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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多元系統理論論文,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一、多元系統理論簡述
多元系統理論(Polysystem theory) 是以色列學者伊塔馬?埃文-佐哈爾(Itamar Even-Zohar) 于20 世紀70 年代提出來的一種文學理論。該理論認為各種由符號支配的人類交際形式,如語言、文學、社會、經濟、意識形態等,形成一個開放的、動態的大系統,即一個網絡系統。文學本身是一個多元系統,可以劃分為經典文學、非經典文學;、兒童文學;原創文學、翻譯文學等一系列互相對立的系統。這些系統相互交叉、相互依存,但它們的地位并不平等,有的處于中心,有的處于邊緣,而且這些系統處于相互對立和不斷的斗爭中。在不斷的斗爭中,中心和邊緣的位置可以轉化。在一定的條件下,處于中心地位的系統會向邊緣移動,而處于邊緣地位的系統則有可能占據大系統中的中心地位。
翻譯文學在文學多元系統中的位置既可以是主要的,又可以是次要的,視當時該文化里其它文學系統的狀態而定。通常翻譯文學在文學系統中處于邊緣位置,但在某些特定條件下,它的地位也可以發生轉化。佐哈爾提出,在以下階段或條件下,翻譯文學可以占據文學多元系統的中心位置:(1)當文學多元系統還沒有完全確立,即文學還處于發展初期。(2)當文學多元系統在大多元系統中處于邊緣或弱勢時。(3)當文學多元系統出現轉折、危機或真空時。
根據佐哈爾的多元系統理論,當翻譯文學處于文學多元系統的邊緣位置時,譯者的主要工作就是為外國的文本,找來最佳的現成二級模式,其結果是譯本的“充分性”不足,“可接受性”增大;反之,當翻譯文學在譯入語文學多元系統中占據中心位置時,翻譯活動是參與創造移入語文學中的一級模式,這時,譯者的主要任務就不是在本國的文學形式中尋找現成的模式,把原文套進來,而是譯者不顧一切地打破本國的傳統規范。在這種情況下,譯文在“充分性”方面接近原文的可能性最大。也就是說,當翻譯文學處于文學多元系統的邊緣位置時,譯者傾向于采用“歸化”的翻譯策略,而當翻譯文學處于文學多元系統的中心位置時,譯者則傾向于采用“異化”的翻譯策略。
二、魯迅翻譯策略的多元系統理論闡釋
1.從多元系統理論角度看魯迅翻譯的時代背景
魯迅的翻譯活動從1903年翻譯雨果的隨筆《哀塵》開始。當時的中國處于晚清時期,清政府閉關鎖國的政策使人們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仍盲目地認為中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實際上從18世紀到19世紀中期,西方國家已進入到快速發展階段。這種發展不僅體現在經濟和社會方面,而且體現在文化,尤其是在文學上。西方的文化和文學變得繁榮,涌現出了大量杰出的作家及作品。相反,在腐朽的清政府統治下,中國的國力衰敗,加上西方列強入侵,中國被推入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深淵,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經濟和文化也幾乎進入停滯階段。在這種情況下,一些開明的知識分子認為要挽救民族危亡,就必須學習西方。而學習西方當時最可行的辦法便是翻譯西書。起初,他們把西方的強大歸因于其先進的科技。隨著與西方列強的進一步接觸,他們覺得是西方先進的社會和政治制度使其繁榮。最后他們意識到文學在西方國家的發展和文明進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梁啟超等人的大力倡導下,一些開明的知識分子認為文學,尤其是小說有改良社會、喚醒民眾的作用。于是大量的文學作品得到譯介,由此,文學翻譯活動便活躍起來;到了五四時期,人們高舉“反對舊文學、提倡新文學”的大旗,通過翻譯改造中國的舊文化,使翻譯活動達到了。
從多元系統理論角度來看,當時的中國經歷了一系列政治和社會劇變,在文化和文學系統方面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中國文化曾經在世界文化多元系統中處于中心地位,到了清朝,中國文化發展非常緩慢甚至已經停滯。另一方面,隨著西方進入資本主義社會,其經濟得到巨大的發展,文化也繁榮起來。因此,中國文化逐漸落后于西方文化,在這個新的文化多元系統中也處于落后地位。中國的文學多元系統也不能繼續保持其原來的中心地位,而在這個大多元系統中逐步走向邊緣。根據多元系統理論,當文學多元系統在大多元系統中處于邊緣時,翻譯文學會占據文學多元系統的中心位置。所以從晚清到五四前后,中國的翻譯文學在文學多元系統中的地位逐漸從邊緣走向中心。
2.從多元系統理論角度看魯迅的翻譯策略
魯迅的第一部翻譯作品是1903年從日文轉譯的雨果的隨筆《哀塵》,后來他又翻譯了儒勒?凡爾納的兩部科學幻想小說《月界旅行》和《地底旅行》,以及路易斯?托侖的《造人術》。在翻譯策略的選擇上,受當時翻譯風氣的影響,魯迅在翻譯這幾本書的過程中采用的基本是歸化的翻譯策略,即“意譯”的方法:對原文任意刪改,用文言文進行翻譯,并借用了中國傳統小說的“章回體”形式。比如他在翻譯《月界旅行》時,就把原來28章的小說改成14回;《地底旅行》原文有45章,翻譯后僅剩下12回。后來談到這些翻譯時,連魯迅自己也說“雖說譯,其實乃改作”。
1909年,魯迅與周作人合譯的《域外小說集》出版,代表了魯迅翻譯策略上的一個重大轉變。從這本書的翻譯開始,魯迅就放棄了之前的“意譯”方法,而采用了“直譯”。在《域外小說集?序言》當中,魯迅說:“《域外小說集》為書,詞致樸訥,不足方近世名人譯本。特收錄至審慎,譯亦期弗失文情。異域文術新宗,自此始入華土。”這里的“近世名人”指的就是林紓。這句話不僅表明了在翻譯《域外小說集》時,魯迅(以及周作人)采用的譯筆質樸,還表達了魯迅對以林紓為代表的當時的譯意風尚的不滿。所以在翻譯時,即使人名和地名,也是直接的音譯,而不是改用中國人名地名。此外,他又加入著者小傳,并把小說中的一些典故,加以括弧注解,一些不太重要的資料,以及“未譯原文”,都錄在書末的“雜識”中。這樣忠于原著的譯法,與當時流行的“意譯”法有很大的區別,代表了魯迅“直譯”的主張。在此后的翻譯實踐中,魯迅堅持用直譯的方法。1924年,在為譯作《苦悶的象征》寫的《引言》中,魯迅說:“文句大概是直譯的,也極原意一并保存原文的口吻。”在1925年為所譯的《出了象牙塔之后》寫的《后記》中他又強調:“文句仍然是直譯,和我歷來所取的方法一樣:也竭力想保存原書的口吻,大抵連語句的前后次序也不甚顛倒。”在理論方面,他也多次對他的翻譯方法進行論述和爭辯。1929年,魯迅在《〈托爾斯泰之死與少年歐羅巴〉譯后附記》中寫道:“因為譯者的能力不夠和中國文本來的缺點,譯完一看,晦澀,甚而至于難解之處也真多;倘將仂句拆下來呢,又失去了原來了精悍的語氣。在我,是除了還是這樣的硬譯之外,只有‘束手’這一條路――就是所謂的‘沒有出路’――了。”1935年在《“題未定”草?二》中更是明確地提出:“動筆之前,就先得解決一個問題:竭力使它歸化,還是盡量保存洋氣呢?……如果還是翻譯……它必須有異國情調,就是所謂洋氣。其實世界上也不會有完全歸化的譯文,倘有,就是貌合神離,從嚴辨別起來,它算不得翻譯。凡是翻譯,必須兼顧兩個方面,一當然力求其易解,一則保存著原作的風姿。……”可見,自《域外小說集》之后,不論是在理論還是實踐上,魯迅都堅持“異化”的翻譯策略。
之前提到,當翻譯文學在文學多元系統中占據中心地位時,譯者的主要任務不是在本國的文學形式中尋找現成的模式,而是打破本國的傳統規范,因此他們往往采取“異化”的翻譯策略。在魯迅從事翻譯的時期,中國的翻譯文學在文學多元系統中的地位逐漸從邊緣走向中心,按照多元系統理論,譯者應該采取“異化”策略,但是魯迅在翻譯初期仍是采用的“歸化”策略,這是不是說多元系統理論解釋不了魯迅翻譯這一“特殊現象”呢?事實上,翻譯文學在多元系統中從邊緣到中心都是一個逐步的過程,而不是一朝一夕可完成的,而且譯者對一個國家文化地位的認識也需要一個過程。當魯迅意識到中國文學的落后地位之后,便放棄之前的“歸化”策略,轉而采用“異化”的策略,這正論證了多元系統理論關于翻譯文學在文學多元系統內的文化地位制約譯者翻譯策略的正確性。
三、結語
佐哈爾的多元系統理論基本確定了翻譯文學跟譯入語文化文學在不同情況下的不同關系,并認為翻譯活動實際上是由譯入語文化里的各個系統所決定的,從而為翻譯學科提供了新的研究視野。從多元系統理論角度審視魯迅的翻譯策略,我們能更好地理解魯迅翻譯的時代背景和文化因素,以及為什么他會從意譯轉向直譯,并堅持主張異化的翻譯策略。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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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宏志.民元前魯迅的翻譯活動――兼評晚清的意譯風尚[J].魯迅研究月刊,1995,(3).
關鍵詞:廣告語;多元系統;等效翻譯一、引言
我國對廣告翻譯的研究起步較晚,大約是上世界80年代中期,有關廣告的語言研究在個別期刊零星可見。直到上世紀90年代,國內對廣告翻譯的研究才見雛形。就研究內容而言,早期論文主要為具體廣告用語譯法的探討以及漢語應以中所存在的問題。此后研究的內容就開始設計廣告翻譯的原則和方法。
廣告屬于以呼喚功能為主的文本,其核心是“號召讀者去行動,去思考,去感受”。廖先生將廣告翻譯的原則歸納為三種:一是“效果優先”原則,二是符合譯語文化原則,三是符合譯語廣告規范及特色。現在廣告的翻譯應該從一個更加多元化的角度去審視、雕琢才能完成其應有的使命。佐哈爾提出的多元系統理論雖然是用于文學翻譯的領域,它強調在翻譯的過程中,不僅僅關注文本本身,而是把各種社會符號現象,如語言,文學,經濟,政治,意識形態等各個元素綜合起來形成一個混合體。本文就文化,社會風俗、社會形態三個方面對廣告翻譯的影響進行探討。
二、文化差異對廣告翻譯的影響
原語與目標語之間的文化差異會使廣告的接受效果產生很大的不同。例如:中國的“金絲小棗”譯成英文“Golden Silk Small Dates”就會給外商留下該棗“長著蠶絲,形體小”的印象,這就徹底改變的中文中“金絲小棗”的特質,而變成一種怪異的食品形象。若把其譯為“Honey-Sweet Dates”就會給顧客留下美好的印象,讓顧客感受到這種棗是想彌一樣甜的食品,而且Honey在英語國家中可以用來形容喜歡的人或物,更增加了這個產品的可接受度。在文化這一層面上講,翻譯的障礙就是在兩種語言的接受者中要產生相同的文化意象才能達到宣傳的效果。而對中國人而言,更喜歡有詩意的押韻的句子或是四字有韻味的翻譯。
1.Good to the last drop.滴滴香濃,意猶未盡。(麥斯威爾咖啡)
2.Intelligence everywhere.智慧演繹,無處不在。(摩托羅拉手機)
3.M&Ms melt in your mouth,not in your hand.(M&Ms)只溶在口,不溶在手。(M&M巧克力)
從上面的廣告詞翻譯,可以看出這些產品的廣告在原語中的文化意象跟譯入語的文化意象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雖然在表面的結構不對等,但是它們把產品所包含的信息已經深刻地,準備地傳達給中國的消費者,他們也領略到原語文化中人們對這個產品廣告的相同的感受。
三、社會習俗對廣告翻譯的影響
一個民族的習俗總會影響人們觀察事物的角度,概括事物的方式。英漢民族文化的不同,對產品命名的審美觀雖不相同,但是人們希望得到好運,驅邪避禍的心理去時息息相通。以此在翻譯時必須要尊重不同民族的習俗,這樣才能達到預期的宣傳效果,否則非但不能得到接受還會讓人產生抵觸心理。例如:
金雞鞋油,顏色有黑、棕、白、紅、黃等。
Golden Rooster shot polish comes in black,brown,white,red and yellow。
國內的產品很多都習慣用“金”字,因為“金“在漢語里有多層意思,含義豐富。“雄雞”在漢人眼里代表著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態,表達了一種積極向上的精神,但是要是把這樣一個積極意義的意象翻譯成“Golden Cock”就犯了大忌,因為在英語里cock不僅指公雞也是男性的生殖器的委婉語。這樣的一種積極向上,準備蓄勢待發的企業形象就因為這樣的翻譯就完全失去了自己本來的信息價值,而轉變成一種低俗,不健康的廣告傳播。因此不注重社會習俗的研究就有可能會觸及民族的禁忌,從而造成信息轉播的斷裂。
四、社會形態因素對廣告翻譯的影響
在不同的社會形態下,人們形成的價值觀,和對事物的認知態度都會大相徑庭。在我國,我們大多強調集體主義,求同心理根深蒂固。每個人都認為別人都這么做,我也要這么做。這樣的觀念和態度在廣告中也會有所體現。例如拉芳的廣告語就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而美國人則非常崇尚個性,他們更注重自立,自信,追求個人價值跟個人夢想。因此廣告語就把消費者都當成一個特別的個人,申明這個產品或服務是專門為消費者個人設計制作的。例如Gellette 公司為其Oral-B牙刷所作的廣告中,便特別提出:“Ask your dentist which Oral-B brush is right for you”從上面這組廣告可以看出,廣告的設計者就是根據不同社會形態下人們的價值觀來設計廣告詞,這樣的廣告詞就很容易被大眾接受。
五、結論
現在廣告的翻譯已經不僅僅限于語言結構上的對等,而是要綜合目標語國家的文化、社會習俗、社會形態以及歷史等多種因素才能準確地傳達商品信息,吸引更多的消費者,讓廣告的作用真正發揮出來。傳統的功能對等在語言上對廣告翻譯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但是在商業高度發展的今天,廣告的翻譯更要放在一個大的系統中來審視,考量,讓廣告翻譯不僅達到商業目的,也能成為各個不同國家或民族之間交流的一種方式。(作者單位:西南財經大學經貿外語學院)
參考文獻:
[1]李馬彩梅.國內廣告翻譯研究一覽[J].中國科技翻譯,第18卷 1期.
[2]李克興.論廣告翻譯的策略[J].中國翻譯,第25卷 第6期 2004年11月.
[3]蔣磊.談商業廣告的翻譯[J].經貿翻譯.
傳統翻譯研究強調原語和目標語在語言和形式上的對等,側重從語言學角度來研究,翻譯的好與壞的評判標準是譯文是否與原文對等,譯者比較沒有自主性,譯者的地位也長期得不到肯定,翻譯者往往被比喻為戴著枷鎖的舞者。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翻譯研究開始出現了“文化轉向”(culturalturn),該理論最早由霍姆斯提出,他在《翻譯的名與實》(TheNameandNatureofTranslation)中首次使用了此概念,從此將翻譯的研究拉向了更廣闊的空間。一大批的學者為這個理論的發展做出了貢獻,有Zoha(佐哈)的多元系統理論,有操縱學派代表勒菲弗爾的意識形態觀和描述學派代表Toury(圖里)的翻譯規范理論。其中勒菲弗爾的意識形態觀是本文論述的重點。勒菲弗爾的操控理論在他的《翻譯、改寫以及對文學名聲的制控》[1]這本譯論中得到詳盡的論述。在這本書中,他指出翻譯實質上就是譯者在主流意識形態和詩學標準的影響下對原文信息的擺布和重寫的過程。這種重寫的目的是譯者使翻譯以特定的方式適應特定的時代的體現。勒菲弗爾操控理論的提出突破了傳統翻譯研究的局限性,有些翻譯中難以解釋的現象,比如文本的選擇和特定的翻譯策略的選定就可以從意識形態的操控理論中得到解釋。中國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在這個理論的研究方面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著名的相關學者有王友貴﹑王東風﹑蔣驍華﹑孫藝風﹑王曉元等。《中國翻譯》2003年第5期辟出專欄描寫意識形態與翻譯的關系,如王友貴的《意識形態與20世紀中國翻譯文學史(1899-1979)》、王東風的《一只看不見的手———論意識形態對翻譯實踐的操縱》、蔣驍華的《意識形態對翻譯的影響:闡發與思考》[2-4]等等,從此開始了意識形態與文學翻譯的關系的研究。
二、勒菲弗爾的操控理論
翻譯研究文化學派的代表人物勒菲弗爾認為,翻譯并不是在真空中進行的,從原文文本的選擇到翻譯策略的執行,再到譯文的編輯、閱讀和評論,都是由不同的譯入文化價值造成的,因此翻譯是社會意識形態和文化取向的產物,是一種操控的結果。勒菲弗爾認為翻譯應該與權力、政治、思想意識結合起來,強調翻譯受到意識形態、詩學、贊助人的影響,其中詩學屬于審美意識形態,贊助人所關心的還是譯文的可接受性,主要還是意識形態的問題,因此歸根結底翻譯主要是受到意識形態的操控。[5]本文以勒菲弗爾的操控理論為理論框架,以林紓先生翻譯的《黑奴吁天錄》為主要案例進行分析。翻譯特別是文學翻譯是社會文化的產物,社會和譯者自身的意識形態以及當時的主流詩學形式都會影響譯者對文本的選擇和翻譯策略的選定。本論文通過理論描述和具體實例的分析,旨在論述意識形態對文學翻譯的操控作用,說明翻譯是社會文化的產物,文本和翻譯策略的選擇受意識形態的影響,譯者并不是簡單地復制原文而是具有主觀能動性,譯作的文學價值和社會影響不會輸于甚至可能優于原作。
三、林紓生平及其主要譯作
林紓(1852-1924年),字琴南,1852年出生于福建閩縣(今福州)。林紓父輩經營鹽業生意,但由于經營不善,經常虧損。他自幼好學,從小師從薛則柯學習古文,古文功底深厚。為生計所迫,他只好邊讀邊教,31歲中舉人,以后因屢試不中進士而放棄科舉考試。林紓的思想和他同時代的人一樣,既有受西方新文化的影響而追求新思想,也有舊文化的痼疾難以摒棄,從而呈現出矛盾性。林紓并不懂英文,接觸翻譯是偶然之舉,他最初和王壽昌合作,通過王口授、林紓筆錄的方式翻譯是出于遣散喪妻之痛,而譯作《巴黎茶花女遺事》因其凄美的愛情故事以及林紓深厚的古文功底,在當時深受中國讀者的歡迎,林紓因此名聲大震,從此筆耕不輟20年。[6]雖然林紓起初翻譯并不像梁啟超那樣是出于救亡圖存,但是他后期的大部分譯作都是以“開民智”、“救國”為目的,在他所譯的《黑奴吁天錄》序言中,他明確地表明他的目的:足為振作志氣,愛國保種之一助。在不懂外語的情況下,林紓在20年左右的翻譯生涯中與王壽昌、魏易、陳家麟等曾留學海外的學子們一起合作,先后翻譯了近180多部西洋文學作品。很多西方著名作家是通過林紓的譯作才被國人認識的,包括英國的莎士比亞、法國的大仲馬、美國的斯托夫人、俄國的托爾斯泰等。林紓所譯的這些西洋小說向國人介紹了西方的先進思想意識,開拓了人們的視野,讓國人更形象地了解西方文化。林紓譯作數量之多,文采之豐富實為近代譯界之泰斗,林紓也因此留下了“譯才并世數嚴林”的佳話。錢鐘書先生在《林紓的翻譯》一文中說:“最近,偶而翻開一本林譯小說,出于意外,它居然還有些吸引力。我不但把它看完,并且接二連三,重溫了大部分的林譯,發現許多都值得重讀,盡管漏譯誤譯觸處皆是。我試找同一作品的后出的———無疑是比較‘忠實’的———譯本來讀,譬如孟德斯鳩和迭更司的小說,就覺得寧可讀原文。這是一個頗耐玩味的事實。”
四、意識形態與譯本的選擇
林紓于1913年2月2日在北京《平報》上發表了《譯嘆》一文,表述了他為救國而從事翻譯的一片赤誠之心。在他1900年12月22日為《譯林》月刊寫的序中,明確指出只有發展翻譯事業,才能“開民智”,才有可能抵抗歐洲列強。否則,就像“不習水而斗游者”一樣愚蠢。這篇《譯林•序》中有這么一段話:嗚呼!今日神京不守,二圣西行,此吾曹銜羞蒙恥,呼天搶地之日,即盡譯西人之書,豈足為補?雖然,大澗垂枯,而泉眼未涸,吾不敢不導之;燎原垂滅,而星火猶爝,吾不能不燃之![8]這里,作者的愛國熱情躍然紙上!他把翻譯的功能,比作疏導將枯之泉眼、復燃垂滅之火星!這篇序文,被阿英稱作“實為翻譯界之重要文獻”。[9]在他大量的譯作序跋中,他的有關譯學思想的論述都集中在翻譯的目的和功能上,一以貫之的就是愛國與救世。為愛國與救世而譯書,林紓為后世的翻譯工作者樹立了一個光輝的榜樣!康有為有詩贊揚林紓云:“譯才并世數嚴林,百部虞初救世心。”①(《琴南先生寫〈萬木草堂圖〉,題詩見贈,賦謝》)林紓選擇翻譯MrsStowes的UncleTom''''sCab-in(《黑奴吁天錄》)是受當時社會主流意識形態以及他個人愛國思想的影響。當時的社會正處于被列強欺凌的水深火熱之中,愛國志士尋求各種救國的方式來富國強民。林紓是一個古文學家,筆是他最銳利的救國武器。當時的UncleTom''''sCabin在美國掀起了一陣熱潮,林肯先生就曾對MrsStowes說:“Why,MrsStowes,rightgladtoseeyou!SoyouarethelittlewomanwhowrotethebookthatmadethisGreatWar.”(你就是引起這場美國內戰的小婦人呀。)而當時中國的處境和美國黑人的狀況十分相似,出于愛國、救國救民的翻譯目的,林紓選擇了翻譯UncleTom''''sCabin。自19世紀50年代開始,在美華人遭毆打甚至被屠殺,而腐敗的政府竟然不敢對美國政府提出交涉,華人受盡欺辱。林紓在當時選擇翻譯此書就是出于警醒沉睡的政府和國民起來反抗,爭取權利和自由。如林紓在譯文的序跋中就說到:近年美洲厲禁華工,水步設為木柵,聚數遠來之華人,柵而鑰之。一禮拜始釋其一二人,或逾越兩禮拜,仍弗釋者。是書系小說一派,然吾華丁此時會,正可引為殷鑒。且證諸秘魯華人及近日華工之受虐,將來黃種苦況,正難逆料。冀觀者勿以稗官荒唐視之,幸甚!
五、意識形態與翻譯策略的選擇
勒菲弗爾認為:“ideologycouldberegardedasopinionsandattitudesacceptedinacertainsocie-tyatacertaintime.”(意識形態是指在某個時間里某個社會里被普遍接受的觀點和態度。)林紓所處的年代是一個華人受盡欺凌的年代,中國文化在世界的地位已經淪陷,當時的知識分子紛紛站出來“強國保種”,翻譯策略的選擇也與增進民眾的愛國意識和反抗精神有關,同時也是為了介紹國外的一些先進的思想和社會意識。
1.增譯。在林紓的翻譯里,經常采取增譯的方法,目的是向國民介紹一些國外的文化也暗含自己的一些思想意識。如:例1Thebillofthesalearealreadysigned,andinHaley''''shands.[11]譯文:因吾已自簽押,彼理直而吾情曲,奈何?彼若氣動,盡可以卷赴訴刑憲,則吾家所有將為訴而空。[10]有時,林紓進行適當的增譯是為了增強對仗感,體現他良好的古文功底。如:例2Butthentherecametheeviltimes.譯文:孰知日麗春濃之際,即為水流花謝之期。例3Stillwaterrundeepest.譯文:凡極深之水,陰冷到底,轉無風濤。淺瀨惡溪,一望見底,而雷噴雪濺之聲,轉嘈嘈震耳。林紓采用增譯是為了表達他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也是為了鼓舞處于社會底層的民眾武裝起來為自由而戰斗。如:例4Thelongestdaymusthaveitsclose,thegloomiestnightwillwearontoamorning.譯文:凡天色濃黑,必有破曉之時。人到苦惱煩冤,無可申訴,亦終有解脫之一日。從上幾例可看出,雖然采取增譯的方式不同,但他的目的是相似的,且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2.刪減。我們知道UncleTom''''sCabin主要倡導的是基督教精神,而這并非林紓譯介此書的原意,況且中國民眾大多信奉佛教,如果根據原文直接翻譯如此眾多的基督教內容,那恐怕此譯本在中國讀者中很難引起那么大的共鳴。因此,林紓在處理這些宗教信息時總是小心翼翼,有些內容他就不客氣的進行了刪減。正如林紓在譯序中說:“是書為美人著,美人信教至篤,故多以教為宗。故譯者非教中人,特不能不為傳述,識者諒之。”[10]如:例5“O,Tom!”saidQuimbo,“we''''sbeenawfulwickedtoye!”“Iforgiveye,withallmyheart!”saidTom,faintly.“O,Tom!DotelluswhoisJesus,anyhow?SaidSambo;“Jesus,thatisbeenstandin''''byyouso,allthisright-whoishe?”Thewordrousedthefailing,faintingspirit.Hepouredforthafewenergeticsentencesofthatwon-drousOne,……hislife,hisdeath,hiseverlastingpresence,andpowertosave.Theywept,———boththetwosavagemen.“whydidn''''tIneverhearthisbefore?”saidSambo,“butIdobelieve!—Ican''''thelpit!LordJesus,havemercyonus!“Poorcritters!”saidTom,”I''''dbewillingtobar’allIhave,ifit‘llonlybringyetoChrist!O,Lord!Givemethesetwomoresouls,Ipray!”譯文:三蒲見湯姆死,乃曰:“湯姆果死,主人當有懊悔之時。”昆蒲亦視湯姆曰:“吾輩平日處爾果未善,幸勿為厲。”湯姆忽言曰:“吾盡赦爾罪惡,時有他奴飲湯姆以酒,又按摩傷處,狀甚誠懇。”
3.歸化(Domestication)。UncleTom''''sCabin主要傳遞的是基督教精神,這與當時中國民眾的相差很遠。中國民眾大都信奉佛教,崇尚理學。由于兩國文化的差異,在長期的生活中積累下來的與文化意識相關的表達方法區別也很大,但是,有些是可以找到相對應的表達,在這種情況下,林紓通常采取的是歸化翻譯,以滿足中國讀者的閱讀習慣。例6EvilrollsoffEva''''smindlikedewoffacabbage-leaf.譯文:此女蓋出水新荷耳。Cabbage-leaf指的是白菜葉,這在中國的文化背景里找不到與新生事物相關的關聯,因此,作者將它改為“出水新荷”,符合目標語的文化背景,更易于中國讀者接受。例7MrsShelbywasawomanofhighclass,bothintellectuallyandmorally.Tothatnaturalmag-nanimityandgenerosityofmindthatoneoftenmarksascharacteristicofthewomenofKentucky,sheadd-edhighmoralandreligioussensibilityandprinciple,carriedoutwithgreatenergyandabilityintopracti-calresults.譯文:愛密柳者,貴家女也,識力高曠,心術惠懿,涇脫溝之第一閨秀也。恒人仁愛,特托空言,而愛密柳之為人,實于行為中推見其仁愛。“仁愛”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內容,可見,譯者為了社會的主流意識和個人意識思想的影響,會對原作進行適當的修改,以期譯文符合譯入語的主流意識形態。例8Wal,she''''sclar''''crossJordan.Asabodymaysay,inthelando''''Canaan.譯文:意里賽已過約旦河,到安樂窩中去矣。Canaan在舊約中指的是富饒之地,是上帝賜予以色列的領地。原文是一句富有文化意味的句子,而譯者為減少接受語讀者的閱讀障礙對其進行歸化翻譯。例9“ObeyingGodneverbringsonpublicevils.Iknowitcan''''t.It''''salwayssafest,allround,todoasHebidsus.”譯文:吾僅知違理者生亂,焉有合理而亂者,吾故未嘗知之。上例是典型的歸化例子。“理學”(LiXue)是起源于宋朝的一種哲學思想,主要討論的內容為義理、性命之學,故稱為理學。是融合佛、儒、道三教三位一體的思想體系,代表人物是朱熹。歸化翻譯不是對原文的扭曲和干預,而是消除讀者對原文的理解障礙,使得譯文更容易被目標語讀者接受,從而引起更多的共鳴,啟發他們去重新思考和審查他們自身的處境。
4.更改(Shifting)。晚清的翻譯家在翻譯作品時較少受原文本的操控,他們對原作是批判的接受,作品的選擇與翻譯策略的使用都有較大的目的性,或出于個人愛好或出于當時社會的主流意識需求。UncleTom''''sCabin對應的中文翻譯是《湯姆叔叔的小屋》,然而,林紓個人似乎并不喜歡此名,他說“余惡其名不典,易以今名”。事實上林紓和魏易翻譯這部小說的目的非常明確,主要是激起民眾反抗的精神意識,因此,從翻譯目的來看,似乎譯成《黑奴吁天錄》更為妥帖。例10也是采取更改的方式:例10I''''llfightformylibertytothelastbreathIbreathe.Yousayyourfathersdidit,ifitwasrightforthem,itisrightforme.譯文:蓋吾之自由,必與持壓力者抵死爭之,必勝而后已。且美國之自由,美國同英倫力爭而得。今吾之自由,必當力與美人爭之。林紓翻譯的目的是激發民眾對自身處境的思考,因此,適當的更改并不影響讀者對整篇著作的理解,就如林紓在譯序中所說:“華盛頓以大公之心,官其國不為私產,而仍不能弛奴禁,必待林肯奴籍始幸脫,邇又浸遷其處黑奴者,以處黃人矣……黃人受虐,或加甚于黑人……方今囂訟者,已膠固不可譬喻;而傾心彼疾者,又誤信西人寬待其藩屬,躍然欲趨而附之。則吾之書足以儆醒之者,寧可少哉!”[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