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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漢字文化論文,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本文圍繞著東亞文化圈與漢字這一論題,再次強調漢字在東亞文化圈中的作用。
漢字雖然是語言學領域的概念,但它將滲透到歷史﹑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等其它各個廣泛領域里。漢字作為傳遞文化信息的主要載體,以古代中國的中原地區為核心,傳播到朝鮮﹑日本﹑越南等邊緣國家,形成了所謂的東亞文化圈,又在這些國家的文字系統中以多樣而復雜的語言形式發展下去。
一、東亞文化圈
(一)東亞文化圈的概念
文化圈理論是德國的格雷布(1887年~1934年)與奧地利學者施密特(1868年~1954年)提出來的。根據他們的敘述,文化圈大概包括以下三個方面的內容[2]:
①世界上存在若干個文化圈,每個文化圈都包含一定的物質以及精神文化的共有成分在內;
②文化圈由核心(文化源地)和邊緣(文化收容區)這兩個要素構成;
③核心影響邊緣,邊緣反過來作用于核心,隨著歷史條件的變化和諸多要素的影響,核心與邊緣的位置有可能會置換;
中國復旦大學姜義華教授[3]稱文化圈是一種‘文明系統’,系統中的諸多國家享有基本共同的傳統文化屬性﹑文化特征﹑但它并不排斥現代性之下的普世性和多元性,所以在強調同質性的同時,也不能完全否認它的異質性。
東亞文化圈即屬于地域概念,也屬于語言概念和文化概念。它包括曾受漢字文化和傳統儒教文化影響的亞洲東部一些國家。東亞文化圈的地理范疇以古代中國的中原地區為中心,其邊緣地區包括越南﹑日本﹑韓國、朝鮮等地區。東亞文化圈不是由單純的政治或者軍事力量而形成,而是以地理環境為優先條件,在諸多因素的作用下,接受相關文化的過程中形成的產物。
(二)東亞文化圈的形成與發展
東亞文化圈是世界文化圈中歷史最悠久的一種,大概有著五千年的歷史,經歷了起源﹑形成﹑發展﹑中衰以及裂變、興起等階段。它的形成與發展以及演變過程也是以深厚的歷史﹑政治﹑文化等背景為基礎。
東亞文化圈起源于中國的華夏文化,后來漸漸擴展到周邊國家,并與其他文化交融到一起。它的核心文化是中國文化,邊緣文化是越南﹑日本﹑韓國、北朝鮮等地區的文化。東亞文化圈的發展過程既是中國文化不斷向周邊擴展和被接受的過程,也是其他地區的文化影響中國文化,并不斷深化和豐富整個東亞文化圈的過程。
19世紀中期,西方文明給東亞文化圈帶來劇烈的沖擊,作為核心地區的中國以及邊緣地區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時的日本迅速地擺脫了邊緣地區的位置,通過吸取西方文明主義的道路以和實施野蠻的軍事手段,慢慢站到了核心地位。華強教授[1]指出,東亞文化圈在近生的兩次裂變均是由日本的侵略行為所造成的。第一次裂變是日本侵占琉球﹑臺灣和吞并朝鮮半島而導致的,第二次裂變是日本發動全面的和太平洋戰爭而引起的。持續了將近半個世紀的戰爭給東亞文化帶來了莫大的物質以及精神損失。在戰爭結束后的和平年代里,經過兩次重大裂變之后的東亞文化圈發生巨大變化,它需要建立一個嶄新的東亞共同體。
二、東亞文化圈與漢字
談到東亞文化圈,不得不提起漢字。因為盡管東亞文化圈里有漢字﹑儒教﹑佛教﹑律令等諸多共同要素,但漢字始終作為文化積淀﹑傳承和交流的主要載體,承擔著不可欠缺的歷史任務。它在東亞地區所擔當的主要功能大致可以總結為以下幾點:
第一﹑從古代中國的儒教與佛教傳播到邊緣地區,到人們解讀和精通這些儒教和佛教書籍,都是要靠漢字作為載體;
第二﹑邊緣地區為了建立自己的語言文字體系,借用大量漢字來標記本土語言,并把它融入到自己的文字系統里;
第三﹑日本和韓國等地區在接受西方文明的過程中,也是借用大量漢字來翻譯或創造一些新文化用語;
第四﹑在現代社會里,漢字仍然在東西方以及東亞各地區之間的交流中起著非常重要的媒介功能。經濟﹑政治﹑文化等領域的產業鏈交流,首先就需要進行大量專業用語的翻譯工作。
第五﹑另外,從提高人們的知識度,完善教育制度的角度來講,仍有必要在東亞各地區堅持漢字教育。
漢字在東亞地區的文化交流中起著如此非凡的作用,與它自身的特點是分不開的。如上所述,漢字屬于自源文字,夏商之際(大約在公元前17世紀前后)就已經形成了完整的文字系統,源頭是河南安陽古代殷都的甲骨文。特有的方塊字形是漢字最突出的個性之一,它的每一個音節都具有獨立的意義,使人們很快就能記住并適應漢字。而且漢字的形﹑聲﹑義三者在方塊字中形成一種完美的結合,造字方法非常獨特。漢字除了這些構形方面的優點,還具有超越空間和時間限制的特點。這些都為漢字負載豐富的文化信息,鋪墊了良好的基礎。每一個漢字都是廣義文化意義的全息碼,它積淀著無文字時代的文明信息,又蘊含著有文字時期文明進化的韻律,體現了多維的價值。東亞文化圈的復興之路也是實現東亞地區經濟一體化的道路。這條路雖然比較坎坷,但有了漢字這一強有力的武器,就見到了一線燦爛的光明一樣,它的前途也是無量的。
每個文化都有它自己的歷史階段和發展過程,‘東亞文化圈’也應遵循這個原理。‘東亞文化圈’一度崛起﹑發展,又由于各種經濟﹑政治﹑文化等因素出現過裂變時期。隨著“東亞文化圈”的發展和變遷,漢字也在東亞各地區有了不同的發展和演變過程。東亞文化圈與漢字是兩個密不可分的存在。
本文主要以韓日兩國為對比研究對象,考察漢字在這兩個國家的傳播、接受以及應用與發展情況。筆者從宏觀的角度出發,對韓日兩國的漢字傳播階段、接受形式以及相關文字政策等進行了詳細的分析。
三、漢字在東亞地區的傳播與接受
漢字作為記錄漢語語素音節表意性的書寫體符號,給東亞各地區文字系統的形成與發展做出了不菲的貢獻。在韓國和日本等地區處于無文字時期的時候,漢字作為東亞地區的通用文字長期借用下去,并充當著標記各民族語言的作用。權強在自己的研究論著中闡述古代東亞世界的定義時,特別強調了漢字的作用。他稱“古代東亞世界是指以中國的漢字作為媒介,接受儒教、佛教和律令等幾個要素的東亞地區,其中包括韓國和日本[1]。”漢字傳播時期,東亞各地區的書面語和口頭語還處于互相分離的狀態,只有皇族、貴族以及官僚等少數階層才能獲得接觸和學習漢字的機會。由于崇拜先進、發達的中國文化,漢字很快就成了文化傳播的媒介,之后又成為了東亞各地區的通用文字。
漢字的傳播不僅體現了文化的優越性和文字的可普及性,還體現了當時的政治權力關系。圍繞著中國王朝的權威以及以古代中國的冊封關系為中心的東亞世界里,中國往往是東亞各地區爭先想靠近的對象。有關東亞地區漢字傳播的研究中,除了漢字作為文字記錄語言的功能和它的文化傳播功能以外,還要注意到歷史、政治以及外交等諸多因素對漢字傳播的影響。漢字的傳播與其說是為了實現它的語言記錄功能,不如說最初是為了實現它的文化傳播以及政治外交功能。
東亞地區的漢字接受形式大致分為漢字的借用與仿造。借用是指通過借音、借義以及音義兼借等方式,用漢字標記本土語言的方法,主要有音義兼借、音讀現象以及訓讀現象等。仿造是指根據漢字的形態以及制造方法創造出漢字式文字,主要有孳乳仿造和變異仿造等。孳乳仿造是指通過根據原有漢字的形態或者偏旁部首創造出新漢字的方法,來補充舊漢字的新舊混用方式。變異仿造是指通過重新創造出新漢字的方法,來區分新舊漢字的方式。
梁重海指出,漢字的接受過程主要有四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不改變漢字的形態,按部就班地使用原有漢字。第二個階段是創造出新的漢字。第三個階段是改變漢字的形態或減少漢字的結構,創造出嶄新的音節文字。第四個階段是創造出完全不同的文字系統[2]。
漢字是中國文化的象征,有著數千年的歷史。漢字與東亞各地區之間的接觸是在悠久的歷史過程中形成的,分析東亞各地區的漢字傳播與使用問題,如語音變化、詞匯與語法、應用等現象是考察東亞各國國語史和發展過程的重要線索。漢字雖然屬于語言學領域的概念,可它廣泛地滲透在歷史、經濟、政治以及社會與文化等諸多領域里。數千年來,漢字作為傳播文化信息的重要媒介,以古代中國的中原地區為核心,逐漸傳播到朝鮮半島、日本列島以及越南等周邊地區,并形成所謂的東亞文化圈,之后又在東亞各地區的文字系統里不斷地發展成新的文字形態。漢字在東亞各國的應用與發展并不是很順坦,越南和北朝鮮現在已經徹底廢除了漢字的使用,創造了一種新的文字系統,而韓國和日本也正在有意識地限制漢字的使用。韓日兩國都具有符合本國實情的漢字標記法和使用方法,這些地區仍然在使用著漢字。韓國雖然在日常生活和官方正式場合中徹底廢除了漢字標記,但在人名和道路標識等領域里還保留著漢字標記法。日本是受中國文化和漢字影響最深的一個國家,它通過頒布當用漢字表和常用漢字表等一系列漢字相關政策,使日本人至今還在日常生活中廣泛地應用著漢字。
至今為止,東亞各地區各自實施了截然不同的漢字相關政策,其過程中也陸陸續續出現過漢字廢除論、漢字限制論、漢字簡化論等不同的論點,漢字在一些國家也漸漸失去了蹤影。如果我們不顧一切,極端地廢除或扼殺漢字的適當應用,東亞各地區之間的相互交流就會出現‘斷層現象’。為了維護共同文化圈的持續發展,也為了實現經濟一體化,各地區應該客觀地接受漢字的實用性和功能,為漢字今后更好的發展未來而做出最大的努力。
健全而強有力的經濟發展,需要規范化的漢字應用和正確的漢字相關政策,同時還要具備有能效應用漢字編碼的環境。為了闡明怎樣有效應用漢字,并促進國際化交流的研究課題,我們不僅要探討漢字編碼以及漢字字體的統一等一系列新的問題,而且還要在充分掌握東亞各地區漢字應用的共性與個性的基礎之下,吸取相互的經驗教訓,摸索符合時展的正確方向。
我們不僅要從歷史的角度去考察東亞各國的漢字傳播與使用情況,發掘它們的共性和個性,還應考慮到東亞地區的繁榮昌盛,徹底研究和分析漢字在各國的政治、經濟、歷史以及文化等領域中要起的作用和責任,并確立出嶄新的課題和解決方向。漢字是中華民族形成與發展的過程當中所創造出來的的寶貴文化,它可以客觀而正確地記錄人類歷史與文化,同時也肩負著繼承和發展燦爛文化的重要責任。漢字的應用,必須要完全符合新文化、新語言的發展規律,只有這樣漢字的存在價值和地位才會更加鞏固和完善。
特別注釋:本論文為中國2010年國家建設高水平大學公派研究生項目的研究成果,是得到國家留學基金資助而完成的。
注釋:
[1]馮天瑜(2003).漢字文化圈論略《中華文化論壇》.第2期 50頁
[2]胡禮忠、汪偉民(2004).東亞文化圈:傳承,裂變與重構.《國際觀察》 第2期 70頁
[3]胡禮忠、汪偉民(2004).東亞文化圈:傳承,裂變與重構.《國際觀察》 第2期 77頁
[4]権強(2004).古代日本·朝鮮における文字世界の形成.東京大學博士論文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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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2011~2015年 文化語言學 綜述
一、綜述
20世紀50年代出版的羅常培所著《語言與文化》一書是文化語言學的先導;80年代,陳建民開設“文化語言學”的課程以及周振鶴、游汝杰在《方言與中國文化》一書中首次使用“文化語言學”這一學科名稱,標志著文化語言學的正式提出;90年代,邢福義《文化語言學》和申小龍《中國文化語言學》的出版,標志著文化語言學理論的基本形成。從此之后,出現了“文化語言學中國潮”,文化語言學得到了持續廣泛的發展。
二、總論
文化語言學的一個基本特點就是具有強烈的理論建設意識,即對其對象、任務、性質以及方法有一個綱領性的認識。但在近五年間,這方面的研究卻不多,筆者查到的資料僅有《文化語言學初探》(《時代文學》,2014)、《淺談對文化語言學的認識》(《青年文學家?語言研究》,2011)、《從符號的角度看文化語言學》(《商業文化》,2015)等,這些論文所論述的要點大多在之前學者論述的觀點范圍之內。本文認為,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有以下兩點:一是經過近30年的發展,文化語言學的理論框架已經先后建立了眾多較為完整的體系,現如今再想有所創新有一定的困難;第二,構建一套完整的關于文化語言學的理論框架需要長時間的學術積累,但五年是一個相對較短的時間段,所以不足以有所創新。
由于文化語言學經歷了近30年的發展,其理論建設已經非常之多,所以近幾年學者們開始對文化語言學進行總結性的認識。游汝杰、周振鶴的《耦耕集(文化語言學存稿)》(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一書為論文集,這一系列文章的結集出版進一步梳理了文化語言學的發展脈絡,完整地呈現出文化語言學在國內的發展歷程;邱智晶、任雪蓮、竇晶主編的《回顧與展望:語言與文化問題研究》(黑龍江朝鮮民族出版社,2012)以及趙明發表的《近十年文化語言學研究:回顧與反思》(《云南師范大學學報》,2015)一文回顧了文化語言學的發展歷程,旨在促進文化語言學的發展。
由于之前已有不少對中國文化語言學理論的研究,所以這五年中許多學者將視角轉向少數民族語言和國外語言,致力于建立其中一種語言的文化語言學體系,如王健宜的《文化語言學》(高等教育出版社,2013)主要研究日語,金榮晃的《文化語言學》(民族出版社,2013)主要研究朝鮮語等。
文化語言學的研究方法雖然在之前就已經提到很多,但在這五年中不斷得到更新。隨著國外對比分析理論在中國的接受度的增強,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采用對比的研究方法,并且這一方法幾乎涉及了文化語言學的各個具體領域,比如《法語時態與漢語時態的文化語言學對比研究》(《語文建設》,2014)、《文化語言學視角下的男女性別語言差異研究》(《語言文化》,2015)等。除了研究方法的不斷更新外,研究方法的跨學科性也逐漸顯露了出來,比如和民俗學、新聞學等學科的結合,如《“真實的力量,民間的智慧”――方言節目的文化語言學思考》(《新聞知識》,2011)等。
三、分論
在近五年中,文化語言學的研究領域不僅在原有領域的基礎上不斷擴展,而且隨著時代的發展,出現了一些新的領域。下文分為8個部分進行論述。
(一)詞匯與詞義
詞匯與詞義研究歷來是文化語言學的研究重點。同以往該方面的研究相比,本時期的研究出現一些新的特點。首先,學者們研究關注的對象不再局限于對詞語文化意義的探求,開始關注詞語的文化意義對詞匯系統的影響,比如《文化語言學視域下的“盂蘭盆”一詞的內涵與外延》(《東北亞外語研究》,2014)、《文化語言學視角下的“小清新”》(《時代文學》,2012)等;其次,S著語言的不斷發展,學者們開始關注到一些新詞與借詞,例如趙惠霞、周憬編著的《語言與文化闡釋》(西安出版社,2011)一書中將當代新詞語產生的基本途徑作為研究的對象之一;最后,這一時期對成語的研究也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涉及文學作品、其他語言、動物等各種類型的成語,比如《分析來源于文學作品的俄語成語》(《北方文學旬刊》,2013)、《漢泰動物成語對比分析及其文化差異》(李智文,廣西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4)等。
(二)專名
對專名的研究,伴隨著文化語言學發展的整個歷程。邢福義在《文化語言學》一書中將專名劃分為人名、地名、店名和數字。這一時期對地名的研究尤為豐富,涉及各個地方,既有大城市,也有小鄉村,如海南州藏語文工作委員會主持編纂的《海南州地名文化釋義》(甘肅民族出版社,2011)、《山東省臨沂村名的語言文化研究》(顏廷花,山東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4)等;涉及人名的研究有《文化語言學視角下的漢族姓名》(《現代語文》?學術綜合版,2013);涉及數字的有《“二”字文化語言學考辯》(《現代語文》?學術綜合版,2013)。
隨著時代的發展,這一時期出現了一系列新的專名研究:研究電視節目名稱的《電視欄目名稱的文化語言學分析》(梁艷,曲阜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研究粉絲團名稱的《從文化語言學角度分析粉絲團名稱對女性形象的塑造》(《時代文學》,2014),研究音樂專輯名稱的《音樂專輯命名特點的文化語言學透視》(《現代語文》?學術綜合版,2011),研究飲食名稱的《蒙古族傳統飲食名稱文化語言學研究》(圖拉,內蒙古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2)等。
(三)語法
這一時期的關于語法和文化語言學的研究資料并不多見,僅有《語法差異文化闡釋》(《南方論叢》,2011)、《現代漢語對稱結構的深度研究》(劉曉靜,華中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和《法語時態與漢語時態的文化語言學對比研究》(《語文建設》,2014),這幾篇文章都遵從了申小龍在20世紀90年代提出的從文化語言學研究語法的具體觀點,從一個具體的語法角度將漢語語法研究同漢人的思維和文化心理特點聯系起來,主要體現了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推崇。
(四)文字
漢字既是文化的一部分,又是記載漢語文化信息的重要載體。近幾年學界對文字與文化的結合研究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在著作方面,值得一提的是“漢字文化新視角叢書”,它是山東省宣傳文化專項基金項目,歷時5年打造,由山東教育出版社于2014年5月出版。在中國文化地方性視界和世界性視界融通的過程中,該叢書重新確認了漢字在文化承擔和文化融通中的功用和前景。叢書中包括申小龍著的《漢字思維》和《中國網絡言說的新語文》、孟華著的《漢字主導的文化符號譜系》等。除了叢書,還有王寶珍的《漢字與中國文化》(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11)、李運富的《漢字學新論》(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等。這些著作都科學地構建了漢字文化研究的理論體系,為日后的漢字文化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這一時期也出現了一些研究漢字文化的論文,但總體上看,研究成果相當零散而不成系統。
(五)交際用語
在交際用語方面,稱謂語仍舊是人們研究的重點。目前已有很多著作對一類的稱謂語進行了系統論述,比如王琪的《上古漢語稱謂研究》(中華書局,2011)。關于稱謂語的文章非常多,并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傾向性,即2傾向于跨語言的稱謂語的文化對比以及稱謂語在不同語言中翻譯的文化差異,比如《淺談中英稱謂語的文化差異》(《湖北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11)、《中日稱謂語對照研究》(李玲,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2)等。
除了稱謂語之外,在問候語、雙關語、禁忌語、委婉語、慣用語、諺語、俗語等方面都有所涉及,例如《大學生微信問候語的文化語言學解讀》(《吉林省教育學院學報》,2014)、《合肥諺語的語言和文化特點初探》(《湖北函授大學學報》,2013)等。
在交際用語中,值得一提的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新出現的諸如對網絡語和廣告語的研究,比如《文化語言學視角下的中泰廣告語對比研究》(《中國報業》,2011)、《網絡語言的諧音現象》(任莎莎,南昌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3)等。
(六)語言接觸與融合
語言接觸與融合,顧名思義,就是文化語言學跳出漢語的圈子,在跨文化的大背景下進行研究。比如修剛主編的《外來詞匯對中國語言文化的影響》(天津人民出版社,2011)分別從日語、英語、俄語、德語、西班牙語、韓語和阿拉伯語等語言層面,對現代漢語中存在的外來詞進行了整體梳理。不過通過對近五年的資料進行梳理,本文發現這一時期的研究重點集中在翻譯方面。
在翻譯方面,許多專著從總體上把握文化與翻譯。比如李珊、莫興偉著的《文化差異下的翻譯研究》(吉林大學出版社,2012)致力于研究語言、文化、翻譯三者之間的關系,并探討了英漢思維模式的差異對文化以及兩種語言間翻譯的影響。類似的還有楊懷恩著的《文化與翻譯》(新華出版社,2012)、楊蔚君著的《翻譯的文化回歸》(中國書籍出版社,2012)等。研究翻譯方面的論文則主要是論述一個具體的角度,比如《文化語言學視點的漢語詞匯日譯文化信息缺失解讀――以井波律子日譯本為文本》(《凱里學院學報》,2011)、《多角度探討古詩英譯的策略》(《太原城市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1)等。
(七)方言與民俗
從游汝杰、周振鶴合著的《方言與中國文化》開始,學界對于方言與文化的研究方興未艾。由邢福義主編的《方言與文化》(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13)可以說是這一時期該方面研究的代表作,其內容綱領性地分為總論和分論,論及了方言與語言、文字、藝術、民俗等各方面的關系。但是這一時期的研究主要是集中于研究某一地區的方言與文化,值得一提的是由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出版的“方言與文化叢書”,該叢書涉及多個地域,比如汪大昌著的《北京方言與文化》(2015)、王世凱及楊立英著的《東北方言與文化》等。
由于文化語言學跨學科性的特點日益突出,而民俗學又是與文化聯系最為緊密的學科,所以對民俗與文化的研究在這一時期得到了迅猛的發展,具有代表性的著作是由著名民俗學家烏丙安編寫的《民俗文化綜論》(長春出版社,2014),全書共分八卷,內容既包含理論,也有具體民俗與文化。除此之外,同方言一樣,這一時期對該方面的研究也集中于地域民俗或某一種民俗,例如李春雨主編的《藏羌文化與民俗》(西南交通大學出版社,2014)、《維吾爾語、蒙古語中基本顏色詞的民俗語義對比研究》(鬧爾吉,西北民族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3)等。
(八)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中的文化研究
漢語作為第二語言的文化教學實質上是漢語文化語言學在漢語二語教學中的具體應用。該領域經歷了一個從不被重視到被注意、從被熱烈關注到趨于平穩的過程。隨著國家與學界對二語教學的不斷提倡,該領域發展到現如今已經成為了文化語言學的熱點及重點。
該領域主要分為以下幾個方面:首先是對文化教學的基礎理論以及根本原則的探討,比如王鳴主編的《外語教學與語言文化》(天津大學出版社,2011)、姜萍編著的《漢語作為第二語言課堂教學》(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等;其次是對文化教學方法論的研究,比如《英語為母語的中高級留學生漢語熟語的學習現狀及相應教學法》(陳瀅瀅,華東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再有就是對文化教學與第二語言教學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的新認識,如趙明在《對外漢語文化教學的誤區和目標》(《云南師范大學學報》,2013)一文中評述了國內外對第二文化教學目標的研究現狀,認為第二文化教學的目標不應該過于寬泛,而應該在梳理文化分類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的重點與難點。此外,在唐智芳編著的《文化視域下的對外漢語教學研究》(湖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和覃俏麗發表的《略論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文化習得》(《語文建設》,2015)中都提到了作者的一些新認識。除了以上三個主要方面,還包括諸如對課程教材、大綱、課程中的文化因素等方面的認識,但都不成系統,這里不再一一列舉。
四、結語
總之,近五年間,文化語言學的研究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不僅在原有研究領域上不斷擴展與深入,而且在20世紀90年代很少涉及的修辭、翻譯、語言對比等方面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但是,近五年來的文化語言學研究仍存在不少問題。第一,文化語言學各方面的發展不平衡。從該學科內部來看,在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文化教學方面取得了較多的成果,研究相對深入,但對另外幾個領域基本理論的探討還不夠深入,對他們的研究還有待于進一步深化和化。即使所謂的“研究得比較多”的方面也存在著“大”而“空”的問題。從學科外部來看,與其他語言學分支相比,文化語言學學科研究開展得較晚、成果仍不夠豐富。第二,研究的深度不夠。在總論中也提到過,相較于20世紀90年代出現的理論建設熱潮,近幾年關于文化語言學理論體系的建設較少,這說明文化語言學的學科理論在這幾年沒有創新,所以如何構建文化語言學的堅實的理論基礎是首要的問題。第三,在一些研究方法上存在問題。一些論文雖然采用了定性分析的方法,但沒有充足的語料來支撐其所得出的結論。另外,目前的文化語言學研究定量分析很少,沒有把定性分析與定量分析有機結合起來。
通過以上梳理可以發現,近五年來的文化語言學研究并沒有像20世紀90年代“文化語言學中國潮”那樣發展迅猛,但在某一具體領域也有所拓展,研究方法也有所更新,更加注重對比與應用研究。文化語言學若想獲得進一步的發展,需要在以下幾個方面繼續努力:首先,要加大文化語言學的理論基礎建設,只有充足的成系統的理論體系才能夠支撐文化語言學各具體方面的正確發展;其次,在學界應形成文化語言學風向標的作用,大家率先在研究較少的領域找到突破口,進而促進文化語言學的平衡發展;最后,更好地完成在研究方法上的更新換代,雖然近幾年對對比研究方法的運用很頻繁,但對比研究的層面亟待拓展,對比研究的視野也需擴大。同時應重視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的綜合運用,提升文化語言學的研究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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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字應該作為一個整體來申報世界文化遺產。
從時間上說,從目前所知最早的漢字甲骨文算起,到現在已有三千多年時間。而且漢字的發展過程是延續的,中間改變的只是字形。傳世的甲骨文字,絕大多數是可以解讀的。此后演變成的金文、篆書、隸書、楷書、行書、草書,以及標準字體以外的俗體字、簡體字都是可以識別解讀的。漢字今天還在使用,人數有十多億,流通的范圍不僅包括中國的兩岸四地,還遍及世界上的華人聚居區和歷史上的漢字流通區。
在歷史上,漢字的使用和流通范圍并不限于中國歷朝的統治區,也不限于漢族(華夏諸族)的聚居區。在歷史中國的范圍內,一些非漢族也使用漢字,如回族。有些民族雖有自己的文字,但也同時采用漢字,有的還以漢字為基礎創造自己的文字。由于歷史的原因,今天中國之外的國家和地區,也曾全部或部分采用漢字,如朝鮮、韓國、越南、日本、琉球(今日本沖繩)等。在一些中國移民及其后裔聚居的國家,有的至今以漢字為官方文字之一,有的有很大的流通范圍。至于受漢字影響的文化區,其范圍更大。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大量中國人移居世界各地,漢字已出現在世界大多數國家和地區。
在漢字的發展過程中,除了由官方認可并得到大多數人使用的標準字形、字義外,也產生過各種階段性的或區域性的變異,還創造出一些僅僅流通于特定區域或人群的新字或新義,有的后來消失了,有的還在使用,有的已成為標準漢字。
但無論有多少因時間或空間而發生的變化,也無論它們今天是否還在中國的范圍,或者是否還在流通使用,全部漢字應該是一個整體。如果要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當然也應整體上報。
臺灣與大陸對傳統漢字使用的不同形式,是不同的發展過程所決定的。繁體字是對簡體字而言的,大陸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實行文字改革,制定了規范的簡體字,并且通過法律的形式正式頒布和推行。既然有了簡體字,未加簡化的文字就成了繁體字。而臺灣地區漢字沒有進行過簡化,不使用法定的簡體字,自然也不存在相對的繁體字。在這種情況下,將長期使用的標準文字稱為正體字也很正常。正體是對異體――也包括實際已流行但未得到官方認可的簡體字――而言的。
實際上,在漢字發展過程中一向存在由繁趨簡的過程。現在大陸通行的簡體字,有的早在古代名家的書法作品中就已出現,宋代以來的印刷品,有的簡體字的寫法與今天并無二致。當初制定標準簡化字時,除了少數文字是新制定的外,多數是在已有的簡體字中擇優采用和標準化。臺灣雖未正式推行簡體字,在書寫中使用卻相當普遍。另一方面,在大陸也有一些人提出了“認繁寫簡”的建議,即在使用簡體字的同時,還是要識繁體字,以利傳統文化的傳承。更有人認為現在電腦普及,書寫困難已不成問題,可以取消簡體字,全面恢復繁體字。兩岸在存異的同時也有趨同的一面,是不爭的事實。不過無論如何,漢字作為一個整體的存在和發展趨勢是主流,整體申遺有百利而無一弊。
(選自《南方都市報》)
編輯提點其實,漢字必須整體申遺,因為漢字就是一個整體。否則申遺過程就成了人為割裂漢字的過程。同時,作者文章的寫法對我們也應該深有啟發。作者雖未旁征博引,但是由古及今,有理有據。而很多同學平時的議論文呢,看似洋洋灑灑,其實往往有論點、有論據,卻缺乏論證――你就是把李白、杜甫、屈原、陸游引個遍,不過還是一堆個例的堆砌,氣勢逼人,卻毫無說服力――嚴格說都是散文,以勢壓人,而少見幾篇真正以理服人的議論文。
關鍵詞:字本位;對外漢語教學;“符號之符號”說
中圖分類號:H19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1)30-0206-01
一、“字本位”的起源
“字本位”這個概念最早見于郭紹虞寫于1938年的《中國語詞的彈性作用》一文,以“字本位的書面語”與“詞本位的口頭語”相對。《文心雕龍》說“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著名語言學家趙元任先生在長期的漢語英語對比研究后,于1975年明確指出:漢語是不計“詞”的,在中國人的觀念中,“字”是中心主題(《趙元任語言學論文選》248頁)。著名語言學家呂叔湘先生1980年也指出:“詞”在歐洲語言里是現成的,語言學家的任務是從詞分析語素;漢語恰好相反,現成的是“字”;漢語里的“詞”之所以不容易歸納出一個令人滿意的定義,就是因為本來就沒有這樣一種現成的東西(《語文常談》45頁)。1994年,當代著名語言學家徐通鏘先生在《世界漢語教學》雜志上連續發表了《“字”和漢語的句法結構》和《“字”和漢語研究的方法論》兩篇著名論文,指出:英語等印歐語的基本結構單位是“詞”,漢語的基本結構單位是“字”。明確提出了漢語的“字本位”理論。(轉引自《漢字文化》07年第4期)“詞”是印歐系語言的一種基本結構單位,漢語的“詞”是從西方語言學中輸入的一種語言結構單位,其內涵與“字”有重要的區別。(引自徐通鏘《“字本位”和語言研究》)因此,漢語的字本位與國外學術界所爭論的字本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罷。我們還是應當立足漢語的實際來客觀地看待這個學術性問題。
二、對外漢語教學中的字本位
世界著名語言學家索緒爾在一百年前創立他的理論時,就注意到了中國漢字漢語的特殊性,他指出:世界上有兩種文字系統,一種是表意系統,每個詞各有單獨一個符號表示,而這個符號與該詞本身的聲音無關,每個書面符號都代表一個完整的詞,因而,也就代表那個詞所表達的觀念,表意文字系統的經典范例,就是漢字;另一種是表音系統。“我的討論將僅限于表音系統,特別是今天還在使用的源起于希臘字母的這種系統。”(轉引自《漢字文化》07年第3期)
從對外漢語教學實踐上來說,主張字本位還是詞匯為中心應視情況而定,印歐語系的文字系統為表音體系而漢藏語系文字系統屬表意體系,因此,在確定采用何種教學法為中心時應當首先考慮學生學習漢語的需要。如果僅就漢語的聽說等日常交流(即口語)為前提,因漢字符號本身形體與讀音沒有直接關系,因此排除在學習內容之外,同時也就撇開了漢字的表意功能,學習過程類似兒童習得母語,詞匯教學為中心無疑是操作性強,易實施,并且接受起來較快的一種方式;然而,若以漢語的熟練掌握與運用(口語及書面語)為教學目標,那么,字本位的思想確應是貫穿始終的中心思想,畢竟漢語中無論是語音間隔(此處指音節)所表示的、書寫行文中最小的獨立個體無疑都指向這個最基本的單位――字。因此,由字向外輻射所得到的,是最全面、最完備、最適應于漢語語言體系的對外漢語教學策略,更適合于長期學習研究、并有興趣深入挖掘漢語語言中所蘊含的文化信息的二語學習者。綜上,采取字還是詞匯作為對外漢語教學的中心,應當全面的考量教學對象的程度、學習動機、學習態度及學習漢語所要達成的目的和效果等多方面的因素。
三、文字是“符號之符號”說
所謂“文字是符號的符號”之說,應當是僅就于表音文字而言罷,中國古字起源于圖畫,東漢許慎著《說文解字》提出造字法“一曰指示;二曰象形;三曰會意;四曰形聲;五月轉注;六月假借”,由此不難看出,漢字并非簡單的表音或是記音的符號,而是確確實實的表達意義,用于溝通交流的工具,若說語言是人類思維的體現,那么漢字同樣是思維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它起初應是如同繪畫和音樂一般的獨立形式,而絕非表音文字之類,除卻了約定俗成以外便一無是處的符號。
四、結語
關于字本位教學,我們關注的是更適用于對外漢語的教授,更利于留學生的學習,更利于漢文化的傳播,更利于漢語言的全球化普及,讓更多熱愛漢語,熱愛中國文化的學習者能夠有效且得法地掌握漢語這門語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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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M].商務印書館,1999.
關鍵詞:漢字書法;實用書寫;王羲之;書寫科學;藝術
王羲之的書法成就不僅是中國書法藝術的歷史性標志,論文更是漢字實現今體化、走向書寫科學的重要里程碑。本文擬通過中國書法的產生、漢字書寫發展的歷史認識王羲之的書法成就,評價其書寫科學價值。
一、中國書法的產生及漢字邁向今體書寫的歷史
1.漢字書法形成的基本條件數千年的華夏文明史表明,漢字的最初形象與世界其他民族文字的最初形象一致,同屬圖畫文字。但由于后來的文字革命,使西方的圖畫文字變成了以抽象符號拼寫的表音文字,不再有與客觀事物形象有關的表現特征了[1]。然而,中國的漢字則由于兩個主要原因,發展成了具有人類文字書寫最高水平的書法:其一是中國人在促使圖畫文字實現它簡化發展的歷史進程中,從來沒有背離象形、表意的基本屬性,其二就是創造漢字書寫美的工具毛筆的特殊作用。
2.漢字今體書寫的萌芽表現
中國漢字真正走向書寫的自覺時代是漢代以后開始的,畢業論文作為語言記錄的漢字與體現漢字書寫的書體,以及作為書寫藝術的書法,三者分別有了各自的內涵。由于此前的篆體文字,雖然相比圖畫文字簡化了許多,但在實用書寫上仍然不能適應社會需求,急需要通過革新書寫技術去滿足實用書寫的需要[2]。時至今天我們仍能通過漢代帛、簡、牘上的書寫墨跡,看到這一進步的突出成就。如“馬王堆帛書”、“湖北張家山漢簡”、“居延簡牘”、“玉門花海漢簡”、“大通木簡”、“武威王杖詔令簡冊”。這些作品大都是漢代人們社會交流的手寫筆墨實物,一一都突出著書家的真性情。其中最優秀的是建武三年的《居延誤死馬駒冊》(圖1),人稱“有張芝之狂,索靖之峻,開拓草書長河的源頭”[3],是最早反映漢字草寫的高水平作品。另外,還有同時期的“居延建武紀年簡”(圖2)[3],風格不同于章草,當代人稱為草隸。奔逸放縱,激情洋溢。兩簡共14字,其中兩“建”、兩“武”、兩“年”、兩“三”等字用筆結字變化極其巧妙。篇末一個“年”字,末筆的一豎占去了大半行,既大氣磅礴又妙趣橫生,通篇氣韻生動,簡直就像今人的書寫。凡此種種正是我們了解此后的張芝、索靖書法形成的珍貴史料。這些洋溢著書寫快樂的作品,其實本是民間或邊塞驛站日常事務者的雜記,它們不僅有著卓越的今體書寫表現,更要比我們以往用來標識漢代書寫形象的漢隸碑銘的《乙瑛》、《禮器》、《袁博》等作品在時間上還要早120至180余年。如上述事實可知,漢代碑銘之外的民間的日用雜寫等許多書寫現象,已從實用的今體書寫這一主流表現上走在了漢隸碑銘書寫的前面,不僅為后來的張芝、索靖以至于兩晉以來的今體楷書、行書、草書的形成打下了基礎,更為其樹立了榜樣。
3.三國兩晉漢字今體書寫自覺發展的歷史
三國兩晉時期,由于在西漢不久已出現了章草,晚漢又出現了行書和今草,使篆、隸、楷、行、草多枝開花的書寫表現局面得以迅速形成。社會的發展與科技進步,歷史在這一頁里漢字書寫在造紙術與毛筆制造兩大技術的影響下走進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在這個被史學家稱作“中國周秦諸子以后第二度的哲學時代”[4],上層社會的知識分子們已清楚地認識到通過追求紙與毛筆質量來提高書寫水平的作用。駕馭毛筆尖、齊、圓、健的屬性,把握好書寫用紙的品質,不僅對于保證書寫質量十分重要,同時對于通過書寫技巧表達書家精神世界,彰顯書家個性與情感,更是有著其他藝術不可替代的表現魅力。這不僅是學習書寫的技術,更是探究書法藝術的科學。
有關書法的種種問題一時間成了上層文人或民間書寫愛好者交流的話題,以至于清談、著書立說中有關書法論述之多前所未有。我們通過讀史發現,從漢末的蔡邕以至魏鐘繇、晉衛鑠以及后來的諸多大家和那些不知名的書佐人才的研究與實踐,使得以馬毫、兔毫表現篆、隸文字形式美的書寫,漸被羊毫、狼毫、兼毫等蓄控墨能力強的優質毛筆書寫所代替。
漢字書寫從此走向了自由快樂的時代,甚至還有人制作了鼠須筆用于書寫。碩士論文曹魏后期更由于鐘繇等先鋒書家的影響,之后由晉武帝司馬炎設立了中國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書法博士教習。鐘繇作為政權的上層人物,他俯拾眾長,繼前人曹喜、蔡邕、劉德升及民間優秀書寫為基礎的書法創舉,以他與當時社會書寫迥別的今體楷書面貌,為后來的衛鑠、王羲之給予了啟示。在這一時期的民間,在王羲之出現之前的許多簡冊、信札、記事等日用書寫中,漢字書寫已以極其活潑的面目步入了今體書寫的實踐歷史了。無論是出于上奏應急的黃象《急就章》或是已顯現章草走向今草面目的黃象《文武帖》及樓蘭魏晉草書簡札、樓蘭行楷《三月一日帖》、樓蘭草書《為世主殘紙》、樓蘭行楷《五月十四日帖》、晉《泰始九年木簡》、索靖《月儀本》、《出師頌》、陸機草書《平復帖》、樓蘭草書《濟白帖》都以與當時的碑銘正書殊極的面目表現著書家的書寫情緒,體現著這一時期書家們嘗試今體書寫的不同風格。
二、王羲之書法的產生與發展
1.王羲之所在社會的書法面貌
王羲之(303-361)生于西晉之末太安二年,他的主要書法活動在東晉升平五年(361)以前上至永和四年(348)的十三年的歲月里。在世時前后有其父王導、叔父王廙、姨母衛鑠、其弟王洽、王薈,其子徽之、獻之等著名書家以及眾多的朝野書佐人才構成了一個今體書寫的社會群體,他們無論于理論與實踐都為王羲之書法的形成乃至光大給予了支持。其傳世作品可從王薈的草書《癤腫》,王徽之的行書《新月》,王獻之的楷書《洛神賦》、行草書《鴨頭丸》、《廿九日》、《十二月》及草書《中秋》、《送梨》、《鵝群》,王的行草書《伯遠》及不知名書家的行草書紙本的《王念賣駝券》等優秀作品和大量不知名書人的正書磚銘墓志等作品可了然其水平與精神。他們以其今體書寫的強大陣容樹立了晉書發展的主流形象。
2.王羲之書法形成的社會原因
王羲之是一位楷、行、草書全面發展的書家,其楷書作品有見繼承鐘繇書風的《黃庭經》、《樂毅論》、《東方朔畫贊》等。行書有見于他的代表作品《蘭亭》、《姨母》、《平安》、《何如》、《奉橘》、《快雪》等;行草書有見其《行穰》、《喪亂》、《孔侍中》等;草書有見其《大道》、《此事》、《游目》、《長風》、《上虞》、《遠宦》、《十七日》等代表作品,王羲之以其嶄新的時代面目及遠超前人的書法成就樹立了自己的形象。
我們在認識王羲之今體楷、行、草書的實用價值及其藝術形象時應當通過其社會原因認識和評價他的意義。這是因為王羲之在東晉不僅有著一個以門閥政治集團需要所形成的強大的王氏家族,其父王導是晉高祖丞相。王羲之本人更是王氏家族一致推薦的集團利益的代表人物且至晉右將軍的顯貴地位。這對于實現他書法的最高地位無疑是一個有利的條件。晉政權偏安一方的經營環境更為王羲之從事文學藝術的專門研究提供了極其寬松的條件。在這個可以廣開思想交流的社會中,探究玄學是文人們相互競高的交際手段。王羲之本人及其家族均是世代相繼的天師道徒。信道食丹盼望長生不死是當時人們高價追求的享受。為此所形成的文化在上層文人心靈深處竟是那樣的蒙昧與玄妙,可求又不可至。人們受其意識支配為其相關所付出的努力可至于剔精抉微,且屢遭挫敗而毫不嘆悔。以此所形成的行為觀念是王羲之這位持有道徒修養的高級知識分子之突出本領。王羲之從事漢字書寫的創新追求是其少年時期早有的夙愿。術好專攻、業成所長。因長期受成、康二帝之不重,他直將仕途難解國家“倒懸之急”[5]的政治抱負,轉變成了以“棄官”[5]為漢字書法而奮斗的熱衷追求。他便游前人書法名跡,以可歌可泣的作為給中國書法史樹立了一位前所未有的“書圣”形象。
三、王羲之的成就表明:今體是漢字書寫科學的必由之路
王羲之書法的歷史成就,既體現在他為漢字實用書寫的卓絕實踐中,更體現在他為漢字用筆科學作出的前無古人的實踐上。他還以自己的藝術實踐為漢字今體書寫確立了內涵中國文化精神的完美形象。這里我們可從以下議題認識其價值。
1.實用書寫的領軍人物
漢字實用書寫是以易識、易寫、準確、美觀為客觀標準向前發展的。我們今天看來這是現代書家于右任先生為他的標準草書所訂立的原則。其實王羲之早在他的楷書、行書、草書中已實踐了這一原則。
王羲之在《題衛夫人筆陣圖》中對“字形大小、平直、偃仰、振動”,“筋脈相連”,甚至“一波、一磔、一橫、一戈、一牽、一放縱……”都從書寫科學出發追求審美的標準[6]。以往我們在評價王羲之書法時,只注意了他的藝術追求而淡化了他的實用標準。我們今天仍能很容易地從他的楷書、行書、草書的字例與此前的張芝、索靖、鐘繇及后來的王獻之取得比較,其書寫規律所體現的簡易與可供他人教習的師范特點,實是無人可比的。在王羲之看來,“結構者謀略也”[6],他不滿足漢代隸變字體結構形象和漢隸書體的書寫技巧,積極探索今體書寫科學,從造字原則出發追求漢字的今體結構。以其假借、通假、改易、省簡的書寫建樹,在楷、行、草各體中,為同時代的書家樹立了追求漢字實用書寫的榜樣。其行書作品《蘭亭序》(圖3)中“領”、“固”、“俛”、“怏”等字的假借、通假運用,“攬”、“臨”、“亦”、“跡”、“世”、“骸”、“將”、“於”、“既”、“所”、“取”、“抱”、“以”、“或”等占全文百分之八十以上字的改易、省簡寫法既方便了實用書寫又暗合造字規律的創新,在今天仍是我們實用書寫所追求的典范。筆者曾經從于右任先生所著的《標準草書千字文》的字例中統計得知,其中直接選取王羲之的多達229字,其余的771個字例,則分散在100多位書家或書法研究的群體中,最多的一人也未超過120個字。此中相當多的成分也是間接取王羲之的。由此,我們在評價“標準草書”的研究成就時,與其說是于右任等民國先驅的創造成就,不如說是他們在王羲之的書寫科學的歷史成就上的總結、歸納和完善。對于書寫科學王羲之不僅自己努力實踐,更以自己的理論教誨兒子徽之、獻之及他人。王羲之生前所著的《題衛夫人筆陣圖》、《書論》、《筆勢論十二章》等論著,均是用來教誨兒子獻之及后學者的,并常嘆自己年事近晚“恐子孫不記”[7]。
2.用筆科學與結字規律研究的典范
在王羲之看來,“用筆者刀矟也”[6]。漢字書寫用筆由王羲之通過實用追求已走向了最高點。他以無白的筆法實現了中鋒用筆、側鋒取勢;精于使轉、嚴于提按;有藏有露、藏露結合;有方有圓、方圓兼備;懸針垂露、“萬歲古藤”[6];折劍、折釵以及頓、提、波轉、應接等,既嚴守規范,準確把握結字規律,服務于寫實記事,又追求“意在筆前”,彰顯書家情懷[6],努力實踐深涵表意的書寫藝術理念。王羲之在其所著的《題衛夫人筆陣圖》、《書論》、《筆勢論十二章》、《用筆賦》等書法著作中對其思想與科學理念均有論述。其中對于楷書、行書、草書、八分結構的認識,對章草與隸書關系的分析,對實現結字平正與偃仰、欹側的對立統一關系,對字形大小與筆畫長短的取舍,更以“創臨”、“啟心”、“視形”、“說點”、“處戈”、“健壯”等諸多篇幅作了專論。這些重要論述一一都是指導我們今天認識、學習和研究漢字書寫的科學方法。
3.漢字書寫的科學與書法藝術的里程碑
在王羲之前的漢字書寫發展,由于與社會、科技及書家專研水平等諸多因素限制,使其走過了極漫長的發展歲月。距創造這一科學體系的華夏智者的書寫自覺目標,雖近在咫尺,卻遠如天涯。是王羲之這一領軍人物的不懈奮斗與同時代書家的共同努力,使之最終走向了峰巔。字體結構的進一步優化,為漢字今體楷書、行書形象的定立及實用記錄奠定了基礎。是王羲之的歷史召喚著人們快步走入書寫技術大開發、大發展的時代。漢字從文字表達為主的歷史走進了以充分彰顯書寫功能、又積極實踐藝術審美表達的歷程。在這個漢字書寫的自覺時代里,特別是今體草書的歷史性突破,使其以完美的書法藝術形象走上了中國藝術殿堂的最高位置。書法家為追求漢字書寫所表現的執著與狂熱,是漢字對自身遵循書寫規律所創造的語言載體與神奇的意象表現的謳歌和贊美;以其對漢字實用書寫的有限表達與審美感受的無限擁有,帶給創作者與接受者以精神享受;以創造者的快樂書寫與接受者的心靈享受共同創造了一個惟有通過漢字才能領悟、而又不可能窮盡領悟的奧秘世界。
縱觀漢字書寫走過的歷程,我們還發現,在王羲之身后300余年,醫學論文又由唐人將其用之于實用書寫創新與藝術開發的實踐之中,并使其更有了光大。我們應該知道這是漢字書寫科學發展必然的結果。此后而有的漢字書寫速度遠不在西方文字書寫之下,這在王羲之時代已成了定勢。且漢字的表意功能卻更在西方文字之上。這正是漢字實用與審美并存之所在。它不僅富有中國道家的哲學理念,蘊存中國儒家的中庸之美,更內涵著佛家的徹悟追求。欲求其有當善其無,欲通其妙當會其玄,欲諳徹悟當安空寂。所謂無聲而有音樂之和諧,無色更俱圖畫之美麗。中國漢字書是一門只有博學才能成就的大藝術,更是一份令人向往的事業。所謂“初謂未及,中則過之,后乃會通,會通之際”,方有“人書俱老”[7]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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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要創設濃郁的書寫氛圍
學校發揮廣播站的宣傳示范作用,每月不定期向全校師生進行規范漢字書寫工作宣傳,提高認識。學校利用“書法作品展室”,陳列學校在寫字工作中取得的累累碩果,讓學生感受到收獲的喜悅。
二、將規范漢字書寫工作納入到學校計劃中。成立領導小組,統籌領導和管理全校的規范漢字書寫工作
在課堂教學、論文撰寫、教學設計、試卷分析、作業批改等活動中,都將教師使用規范字作為考查指標,納入常規管理。
為了更加有成效地開展規范漢字書寫工作,結合學校實際,編寫“寫字歌”,制定相關的規范漢字書寫工作制度,統籌安排,協調開展,以確保目標順利實現。
規范漢字書寫工作具有長遠意義,通過開展豐富多彩的活動,使這項工作實實在在走進師生的心中,收獲也是殷殷實實的。我們可以以課堂為主渠道,培養學生正確的執筆姿勢和書寫姿勢,形成良好的書寫習慣;訓練學生按各年級段的不同要求,在相應的“格”中寫好漢字,并逐步提高書寫技能。學校可定期進行作業展覽,對各班級的作業進行量化評分,并及時反饋給每位老師,及時改正。
三、要求老師堅持練習寫字,能者為師,互教互學
每學期進行一次“三字”書寫比賽,可把評出的優秀作品制成展板在學校展出,同時對獲獎教師進行表彰獎勵,作為學期末考核加分的依據。這樣會激發教師的寫字熱情,促進教師寫字水平的提高。學校還可購置寫字教學錄像帶,購買一批寫字方面的書籍供教師查閱,并定期舉辦書法、寫字知識講座,以此來豐富教師的理論素養和提高技能水平。
經過長期堅持不懈的努力,寫規范字一定會深入全校師生的心中。利用家長會讓規范字走進家庭,鼓勵學生不僅在學校寫規范字,還要積極向家長、自己的親朋好友宣傳,讓大家都來寫規范字。
當社會隨著科技的發展越來越科學的時候,我發現人們的生活逐漸被各種科技產品所代替:出門不用走路,有摩托車、汽車等;做飯不用燒柴,有煤氣、天然氣等;漢字不認識可以上網查……科技在給我們帶來便利的同時,我們原本熟稔的本土文化卻在慢慢淡出視線,直至消失殆盡。
漢字是我們中國人最為重要的發明,它方便了我們的生活,使我們的文化得以源遠流長,由此而誕生的書法也千變萬化,甲骨文、金文、篆書、隸書、楷書、草書、行書伴隨古老的中國走至今天,直至演變成中國符號。但是,科技的發展,特別是電腦的普及,漢字書寫慢慢在我們的生活中退化。中國引以為豪的書法慢慢丟失。
電腦是漢字的最大殺手。以前,我們不懂的字詞,我們可以查字典,然后用手書寫,以增強記憶;跟遠方的親朋好友交流,要用書信的方式;寫書寫論文等都是用筆書寫。可是,電腦的普及,這一切全都變了,所有的用筆書寫的東西全都可以在鍵盤上代替。漢字,你還會多少?
最近,央視開播了一檔以聽寫漢字為主的節目——中國漢字聽寫大會。在這檔節目里,主持人報的這么多字詞,全中國有多少人可以寫下來?我看沒幾個!許多人在收看這個節目的時候,也跟著參賽選手一起寫,但是卻屢屢被攔住!作為一個中國人,連自己的文字都不能正確書寫,我們還有什么資格說自己是龍的傳人?有什么顏面屹立于世界之林?
我們整天上網,做什么事都依賴網絡!我們曾經引以為豪的民族瑰寶,全都被束之高閣!而外國人卻在狂熱地學習著它們,有很多人比我們寫得好得多!我們難道不為之汗顏?
漢字是中華民族智慧的結晶,是傳統文化的傳承!作一個中國人,漢字書寫不該丟失!不要等到中國文化在異國風起云涌的時候,我們卻丟失了自己!
初三:鏗鏘玫瑰
論文摘要:漢語成語足漢語詞匯系統的特殊部分。中國文化在成語的生成和使用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成語修辭現象即根源于中國文化。本文從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文化心理、審美情趣以及漢語與漢字的特點等多角度探討了成語、修辭與中國文化的關系。
不少成語是語言中的活化石,它們大都來源于古代,貫用于古今,承載著極其豐富的文化信息。漢語成語數量大、內容豐富、使用普遍,反映了漢文化的方方面面。同時,成語的產生與使用也是漢族人民修辭活動的一部分。本文試圖從文化背景角度對成語與修辭作些探討。
1成語與修辭密切相關
成語與修辭密切相關,有三層含義:
1. 1成語是修辭活動的產物
《周易》說:“修辭立其誠”。修辭立其誠,主要體現在語言交際雙方要有“合作精神”。語言交際雙方都有雙向溝通情感和信息的良好愿望,組織或調整自己的話語,把交際活動進行下去。這就要求語言表達要有表現力和說服力。于是人們常常采用一些特殊的表達方式,即修辭技巧的運用。這些修辭技巧有的十分精妙準確,為后代人們一再模仿沿用,久而久之,就出現一批具有特殊含義的詞語、詞組或句子。成語就是其中沿用至今、具有特殊含義的固定詞組。
1. 2運用成語本身就是一種修辭現象
人們在進行語言交際時,為達到良好的交際效果,常常選用一些富于表現力的句式或語言材料。成語是一種既富于表現力又簡潔通用的“語言材料”,所以被人們普遍使用。因此,從廣義上說,“運用成語”也是一種修辭方式。
1. 3成語是多種修辭方式運用的成果
成語的生成、構造或使用牽涉到許多修辭方式,系統研究成語,可以發現許多修辭方式的影子。例如,如魚得水(比喻),移風易俗(對偶),國破家亡(互文),磨刀霍霍(摹狀),白山黑水(借代),而立之年(割裂),千鈞一發(夸張),阮囊羞澀(用典),老死溝壑(委婉),瓜字初分(隱語),逃(桃)之夭夭(雙關),關門大吉(反語)。
研究修辭方式在成語中的運用,可以“窺一斑而知全豹”,了解中國文化的方方面面。
2成語修辭的文化機制
2. 1務實精神與具象思維
中國古代農耕文明的發達,鑄定了中國文化具體務實的傳統。章太炎所說的“國民常性,所察在政事日用,所務在工商耕稼,志盡于有生,語絕于無驗”較準確地刻畫了以農民為主體的中國人“重實際而默玄想”的民族性格}z}。這也影到了中國人的說話方式,簡潔具體,有理有據。這個“理據”往往指的是生活事實的驗證和古圣先賢的經典論述。
這種具象思維,使人們在言語活動中,遇到稍微抽象的東西,就把它具體化。漢語成語多用比喻、摹狀,就是這種具體化的反映。“危如累卵”(比喻)讓人頭腦中浮現出“許多雞蛋壘在一塊兒,隨時可能崩塌”的畫面。“磨刀霍霍”(摹狀)使人仿佛看到奮力磨刀的樣子,聽到磨刀的聲音。
這種具象思維,也使人們想把自己的論述建立在堅實的基礎之上。中國人素來“崇古”,古圣先賢的語言、古人的事跡,都被時間賦予了經典的地位。于是人們說話作文,總喜歡引經據典。許多成語既是人們引經據典的成果,也是后人經常引用的“經典”。如“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論語》),“阮囊羞澀”(古人事跡)。
2. 2喜新求異、含蓄委婉的文化心理
古人在具體務實的基本精神的基礎上,又有追求遣詞造句的新穎奇特的心理。韓愈在《答李詡書》中提出“惟陳言之務去”,主張語言運用力求獨創、新穎。可見,喜新求異是漢語修辭活動的一個傳統文化心理。另一方面,中國人以含而不露為美,喜歡含蓄曲折地表達自己的思想。這兩方面都要求語言交際時“換一種說法”。古代的文人雅士,說話作文時追求“雅言”、“美辭”,創造出許多打破常規的表達方式,促使一些修辭方式的產生和推廣。我們可以在許多成語中看到這些修辭方式的運用。
例如,說“貧困、沒錢”平淡無奇,就用典故“阮囊羞澀”(用典);用“白山黑水”代“東北”,用“蒼山洱海”代“云南”(借代);截取孔子的話“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中的“而立”、“不惑”造出成語“而立之年”、“年屆不惑”等(割裂);“瓜字初分”舊指女子十六歲,就是拆“瓜”為“二”“八”、蘊“二八一十六”之意(隱語)。儒家文化講“禮”,“尊人抑己”,許多成語都有這種色彩。如“客人來了”,說“大駕光臨”,自家因此“蓬草增輝”。“自己死了”謙稱“老死溝壑,’(委婉)。另外中國人也不乏幽默的細胞,“逃跑”說成“逃(桃)之夭夭”;“不得不關門停業”說成“關門大吉”(反語)。夸張修辭格直接創造了非現實的詭異畫面,如“氣吞山河”、“天翻地覆”。
2. 3均衡對稱的審美情趣
均衡是美學的基本原則之一,也是漢族人民修辭活動中的一種審美情趣。中國傳統思維有一種樸素的辯證觀,即以二元對待的觀點來看待、分析事物,重視事物的關聯、對立及其變化。故在語言表達時,常用字數相等、結構相似的語詞表達相同、相反或相關的意思。成語中運用對偶、互文、雙關、借代,就是這種均衡對稱的審美情趣的體現。成語內部語素對偶、互文,前后對照,互相補充,相輔相成。成語字面意思與實際意思,通過雙關、借代巧妙聯系,有虛實映襯之美。
漢語成語多采用“四字格”,就是因為“四字格”四個字兩兩相對,完全符合均衡對稱的審美要求。
2. 4漢語與漢字的結構特點
漢字是表意文字體系。漢字形音義的特點是成語修辭的基礎。方塊漢字,有立體感;字字分寫,形式整齊;元音輔音相間,音節分明、洪亮,有節奏感,容易形成“四字一組”的成語。四個字兩兩相對,非常適合對偶、互文。漢語中同音詞大量存在,有利于構造諧音雙關。漢字字字分寫,可以隨意截取,重新組合,適合用典、借代、割裂等辭格的運用。漢字形體由有意義的部件“拼裝”而成,可以通過“析字”構造隱語。
【關鍵詞】“六書” 對外漢語 漢字教學
一、“六書”概述
許慎在《說文解字.敘》[1]里對“六書”做了權威、全面的解釋:“《周禮》八歲入小學,保氏教國子,先以六書。一曰指事,指事者,視而可識,察而見意,‘上’‘下’是也;二曰象形,象形者,畫成其物,隨體詰詘,‘日’‘月’是也;三曰形聲,形聲者,以事成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曰會意,會意者,比類合誼,以見指偽,‘武’‘信’是也;五曰轉注,轉注者,建類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曰假借,假借者,本無其字,依聲托事,‘令’‘長’是也。”語言學界普遍認為,“六書”中的象形、指事、會意、形聲為造字法,而轉注、假借為用字法,故在下文中我們就不對轉注、假借作討論了。
二、運用“六書”教授漢字的可行性
誠然,漢字歷經數千年演變,現代漢字大多已經看不出最初造字的理據了,難以再用“六書”理論進行理據分析。但是,“六書”已經沿用了兩千年,早已深入人心,盡管它在對外漢語漢字教學中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它仍舊是分析解讀漢字最科學、最系統的理論。況且人們再造新字時,往往是以“六書”作為理據的。
教師將“六書”理論運用于對外漢語漢字教學中,可以引導外國學生發現:雖然漢字數量繁多、形體復雜,但卻是組織嚴密、規律性很強且具有獨特的思維方式和深厚文化底蘊的文字體系。值得注意的是,教師需要對“六書”作適當的簡化、變通、融合、說明,使之適用于指導漢字學習。此外,將“六書”運用于漢字教學中,變機械識記為意義識記,既可以提高漢字識記的效率,又增強了漢字學習的趣味性。若教法得當,學生就能夠舉一反三,從而掌握更多漢字,提高閱讀和寫作水平。
三、“六書”在對外漢語漢字教學中的具體運用
1. 象形字教學。我們可以采用圖示法給外國學生講解象形字,啟發他們的感官思維能力,激發起他們學習漢字的興趣和積極性。然而不可否認,隨著漢字形體的演變,現代漢字的象形特征已基本消失,外國學生往往會因找不到自然事物和象形字之間的相似性而感到困惑。例如“日”字,外國學生第一次看到一般并不會認為它指的是太陽,會認為更像是窗子。如果教師將“日”字從古至今的演變線索清晰地展示給學生,他們就能夠直觀地了解漢字的形體變化,更易理解和便于記憶了。
2. 指事字教學。講解指事字時,我們應該著重強調指事字的指示點,讓學生觀察指示符號的位置和表達的意義,培養學生的形象思維和推理能力,幫助學生習得這一類漢字。
3. 會意字教學。會意字一般由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構件組成,其構件一般為象形字或指事字,各構件的意義與整字意義有一定的聯系。在講解會意字時,我們應先分析組成該會意字的各構件,并明確各構件的意義,再運用聯系的方法講解整字的意義。
當然,教師還可以采用俗字源釋義法。俗字源并不是字的本源,但它通俗易懂,生動有趣,而且可以用來糾正學生容易發生的錯誤和幫助記憶。有一些字,如果按照其造字理據講解,可能會起反作用,這時俗字源釋義法則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例如:
森:有很多很多樹,形成一大片樹林,就是“森”。
滅:鍋里著火了,用鍋蓋一壓,火就滅了。
但這種方法不可濫用。利用俗字源講解,最好選那些失去理據或理據講解困難的字,而且要在學生掌握了一定的漢語知識之后再使用。這樣才可避免學生理解上的障礙,收到滿意的效果。
4. 形聲字教學。形聲字在現代漢字中比例甚高,是漢字的主體。形旁和聲旁與字義、字音的密切關系,具有拼音文字無可比擬的優勢。因此,在對外漢語漢字教學中,抓住形聲字形旁與聲旁的特點和規律,是引導學生輕松識記漢字的有效途徑。
(1)利用形旁類推字義。形聲字中形旁相同的字在意義上往往存在著密切的關聯。實際教學中,我們若能以形旁為中心,聯系形旁的意義,將形旁相同的形聲字集中起來,指出它們在意義上的聯系和差別,集中講授一系列同形旁的字,可以降低外國學生學習漢字的難度。
(2)利用聲旁類推字音。教師應當充分利用表音效果好且具有較強構字能力的聲旁來集中識記一系列含該聲旁的形聲字。所謂的表音效果好的聲旁,是指其聲韻調與整字讀音聲韻調相同或相似的聲旁。
類推示音法也有其局限性,并不適用于每個形聲字的教學,對于聲旁與整字讀音聯系并不密切的形聲字,不宜采取這種方法進行教學。教師要在盡量引導學生不應根據已學過的漢字盲目地去類推,讓學生正確有效地運用漢字的形旁與聲旁,讓學生遇見新字之時,先運用學過的知識推測整字讀音,再翻閱字典進行確認。
四、文化教學滲透于漢字教學之中
采用科學的“六書”理論教授漢字能夠使學生更準確地理解漢語、漢文化的內涵,從而更好地掌握這門語言和它的書寫系統。例如,教師講“婚”“嫁”“娶”這幾個字時,可以結合古代婚俗文化講解。這樣不僅可以幫助外國學生理解和識記漢字,還能讓他們進一步體會中國古代文化,激發起他們學習漢字的興趣。
【參考文獻】
許國璋的漢語思想散見于他的《語言的定義、功能、起源》、《語言符號的任意性問題》、《從〈說文解字〉的前序看許慎的語言哲學》、《〈馬氏文通〉及其語言哲學》等論文。他是一個英語學者,但對中國的語言和語言哲學卻同樣有著深入的理解和很高的評價。他認為中國古代不乏語言學論著,從中發掘它們的哲學思想大有可為。拿許慎撰《說文解字?序》來說,他“把中國從遠古以來的漢語書寫形式做一個有敘有評的概括,不能不說是一件文化史上的大事。”*他認為“許慎非常注重語言發展的階段性,是杰出的語言史家”(70頁)。“從單體的語言單位按照規則滋生為復體,正是人類語言的特點之一。近時語言學家甚至認為是劃時代的發現,而許慎在公元二世紀初就已經說到這一點,叫人驚嘆!”(73頁)“許慎做的工作,是漢語書寫形式的標準化的工作,這同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學者整理古典拉丁語的書寫形式,也和十八世紀法英等國學者為各自的語言規定書寫形式一樣,都是有功于語言和語言學的大事”(74頁)。他認為中國的語言研究存在著兩方面的缺陷:一是“對于語言的性質如何,功能如何,起源如何,研究者似乎注意不多”;二是“對于用現代語言學觀點,探索中國固有的語言哲學,似乎用力更少”(1頁)。對于前者來說,“如果限于在一二邏輯命題上做文章,置宏觀的探索于不顧,那是太可惜了”(90頁)。因此許國璋寫出了有關宏觀語言理論的一系列文章,對于后者來說,許國璋認為許慎、劉勰、馬建忠、金岳霖都是語言學的大理論家,因此他寫出了闡述這些學者語言學思想的一系列文章。值得注意的是,許國璋論述宏觀語言理論問題,諸如語言的定義、功能、起源、符號性質等,都將中國語言及其研究傳統作為重要的立論依據;而在論述中國古代語言理論問題時,又往往將它與西方語言理論作比較,深化對它的理解。在許國璋的漢語思想中,我們覺得最發人深思的是以下三個問題,我們就此作一些研究。
一、關于漢語、漢字的特點
在我國語言學界,源出于西方語言學的對語言與文字關系的認識一直被視為科學定律。這種認識認為,語言是思維的符號,文字記錄語言,是“符號的符號”。因此語言是第一性的;文字與思維無關,僅僅記錄語言,是第二性的。用這個觀點來看待漢字,就會認為漢字的表意功能多此一舉,不如用單純記錄語音的拼音文字更合適。用這個觀點來看待中國古代語言學,就會認為“中國古人誤以文字為語言”,因而“說文解字”之學不是語言學,“中國沒有語言學”。許國璋認為這是對漢字和漢字研究傳統的極大誤解。許國璋指出:“漢字書寫形式的特點有二,一是分理別異,一是形聲相益。漢語的方塊字是形、聲、義三者的結合體,‘字’本身即是語詞的詞”(75頁)。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論斷。由于過去將有聲語言放在第一性,“字”的音和義都被視為對語言的記錄,亦即字本身只有形。這其實是西方拼音文字的理論。它不符合漢字的事實。在漢字中,“一個字有形而無聲就不能叫做‘字’”(72頁)。許國璋認為,“語言首先是有聲語言”這種“常識性說法”,“適用于歷史的某一時期,不適用于信息時代”(1頁)。他在論述漢字的區別性特征時更進一步指出:“我們非常驚訝,為什么我們有那么多的語言研究者,在狂熱地鼓吹廢棄漢字、代以拉丁字母拼音的時候,那樣不經意地將語言的區別性原則置諸不顧。”(75頁)
許國璋的論斷不但促使我們對漢字的特點加以反思,而且使我們重新思考一般語言理論的文字觀。這種文字觀出于西方現代語言學尤其是結構主義語言學對于“文字威望”的批判。結構主義語言學家索緒爾曾力圖把語言的研究從文字的研究中獨立出來。因為在他那個時代,語言學視野中的文字每每凌駕于口語形式之上。人們“一般只通過文字來認識語言,研究母語也常要利用文獻。如果那是一種遠離我們的語言,還要求助于書寫的證據,對于那些已經不存在的語言更是這樣。要使任何場合都能利用直接的文獻,我們必須象當前在維也納和巴黎所做的那樣,隨時收集各種語言的留聲機錄音的樣本。可是這樣記錄下來的原件要為他人所認識,還須求助于文字。”〔1〕根據索緒爾的分析,文字的這種威望是由于:
一、詞的書寫形象使人突出地感到它是永恒的和穩固的,比語音更適宜于經久地構成語言的統一性,更易于為人所掌握;
二、在大多數人的腦子里,視覺印象比音響印象更為明晰和持久;
三、文學語言增強了文字的重要性。它有自己的詞典,自己的語法。人們在學校里是按照書本和通過書本來進行教學的。語言顯然要受法則的支配,而這法則本身就是一種要人嚴格遵守的成文的法則:正字法。因此文字就成了頭等重要的;
四、當語言和正字法發生齟齬的時候,差不多總是書寫形式占了上風,因為由它提出的任何辦法都比較容易解決。
索緒爾認為,文字的這種威望是一種專橫和僭越。人們忘記了一個人學會說話是在學習書寫之前。而且語言有一種不依賴于文字的口耳相傳的傳統,這種傳統十分穩固。例如立陶宛語是1540年才有書面形式的,然而這時的立陶宛語依然在語音、詞的結構、名詞變格和聲調方面都忠實保留古印歐語的特點。索緒爾斷言:語言和文字是兩種不同的符號系統,后者唯一的存在理由是在于表現前者。因此語言學的對象不是書寫的詞和口說的詞的結合,而是由后者單獨構成的。如果把聲音、符號的代表看得和這符號本身一樣重要或比它更重要,這就好象要認識一個人,與其看他的面貌,不如看他的照片。
另有一些學者,從圖畫到文字的變遷討論這個問題。布龍菲爾德在他的《語言論》中指出,一個圖畫到了已經約定俗成時,我們不妨稱之為字。一個字是一個或一套固定的標記,人們在一定條件下描繪出來,因而人們也按一定方式起著反應。這種習慣一旦建立以后,字跟任何特殊的實物相似之處就是次要的了。由于語言畢竟是我們畫不出來的那些事物的一種互相交流方式,所以圖畫使用者到了某個時候便按照口語用詞來安排他的字符,用某個字符代表口語片段的某一部分。真正的文字少不了這個前提。于是,有些字既代表一個可以描繪的事物,又代表一個語音的或語言的形式;旁的字失掉了它們的圖畫價值,只代表一個語音的或語言的形式;單純的圖畫字,同言語形式沒有聯系的,用處就越來越不重要。語言的價值越來越占主要地位。因此,“在語言學家看來,除去某些細微的枝節以外,文字僅僅是一種外在的設計,就好象利用錄音機一樣,借以保存了過去言語的某些特點供我們觀察。”〔2〕
然而,問題并非這樣簡單。
首先,文字和口語相比,使用了完全不同的表達形式,這種形式本身參與著意義的建構。雅柯布遜在他的《結束語:語言學和詩學》中認為任何言語都有六個組成因素,它們的相互關系如下圖所示:
這表明:任何交流都是由說話者所引起的信息構成的,它的終點是受話者,但交流的過程并不簡單。信息需要一些必要的形式:首先是說話人和受話人之間的接觸形式(口頭的或視覺的,電子的或其他形式的),其次是信息的載體——代碼的形式(言語、數字、書寫、音響構成物等),其三是使信息“具有意義”的語境的形式(同樣的話在不同的語境下會有不同的意義或失去意義)。這樣看來,“信息”不提供也不可能提供交流活動的全部“意義”。人們在交流中獲得的“意義”有相當一部分來自信息的傳遞形式——語境、代碼、接觸手段之中。它們和說話人、受話人、信息一道共同組成整個交流活動的要素結構。而且各要素的作用在交流活動中也時刻處于不平衡之中,這一個或那一個要素會在諸要素中多少居于支配地位。于是,交流活動在一種情境中會傾向于語境,在另一種情境中會傾向于代碼,如此等等,信息的性質取決于那個占支配地位的要素的功能。這樣看來,文字作為一種代碼形式,決不僅僅是語言的記錄形式或外在設計,它是全部交流活動的“意義”的一種必要的構成。說出來的信息和寫出來的信息會在交流活動中具有不同的意義。這種不同的意義事實上賦予代碼形式本身(口語的或書寫的)以“生命”。當我們面對文字的時候,我們不是簡單地面對一種無意義的語言包裝,而是面對一個有意義的自主的符號系統。
雅柯布遜在《語言和其他交流系統的關系》中指出,視覺和聽覺是人類社會中最社會化、最豐富、最貼切的符號系統的基礎。由此而使語言產生了兩種主要的變體——言語和文字。它們各自發展著自己特有的結構性質。它們的歷史也充滿著時而互相吸引,時而互相排斥,時而握手言歡,時而劍拔弩張的辯證現象。
雅克?德里達曾提出要建立一門書面語言學。他在《書面語言學》、《文字和差異》、《聲音和現象》等著作中提出:不應把寫作看成是言語的外在“服飾”或聲音的簡化的“編成代碼”的翻版。世界不是限于和決定于一種以語音為中心的意義模式。通過對書面語言的分析有助于發揮“意義”的潛能,因為書寫不是言語的影子,而是關于語言本質的模型。
其次,就文字本身來說,西方拼音文字和漢民族表意文字在書寫系統的性質和功能上又有差異。前者因其“拼音”而與概念保持著距離。后因其“表意”而與概念直接聯系。即使是主張文字存在的唯一理由在于表現語言的索緒爾也認為,表意文字有一種用書寫的詞代替口說的詞的強烈傾向。對于漢人來說,表意字同樣是“觀念的符號”,“文字就是第二語言”。所以索緒爾稱他的研究和結論“只限于表音體系”。帕默爾在《語言學概論》中也指出,漢字是一種程式化、簡化的圖畫系統。它不是通過口語詞去表示概念,而是直接表示概念,由漢字書寫的書面語言獨立于口語的各種變化之外。漢字的這一特質使它在中國社會、文化的統一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中國的統一完全依靠一種共同交際手段的存在,這同任何行政區域的統一是一樣的,而這種共同交際手段就是全國普遍通用的漢字。中國各地的方言往往很難被別的方言區的人聽懂,可是各方言區的人都能看懂用漢字書寫的文告。所以,漢字是中國文化的脊梁,一個學習古希臘文獻的學生需掌握多種方言才能欣賞荷馬、莎芙、希羅多德、狄摩西亞的作品,而一個學會約四千個漢字的學生就能讀懂中國四千年的文獻。
也許,正是漢字和西方拼音文字的不同特質,造成了中國語言學傳統與西方語言學傳統的很大不同。在中國古代學者的眼里,漢字不僅有字形,而且有字音、字義、字能。從字音來說,“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字之中,或用平聲,或用仄聲;同一平字、仄字,或用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入聲,則音節迥異。故字句為音節之矩。積字成句,積句成章,積章成篇。合而讀之,音節見矣;歌而詠之,神氣出矣。”(劉大@①《論文偶記》)字音是句子音律的基礎。所以,“神氣不可見,于音節見之;音節無可準,以字句準之。”(同上)從字義來說,“文字有意以立句,句有數以連章,章有體以成篇。”(王充《論衡?正說》)字義是句義乃至篇章義的基礎。從字能來說,“句司數字,待相接以為用”;“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積句而成章,積章而成篇。……句之清英,字不妄也。振本而末從,知一而萬畢矣。”(劉勰《文心雕龍?章句》)字能是句法的基礎。總之,中國古代的書面語言中,字是根本。它與句子的語音、語義、語法的關系是“振本而末從,知一而萬畢”。所以,中國古代的語言學以漢字的研究為核心,《說文解字》之學始終處于小學的主導地位。王力在《中國語言學史》中也認為,西方的語言學和文字學可以截然分科,中國古代的語言學離開了文字學就好象無所附麗。在這個意義上,中國的文字學既不是西方的graphemics(研究一種語言所使用的文字符號的字位學),更不是西方的graphetics(研究一種語言在書寫時用來表示言語的視覺符號形狀的文字學),而是philology(語文學)。對于中西語言學傳統的這種差異,我們不能簡單地以西方語言學為標準來作價值判斷,就象我們不能以西方文字、語言為標準來評價漢字和漢語一樣。這種差異,本質上是一種文化差異,體現出完全不同的運思方向和價值取向。正如許國璋所說:“從語言的書寫形式出發,去研究語言,這是漢語語言學一開始就有的特點”(74頁)。“漢語的文字學即是研究古漢語演變的歷史語言學”(75頁)。“中國的通行文字并不相當于拼音文字的字母,而相當于詞素和詞,詞素和詞通過組合規則構成語言,成為信息的載體。中國古代經學家考察文字,實際上是把文字作為文化信息的載體來進行的”(13頁)。
二、關于漢語、漢字的文化建構
漢語、漢字的文化建構,是我國語言學界長期忽視的一個課題。由于片面將語言的符號功能單純化,把語言視為一種類似自然科學研究的對象,我國的現代語言學未能將對漢語、漢字結構特征的認識與漢語、漢字的文化屬性、文化內涵、文化功能聯系起來,從而作出科學的理解。許國璋卻從語言哲學的角度深入論述了漢語、漢字的文化建構,這是難能可貴的。許國璋所說的“語言哲學”,不同于現時西方流行的分析哲學的語言哲學,后者是出于形式語言學或邏輯語言學的范疇。許國璋所論“語言哲學”,屬于“文化語言學”和“人類語言學”(90頁)。許國璋認為,漢語、漢字的符號建構,是漢民族認知世界的一種結構化運作。這一點在許慎的《說文解字?序》和劉勰的《文心雕龍》有關論述中已清楚地表述出來。
例如許慎指出:“古者庖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視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作《易》八卦,以垂憲象。”許國璋認為,中國古代學者沒有對現代人所稱的“語言”作正面的考察,而主要是從語言的書面形式論證文字的起源,“因此,我們可以從他們對文字起源的論證中,找出某些語言起源的理論”(13頁)。許慎的論述表明,初民是把天象和物象作為語言資源來看待。初民對世界的認知形成一個系列,“天象、地貌、鳥獸的足跡、作物的生態、人身、人身以外諸物,都提供了各自的符號”。這種認知“由二項對立(binaryopposition)構成:天和地、鳥獸和農作、人和物。三組六類的名,反映人對世界的分類和認知”(13—14頁)。在這里,許國璋把漢語的文化建構與漢民族世界觀的建構緊密聯系起來,體現出深邃的語言本體論思想。他為漢民族的文化、語言、認知的建構描繪了這樣一個模式(68頁):
在這樣一個模式中,語言顯然成為人與世界連結的紐帶。語言之“象”正是一個民族看待世界的樣式。
又如劉勰指出,“文之為德也大矣,與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黃色雜,方圓體分,日月疊璧,以垂麗天之象;山川煥綺,以鋪理地之形:此蓋道之文也。仰觀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兩儀既生矣。惟人參之,性靈所鍾,是謂三才。為五行之秀,實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許國璋認為劉勰是在回答什么是形成世界第一原理(道)的問題。而他的答案是,我們至少可以從道的表現形式(realization)來對它觀察,這就是道的“文”。這個“文”不是客觀的天體地貌告訴人的,而是人對客觀世界認知以后形成的概念。許國璋把“劉勰的語言學理論”概括為一個從客觀世界到人的概念加工,再到語言,又到文字的模式(39頁),指出這一模式在承認客觀世界形和體的同時,充分肯定了人的認知作用,肯定了語言的主體性。
許國璋關于漢語的文化建構的論述給我們很深的啟迪。
中國公元前200年誕生的一部解釋詞義的語言學專著《爾雅》,對所解釋的詞語作了這樣的分類排列,即:釋詁——釋言——釋訓——釋親——釋宮——釋器——釋樂——釋天——釋地——釋丘——釋山——釋水——釋草——釋木——釋蟲——釋魚——釋鳥——釋獸——釋畜。從這樣一個排列體例來看,其順序依次是語言人類社會的親屬——宮室——器具——音樂自然界的天——地——山——水生物界的草——木——蟲——魚——鳥——獸——畜,要言之,即語言人自然生物,語言排在第一位。這顯示出語言在當時人們心目中的位置。在語言部分,《爾雅》或“舉古言,釋以今語”;或“約取常行之字,而以異義釋之”;或“道物之貌以告人”,如此細密地辨析詞義,反映出古人對語言意義的高度重視。《爾雅》反映的是中國先秦兩漢時期人的文化知識結構。在這個結構體系中,詞義的理解與闡釋占據了重要的地位。這種對語言意義的重視,其實不獨從《爾雅》始。在某種意義上,《爾雅》是對前代名物釋義的一種大匯編。早在戰國時期(公元前475年至前221年),語義的解釋就成為人們認識世界、體驗世界的一種重要方式。如《尸子》中將一對一的同義互訓匯通為一對多,多對一的語義闡釋方式。這種語義闡釋方式在《爾雅》中蔚為大觀。古人將自己對世界萬象聚散離合、有機統一的理解,透過語義的匯通與條理固定下來。詞義系統成為人的世界藍圖,語言觀成為人的世界觀的基礎,這就說明《爾雅》何以以語言為其發端了。
中國古人對語言的重視顯然出于他們對語言本體論意義的一種獨特的感受。從哲學意識萌動的時候起,中國人就始終把人看作世界和宇宙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并非中心的部分。中國傳統哲學中的“人”和“我”的概念的基本特征在于它們不僅有人類學的含義,而且有宇宙論的含義。人與世界的本質關系及由之而來的認識關系,莊子在《齊物論》中非常精練地表達了:“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也正是因為如此,中國人并沒有截然區分人與世界的自然關系和人文關系,相反,他們倒是早就看出這兩種關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無法非此即彼地截然分開。人與世界的關系決不是單方面的,而是全方位的。體現和維系人與世界的這種多方位關系的語言,因而也非純粹的符號系統和工具——
語言是人性的表現。孔子說:“不知言,無以知人也。”(《論語?堯曰》)在古人眼里,“人之所以為人者,言也。人而不能言,何以為人。”(《春秋谷梁傳》)
語言是天道的表現。古人認為,“道者,文之根本。文者,道之枝葉。維其根本乎道,所以發之于文,皆道也。三代圣賢之章,皆從此心寫出,文便是道。”(《朱子語類?卷百三十九)
語言是事物本質的表現。許慎說:“黃帝之史倉頡,見鳥獸蹄??之跡,知分理之可相別異也,初造書契。”(《說文解字?序》)在古人看來,文字的產生,是由于從鳥獸的足跡領悟到不同的紋理可以互相區別,因而有必要,也有可能對萬事萬物的“紋理”加以抽象和區別。所以,“倉頡之初作書,蓋依類象形,故謂之文。”而“文者,物象之本也。”經過象形——象征的抽象過程的文字圖象,已不再是事物的自然之形,而是凝聚著人的概括的事物本質。
語言是治理天下、教化人倫的基礎。古人對語言在一個社會組織中的維系作用有深刻的理解。易曰:“鼓天下之動者存乎辭。”因而“一言可以興邦,一言可以喪邦”成為春秋時代的一種社會警醒意識。孔子把正百事之名作為他為政的首要之事。他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論語?子路》)古人又把語言作為一種社會政治的象征。在他們看來,歷史上既有“結繩之政”,又有“八卦之政”,然后是“書契之政”。所謂“古者伏犧氏之王天下也,始畫八卦,造書契,以代結繩之政,由是文籍生焉。”(《尚書?序》)《周易?系辭》這樣評價語言文字的治理天下的作用:“上古結繩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蓋取諸??。”“??”是《易》卦名,這里作事物的畫象。正由于語言文字概括了事象而又條理了事象,掌握文字就掌握了一種世界秩序,從而人人明理習儀,天下才得以治理。古代的統治者深諳此理,如《周易???卦》所言:“??,揚于王庭。”《五經文字敘》解釋說:“??,決也。王庭孚號,決之大者,決以書契也。”這就是說,統治者總是利用文字下判斷,在王庭上公開號召。許慎的解釋更明確:“言文者宣教明化于王者朝廷,君子所以施祿及下,居德則忌也。”(《說文解字?序》)文字不僅是“宣教明化”之本,而且由于懂得文字可以“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說文句讀》),可以“令行禁止”明其忌,所以王者對“能文者則祿加之”。
總之,天道人性,流于語言,化成萬物。古人“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正因為語言在古代中國人的心目中據有如此重要的本體論地位,所以古人論文辭才有“文章者,所以宣上下之象,明人倫之敘,窮理盡性,以究萬物之宜者也”的說法。
三、關于漢字的起源和演變
在漢字的起源和演變問題上,許國璋提出了兩點有價值的看法。一是漢字起源的此世性,二是漢字起源的抽象性。這兩點看起來互相矛盾,但其實質是從不同的角度論述了漢字起源和演變的文化特征。
漢字起源的此世性,說的是漢字產生形成的社會文化原因。過去我國學術界很少從理論的角度思考漢字之社會文化緣起。許國璋以《說文解字?序》中“古者庖犧氏之王天下也,……”一段話為依據,指出漢字的起源具有“此世性”。古代的漢字起源論與西方民族的“神造字母”論不同,“腓尼基人奉Cadmus神為字母的創始者,諾爾斯人奉Odin神為Rune字母的創始者,希伯萊人奉人類始祖亞當為語詞的創始者,漢族初民奉‘王天下’的庖犧氏為創始人”。這“說明漢字起源學說的此世性,這一此世性是整個漢文化的此世性的一部分”(66頁)。為什么這樣說?許國璋引用了金岳霖的觀點。金岳霖根據人與世界關系的不同,稱印度文化為他世性的(otherworldliness),講來世超度;希臘文化為超世性的(super-worldliness,即站在超出世界的層面上觀察和分析世界),講設問求知;中國文化為此世性的(this-worldliness),講實用經驗(見75頁)。從許慎《說文解字?序》可以看出,古代的漢字起源論是與社會發展論密切聯系的。“王天下”和“作《易》八卦以垂憲象”是相互聯系的,治理天下需要書面符號形式。其后“及神農氏結繩為治而統其事,庶業其繁,飾偽萌生。黃帝之史倉頡見鳥獸蹄??之跡,知分理之可相別異也,初造書契,百工以又,萬品以察。”隨著生產的發展,簡單的符號已不敷社會的需要。于是書契(文字)應運而生,它使各類事物的區別明顯了,也使各項公職的執行方便了,從而促進了社會的發展。許國璋顯然指出了中國古代語言、文字起源學說的一個重要特點,盡管庖犧氏制八卦,倉頡造字都帶有神話傳說的色彩,但它們的社會發展基礎是無可懷疑的。
與漢字起源的此世性相聯系的還有漢字符號的人為性。許國璋認為,不能套用西方符號理論的能指所指結合任意性的原則來解釋漢語言文字。所謂任意性原則是指語言符號所反映的詞與物的關系是任意的,而非自然的。許國璋認為,任意性原則對硬要建立能指與所指之間的自然聯系的批判是正確的。但事實上詞與物的“自然結合”本身不可能在語言這一個介質中體現,它不存在,因此為它而作的假設也就無必要。然而反過來用這一假設(指“自然結合”論)證明“語言符號任意性”原則的正確,卻是荒謬的。因為從語言體系來說,語言是一種理性的行為,具有系統性(systematicity)、可分離性(discreteness)、可學會性(learnability)。“語言學家發現語言的體系,是人對自身行為中的理智性的發現,也是對于理智性存在于語言行為中的肯定”(24頁),“詞之所以為詞,是因為它存在于各種關系中。……正是這種可以抽象的延伸賦予詞的‘所指’一種內存的理性;‘所指’之多而有變,都是按早已被人們所認識到的法則進行的,不是偶然的。在理性的網絡中,詞的所指變成一樁理性的事件”(31頁)。從語言的群體發生來說,原始時期的語言符號是有任意性的,因為當時部落未成、語言未備,名不可能是有關聯有從屬的名,不妨假定為獨
一、偶然、任意的名。部落社會時期的語言符號是約定俗成的。所謂“約”,指社會制約,社會共議(consensus),決非任意創造,因為其時語言社團形成,語言使用者擔負了命名和用名的雙重任務,開始有了當時條件下的社會制約。文明社會時期的語言符號是立意的(motivated),即使是民間任意創造的詞,也有語言文字學家賦予有理可據的形態(此段參見32頁)。從語言的個體發生來說,小孩學母語或成人學外語,都有一個對任意性從感之甚切到不再感到的過程。小孩學語時常有的“超類推”(overgeneralization)現象,即對“任意性”的一種抵制(見31頁)。可見“任意性”只是心理適應過程中的一種暫時現象,不適應就覺得不可捉摸,適應了就覺得理應如此。在這個意義上,任意性是可以轉變的,不是客觀存在的一種語言特征”(同上)。因此,語言符號能指與所指的聯系是一種“人為的聯系”、“理性的聯系”,是受語言和社會雙重制約的聯系。許國璋特別指出:“中國古代的語言哲學,正象中國的主流哲學一樣,是入世的,旨在治世的。中國傳統的語言文字之學,其中心思想即是找出能指和所指之間的理性聯系。”(37頁)
如果說漢字的起源是此世性的,那么漢字的符號建構應是具象的,它出自于漢民族的實用——經驗理性。然而許國璋并未在具象性上停留,而是指出了漢字起源時即具有、以后又不斷發展的符號概括性。他以許慎《說文解字?序》“倉頡之初作書,蓋依類象形,故謂之文。其后形聲相益,即謂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一段話為依據,指出初民的造字是按照物的類畫它的形,而不是按一件具體的物來畫出它的形(如牛代表牛類,不是哪一只具體的牛)。這時已有概括,但抽象不夠。其后從有限的物象產生無限的字,意味著字已經變成脫離物象的符號,抽象程度提高了,字的符號性增強了。許國璋強調指出(72—73頁),漢字從象形變為象征,從圖形變為筆劃,從復雜變為簡單,它的“文”已經大大不同于原來的圖象,成了物象中最本質的東西,而它的“形聲相益”的孳生更不受物象的限制。但許國璋并不因此否認漢字構形的理據。他把“分理別異”和“形聲相益”看作漢字的兩個特點,始終認為“漢語的方塊字是形、聲、義三者的結合體”(75頁)。“文字的產生,貴乎有區別性特征”(70頁)。并因此而批評那些片面強調漢字的符號化、符號性,且由此引申出方塊漢字應廢棄,代之以徹底符號化的拉丁字母拼音的觀點,是“不經意地將語言的區別性原則置諸不顧”(75頁)。許國璋在這里提出了一個發人深思的問題,即如何看待漢字的符號化過程,如何理解漢字的文化特征,如何認識漢字在其結構形成和演進的歷史上所具有的獨特的文化功能?
許慎認為,在倉頡造字之前,古人已經“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開始了象征符號的創造。漢字由圖畫文字發展而來(例略),漢字的發展史又是圖畫文字的象形、象意特征逐漸褪化的歷史。這種褪化不是要將漢字發展為一堆純粹假定性的符號,而是要使漢字的表意功能更好地適應語言與思維的發展。在漢字表意功能的不斷完善中,漢字的結構形態無論在歷時層面還是共時層面都經歷了很大變化。
從歷時層面來說,漢字的文化形態經歷了一個不斷符號化的遞嬗過程。根據考古學的發現,漢字由圖畫文字向象形文字的過渡,在距今4500年左右。與圖畫文字相比,甲骨文字畢竟在符號化方面邁進了一大步。它的象形字大部分已經線條化、輪廓化、特征化了。尤其是甲骨文正以一種強勁有力的趨勢用形與聲的互注發展漢字的表意功能,使漢字能適應日常交際中新概念新語匯的大量形成。例如甲骨文的“河”字即在原有的“何(荷)”字形體上加形符“水”,“祀”字即在原有的“巳”字形體上加形符“示”,“??”字即在原有的象形符號上加聲符“奚”。
周代的代表文字是金文,它在結構上與甲骨文沒有很大的不同。春秋戰國時代,由于社會的變革,封建割據沖破了漢字的統一規范。各種地方勢力和地方文化對漢字作了種種改造,或分化,或繁化,或簡化,但漢字發展的歷程并沒有中斷。作為漢字發展主流的秦系文字,出現了直線化、筆畫化的趨勢。尤其是在秦統一天下后整理、推行的小篆,字形簡化,形體固定,異體字減少,合文淘汰。秦系文字的進一步發展,終于導致漢字形態的巨變,產生了隸書。
隸書前的古漢字都以曲線構形以象實物之形。這種寫實性的曲線雖經小篆改為圓潤的線條,但象形的表意作用仍很突出。隸變將圓潤的線條改為方折的筆畫,使漢字的書寫徹底擺脫了“描繪”而成為符號的書寫。隸書大大簡化了漢字的形符。許多以不同實物為摹寫對象的形符被簡化成單一的符號。如隸書中“鳥”字的四點,在小篆中是鳥爪的象形符號;隸書中“燕”字的四點,在小篆中是燕尾的象形符號;統一改為四點后,這些字的象形作用顯然淡化了。由于形符的簡化和統一,許多字難以看出本義。在符號化的進程中,漢字在象形的作用上付出了代價。
但隸變并沒有改變漢字象形表意的性質,只不過使漢字的象形表意手段大為簡化了。隸變后的漢字依然可以有一定的索形依據。例如“車”字在甲骨文中畫有車廂、車輪、車衡、車轅、車軛、馬、轡、車轄。隸書中的“車”,仍可以看出一個車廂和兩個象征性的車輪。“角”字在甲骨文中象牛角形。隸書中的“角”字上部仍呈角形,等等。在古漢字中,同一個象形符號無論作單字還是作偏旁都是一樣的形狀,而在隸書中,“手”形作偏旁則左有“打”,下有“拳”,上有“看”;“示”形作偏旁則左有“祖”,下有“祭”等等。從這些偏旁也可以看出,隸變后的漢字結構雖然褪去了古漢字原始的象形特征,但在它的筆畫態勢中依然保留了相當程度的象形表意的理據,而同時,隸變后的漢字又大大便于書寫了。顯然,這是漢字表意功能在發展中的自我完善。新晨
漢字數千年的發展過程,是其與生俱來的象形表意功能不斷完善的過程。世界上許多文字都曾經歷過圖畫文字的階段,然而后來大多走上了用字母記音的發展道路,成為語言符號的符號。而漢字卻把它的以形示意的文化形態發展,保存了下來。為了適應漢語表達的需要,漢字在表示詞音上發展過多種手段,但它的邏輯框架依然是以表意為核心,形成其獨具一格的文化樣式。許國璋對漢字的符號概括性的分析和評價,有助于我們深刻認識漢字及其文化特征。
注釋:
*《許國璋論語言》,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1年版,第75頁。以下引許書只注明頁數。
論文摘要:語言文字除了需要規范、標準之外,還必須不斷地豐富和發展。沒有不斷的豐富和發展,規范就只能是僵死的、停滯的條條框框,也就不能更好地在社會生活中發揮作用。無法為先進文化的發展方向服務,因此,任何規范標準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因為社會在發展,科學在發展,文字語言就必須是動態發展的,對規范標準應適時進行修訂和完善。這就是文字規范、豐富和發展的記辯證關系:規范是發展的基礎,豐富是發展的渠道,發展是規范的前進,三者相輔相成,互相聯系,互相促進,互相轉化。
1我國文字規范的形成及現狀
漢字產生之前“上古結繩而治”,自然是沒有規范的。后世從圖畫和契刻受到啟示,文字“是勞動人民在勞動生活中,從無到有,從小到多,從多頭嘗試到約定俗成,所逐步孕育、選練、發展出來的”。“約定俗成”便形成了初步的體系,也就是早期不成文的規范。
漢字規范是客觀存在的,不同時代有不同的規范。舊中國長期以繁體字為正體,那么,以繁體字為代表的正體字也就成了當時的規范字。雖然當時以繁體字作為規范,但是,人民群眾長期以來在社會實踐中創造的手頭字、俗字已經開始流行。這便是對漢字的豐富和發展。
兩表的調整表明我國語言文字規范的一個立場:“國家通用語言文字的規范化、標準化是一個不斷進行不斷完善的過程,不可能一毗而就,也沒有終止的時候,需要從語言文字的自身發展規律和我國的國情出發,因勢利導,循序漸進,使原則性與靈活性統一起來,使語言文字規范化、標準化的過程成為積極引導規范而又不斷豐富發展的過程”。
從這一立場出發,我們研究了目前作為字形規范的《現代漢語通用字表》,認為此表還有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現在把我們的意見提出來。
1.1筆形的變化規律不夠統一
①末筆是橫的部件作左偏旁的橫變成提,“車”和“牛”作左偏旁時改變筆順把橫變成了提,按照這種變化規律,“革”字作左偏旁時也應改變筆順把橫變成提。另外“黑”字作左偏旁時末筆不是橫,四點上面部件的橫不應該就提。
②末筆是豎的部件用作左偏旁時,豎變成撇,如:翔、邦、等,按照這種變化規律,韓、鄲、韌等字也可以變,特別是“”變“艷”字,左邊部件與“邦”相同,理應變撇。
③“月”字用作下部件時撇變成豎,如:肖、胃、能、俞等,但在筋、崩、葫、萌、旅等字中卻沒變。
④“木”字做底時,如果上部是撇捺對稱且覆蓋“木”字的部件,要把捺變成點,如:條、茶等。如果上部不與撇捺對稱的部件為鄰,則不必改變捺的筆形,如:桌、梁、棠等。可是“雜、親、殺”三個字本屬后種情況,卻按前者的規律把捺變成了點。考查這三個字的來歷,原來它們在繁體字時代只是該字的左邊部件,簡化時把右邊簡掉,卻沒有把作為整字時“木”字該有的捺恢復過來。與此相反本應根據避重捺的原則把其中的“米”字的捺變成點,然而《現代漢語通用字表》中的“乘”字卻設計為兩個捺。
1.2筆順的規則也不夠統一
漢字的筆順基本上是按人體臂、腕、指的運動生理特點和視覺審美要求約定俗成的,這叫作自然筆順;規范筆順是在自然筆順的基礎上加以整理而制訂出來的。規范的筆順主要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先橫后豎、先撇后捺、從外到內和先外后內再封口等幾條,除此之處,還有一些特殊情況,但一般都應該符合人的臂、腕、指的運動生理特性。
漢字的歷史太久遠,形成的因素太復雜,要想通過幾條規律把它們統一起來,簡直是辦不到的。不過,作為漢字的規范標準,是文字繼續豐富和發展的基礎,這個基礎越有規律、越容易掌握,推廣起來就越有效率。我們應該從“有利于維護國家和民族尊嚴,有利于國家統一和民族團結,有利于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的總原則出發,盡可能地使漢字難認、難寫、難記的現狀得到改善,使漢字構形及組合時的變化規律趨于統一,為語文教學、社會應用和對外漢語教學開創新局面。
2文字規范發展的方向和措施
漢字喜逢盛世,必須抓住機遇,盡快適應世界漢語熱的需要、中國加人WTO后因交際的需要、科技發展的需要,采取有效措施,加快發展速度。
2.1調動國家與民間兩個個積極性,加大漢字研究的力度
國家“支持國家通用語言文字的教學和科學研究”,多年來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是,民間的積極性調動得不夠充分。漢字產生于勞動人民的勞動生活,又服務于社會生活,如果只有國家主管部門的研究而沒有民間的研究,是遠遠不夠的。我們不能只盯著民間用字出現混亂現象的消極因素,而忽視人民群眾使用和創造文字的積極因素。語言文字的政策應該適當放寬,鼓勵民間建立語言文字研究機構,并積極征求漢字使用者特別是語文教師的意見,吸收民間漢字研究的成果,使語言文字政策的原則性與靈活性統一起來。
2.2制定對內漢語漢字考試等級制度
[論文摘要]漢字源于中國,傳入日本之后,成為日本文字的主要構成部分。漢字的輸入,不僅使日本產生了音標文字“假名”,日本人還根據漢字的特點,用“六書”造字法,造出了日本“國字”。這些毫無疑問,都是漢字對日本語言的特殊貢獻。
漢字是中日兩種語言相互溝通、相互影響、相互聯系和相互促進與發展的中樞紐帶。漢字傳入日本,為日本的零
文字歷史填補了空白,同時從內容形式、方法內涵上,也豐富了日語語言的表達。今天,日本人雖然在漢字的基礎上發明了假名,但終究并沒有取代漢字的位置。漢字的地位及它的這種超強的生命力,主要是由于漢字本身的特點所決定的。
一、漢字在日語語言中所起的作用
漢字在日本已有一千六百年的歷史,日本的重要典籍和文物,都是用漢字載錄的,漢字讓日本人和他們的傳統文化緊密相連。漢字具有很強的表意映像能力。人們看到漢字,會因腦神經閃電式的反射作用而得其意義,這是假名及拼音所無法比擬與抗征的。在特殊的場合、特殊的狀況下,當人們遇到困難的時候,日本人看到用漢字書寫的日本天皇的大名時,情緒就會立刻激昂起來,產生讓人們克服和戰勝困難的勇氣和信心。
日本的同音詞太多,約占日語詞匯的36.4%,同樣的讀音,往往可以寫成幾十個漢字,例如讀作“告”.的漢字就有“輝、聆、規、紀、著、攝、氛、樓、器、期、基、木、榭、黃、奇、己、鬼、食、季、生、忌、喜、祈、旗、耙、軌、氛、希、既、葵、掩、窺、企、危、伎、嬉、岐、雀、揮、機、棋、毅、案、徽”等幾十種寫法,如果不用漢字,就會混淆不清,難辯詞義和句義,發生不可避免的錯譯和誤會。因此,可以說漢字是治愈同音字的最佳有效的良藥。
漢字是具有音、形、義的表意文字,用它記錄的句子,克服了用假名記錄句子的冗長,且難于理解的弊端,使用漢字進行記錄,極為簡潔精密,常常只從字義或字形上就可以了解它的意思。如“再石”這個詞,漢字有“馥、冤、看、替,軾”等多種寫法,而每一種寫法都表現著思想上的細微差異,這正是漢字文化的精華所在。它可以按照我們表達的實際需要來選擇和使用適當的漢字。這是表音文字的假名所無法達到和無法滿足的。
漢字具有很強的造詞能力,幾乎每一個漢字都可以作為日語詞匯的構成詞,例如漢語中的公園、地鐵、銀行等等,都是日本人創造的。據統計,現代日語中,漢語詞匯約占47.5%,幾乎達到日語總詞匯的半數。使用漢字,可以使文章簡練明確,內涵豐富,耐人尋味。日本明治維新以后,西洋科學大量涌入日本,在翻譯或介紹西洋科學、藝術上的一些新詞語時,富于創造和模仿的日本科學家和語言學家們,正是利用漢字的這種特殊功能,圓滿地完成了與之最相適應的新詞語的創造性的翻譯。得到了社會和人民的贊賞與好評。
二、漢字對中日語言交流所做的貢獻
在中日語言長期的交流、借鑒、引進的過程中,中日相互通用的文字——漢字,使漢語和日語之間產生了一些相互影響,這是眾所周知的。漢語對日語的影響古漢語(連同中國的文字——漢字)傳入日本后,對日語在文字、語音、匯等方面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1.在文字方面
(1)奠定了平、片假名產生的文字基礎。據文獻記載,日本原本是沒有文字的,漢字傳入日本以后,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是用近似于古漢語的讀音來讀漢字的。后來經過種種摸索,產生了音、訓兼借的“萬葉假名”。在此基礎上終于創造出了日本人自己的文字——平假名、片假名,并逐漸形成了日本獨特的文章書寫方式——漢字假名混寫體。
(2)提供了創造“國字”的依據。在不斷的社會實踐的過程中,為了表達日本特有的事物,聰明的日本人利用漢字的“六書”造字法,發明創造出了日本獨有的“國字”。漢字不僅是日本文字的母體,而且也是日本文字主要的構成部分。
(3)為吸引外來語提供了便利。由漢字慢慢演變的日本平、片假名的創造和使用,又為近代吸引大量的外來語提供了極為有利的條件。
2.在語音方面
漢字的傳入,給日語增加了新的音節,充實了日語的語音系統。
(1)撥音的產生:古日語中沒有撥音“忘”,漢字傳入日本時,帶去了鼻音。為發出這一原來沒有的音,日本人經過反復嘗試,最后終于創造出了能替代漢語鼻音的日語撥音“忘”來了。
(2)促音的產生:中古漢語曾有入聲,傳入日本時,日本人根據促音的特點,創造出了摹仿中古漢語入聲的促音。后來,促音又廣泛用于和語,它的主要作用是“音變”和加強語氣。促音的產生使日語語音更加豐富且有力。
(3)拗音的產生:在奈良時代的日語音韻體系中,拗音僅限“勸”行和“b”行。引入漢字時,為準確發出漢語音而出現各行拗音,并作為普通的日語發音固定下來。因此,現在日語中大量的拗音也是漢語對日語影響的結果。另外,還有日語中的濁音、半濁音以及音變等等現象,也都是受漢語的影響。總之,漢字的傳入,充實了日語的原有的語音系統,對日語的音韻體系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3.在詞匯方面
漢字的傳入,增加了日語的詞匯量,豐富了日語的表達能力。
(1)彌補了日語抽象名詞貧乏的不足。和語中,表達抽象概念的名詞以及有關星座、人體內部臟官的詞匯很少,漢語的傳入給日語增加了詞匯,特別是彌補了用和語詞無法表達的抽象概念詞匯的不足,如“忠、孝、禮、德、百、千、萬”等。
(2)對日語的詞匯結構也產生了影響。學習日語的人都知道,日語的詞序是賓、補在前,動詞在后,這與漢語恰恰相反。比如:“雨爾降局”是中文“降雨”的意思;“山憶登石”是中文“登山”的意思;“本卷靛老”是中文“讀書”的意思。日本人在接受漢語的同時,不知不覺地吸收了漢語語法的詞序,創造出了反映近、現代文明生活的新詞語。如:“凳雷、人學、肚草、肚軍”等等。這些詞語的產生,充分說明了日本人的某些語啟‘習慣的深層已經漢語化了。不過,日本人畢竟是日本人,再長一點的詞語就不這樣說了。如只能說“勝草禁止”“輸人制限”,而不說“禁止勝草”“制限翰入”。
三、日語對漢語的影響
與漢語對日語的影響來比,日語對漢語的影響就顯得微乎其微了。古漢語傳入日本,對日本的文字、語音、詞匯等領域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然而,另一方面,近些年來,日語對漢語在單詞引進方面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自古以來,多半是日本從中國學到漢字文化,而如今中國把日語中利用漢字標記的意譯詞、自造詞及古代漢語外來詞搬到漢語中來,其實這主要是指日語中的漢語詞,其造詞結構和構詞形式與漢語相同,中國在學習和引進日本先進科學技術、管理方法等的同時,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將日本的語言文化帶入了中國。在中文報刊廣告上經常會見到“日本料理、新發賣、景氣、公害、新干線”等詞語。還有中文常見的“理發、公園、銀行、哲學、憲法”等詞語都是由日本人創造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人還用古漢語中某些現成語詞經過改造,去意譯歐美語詞或表達日本自創的概念。這些詞再回到中國,就猶如游子歸故里一般,是詞匯中的“回歸詞”。如:“革命”一詞就是日本人在翻譯英文“revolution”一詞時,借用《易經》中“湯武革命”一詞衍變而成的;“生產”一詞,日本人意譯英語“production”時,是借用《史記•高祖本紀》中高祖“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產作業。”中的“生產”一詞衍變而成的等等。
日語對漢語的影響,其實就是日本人利用漢語的特點,運用漢字,以漢語(或古漢語)為文化基礎,對漢字進行反吸收、反歸納、與反總結的結果。日語的這種利用漢字而翻譯成的西方語言,從狹義的民族心理上看,是不可接受的,然而,從民族進步的角度來看,我們應該舉雙手贊同它。
漢字促進了中日兩國語言和文化的交流與發展。日本文化中有相當比例是由中國輸入或接受中國文化而發展起來的。而如今漢字的倒灌,這種現象絲毫不會影響這批漢字詞在中國文化中的實質作用。其本質是西方科學與文化的融入,這種東、西方科學與文化的交融,促進了世界民族的進步與發展,是華夏民族走向世界,走向先進行列的必要條件。完成這一重任的恰恰是漢字。因此漢字有功于世界語言的交融。有功于中國,有功于漢語。為華夏兒女向世界人民弘揚漢字文化做出了貢獻。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