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首頁 精品范文 精神病人監管

精神病人監管

時間:2023-06-08 11:18:03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精神病人監管,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精神病人監管

第1篇

加強組織領導

精神病人治療管理聯席會議由區衛生局、公安分局、區民政局、區綜治辦、區殘聯和各街道等組成,明確各相關部門的工作職責。聯席會議辦公室設在區衛生局,落實專人每天收集相關部門的工作信息,以日報形式上報市聯席會議辦公室及區安保指揮部;每周召集有關成員單位召開會議,互通信息,加強協調,研究解決精神病人在收治、監護和康復等環節中存在的問題,及時落實整改。

開展線索調查

由社區精防醫師、派出所民警和居委干部組成社區精神病人調查評估小組,按照區人口辦提供的實有人口信息,對可能有精神疾病行為線索的相關人群,開展滾動排摸,世博期間共對常住人口42076人和流動人口12300人開展線索調查,并對113例疑似病人進一步核實診斷,確診108例,全部錄入社區精神病人管理數據庫,其中102人風險評估為0~2級,6人為3級及以上。

查找病人去向

區公安分局、區衛生局和各街道等通過人口信息系統查詢、歷年戶籍資料查閱和居委干部走訪等多種途徑核查病人去向。到2010年4月15日,本區在冊精神病人2208例,其中住院470例,本區常住1198人,外區或外省市常住536人,查無此人4人。還有外區戶籍常住本區病人20例,故實際需要在我社區監護或康復的病人為1218例。各部門形成查找病人去向的工作機制,對新報告的病例及時查明情況,做到對病人底數和去向的日日清。

開展風險評估

世博前,調查社區常住1218例精神病人的基本情況為:疾病分類為精神分裂癥患者占68.0%,情感障礙患者占8.0%,其他精神障礙占24.0%;年齡最小20歲,最大91歲,平均年齡(54±14.3)歲;男女比例分別為50.2%和49.8%;文化程度為初中及以下占者67.3%,高中及中專占22.2%,大專及以上者占10.5%;婚姻狀況為未婚者占49.3%,已婚者占41.4%,離婚及喪偶者占9.3%。對1218例精神病人開展風險評估,危險性為0~1級有1173例,2級有39例,3級及以上有6例。

落實居家監護及定期隨訪

對排查確認具有暴力傾向或曾肇事、肇禍的25例精神病人,由社區民警、居委干部和患者近親屬(監護人)落實三方監護管控措施,并簽訂精神病人監護責任書,對其他精神病人落實家庭監護人或社區看護人(一般為樓、組長或居委社工)。監護人或看護人每日督促病人按時按量服藥,掌握動態情況。區精神衛生中心和社區精防醫生在居委干部、社區民警的協助下,根據風險等級情況對社區精神病人實行分級隨訪(對0~1級病人至少每周隨訪一次,對2級病人至少每兩天隨訪一次,對3級及以上病人每天隨訪),及時了解病人的病情變化及生活狀態,指導病人正確服藥,對病人進行心理疏導,促進康復。對精神病人實施規范服藥和定期隨訪后,病人的按醫囑服藥比例由原先的51.0%提高到71.2%,兩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739,P>0.05);病人家庭支持(兩種情況為社區精神病人有家庭支持:與家屬同住的;雖然獨居,但家屬經常照料的)的比例由原先的42.4%提高到67.4%,二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739,P>0.05)(表1)。對精神病人實施規范服藥和定期隨訪后,風險等級中原有2級病人39例、3級病人6例全部降低至1級及以下,原有0~1級病人情況穩定,病人危險性等級降低,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739,P>0.05)(表2)。

積極發揮社區康復機構的作用

每個街道都有精神病人康復機構,統一名稱為“陽光心園”,在各街道辦事處及區殘聯的領導和管理下,相關人員經過培訓,明確工作職責。對白天監護措施無法落實、病情相對穩定的52名精神病人,由街道送患者至社區陽光心園,區精神衛生中心及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醫務人員每天對陽光心園患者進行專業指導。醫務人員、相關人員共同落實對患者的日間照料、心理疏導、娛樂康復、簡單勞動和社會適應能力訓練等,營造有利于精神病人康復的社會環境。

加大精神衛生知識宣傳培訓力度

以往每年也對社區精神病人家屬和管理網絡內成員進行培訓,開展社區健康宣教活動,但未形成制度化和規范化。2009年,我區對精神病人家屬培訓129人,對管理網絡內成員培訓127人次,開展健康宣教活動7次。2010年世博會期間,由固定師資每月兩次落實對相關人員的分類培訓,相應的培訓人數分別達到782人和363人次,健康宣教活動24次。

增加醫療資源的投入

1增加床位數。我們投入3000萬元,完成了對區精神衛生中心住院大樓的改擴建工作,增設應急床位150張。對風險評估為3級及以上的重性精神病人及曾經肇事、肇禍精神病人,對居家看護不能真正落實的,區精神衛生中心落實收治146人。

2增加醫生、護士數。世博期間從外省市精神衛生中心借調6名醫生和10名護士,充實隊伍,區精神衛生中心的床護比達到1∶0.6,醫護比達到1∶2.19;同時增加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專職和兼職精防醫生各4名,滿足對社區病人管理隨訪工作的需要。

3增加經費投入。在保證日常精神衛生工作經費(每年100萬元)的基礎上,世博期間增加專項經費200萬元,用于對病人的滾動排查、風險評估、免費服藥、治療管理以及應急處置等,確保各項工作落到實處。

4實施免費服藥及住院救助。按照上海市貧困精神病人免費服藥政策的相關規定和流程,為精神病人做好登記和審核工作,落實免費服藥病人80人,救助住院病人25人,有效地減輕了病人的經濟負擔。

建立突發事件應急處置機制

為了在精神病人突發肇事、肇禍事件發生時,能夠第一時間做出正確的處置,我們完善了區精神病人肇事、肇禍應急處置機制,成立應急處置醫療組和社區精神衛生服務團隊(由醫務人員、社區民警、民政干部和居委社工等組成)。在接到報告后,要求醫療組及服務團隊各方人員15分鐘內到達現場,各司其職,通過采取心理疏導和醫療救治,有效處理各類突發事件4起。2010年全區精神病人肇禍起數比上一年下降50%;肇事起數比上一年下降30%。

討論

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人們對精神衛生的關注和對精神衛生服務的需求日益增長,精神衛生問題已經成為重大的公共衛生問題和突出的社會問題。

實現人人享有精神衛生保健是精神衛生防治工作的努力方向,也是公共衛生工作目標之一。在精神疾病治療管理工作中,要做到防治結合,預防為主才是我們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為有效預防和減少精神病人肇事、肇禍事件的發生,維護社會治安穩定,確保上海世博會安全、順利舉辦,需要對病人做到“三清”、“三落實”。世博會期間,我區對可能有精神疾病行為線索的常住人口42076人、流動人口12300人開展線索調查,并對113例疑似病人進一步核實診斷,確診108例,做到“早發現、早診斷、早報告、早治療,早管理”,預防疾病的進一步發生、發展。

目前,上海市對精神病人實行“戶籍地建檔、居住地管理”。近年來我區大規模的舊區改造使人口外遷,以及社會對精神病人存在一定程度的歧視,故精神病人人戶分離現象嚴重,登記時使用假名字、假地址的現象也有發生,為查找工作帶來很大難度。為此,區精神病人治療管理聯席會議各成員單位相互配合,形成工作機制,區公安分局、區衛生局和各街道等想盡各種辦法,整整用了3個多月時間,對新老病人重新核實登記,一一查明去向。病人的底數清和去向清,為進一步落實病人的風險評估和社區隨訪管理打下堅實的基礎。

社區是精神病人全面康復、回歸社會的主要場所,目前,精神衛生服務的主要目標是將以“醫院為中心”的病人治療服務轉向以“社區為中心”的病人康復管理。從社區1218例精神病人的基本情況可見:社區在住精神病人處于社會的底層,缺乏家庭照顧,重性精神病人占2/3以上,迫切需要社會給予全方位的關心、照顧、監護和康復。對精神病人實施定期隨訪和規范服藥后,病人按醫囑服藥的比例顯著提高,由原先的51.0%上升到71.2%;病人家庭支持比例顯著提高,由原先的42.4%上升到67.4%;病人危險性等級顯著降低,原有2級及以上病人全部降至1級及以下,原有0~1級病人病情穩定。可見對社區在住精神病人實行分級管理,促進家庭監護人或社區看護人落實責任,醫務人員、社區民警和居委干部等聯手對病人進行定期隨訪,指導規范服藥及康復鍛煉,能顯著降低病人危險性等級。

近年來,精神病人肇事、肇禍成了社會公共安全的潛在隱患,為此我們完善了區精神病人肇事、肇禍應急處置機制,制訂應急處置預案,成立應急處置醫療組和社區精神衛生服務團隊,世博期間有效處理各類突發事件4起。2010年全區精神病人肇禍起數比上一年下降了50%,肇事起數比上一年下降了30%,維護了社會平安穩定。

世博期間,我區對精神病人實行綜合治療管理模式,強調制度建設,落實工作機制,工作成效明顯,但依然面臨一些問題:精神病人治療管理工作還存在一定的盲區,本區在冊精神病人中有536人在外區或外省市常住,其中有254人沒有落實居住地托管,有原有登記地址失實的,或者接受托管后又失訪的,造成管理的真空;盡管我們做到了宣傳培訓工作的制度化和規范化,固定師資,每月兩次落實對社區民警、民政干部、居委社工和社區醫生等分類培訓,培訓覆蓋面不斷擴大,頻次明顯增加,但由于宣傳培訓的手段單一,內容相對枯燥,培訓的效果有待于進一步提高;精神衛生醫療資源與需求不相適應,精神衛生專業機構僅有市級及每個區(縣)各一家,規模有限,實際收治病人遠遠超過核定床位數,醫院超負荷運行。由于精神科醫護人員工作環境差,工資待遇不高,全區精神科醫務人員明顯缺乏,社區專職精防醫生更少。世博期間,我區增加精神病人治療管理工作專項經費,從其他醫院借調醫生和護士,暫時緩解壓力。各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從其他工作條線抽調人員,增加專兼職精防醫生,滿足隨訪管理工作的需要。在后世博時期,這些增加的人員不可持續的話,給病人后續治療管理綜合措施的落實帶來困難。

第2篇

關鍵詞:強制醫療;精神病;刑事訴訟

一、強制醫療的概念

對實施嚴重危害社會行為的精神病人,世界各國都規定了相應的強制措施。我國《刑法》第18條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和醫療;在必要的時候,由政府強制醫療。我國刑法中的強制醫療從法律性質上看,應當屬于一種保安處分措施,是指對患有精神疾病且因此不承擔刑事責任或承擔部分刑事責任的人所適用的旨在隔離和強制醫療的刑事強制措施。它不以懲罰為目的,而是通過對精神病人的疾病治療,消除其對社會的危害性,同時保護精神病人自身的利益。

二、適用強制醫療程序的條件

新的《刑事訴訟法》規定,對精神病人適用強制醫療程序,必須具備以下四個條件:

首先,強制醫療的適用對象是精神病人。對于什么是精神病人,應當以醫學判斷為基礎,同時還要結合精神病理,看是否對其辨認或者控制能力構成實質,這需要經專業醫學機構評估。

其次,該精神病人必須是實施了暴力行為,造成危害公共安全或者嚴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的結果。如果精神病人沒有實施本條規定的暴力行為,或者雖然實施了但未危害公共安全或者未嚴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則不得對其適用強制醫療。

第三,必須是經法定程序鑒定為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對于已經實施了暴力行為,危害公共安全和公民人身安全的精神病患者的強制醫療,還要結合刑法的規定來確定。我國刑法區分三種精神病患者:一是不能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為的精神病患者;二是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控制自己行為的精神病患者;三是間歇行的精神病患者。實施本條規定行為的精神病人,若根據刑法的規定,經嚴格法定程序鑒定為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才可以適用強制醫療程序。

第四,該精神病人具有人身危險性。精神病人的人身危險性,是指精神病人已經實施了危害社會的行為,從其精神狀態和行為方式等癥狀來判斷,還存在可能再次實施危害社會行為的危險性。另外,精神病人雖然沒有實施危害社會的行為,但是從其精神狀態、行為方式等一系列癥狀看,如果不接受治療,就可能實施危害社會的行為。對于這類可能具有人身危險性的精神病人,不適應強制醫療程序。

三、刑事強制醫療程序的不足

(一)不利于精神病人回歸社會

治療后的精神病人最終回歸社會是一個不可回避的問題。《刑事訴訟法》第288條規定,對不具有人身危險性,不需要強制醫療的精神病人解除強制醫療。這就意味著被強制醫療的精神病人的未來有兩個方向:人身危險性消除的,回歸社會;治療無效,人身危險性難以消除的,可能將無限期住在精神病院。但總的來說,強制醫療是以精神病人回歸社會為導向的。精神病強制醫療的目的由隔離精神病人保衛社會為治療精神病人使其回歸社會的方向調整,這是各國精神病強制醫療發展的大趨勢。對那些具有治療的可能性,將來要回歸社會的精神病人而言,強制入院的治療方式妨礙了其順利回歸社會。入院主義的最大問題是造成精神病人于社會長期隔絕。某精神病院情況表明,該院精神病人治療平均住院時間為6年,長則20余年。1這使精神病人于社會發展脫節,當其重返社會時,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活上都會遭遇諸多困難。在這一點上,入院治療的精神病人于入獄改造的罪犯有相似之處。克服長期與社會隔絕對罪犯回歸社會造成的困難時社區矯正這類社會化行刑方式興起的重要原因之一,而長期隔離對精神病人回歸社會可能造成的負面影響則未受充分關注。

(二)與普通程序關系不明

刑事普通程序與強制醫療程序存在互相轉換的可能,在普通程序中發現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為無刑事責任能力的,可能需要啟動強制醫療程序;強制醫療程序啟動后,發現被申請人并非無責任能力,需要啟動普通程序。兩種程序的轉換涉及一系列的問題,如臨時保護性約束措施與強制措施之間是什么關系?律師在為精神病人提供法律援助時,是否享有普通程序中規定的所有權利。這些問題不明確,將為未來的司法運行埋下隱患。

四、刑事強制醫療程序的完善

(一)執行與救濟措施的完善

除了根據精神病人病情和危害性對精神病人進行分類執行監管,履行日常監管和醫療服務職責外,執行機構還應當履行日常記錄和定期報告義務。負責監管和醫療的人員根據被監管人接受治療和監管的情況作出專業報告和診斷書,定期向執行地法院或者作出強制醫療裁定的法官匯報,然后由法官審查,根據報告和診斷書作出變更或終止強制醫療程序的裁定。我國新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八十八條規定“強制醫療機構應當定期對被強制醫療的人進行診斷評估。對于已不具有人身危險性,不需要繼續強制醫療的,應當及時提出解除意見,報決定強制醫療的人民法院批準。”

強制醫療程序雖然是非自愿性的措施,被給予強制醫療處分的精神障礙犯罪人必須接受治療,但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服刑人實施強制醫療并不意味著可以對其采用任意的醫學方法進行治療。在執行機構決定采用何種治療方法時,除要考慮消除其社會危險性這一需要外,還要從保護人權的角度予以考慮,盡可能采用對被強制醫療人損害性最小、痛苦程度最輕的方式進行治療。鑒于精神外科手術的不可逆性,不到萬不得已不予采用,只有在沒有其他措施可以減輕或消除被強制醫療人的社會危害性時才可以適用。而且其使用必須有嚴格的審查批準程序,如果執行機關決定采用,需要兩名以上具有相應資質的專家或醫生共同做出診斷,同時在被強制醫療人處于限制刑事責任能力或者是無刑事責任能力的情況下,還必須征得其家屬或者監護人的同意。

強制醫療程序的結果是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可能不負刑事責任,但要受到強制醫療,所以對于被害人或者行為人都有可能提出異議。因此,應當有救濟程序與之相配。我國新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八十七條規定“被決定強制醫療的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人、近親屬對強制醫療決定不服的,可以向上一級人民法院申請復議。”但筆者認為這還不夠,應當對于不服法院強制醫療裁定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服刑人及其法定人、監護人,應當允許在法定期間內提出上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服刑人的辯護人可以在當事人的同意下代為上訴,二審終審,被害人及其法定人可以申訴,人民檢察院也可以提出抗訴。

(二)與普通程序的銜接

這主要涉及以下三個方面。一是強制措施與臨時保護性約束措施之間的轉換。從過去的經驗來看,一些地方適用保護性約束措施是放在治療機構執行,其既有剝奪自由的一面,也帶有治療性,從人權保障考慮,強制醫療程序啟動后,如果精神病人已被采取強制措施的,應及時轉換為保護性約束措施。反之,如果強制醫療程序終止,啟動普通程序并需要限制或剝奪被追訴人自由的,則應及時將臨時保護性約束措施轉換為強制措施。二是證據規則是否通用。刑訴規定強制醫療的條件之一是有法定的危害社會行為的存在,只有依法認定這種行為存在才能進行強制醫療,而不能因為強制醫療對精神病人有益而降低事實認定的標準。因而,強制醫療程序應適用與普通程序相同的證據規則。第三是臨時保護性約束措施能否折抵刑期。強制醫療程序轉換為普通程序后,采用臨時保護性約束措施的時間能否折抵刑期,新刑訴法沒有規定,但從臨時保護性約束措施剝奪自由的本質看,其也應被折抵刑期。

第3篇

關鍵詞:肇事肇禍 精神病人 管控 分析

精神病患者肇事肇禍、致人死傷問題已經成為危害社會和諧穩定的突出問題。加強和規范有暴力傾向精神病患者的管理,預防和阻止其肇事肇禍行為就顯得尤為重要。切實加強和改進肇事肇禍精神病人管控工作是公安保衛面臨的一項重要課題。筆者就加強肇事肇禍精神病人管控工作談一些自己的看法。

一、肇事肇禍精神病人管控存在的困難

1.控制難度大。一些精神病人居無定所,活動軌跡隨意性較大,難以摸排管控;一些精神病患者家屬因不堪長期拖累或束手無策,往往對病人聽之任之,放任不管;精神病人肇事肇禍具有暴力性、攻擊性、突發性和盲目性,往往在周圍人毫無戒備的情況下,隨時受任何外部條件刺激實施殺人、傷害和個人極端行為,管控的主動權難以掌握,往往只能在肇事肇禍案件發生后,被動地采用處置措施。如,2009年發生在河南油田轄區的精神病人李某,在無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持刀向一名老太太揮刀亂砍,造成當事人當場死亡。

2.處置壓力大。由于精神病人發病時力量較大,且作案后逃跑路線沒有規律,瞎跑亂撞,給堵截和控制帶來一定難度,公安機關使用常規手段處置很難奏效,經常出現因現場處置方法不當而導致精神病人自傷、傷人甚至襲警等情況的發生。事后由于受害人醫藥費和財產損失不能及時得到補償,有可能引發上訪等涉穩事件,或產生其他不確定因素。

3.治療能力弱。由于精神病治療周期長,費用高,易反復的特點,大多數家庭無力承擔巨額的醫療費用,大多抱著“破罐破摔”的心理,任其自生自滅。目前尚沒有建立和完善精神病人治療經費的社會救助機制,使多數病人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據測算,一個三級以上重癥精神病患者每月住院費用需要3500元左右,一般情況下3個月為一個療程,嚴重患者需要住院一年左右。重性精神病患者還需要終生服藥。另外,精神病患者未參加醫保的也有一定的比例,其治療資金缺口更大。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財政支持和政府給予保障,很多肇事肇禍精神病人很難進行持續有效的治療。

二、加強肇事肇禍精神病人管控措施

1.摸清底數,掌握現實情況。公安保衛部門要結合日常入戶走訪,對轄區的精神病人和疑似精神病人進行摸排,并通過對精神病人司法鑒定信息確認人員、在精神病醫院住院人員的摸排核實,徹底摸清精神病人特別是肇事肇禍精神病人的底數和現實情況,做到“底數清、情況明”。同時對排查發現重性精神病人要認真登記備案,對符合條件的精神病人要及時錄入重性精神病人管理信息系統。并對重癥精神病人逐一建立檔案,根據存檔數據,根據精神病患者的不同病情,分別采取不同的有效措施:對肇事肇禍的重癥精神病患者及時聯系社區和單位,協助其家人及時送往醫院免費治療;根據病情發展、治愈程度、活動范圍新型監控,實行動態管理。

2.整合管控力量,落實監管措施。精神病人管控涉及排查、社區控制、社會面查控、家庭監護、強制治療、社會安置等諸多內容,絕非公安保衛能力所及。在對轄區精神病人情況進行全面、深入調研,積極爭取黨委政府對此項工作的重視和支持,明確工作職責,使相關部位嚴格按著職責分工,分別履行管理、處置、醫療、救助、保障等具體工作,并通過建立一整套的多部門聯動機制,保證各管控措施的銜接互補,使“齊抓共管”格局實現制度化、規范化,多方合作、多方參與,最大限度地預防和減少因精神病人肇事肇禍造成的人財物損失及社會影響。

3.分類管理、分級管控。本著“科學、簡便、實用”的原則,對轄區內的重癥精神病人病人進行分類管理,根據精神病人病情分析、服藥情況、肇禍滋事歷史、監護狀況、近期表現、鄰里關系等若干項目將列管精神病人分為高、中、低三個風險等級,采取相應不同的管控措施,根據精神病人的管理級別,將精神病人分為監護人管理,要求監護人平時注意精神病人的言行和病情的發展,及時向社區和單位報告動向;轄區居委會協助管理,居委會定期了解當事人情況,遇到異常動向及時與派出所民警聯系處理;基層社區民警與居委會協助管理等,對肇事肇禍類精神病人實行居委會、社區、派出所、監護人四方聯動監控機制,及時對當事人進行救助和治療。從而確保對精神病人的管理,控制其危害行為實現“關口前移,提前干預,因人而異,動態管控”,切實掌握精神病人管控的主動。

第4篇

強制醫療程序是一項重要的、進步的人權司法保障制度。它將強制醫療納入司法審查和司法控制的軌道之內,不僅賦予了精神病人及其監護人參與和防御的權利與機會,體現了程序本身的正當性和合法性,而且通過刑事訴訟程序實現剝奪公民人身自由的強制措施這一做法,也契合了現代法治原則的基本要求和程序正當的原理。

部分精神病人具有嚴重暴力傾向,少部分患者頻頻引發暴力傷人事件的發生,即所謂嚴重危害社會安全、肇事肇禍的“武瘋子”。精神病人的犯罪行為日益引起重視。對于這些“武瘋子”,《刑法》第十八條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的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或醫療;在必要的時候,由政府強制醫療。

隨后,2013年起實施的新刑事訴訟法專章規定了“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的強制醫療程序和措施”,明確了強制醫療的性質、決定主體、程序運作,彌補了強制醫療的決定與實施之間的程序規范和程序保障。據此,當前對嚴重傷人毀物且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我們采取的司法程序是強制醫療。

但任何新生事物的發生發展都有一個逐步完善的過程。由于我國相關立法起步較晚、相關制度設計也較為宏觀,在法院三年多的審判實踐中,我國的強制醫療程序也逐漸暴露出了一些亟須完善和深入討論的問題,可操作性也有待于進一步提高。這其中不僅包括被強制醫療的精神病人如何更好地保障人身自由的問題,還包括個別人妄圖逃脫刑事制裁的“假精神病”問題和正常人被違法認定為精神病的“被精神病”問題等。

本文即是從全國部分地區法院處理強制醫療案件的審判經驗和具體實踐出發,歸納總結強制醫療程序當前具體存在的問題和不足,并在借鑒我國港澳地區及國外一些地區的成熟做法基礎上,提出一些完善的具體設想和建議,以期讓更多有識之士關注和研究這個問題。

強制醫療制度當前存在的問題

首先需要說明的兩點:一是本文著重于研究法院在受理強制醫療案件過程中,即審判過程中所發現的影響強制醫療程序運行效果的制度疏漏與程序缺失問題,重點以北京市第一中級法院、西城區法院、朝陽區法院、大興區法院、門頭溝區法院等受理的強制醫療案件和發現的實際問題為樣本展開討論。本文也借鑒了部分法院的調研成果和很多專家學者的灼見。二是本文所探討的問題既包括實體上的問題也包括程序上的問題,既包括強制醫療程序決定環節、執行環節,也包括解除環節、復議環節中的問題,具體不再細分。

通過歸納總結,法院在適用強制醫療程序過程中主要發現以下問題:

一是強制醫療的啟動主體較為單一,不利于當事人權利保障。新刑訴法第285條規定,公安機關發現精神病人符合強制醫療條件的應當寫出強制醫療意見書,移送檢察院。檢察院對于公安機關移送的或者審查過程中發現的精神病人符合強制醫療條件的,應當向法院提出強制醫療的申請。法院審理中發現被告人符合強制醫療條件的,可以作出強制醫療的決定。根據該條規定,公檢法三機關享有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權。但該規定并未賦予當事人及其法定人或近親屬以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權。故這種制度設計體現了較強的職權主義色彩,有悖于刑事訴訟法控辯平衡的原則,不利于實現個人權利與國家權力的平衡及當事人權利的充分保障。

二是被申請人有無刑事責任能力證明難。實踐中,鑒定機關出具的精神病鑒定意見中常有行為人是否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的結論。但鑒定意見在本質上屬于專家證言,是證據的一種,并非直接定案的依據。法官需要審查鑒定人是否具備相應的專業知識,是否與行為人存在利害關系,鑒定材料是否全面、可靠,并結合其他證據以及生活經驗對行為人的精神狀態進行判斷,防止行為人“被精神病”或利用強制醫療程序逃脫刑事責任。

三是有繼續危害社會可能性的審查判斷標準不明確。新刑訴法及司法解釋對“有繼續危害社會可能”采取了一種開放性的表述,沒有確定具體的評估和認定標準,給予了法官充分的自由裁量權,但精神病人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法官又缺乏相關的專業知識,在實踐中,為穩妥起見經審理通常都會作出準予強制醫療的決定。

四是強制醫療案件的關鍵期限未確定。新刑訴法及司法解釋很少涉及針對強制醫療案件的程序期限問題,只是規定法院的審理期限為一個月,《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也只規定了公安機關移送期限為鑒定意見出具后七日,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只規定了審查期限為一個月,向法院提出書面糾正意見的期限為二十日,但是臨時保護性約束措施、補充證據的期限、定期評估的間隔期限,這些影響被申請人人身自由的關鍵期限均沒有明確規定。

五是法律沒有規定強制醫療解除的具體條件。新刑訴法第288條規定,對于已不具有人身危險性,不需要繼續強制醫療的,強制醫療機構應當及時提出解除意見,報決定強制醫療的法院批準。同時規定,被強制醫療的人及其近親屬有權申請解除強制醫療。可見現行法律對強制醫療規定了兩種解除模式,即法院依職權主動解除和依被強制醫療的人及其近親屬申請解除。在依申請解除的情況下,法律未進一步規定申請解除強制醫療的具體條件,如是否應提供被強制醫療人不再具有人身危險性的證據;亦未限定被強制醫療的人或其近親屬第一次提出解除強制醫療的時間,實踐中出現了上述人員在強制醫療決定作出之后不足兩個月即提出解除申請的情況,導致提出解除申請的主觀隨意性較強。

六是強制醫療程序受害人是否享有參與權并沒有明確規定。刑訴法及司法解釋對刑事受害人的權利保障幾乎未作規定,僅在最高法司法解釋第536條規定了被害人享有對于強制醫療程序的申請復議權。一種觀點認為,強制醫療程序不解決被申請人的刑事責任問題,受害人是否參與,都不會對強制醫療的結果產生影響,如果參與反而會造成訴訟地位的不平等,甚至影響庭審效率。還有一種觀點認為,既然賦予受害人申請復議權,理應享有參與權,唯有受害人參與強制醫療審理程序才有可能保障其申請復議權的真正實現。

七是強制醫療案件是否公開審理的問題。平谷法院、延慶法院在適用強制醫療程序中,發現修改后的刑訴法解釋規定了強制醫療案件以開庭審理為原則,不開庭審理為例外,但對于是否應當公開審理未作出明確規定。有觀點主張強制醫療案件中涉及被申請人的個人和家庭的隱私,應當實行不公開審理原則。也有觀點主張依據《精神衛生法》的相關規定,法院審理強制醫療案件是在依法履行職責,即使精神病史屬于個人隱私的范疇,強制醫療案件也應當實行公開審理。

域外立法考察

強制醫療是對公民人身自由的嚴重干涉,大多數法治水平較高的國家和地區都對觸犯刑法的精神病人的強制醫療程序加以明文規定,雖然強制醫療在各國的稱謂有所不同、立法具體內容也有差別,但隔離并排除精神病人的人身危險性與盡可能使其治愈的立法目的是一致的,嚴格的司法審查程序構建是一致的,這些對我國構建強制醫療程序和細化實施規則有借鑒意義,現依據有關學者的研究成果將一些域外立法和我國港澳地區立法做簡要介紹:

1.美國模范刑法規定,凡于犯罪行為之時,因心理疾病或缺陷以致缺乏認識其行為之犯罪或欠缺其行為合乎法律要求之相當能力者之行為,不負刑事責任。但精神病人犯罪后會被送往特定醫療場所實施強制醫療和監護。在美國,精神病人的強制醫療由法官裁決,主要采取刑事交托監管。刑事交托監管是指將犯有某種罪行的精神病人,通過刑事審判程序交付精神病院或精神康復中心監管。精神病人治療后除非心理、生理醫生鑒定,該人對社會不再具有危害性,然后經法官裁斷,才可予以釋放。

2.英國對精神病人犯罪后的處置和正常刑事犯罪人一樣,走正常司法程序。法院對精神病人觸犯刑律在犯罪性質的認定上與正常人沒有差別,差別僅體現在處理方式上。精神病犯人被送至專門的精神病院接受強制醫療,而精神正常的犯人則關在監獄。英國《精神衛生法》還規定對精神病人實施強制醫療之前,醫生應對具體健康狀況和強制醫療的必要性進行徹底評估,如果不服醫生的強制醫療措施決定有權提訟。

3.意大利、德國、俄羅斯等國家均設定了保安處分制度。所謂保安處分制度是指法律對無行為能力人、限制行為能力人及有特種危險的刑事責任能力的行為人,以矯治、感化、醫療等方法進行的特別預防處置。值得一提的是,德國的司法實務中對強制醫療這種保安處分的運用持非常審慎的態度,充分考慮強制醫療運用的必要性,在具體案件中,法院在對行為人將來可能進行的犯罪的嚴重性進行判斷的過程中,應與行為人及其行為的具體情況相結合,并以“行為可能造成的損害結果的嚴重性”“行為可能侵害的法益的重要性”,以及“行為在實踐中出現的數量以及頻率”等因素相結合的最后的結果。在精神病人這一特殊的犯罪群體對社會可能造成的損害的預防這一問題上,刑法,具體而言收容于精神病院這一保安處分措施所能解決的僅僅只能是極有可能對社會公共利益造成嚴重損失的具有嚴重的人身危險性的犯罪人的刑事處罰問題。并不是所有的精神病人的犯罪問題都需要法院適用強制醫療。這一點在我國確立強制醫療適用條件時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4.中國港澳地區,在中國香港地區,法院對實施危害行為的精神病人,根據情況將其收押于懲教署下設的一個高度設防的“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精神失常的刑事罪犯及危險兇暴的囚徒均在這個中心接受精神治療,且該中心有精神病專家適時到訪,為法庭評估犯人的精神狀況。在中國澳門地區,倘若犯罪嫌疑人被證實精神有問題,法官會依據其精神失常的狀態及所犯事實的嚴重性,命令將其收治于康復場所或治療場所,其所處狀態同樣是失去自由。

制度設想

強制醫療的本質是對公民自由權的限制與剝奪,其目標是安全與自由并重、防衛社會與精神病人回歸社會并重。

刑事訴訟程序意義上的強制醫療,其在防衛社會,預防精神病人再次實施危害社會的行為同時,也考慮了行為人自身疾病得以治療的功能作為一種用于補充、替代刑罰制裁的措施,強制醫療更多體現了矯正、感化和預防的醫學關懷。強制醫療的法治化進程關鍵在于程序構建,核心在于建立完善的司法審查程序,確保由中立的第三方對關乎公民自由的重大事項作出獨立、公正的裁決。強制醫療不僅僅是一種醫療處分,更是對作為公民個體的精神疾病患者人身自由的剝奪,因此由《刑事訴訟法》規定強制醫療的適用及程序構建更能彰顯該項制度的價值追求。基于無刑事責任能力精神人這一特殊群體的特點和強制醫療程序設立的本旨,以及司法實踐中發現的上述問題,并結合現有研究成果,我們建議如下:

第一,啟動刑事強制醫療程序的前提必須是涉案精神病人實施的暴力行為已經構成犯罪,且證據達到確實、充分的標準,而“暴力行為”的程度則要從行為性質和后果兩方面進行評價。如故意殺人、搶劫、、綁架等犯罪一經實施就可能對人身權利造成重大損害的行為;如造成了公民生命的剝奪、身體健康的嚴重損害,以及造成惡劣影響嚴重影響人民群眾安全感等結果。

第二,完善社會危險性判斷的標準。有法院通過調研后認為,判斷精神病人的社會危險性應該遵循以下四個標準,我們認為很有借鑒意義。一是考量精神病人的犯罪行為是否有嚴重化趨勢。比較精神病人以前的和本次犯罪行為,發現犯罪行為的危險性日益增強,就視為具有嚴重社會危險性。二是考量精神病人犯病時是否具有攻擊性人格。攻擊性人格主要表現為攻擊性強、受挫容忍度低、萎靡不振、易沖動、自我價值認可度低、有幻覺妄想、有敵意猜測、有遺傳缺陷等人格特征。三是考量精神病人是否長時間持續缺乏辨別和控制能力。如果日常生活中的任何普通事件都足以使精神病人的刑事責任能力突然嚴重減弱,那么這種狀態即可以稱為“長時間持續”。四是考量精神病人與被害人關系是否是導致暴力行為的唯一原因。如果犯罪行為實施的唯一動機源于精神病人和被害人的沖突關系,那么沖突關系徹底結束了,“再犯可能性”也就消失。

第三,充分保障利害關系方參與訴訟權利。一是及時通知被申請人的法定人參與訴訟,全面告知其申請回避、提出證據、答辯、申請開庭、申請復議等權利,聽取其對檢察機關申請強制醫療的意見。二是在被申請人的法定人不委托訴訟人的情況下,法院必須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被申請人提供法律幫助,以幫助維護其合法權益。三是主動通知被害人參與庭審,并明確告知其享有發表意見及申請復議等訴訟權利。通過上述程序吸納相關利害人的不滿,減少訴訟外行為。

第四,增強程序的對抗性。強制醫療作為對實施了危害行為的精神疾病患者適用的強制醫療措施,本質上是對精神病患者人身自由的剝奪,基于精神病人自身的認知缺陷,在程序中應當賦予精神病人和其監護人更多的訴訟權利,防止精神病人淪為程序客體。判定行為人的精神狀態是啟動強制醫療程序的首要條件,可以說司法鑒定是強制醫療程序得以啟動的程序基礎,在案件偵查、審查及法庭審理的各個環節,一旦發現被告人精神狀況可能出現異常的,應當為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進行精神病的司法鑒定,同時應當聽取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監護人、法定人的意見。在法庭審理中切實實行《刑事訴訟法》規定的強制辯護原則,通知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的法定人到場,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沒有委托訴訟人的,法院應當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法律幫助。

第五,限定被強制醫療的人及其近親屬首次提出解除申請的期限。基于被申請人在被決定強制醫療時的精神狀態以及尚未接受醫療的客觀現實,應當限定申請人第一次提出申請的期限。國外一些國家明確規定強制醫療機構應當定期對被強制醫療人進行精神狀況的檢查,且期限一般為六個月。如俄羅斯、英國等規定至少每六個月,醫療機構對精神病人進行診斷評估。因此結合我國實際情況及《解釋》第540條規定的“六個月”,法院作出強制醫療決定六個月后,被強制醫療的人及其近親屬提出申請的,法院應當受理。

第5篇

我國的精神病人強制醫療是國家為避免公共健康利益的損失,對患有特定疾病的患者給予強制治療的醫療行為。〔2〕該制度的具體內容包括:

(一)強制醫療的啟動主體

2012年刑事訴訟法規定我國對于精神病人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最終由法院決定。由法院對精神病人進行強制醫療審查決定,可以確保審查結果更加公正、客觀,符合我國的司法實踐中審判機關的審判職能的要求,也是我國審判機關中立性的體現。在人民法院決定的同時,公安機關和人民檢察院對于精神病人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也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有權決定適用強制醫療的主體只能是人民法院,公安機關和人民檢察院在啟動強制醫療程序中扮演一個輔助的角色。檢察機關有提出申請的職權,公安機關發現精神病人符合強制醫療條件的,也應當寫出強制醫療意見書,移送人民檢察院,由人民檢察院向人民法院提出申請。在法院決定對精神病人采取強制醫療措施之前,考慮到精神病人實施暴力行為具有極大的危險性,公安機關可以采取臨時的保護性約束措施。這樣,以法院為決定機關,以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為建議機關,公檢法三機關按照明確的訴訟程序,共同啟動強制醫療程序。

(二)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標準

強制醫療程序的設置是以保護社會公共安全和妥善安置精神病人為主要目的。因此,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需要一個明確、客觀的標準。刑事訴訟法第284條較為明確地表述了啟動強制醫療程序的標準,總的說來有以下幾點:第一,經法定程序鑒定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第二,實施暴力行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嚴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第三,有繼續危害社會可能。綜上,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須以精神病人實施暴力行為觸及犯罪為前提,并且對社會和公眾安全的危險性仍有繼續的可能性。雖然本次刑訴法對啟動標準的規定尚不夠具體,但依舊可以看出立法者對啟動強制醫療程序的謹慎態度。

(三)強制醫療程序的救濟

一般而言,強制醫療程序啟動后,因精神失常而不負刑事責任的犯罪人由強制醫療機構進行監護。在我國,強制醫療機構一般為精神病醫院,負責治愈精神病人。新刑事訴訟法對于強制醫療程序啟動后的救濟做出了規定,更好地保護了精神病人及其家屬的權利。新刑訴法將強制醫療程序的精神病人納入到應當適用法律援助的主體,體現了我國對于精神病人這一弱勢群體的關注與幫助。同時,被決定強制醫療的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人、近親屬對強制醫療決定不服的,可以向上一級人民法院申請復議。同時,若被強制醫療者精神健康得到恢復,不再具有人身危險性,那么本人及其近親屬有權申請解除強制醫療。這些措施的設置,都是為了在公安司法機關主導強制醫療的同時,以科學、客觀、公正、務實的理念加強強制醫療措施的合理性,最大程度保障被強制醫療者的合法權益。

二、精神病人強制醫療制度的比較考察

19世紀前,對“有公眾危險的精神病患”和精神障礙犯罪人多依條例或行政命令加以收容。隨著“社會本位”觀念的確立,各國刑法均把精神錯亂列為免除刑事責任的理由。〔3〕此后,各國在立法中均開始積極探索對因精神疾病而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究竟應該采取何種措施,既能保障其日常生活,促進精神病人的治療,同時保護社會公眾和秩序不受精神病人帶來的危險影響。隨著時間推移,各國刑事訴訟制度也對此問題進行了改革與創新,逐漸以體系更加完整、科學的強制醫療制度,代替了行政收容等方式。本文將分別對美國與俄羅斯的強制醫療制度展開比較考查,從而為我國強制醫療制度的完善提供借鑒。

(一)適用對象與標準

美國精神病人強制醫療的對象即精神病人。2004年,美國正式把insanity定位于一個法律術語,在簡明醫學英語字典中,關于insanity的描述是,“精神病達到患者對其行為不負責任或者不能進入締結法律合同的程度,它是一個法學術語而非醫學術語,只有達到法律精神病的標準才可被收容。”〔4〕這個標準的闡釋,表明了患有精神疾病并不是進行強制醫療的充分條件,只有對于自身行為和辨識能力完全失去控制力,影響到其正常的生活狀態的精神病人,才是強制醫療程序的適用對象。美國在精神病人強制醫療程序的適用標準大致包括以下幾個方面:(1)在刑事審判中發現精神疾病,有充分證據證明委托有精神疾病和危險性的狀況;(2)在精神病人犯罪這一問題和潛在的民事責任承擔者的這一類問題上確認存在不同的證明標準;(3)委托進行強制醫療的目的在于治療其個人的精神疾病,同時保護本人和社會免受其潛在的社會危險性的傷害。〔5〕在精神病人因犯罪參與到刑事審判中時,各州在判斷是否進行強制醫療的標準與民事收容的標準之間規定不同。阿肯色州、阿拉斯加州、新澤西州、俄勒岡州、威斯康星州等規定實施與民事收容相同的標準,實行優勢證據規則;在其他一些州中,其判斷標準比民事收容標準要求更低,顯然是為了確保公眾安全而對強制醫療的運用更加寬松。在俄羅斯刑事訴訟法中,強制醫療措施適用對象有三類:第一類,在無刑事責任能力狀態下實施刑事法典分則條文規定行為的人;第二類,在實施犯罪后罹患精神疾患而不能被判處刑罰或是執行刑罰的人;第三類,實施犯罪且罹患不排除刑事責任能力的精神疾患的人。〔6〕在偵查階段,偵查機關在對精神病人犯罪進行偵查時就必須先期查明實施行為的時間、方式、地點和其他情節,該人是否犯罪、損害程度、精神病史及現狀,并且對犯罪人進行危險性預斷。偵查終結后,根據犯罪人行為性質和造成的危害后果,偵查人員決定是否移送案件。檢察機關向法院申請適用強制醫療程序。同時,檢察機關還應對案件進行審查,可以要求偵查機關進行補充偵查。在訴訟程序當中,偵查機關、檢察機關對偵查機關前期調查的證據進行分析判斷,其最終落腳點在于對“危險性”的認識,只要危險性的程度達到或者很可能達到危害社會的情況,就可做出強制醫療的決定。由此可見,在美國,強制醫療制度的適用對象并不僅僅局限于實施違法犯罪行為的精神病人,而是嚴格的法律標準下對自身行為失去控制力和辨別力的精神病人,適用的范圍相較俄羅斯寬泛,體現了其非懲罰性的立法理念。但是,美國實行強制醫療制度的判斷標準為具有精神疾病和達到足以威脅他人和社會安全的危險性。大部分州對刑事強制醫療措施實行與民事收容程序相同的標準;而在俄羅斯,強制醫療制度的適用對象主要圍繞“刑事違法犯罪”的精神病人而展開,即刑事違法犯罪是實施強制醫療行為的先決條件,其適用對象相對狹窄,在犯罪預防方面略顯不足,這可能與制度本身是一種懲罰性替代措施有關。同時,強制醫療程序的適用要結合實施行為的時間、方式、地點和其他情節,該人是否犯罪、損害程度、精神病史及現狀綜合判斷,落腳點依舊是“危險性”的分析,這一點與美國精神病人犯罪的刑事審判中的標準大致相同。

(二)啟動模式

在美國,對于非短暫性治療,要求法院舉行聽證。在大多數州,警察和被指定的精神健康專家,可以對某個人進行短暫監管以進行精神病鑒定。如果需要對某人施以更長期的入院治療,則應得到法院的命令。醫生、心理學專家(或者)精神病專家要向法官提供報告,有時還要在法官面前作證。〔7〕為了保障啟動的公正性,聽證程序傳承了英美法系的抗辯式訴訟的傳統,精神病醫師在程序啟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俄羅斯強制醫療程序啟動采用法庭審判決定,根據偵查員、檢察長或法院的決定,被適用強制醫療人的法定人參與到庭審過程中,第437條第2款規定了法定人的各項權利,包括申請回避、提交證據、參與法庭調查與辯論等。同時,辯護人也自指定精神病鑒定之時參加訴訟,保障訴訟當事人合法權益。俄羅斯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要經過嚴格的審查判斷,它遵循了一般刑事訴訟規則。在法庭審理中,法庭作出裁決需要對犯罪人犯罪行為、責任能力、危險程度和損害結果進行法庭調查以確定是否進行強制醫療及適用何種措施。由此可見,美國強制醫療程序是以法院舉行的聽證程序為庭審模式,依然是警察機關、司法機關主導,社會機構和民事管理機構輔助相結合的模式。在聽證過程中,專家證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其對于精神病人性質、活動的認定在很大程度上指引了法官對于程序適用的決定意見;而在俄羅斯,強制醫療程序啟動體現了傳統的大陸法系國家司法機關主導的職權主義特點,由偵查機關、檢察機關和審判機關為體系對案件調查的內容進行審查判斷,結合法庭調查和法庭辯論決定是否適用強制醫療程序。

(三)救濟程序

美國法律中對適用強制醫療的精神病人釋放程序有較為明確的規定。在訴訟中被適用強制醫療程序的精神病人,其在強制醫療期間,如果精神病醫療機構醫療人員或看護人認為病人不再對自己或社會公眾的安全造成危險,可以在強制醫療期間對精神病人予以釋放。同時,美國刑事訴訟法律規定,任何被強制性收容的當事人或者代表病人利益的其他人如果對繼續收容治療的裁決不滿,可以向州巡回法院申請重新聽證。〔8〕俄羅斯對強制醫療規定了全面的救濟方式。辯護人、被害人或其人、刑事案件當事人的法定人或近親屬以及檢察長可以依據規定提出上訴或抗訴。〔9〕精神病強制醫療由精神衛生部門進行安置,根據醫療機構及被認定無刑事責任能力的人的法定人、辯護人的申請,法院可以對該人終止、變更醫療性強制措施或將醫療性強制措施再延長6個月(第445條第1款),〔10〕而對措施的變更、終止、延長依然要經過嚴格的審查程序,對申請、醫療診斷書、訴訟參與人意見、鑒定意見、補充文件等進行全面衡量作出裁決。同時,如果精神病人已經康復,則恢復刑事案件,終止強制醫療措施,在精神病住院機構進行治療的時間計入服刑期。由此可見,在美國,強制醫療程序的救濟是通過強制醫療機構的觀察、審查、檢查和精神病人及相關人向巡回法院提出聽證質疑來實現的;在俄羅斯,強制醫療程序的救濟則是通過司法機關的審查判斷,結合醫療機構的意見進行參考,精神病人及其近親屬、檢察長可以通過上訴或者抗訴的途徑解除強制醫療措施或對其進行重新審查。

三、我國現行精神病人強制醫療制度存在的問題

(一)適用強制醫療對象缺陷

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適用強制醫療的對象是經法定程序鑒定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實施暴力行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嚴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有繼續危害社會可能的。由此可知,強制醫療適用對象必定是已經實施了犯罪行為的人,如果一個精神病人沒有犯罪,那么他就無法被納入強制醫療的監管體系當中。這種“先犯罪后規制”的制度設計模式顯然是不利于預防犯罪帶來的社會風險的。日本相關研究表明,精神病人實施觸犯刑法行為的,八成是初犯。〔11〕在現實中,精神病人犯罪造成的后果往往十分嚴重。如果犯罪后再進行補救,被侵害的社會秩序也不可能得到良好的恢復。

(二)啟動程序流于形式

我國強制醫療制度啟動是由法院庭審主導,公安機關、檢察機關配合的模式。但現行啟動程序存在一些問題。雖然訴訟人或者法律援助律師參與訴訟,但由于申請過程中,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不可避免地受到主觀臆斷的影響,加之具體庭審規則的缺位,啟動程序實質上是一種非訴程序,庭審程序缺乏正常的法庭調查和法庭辯論過程,整個審判環節基本上就成為了一個延續了預斷過程的書面審理。庭審也就流于形式,就有可能導致強制醫療程序被濫用或者適用不當等問題。

(三)判斷標準不明確

由于強制醫療程序是對被強制醫療人人身自由權的剝奪,因此使用強制醫療程序就必須有嚴格的審查評估標準和良好的措施加以保障,才能確保治療疾病與防止危險并行不悖。世界許多國家對于適用強制醫療程序的標準都有較為具體的規范。例如在德國刑事訴訟中,保安處分(即強制醫療程序)程序之要件為,由于行為人之無責任能力或無訴訟行為能力,以致無法進行刑事訴訟程序,而依偵查結果顯示,應可期待對其可施行保安處分者。或當行為人之無責任能力不能被加以確認,然而另一方面卻也對之無法排除者,亦得進行保安處分程序。〔12〕可見,對于“危險性”程度的界定一方面是基于訴訟進行的基礎,另一方面符合社會公共秩序的基本要求。然而,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對上述標準的規定卻過于簡單。我國刑事訴訟法284條對適用標準規定為“有繼續危害社會可能的”,但卻未對“危險性”標準作具體規定,這也就導致了司法實踐中在判斷“危險性”時缺乏可操作性。

(四)救濟方式存在不足

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人民法院對符合適用強制醫療的被告人應當在一個月內作出決定。被決定強制醫療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人、近親屬對強制醫療決定不服的可以向上一級法院申請復議,這是主要救濟方法。這樣看來,強制醫療程序實際上采取的是一審終審制,強制醫療決定一經作出就應發生法律效力,及時展開強制醫療工作。而復議不同于上訴,復議行為不能影響強制醫療決定的執行。〔13〕筆者在前文中指出,由于我國的強制醫療程序啟動,其庭審程序流于形式,缺乏法庭調查和辯論。因此,程序的啟動常常以司法機關的預斷和臆斷為基準,這明顯不符合程序正當的要求。正是基于這一點,復議所帶來的效果可能會大打折扣。

(五)檢察機關監督難度較大

刑事訴訟法規定檢察機關對強制醫療活動進行法律監督,但現行立法沒有賦予法律監督權行使中強有力的保障機制,被監督機關不服從法律監督應當承擔什么后果,立法上沒有明確。〔14〕同時,檢察機關以建議方式對強制醫療程序進行監督,最終決定權依舊歸屬于人民法院。可以說,檢察機關的監督依舊是“軟監督”。對比俄羅斯,其聯邦刑訴法典賦予了檢察機關事前對偵查終結案件的審查提請審判權、退回補充偵查權以及對審判不合理的案件的抗訴權。這就明確地表述了檢察機關應該以什么樣的方式進行監督以保障強制醫療制度順利、公正進行。因此,我們需要在實踐中探索如何增強對程序運行的監督制約。否則,刑事訴訟法的本條規定,將會付諸闕如。

(六)強制醫療程序與普通程序之間的轉化缺乏規定

強制醫療程序是特別程序之一,其目的在于對因精神失常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進行治療,以防止其危害社會。但是,如果精神病人在訴訟過程中恢復健康,或者經過檢查其并不符合“精神疾病”的標準時,強制醫療就不再適用于被告人。此時,就需要將強制醫療程序向普通程序加以轉化。但如何進行轉化,轉化前的醫療過程該如何定性,需要何種程序性保障措施對普通程序加以完善,法律卻無明確規定。

四、我國精神病人強制醫療制度的完善

(一)擴展適用范圍

前文中指出,適用對象范圍狹窄不利于保護社會,也不利于更好地保障精神病人的生活和健康。因此,有必要對適用對象的范圍進行適當擴展。首先,可以將適用標準中“因精神病而不負刑事責任”擴展為“已經嚴重危害社會或有嚴重危害社會傾向的精神病人”,這樣的直接目的是加強了對社會公眾的保護,起到了預防精神病人犯罪的目的。雖然這樣做有可能帶來濫用權力的后果,易造成“被精神病”現象的出現,但是,考慮到我國立法對于強制醫療適用標準的逐步細化,能夠盡可能地避免出現適用錯誤的情形,那么擴展適用強制醫療的對象就是一個較為可行且具有積極意義的舉措。同時,我們可以將精神病人的近親屬列為申請精神病人強制醫療的主體之一。在我國主要是以非自愿的強制醫療為主的情況下,也不免有一些家庭因看管精神病人而不堪重負,無力負擔起照顧精神病人并預防其進行犯罪的能力。因此,給予公民一定的主動申請權,可以發揮國家在強制醫療制度中的義務承擔職責,更好地保障精神病人的權利,同時也能夠控制其所帶來的社會危險性。這也是擴展適用對象的重要作用所在。

(二)建立多方參與的庭審抗辯模式

維持法官的中立地位,使各利益攸關方有效參與到程序中來,法官兼聽各方意見做出決定,這是強制醫療程序結果正確性和程序正當性的重要保障。〔15〕我國的強制醫療啟動程序,從客觀上講是一個非訴程序,享有權益的被申請人及其法定人、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等訴訟參與人并沒有參與到其中,這使得審判決定過程流于形式,且這種書面審理的方式也無法有效貫徹“直接言詞原則”,可能造成錯判、誤判。因此,有必要建立多方參與的庭審抗辯模式。檢察機關、被害人及其近親屬作為控方,精神病人及其人為辯方,增加法庭調查與法庭辯論環節,對于事實問題進行充分的論證,對犯罪前后的精神病人的狀態性質、危害后果、方法手段進行調查,以確定問題。同時,我們應當提高專家證人、鑒定人出庭作證率,精神病問題的確定是一個復雜專業的問題,由專家作證可以提高案件審理判斷的公信力。以公正、客觀、明確的調查和評斷,啟動強制醫療程序,實現實體公正與程序公正。

(三)明確強制醫療程序的標準

我國強制醫療制度的適用標準非常模糊抽象,對于“危險性”并沒有任何具體的界定標準和事實依據。因此,我國應細化“危險性的標準”。對此,我們可采取如下方式加以解決:在偵查階段,偵查機關查實案件過程中收集犯罪人的精神狀況的證據及犯罪基本情況、手段方法、危害結果等證據,綜合分析犯罪人作案時的精神狀態;檢察機關建立專項審查機制,對證據進行嚴格審查,采取與普通程序相似的審查環節的方式進行判斷;最后,以法庭調查的方式展開調查,得出基于危險性傷害程度或者社會影響力、公眾認知程度等方面的最終意見。

(四)豐富救濟手段

有程序,就應當有嚴格的救濟,否則,程序正義只是一紙空談。本次刑事訴訟法規定了被強制醫療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人、近親屬向上一級法院申請復議的權利。但申請復議的有效性難以得到有效保障。現行刑事訴訟法沒有明確上級法院如何復議,是書面審查還是當面聽取申請人意見,形式二審書面化的歷史有可能重演。〔16〕復議的方式并不能限制司法機關的主觀預斷,進而影響公正處理。因此,筆者建議無論復議過程是否是書面審理,訴訟參與人都要盡量參與到審查當中,這樣不僅便于法院查明事實,也便于訴訟參與人在認為法院審理人員的結論或意見與事實有出入時及時提出并加以說明。這種略帶抗辯式的復議能夠吸收“言詞原則”和“集中審理”的特點,這樣復議才能更好地達到目的,而并非“走形式”。同時,豐富救濟手段還包括賦予被強制醫療人及其近親屬針對啟動強制醫療的依據的鑒定意見,進行申請重新鑒定或者提出質疑的權利;又如向司法機關在特定的期間間隔中提出檢查精神病人是否康復,可以出院的申請權等等。

(五)強化司法監督

司法監督的落實是加強和完善強制醫療制度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而法律賦予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權正是強制醫療程序中監督制約的關鍵。對強制醫療執行的監督應包括對強制醫療機構的執行活動以及人民法院解除強制醫療的批準活動的監督。具體來說,至少應當包含以下幾方面內容:一是對被強制醫療的精神病人生活待遇的監督;二是對被強制醫療的精神病人醫療狀況的監督;三是對被強制醫療的精神病人的權利保障的監督;四是強制醫療機構定期對被強制醫療的精神病人進行診斷評估,并對不需要繼續強制醫療的及時提出解除申請的監督;五是對人民法院解除強制醫療的批準程序和批準決定是否合法的監督。〔17〕強化監督力度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例如賦予檢察機關對不合理的強制醫療程序的救濟糾錯權利的制度,對于精神病人犯罪案件審查中有疏漏的部分進行補充偵查和糾錯的權利;人民檢察院在法定的期限內,如果認為裁決錯誤有權依法向上一級法院抗訴的權利,檢察機關有關部門的工作人員可經常去精神衛生醫療機構監督檢查強制醫療措施執行情況的定期檢查和不定期抽查制度等。〔18〕只有逐步細化檢察機關權力運作,才能將檢查監督職能落到實處,保障強制醫療程序公正、順利進行。

(六)明確強制醫療程序與普通審理程序之間的關系

第6篇

由于癥狀紛繁復雜、論者見仁見智、技術日新月異,造成了“精神病”、“精神障礙”的內涵和外延在精神醫學和法學研究中的不確定性。筆者認為,為了克服這種“不確定性”帶來的精神醫學與法學學科間的不協調和法學內部的沖突和混亂,應當將《刑法》和《刑事訴訟法》中的“精神病人”修改為“精神障礙者”。理由如下:第一,隨著精神醫學理論的發展和病理的豐富,醫者逐漸認為重性精神障礙和輕型精神障礙存在著質的差別,不宜統稱為精神病。第二,刑事法學重視“精神病”之概念,主要是為了確定精神病人的刑事責任能力。而對刑事責任能力的準確判斷需要精神鑒定意見和法律規定的概念之統一,但鑒定意見一般采用精神病狹義說,而刑事法卻采用廣義說,其“精神病”概念之矛盾和爭議也是導致鑒定人和法官“意見沖突”與“溝通不暢”的主要原因。第三,由于刑事訴訟的目的由“懲罰犯罪”轉向“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并重,社會對精神病人更加了解和寬容,使用定義更為寬泛和靈活的“精神障礙”,正是人道主義之光照進刑事場域最美麗的“反射”。特別是《精神衛生法》對“精神障礙”的使用和根據程度不同與“嚴重精神障礙”進行區分,體現了制定法對理論的回應,體現了立法者的科學精神,體現了剛性法律的人性關懷。但遺憾的是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錯過了“提前法制統一”的機會,沒有預留“立法提前量”,仍規定為“精神病人”,應在再次修訂時修改為“嚴重精神障礙者”,以符合“學界討論———部門法吸收———相關法律協調”的立法規律。鑒于前文分析,筆者認為采用廣義說的“精神病”與“嚴重精神障礙”在內涵和立法意圖上相同,只存在字面上的差異,為了同刑事法相統一,本文論述仍采用“精神病”及“精神病人”。

二、強制醫療的法律分析

(一)強制醫療的基本含義

刑事領域中強制醫療是指對依法不負刑事責任能力且具有社會危險性的精神病人采取的強制入院隔離治療。在外國立法例中,如美國稱之為“非自愿監管”、德國稱之為“收容監護”、日本稱之為“治療處分”;在行政法領域,《精神衛生法》規定了“非自愿入院治療”,雖在稱謂、適用條件和適用對象均有所不同,但其實質都是對精神病人人身自由進行限制的一種社會防衛措施,其價值目標都是“安全與自由并重、防衛社會與精神病人回歸社會并重。”[7]

(二)強制醫療的法律屬性

對強制醫療法律屬性合理的認定,是強制醫療程序的研究重要內容之一。強制醫療的法律屬性決定了強制醫療的決定主體、適用對象和適用程序。首先,強制醫療是一種保安處分,而不是刑罰的方法,也不是一種刑事強制措施。保安處分具有以下幾個特征:“(1)以特殊預防為目的而設立;(2)注重改善適用對象、預防犯罪;(3)適用的基礎是人身危險性;(4)適用對象是符合法定條件的特定人,其中就包括實施危害社會行為的無責任能力人、實施犯罪行為的限制責任能力人。”[8]雖然我國在《刑法》中規定了社區矯正、強制醫療等措施,但并沒有將其明確歸為保安處分,在總則中更無保安處分的相關規定。但“從目前通行的理論和實踐來看,在我國現行的法律體系之中,沒有保安處分之名,但有保安處分之實。”[9]特別是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增加了強制醫療程序,使強制醫療真正成為可以操作的一種保安處分。其次,強制醫療是具有強制性,在必要情況下,經法定程序,不論被強制醫療人及其法定人是否同意,均可以對其人身自由進行限制甚至剝奪,其將面臨強制在醫療機構接受治療。因為強制醫療具有強制性和嚴厲性,必須符合法定條件、依照法定程序才可以予以適用。法國社會防衛派學者安塞爾就主張保安處分也必須遵循罪行法定原則,法律對人身危險性的概念、判斷方法以及與之相符合的處分措施都要有明文規定。[10]最后,強制醫療具有保護性。一方面,精神病人由于辨認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減弱或者完全喪失,人身危險性較大,國家處于對保護公共安全的考慮,可以對符合一定條件的精神病人予以強制醫療;另一方面,對精神病人的治療通常需要專業的治療方法、場所和藥物,并且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其監護人往往難以承擔,造成精神病人無人看管,也經常成為被侵犯的對象。所以通過強制醫療對精神病人進行治療,也是對其自身的一種保護。

三、強制醫療程序的法律分析

(一)強制醫療程序的性質

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關注到之前強制醫療程序立法的缺失和由此導致的強制醫療適用的恣意,在“特別程序”編中設專章規定“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的強制醫療程序”,運用刑事訴訟的規則來規制公權力的運行以保障精神病人的合法權益。根據之前的理論和本次立法的修改,強制醫療程序是指在刑事訴訟中人民法院通過審理決定是否對精神病人予以強制醫療的一種特別程序,與普通的刑事訴訟程序存在很大的不同:其不關乎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的刑事責任、罪或非罪和刑罰適用等問題,僅僅就對精神病人是否予以強制醫療進行審理。其本質是是一種涉及公民人身自由的特別訴訟程序,具有訴訟化構造,而非一種非訴程序。①理由如下:第一,強制醫療程序具有完整的“控辯審”三方,在訴訟過程中兩造對抗,法官居中裁判。從《刑事訴訟法》第286條第1款規定的人民法院應當組成合議庭進行審理、第2款規定的應當通知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的法定人到場和《規則》第594條規定的強制醫療案件人民檢察院應當派員出庭可以看出,立法者和 司法者力圖將強制醫療程序設計為具有“等腰三角形”特征的訴訟程序。第二,強制醫療程序中,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享有獲得法律幫助的權利。第三,被決定強制醫療的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人、近親屬對強制醫療決定不服的復議申請權。第四,人民檢察院對強制醫療的決定和執行進行監督。從我國《刑事訴訟法》對強制醫療程序框架性的規定可以看出其具有訴訟程序的特征,雖立法比較粗糙,但不能否認強制醫療程序的本質是一種特別的訴訟程序,其完善也應遵循訴訟程序的要求。

(二)強制醫療程序的必要性

強制醫療程序的必要性,即決定適用強制醫療程序訴訟化的必要性,也就是通過訴訟法對強制醫療程序作出規定的必要性。在理念方面,表現為法者對公權力恣意行使之警惕和對公民人身自由之關照;在制度方面,展現出立法者充分利用司法程序的剛性和交涉性[11]來保證強制醫療的恰當適用,使功能已嚴重泛化甚至異化的強制醫療通過訴訟之路徑回歸為防衛社會與治療精神病人并重的應然狀態。具體而言,強制醫療程序的必要性有以下三個方面:1.保障人權的需要精神病人作為社會中一類弱勢群體,本應得到其他社會成員更多的關愛和照顧,但現實卻是經常受到社會的漠視甚至是仇視。特別是在精神病人肇事肇禍之后,精神鑒定程序的啟動、強制醫療的決定和具體治療均沒有體現出其作為一個人的主體地位,精神病人的人身自由極有可能受到公權力的任意侵害,有違憲法“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的規定。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決定將“尊重和保障人權”寫入《刑事訴訟法》總則,“既有利于彰顯我國司法制度的社會主義性質,又有利于公安司法機關在刑事訴訟程序中更好地遵循和貫徹這一憲法原則。”[12]強制醫療程序將不負刑事責任能力的精神病人納入刑事訴訟保護的范圍,并立足精神病人的特點通過特殊的程序設計與普通訴訟程序予以分離,正是“尊重和保障人權”精神的突出體現。因此,強制醫療程序的建立是保障人權的需要。2.程序正當的需要程序正當作為一種司法觀念,起源于英國的“自然正義”(naturaljustice),并在美國得到明確表述和發展,其憲法第五修正案中規定“未經正當法律程序,不得剝奪任何人的生命、自由或者財產。”正當程序并不僅僅是司法實踐時內心所秉持的一項原則,更是根據人們共同的心理需求、為了避免在訴訟中的不公平對待,提出的一個可以適用所有現代社會共同認知的最低司法公正標準,雖然對正當程序的具體內容莫衷一是,但有些基本精神被認可,并被國際刑事司法準則所承認。無罪推定、程序參與、獲得律師幫助、訴訟及時、不得強迫自證其罪等等,已經成為公認的在刑事訴訟中最低限度的保證。而強制醫療的嚴厲程度不嚳于自由刑,其適用程序如果由主管機關單方面決定,利害關系人無法參與決定程序,即使最后強制醫療適用的結果正確,其程序也是違反程序正當要求的。在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之前,特別是一系列“被精神病”的事件的曝光,不僅加深了對強制醫療制度的質疑,也由于司法機關的缺位,極大地損害了司法的權威性。“此次新《刑事訴訟法》增加的強制醫療程序的最大亮點就是強制醫療程序被賦予了普通訴訟程序的基本形態,并貫徹司法最終裁判原則,由中立的司法機關決定是否對行為人采取強制醫療措施。”[13]因此,強制醫療程序的建立是程序正當的需要。3.和實體法銜接的需要《刑事訴訟法》開宗明義地規定保證刑法的正確實施是刑事訴訟法的目的之一。《刑法》第18條規定在必要的時候,政府可以對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進行強制醫療。但在本次立法修改之前,在強制醫療方面,《刑事訴訟法》并沒有相應程序與實體法銜接,“這是我國刑事訴訟法在訴訟程序的設置上與刑法的內容失衡的具體表現之一”。[14]程序法律規范的闕如導致了政府在強制醫療中定位模糊,其究竟是決定機構還是執行機構或二者皆是,一直沒有明確規定。我國在《刑法》中雖然對保安措施沒有規定,但規定政府可以強制醫療,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增設強制醫療程序作為一種特別程序,不僅回應了現實,同時也解決了刑事司法制度中不協調的問題。因此強制醫療程序的建立是和《刑法》第18條銜接的需要。

(三)強制醫療程序的意義

1.實體法之意義:對保安處分研究及立法形成倒逼強制醫療作為一種限制人身自由的治療措施,以社會防護和精神病人治療為基礎,以排斥被治療者意愿為形式,實現了刑罰特殊預防的功能,但國內外理論界和實務界普遍認為強制醫療并不是一種刑罰的手段,而是一種保安處分。保安處分的刑法學基礎是以個別預防論和社會責任論為重要特點的刑事實證學派的理論。在此理論基礎上,以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社會防衛運動的發展和輕刑化趨勢的加強為契機,保安處分作為刑罰的一種替代手段逐漸被人們所重視并積極倡導。李斯特將保安處分視為“使個人適合于社會(如教育或矯正措施)或將不能適合于社會的人排除在社會之外(如狹義上的防衛或保護措施)的特有的國家譴責。”[15]有鑒于此,大陸法系國家刑法中普遍規定了保安處分,英美法系國家也通過制定法對保安處分進行了規定。反觀國內,雖然學界進行了多年持續的研究并在達成一定共識的基礎上向立法者呼吁順應“刑罰個別化”和“輕刑化”的歷史潮流,在《刑法》中增加保安處分,使其合法化、制度化。但我國不僅自古有重刑輕民的傳統,更是將刑罰奉為維護社會秩序、懲罰犯罪的“圭臬”,并堅持“殺人償命”為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在如此報應主義刑罰觀的影響下,保安處分也就失去了制度中存在的“合理空間”,在普通百姓中沒有“市場”。但中國畢竟不是人道主義的“孤島”,隨著對人的價值的重視和對刑罰效果的反思,刑罰至上堅硬的“外殼”終于被刺破———2011年2月25日通過的刑法修正案(八)對已實施了八年試點工作的社區矯正制度進行正式明確規定,為我國進行社區矯正工作提供了根本上的法律依據;在強制醫療方面,《刑法》第18條已然規定了強制醫療。但不論從語義分析還是實踐操作,都證明僅僅一條《刑法》規定并不能支撐起強制醫療制度,更遑論保安處分在中國的確立。所幸的是,本次《刑事訴訟法》的修改,將強制醫療程序單獨作為一種特別程序,并對其專章進行規定,雖然只有6個條文,但《刑事訴訟法》中這種框架性規定已為安保處分這項“系統工程”的構建提供了可能性,而且在為了保證強制醫療能夠“有的放矢”,立法者甚至在程序法中對實體規范進行了規定,[《刑事訴訟法》第284條規定:“實施暴力行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嚴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經法定程序鑒定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有繼續危害社會可能的,可以予以強制醫療。”本條對強制醫療適用的條件進行了規定,但強制醫療適用的條件應為實體規范研究的重點,法官需依照刑法而不是刑事訴訟法對精神病人是否需要強制醫療進行判斷,就像法官 不能僅憑刑事訴訟法對被告人進行判決一樣。]實際上形成了程序法對實體法的“倒逼”。但需要明確的是,這種“倒逼”并不是程序法對實體法的違背,而是立法者出于現實需要而產生的一種立法上的“不協調”,正常和合理狀態仍應為“實體的歸實體,程序的歸程序”,程序法保證實體法的正確實施,而不能脫離實體法自設“刑罰”。2.程序法之意義:對刑事訴訟目的的拓展在《刑事訴訟法》中規定強制醫療程序,將其作為刑事訴訟特別程序的一種,極大擴展了刑事訴訟的目的的內涵,對傳統的訴訟概念提出了挑戰,也為重新審視刑事訴訟的程序價值提供了機會。我國刑事訴訟理論認為,“刑事訴訟是指國家專門機關在當事人及其他訴訟參與人的參加下,依照法律規定的程序,追訴犯罪,解決被追訴人刑事責任的活動”。[16]易詞而言,刑事訴訟是以解決被追訴人的刑事責任和實現刑罰為目的。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將強制醫療程序作為一種刑事訴訟的特別程序,其目的并不是為了解決被追訴人的刑事責任和實現刑罰,而是為了保證強制醫療的正確適用。

第7篇

關鍵詞:強制醫療;立法價值;公共安全;公民自由

目前,精神病人實施的暴力侵害事件逐漸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問題。一方面,暴力侵害行為嚴重危及他人生命財產安全,甚至危及到公共安全;另一方面,近年來媒體所曝光的很多案件中,“被精神病”事件1極大地損害了當事人法定權利也阻礙了司法權威的樹立。①這使得如何在保障公眾免受精神病人暴力侵害與保護精神病人本身合法權益之間尋求平衡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筆者擬從強制醫療程序的立法價值考量,探尋目前我國司法實踐領域所出現的問題,提出完善建議。

一、強制醫療程序的現行立法建構

2013年1月1日實施的新《刑事訴訟法》對精神病人的強制醫療程序進行了專章規定②,具體可以作如下分析:

(一)適用條件

根據現行《刑事訴訟法》第284條之規定,“實施暴力行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是嚴重危機公民人身安全,經法定程序鑒定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有繼續危害社會可能的,可以予以強制醫療”。由此可見,我國的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的條件有三:其一是確有實施暴力行為,并且對公共安全與公民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脅;其二是經過司法鑒定被認定為精神病人;其三是存在再度危害社會的可能性。所以,刑事強制醫療程序并非適用于所有暴力危害行為,其僅僅適用于那些經過司法鑒定被認定為精神病人,并且有可能會繼續危害社會公共安全或公民人身安全的人。如此立法技術可以避免相關當事人被無故認定為精神病人而被限制、剝奪人身自由。

(二)決定主體與啟動程序

根據現行《刑事訴訟法》規定,人民法院是唯一有權決定對相關當事人適用強制醫療程序的機關,這就在立法上統一了強制醫療決定權的歸屬問題③。

關于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新法作出了“建議―申請―決定”這種遞進式的規定:其一,“公安機關發現精神病人符合強制醫療條件的,應當寫出強制醫療意見書,移送人民檢察院”;其二,“人民檢察院對于公安機關移送的或者在審查過程中發現的精神病人符合強制醫療條件的,人民檢察院應當向人民法院提出強制醫療的申請”。其三,人民法院可以在人民檢察院未申請的情況下依職權作出強制醫療的決定。可見,公安機關與檢察機關對于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只有建議權和申請權,其決定權只能歸屬于人民法院。

(三)審理程序

根據新《刑事訴訟法》286條規定,人民法院對強制醫療程序進行審理時,必須遵守如下規定:第一,應當組成合議庭;第二,應當通知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的法定人到場;第三,應當在一個月內作出決定。可見,立法完全將強制醫療程序作為一種訴訟程序來對待,而有別于此前的行政審批程序。

(四)救濟程序

根據現行《刑事訴訟法》第287條第二款的規定,“被決定強制醫療的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人、近親屬對于強制醫療決定不服的,可以向上一級人民法院申請復議”。可見,立法是將強制醫療救濟權分別賦予了被決定強制醫療人與被害人兩方,而救濟途徑則是申請復議。

(五)解除機制與監督機制

由于被強制醫療的人是否具有繼續危害社會的可能性是不確定的,相應地,強制醫療的期限也就不可能會具有確定性。但是如果不區分具體情況無休止地限制或者剝奪精神病人的人身自由,于法理、人道都不妥當。因此,修訂后的刑訴法的第288條規定了兩種申請解除強制醫療的權利,其一是強制醫療機構依據定期評估產生的申請權,其二是被強制醫療人本人及其近親屬申請權,按照字面理解,這里的申請肯定是需要一定依據的。

同時新法還規定了強制醫療機構與人民檢察院的監督權。該機制的設置目的在于防止權力濫用而損害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其出發點在于平衡公共安全與公民自由。

二、強制醫療程序立法價值考量

法的價值一方面體現在作為主體的人與作為客體的法之間需要和滿足的對應關系,另一方面則體現在對主體有意義的、可以滿足主體需要的功能和屬性。[2]就強制醫療程序來看,其意義莫過于解決精神病人犯罪所帶來的社會問題。就其立法價值考量,有人道主義、司法公正和司法效率等方面,但是筆者以為,關于刑事強制醫療最重要的立法價值就在于對公共安全與公民自由之間的平衡。

人道主義是強制醫療程序設置的核心價值之一,體現的是國家對人道主義的關懷。根據公安部的資料統計,我國精神病人每年實施的危害事件在萬件以上[3]。強制醫療程序被引入到刑事司法領域,一方面旨在保障普通公民的人身財產權利不受侵犯,另外一方面旨在對涉事精神病患者進行約束與治療。

就司法公正與司法效率而言,在刑事訴訟程序中,如果當事人經過法定程序被認定為精神病人,其要么沒有刑事責任能力要么具有限制的刑事責任能力,要求他們承擔與普通當事人一樣的訴訟義務,明顯不公平。另外就司法效率方面來看,強制醫療程序的設置可以有效地防止精神病人再度實施危及公眾利益的暴力行為,有利于節約司法資源和防止公共安全再度被侵害的成本增加。

強制醫療程序之最重要立法價值,在于公共安全與公民自由之間的平衡。從上文所闡述的強制醫療的立法分析開來,其適用范圍上有三個條件的限制,即并非所有實施了暴力侵害行為的精神病人都可以適用強制醫療。從保障公共安全方面來說,對這類人進行強制醫療能夠防止甚至避免肇事精神病人再度危害社會,能夠對社會公共安全起到良好的維護作用;而從保障公民自由的角度來看,立法上設定的限制性條件是為了保障精神病人的人身自由,使其不會輕易地被司法機關無故限制或者剝奪。再從強制醫療的決定權設置、啟動程序、審理程序來看,無一不體現立法機關對于強制醫療程序啟動的審慎態度。

可以將強制醫療程序看成是兩種不同利益之間的博弈,一方是社會公共安全,另一方是公民個人人身自由。回溯我國關于強制醫療的立法與實踐,主要體現在《刑法》第18條第一款④與《人民警察法》第14條⑤中,其實質就是行政機關的審批程序。這樣的程序設置很容易造成對涉案當事人權利的漠視,只要行政機關批準認定是“精神病人”,涉案當事人往往是無法對自己的權利進行救濟的。可見,在現行《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出臺之前,強制醫療這個天平一直都是傾向于維護社會穩定保障公共安全。而隨著一些“被精神病”事件進入到公眾視野之中以及國外先進立法經驗不斷地被援引,2013年1月1日正式實施的新《刑事訴訟法》設立專章對強制醫療程序進行了規定,其每一條規定都能夠體現出立法對公共安全與公民自由進行平衡的考量。

三、我國刑事強制醫療司法實踐中的問題――以公共安全與公民自由的平衡為基點

總體上來說,新《刑事訴訟法》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司法程序領域強制醫療的空白,初步建構起一個強制醫療程序體系,對于促進強制醫療程序正當化的進程有積極的意義。但是仍然存在著種種問題,這些問題的出現往往會導致公共安全與公民自由之間的失衡。

(一)精神病鑒定程序的混亂性

根據目前適用的刑訴法第284條的規定,精神病鑒定程序應當具有“前置性”,只有依法經過鑒定被認定為精神病人,才能適用強制醫療程序。而目前的法律規定首先只提到了鑒定程序,并沒有具體說明公安機關、檢察機關或者是法院如何啟動精神病鑒定程序。其次,缺乏統一的鑒定標準,鑒定結論的權威性受到影響。

(二)被申請人參與程序的困難性

強制醫療雖然不像刑罰那樣具有懲罰性,僅僅是指不代表國家對當事人的否定性評價,不會引起前科的后果,不具有改造犯罪人的目的,[4]但是在于限制或者剝奪人身自由方面,其與刑罰并無不同。通常,在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在接受精神病治療期間,會承受一些治療方法或者是治療手段上的風險,可能會導致其更加痛苦甚至是死亡。因此,在決定是否適用強制醫療時,應當充分尊重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的意思。而目前刑訴法中關于強制醫療的規定中,沒有體現出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參與權,這在一定程度上會導致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可能只是這個制度的一個“客體”[5]。

(三)復議程序的粗獷性

現行《刑事訴訟法》第287條第二款規定當事人及相關利害關系人的救濟權。但是,如此簡單的規定并沒有對復議的次數、時限等等作出具體規定,而且也沒有規定上一級人民法院的復議方式,究竟是書面審理還是再行組成合議庭進行審理,都不明確。這些細節上存在的問題,必然會導致程序缺乏可操作性,影響到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的權益。

(四)執行機構的不確定性

修訂后的刑訴法雖然對強制醫療程序進行了結構性的規定,但是并沒有規定執行機構。在以往的司法實踐中,通常由公安機關管轄的安康醫院來執行強制醫療程序。這對于整個強制醫療程序來說是很荒唐的,的確是由法院來決定是否適用強制醫療程序,但是執行權是掌握的行政機關手中的,究竟如何進行強制醫療就往往由行政機關說了算,這對于被申請人或者是被告人來說,是非常不合理的。

因此我們可以作出這樣的結論:我國立法中關于強制醫療程序的規定,側重于保障社會公共安全,對維護被申請人或者是被告人的人身自由卻有所忽略。因此,在今后的立法與司法實踐中,需要加強對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權利的保障,防止當事人的權益“被讓位于”公共利益。

四、我國強制醫療程序完善建議

基于上述分析可知,我國強制醫療程序的本質在于保障公共安全,而對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的權利保障存在缺陷。如此簡單的法律規定,不能完全涵蓋強制醫療程序中所出現的各種問題。今后的司法解釋,可以在以下幾個方面加以完善。

(一)完善我國精神病之司法鑒定程序

首先,應當將整個精神病鑒定程序納入到強制醫療法律規定之中,使得司法機關有法可依,不至于程序混亂。其次,應當明確精神病鑒定程序的啟動權應該由法院掌握,同時將精神病鑒定程序啟動的申請權賦予當事人雙方、公安機關和人民檢察院。再次,應當明確精神病司法鑒定的時間。精神病司法鑒定程序屬于特別程序的一種,是伴隨整個訴訟程序推進的一個程序,因此必須要在人民法院立案以后才能進行[6]。

(二)強化當事人的參與度

強制醫療程序的啟動攸關各方的利益,因此,人民法院在決定是否適用強制醫療程序時應當充分考慮到有關當事人的意見。因此,應當在立法中規定當事人的出庭程序。某些案件中,被申請人或者被告人并未完全喪失表達能力,仍然具有一定的認知能力和表達能力,法院應當保障這些人的參與權,并且察言觀色,然后再結合案情來判斷其是否具有刑事責任能力以及是否具有再度危害社會的可能性,而不能僅依據書面的鑒定意見就決定啟動強制醫療程序。

(三)明確向上一級法院申請復議的次數、時限以及方式

當事人一方對強制醫療的決定不服的,其申請復議的程序可以參照刑事訴訟中申請回避復議的程序來開展,即被決定強制醫療的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人、近親屬只能申請復議一次,時限為15日,上一級人民法院應當采取合議庭審理的方式。

(四)明確規定強制醫療程序的執行機構

筆者以為,單獨由公安機關管轄的安康醫院執行強制醫療的方式頗為不妥。應當根據不同患者的不同情況,交由不同的機構來執行強制醫療[7]。對于那些具有嚴重暴力傾向,會嚴重危及社會公共安全的精神病人,應當設定專門的強制醫療機構進行康復治療;而對于那些病情較輕,對于那些社會公共安全危害性較小的患者,可以由安康醫院負責對其進行治療與監管。

(五)完善強制醫療程序的配套設施

雖然從立法上對強制醫療程序進行了規定,但是因為相關配套設施的不完善而使得強制醫療司法實踐舉步維艱。據統計,目前我國只有24所由公安機關管轄的安康醫院,長期以來,許多被鑒定為精神病人的當事人并不能全部都會被強制醫療機構收容治療,即使被收容治療,在案件終結后,也必須由家屬將精神病人接回,這導致強制醫療程序的司法實踐處在一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窘境。因此,在加強立法的同時,必須督促各級政府機構加強強制醫療機構的建設,加大投入資金的比例。同時,政府機構還需要為本轄區范圍內的強制醫療機構制定相應的規章制度,保障被收容治療的精神病人的權益。

五、小結

我國《刑事訴訟法》中關于強制醫療程序的規定雖然在立法上只是一小步,但是對于精神病人暴力侵害案件的司法實踐來說卻是一大步。這些法條的出臺一定程度上統一了各地對于精神病人暴力侵害案件的態度,對于我國法制社會的進步而言無疑具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其中關于強制醫療程序決定機關、啟動程序、審理程序、救濟程序、解除條件以及監督機制的設定雖然存在著一定的缺陷,但是今后的司法解釋一定會對之進行完善。且現行的《刑事訴訟法》強制醫療程序的立法理念具有時代性與科學性,即切實保障公共安全與公民自由之間的平衡,這對于推進社會主義中國的法制進程以及促進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構建具有重要的意義。(作者單位:武漢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

注解

①所謂“被精神病”,是指在近年出現的某些案件中,當事人本不是精神病人,而被認定為精神病人而強制送進精神病院進行隔離治療的做法,“被精神病”的當事人往往投訴、申訴、皆無門。典型的事件有有湖北省十堰市網友彭寶泉“被精神病事件”與河南漯河市農民徐林東“被精神病事件”等。

②詳見2013年《刑事訴訟法》第五編“特別程序”中第四章“ 依法不負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的強制醫療程序,284條至289條。

③在新刑訴法的相關立法規定出來之前,關于精神病人強制醫療程序決定權究竟屬于誰的問題爭論紛起,大部分學者提出應該歸于司法機關,而司法實踐中的強制醫療決定權往往都掌握在行政機關的手中(典型的就是公安機關)。

④《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18條第一款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和醫療;在必要的時候,由政府強制醫療。”

⑤《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法》第14條規定:“公安機關的人民警察對嚴重危害公共安全或者他人人身安全的精神病人,可以采取保護性約束措施。需要送往指定的單位、場所加以監護的,應當報請縣級以上人民政府公安機關批準,并及時通知其監護人。”

參考文獻

[1]王頌勃.公共安全與個人自由之間――談精神病人強制醫療程序[J].大連海事大學學報,2013(3).

[2]張文顯.法哲學范疇研究[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1.

[3]陳衛東.構建中國特色刑事特別程序[J].中國法學,2011(6).

[4]伊諾加莫娃海格.俄羅斯聯邦刑法(總論)[M],黃芳等,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

[5]秦宗文.刑事強制醫療程序研究[J].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12(5).

第8篇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姐妹們:

大家下午好!

我是***醫院病區護士長***,是二0一0年被自治區黨委、政府授予先進工作者的。非常感謝區直機關工委組織的這次座談會,使我們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慶祝我們自己的節日——護士節,心里感到非常溫暖。這充分體現了自治區黨委、政府、區直機關工委對來自各條工作戰線上先進女職工的關心和愛護,黨的關懷滋潤著我們在座女同胞的心田,努力工作、勇攀高峰、服務群眾、發揮作用,更是我們這些先進女職工應盡的職責和今后的工作追求。

我們***醫院是隸屬于公安廳監管總隊管理,專門收治肇事肇禍精神病人的醫療機構。收治對象主要是擾亂社會治安的重癥精神病人。對病人來講,他們是社會的弱勢群體,但從社會治安的角度來看,因精神病人發病導致的惡性案件,所造成的社會影響是巨大的。從維護人性、人權的角度來講,醫療、護理、管理這部分病人群體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作為一名精神科護士,我已在臨床一線從事肇事肇禍精神病人護理二十多年,在這個特殊的崗位上,我與我的同事們共同經歷了工作中許許多多的酸甜苦辣,也一起克服和化解了許許多多工作中的困難, 在維護社會和諧 ,創建平安***,發揮了應有的作用。提起精神病人許多人感到恐懼害怕,避而遠之。的確,當精神病人犯病時常常是暴力的、殘忍的,他們紊亂的行為讓人們無法接受,他們臟亂的外表讓人厭惡,護理管理這類病人就是一項繁瑣而具有高風險的工作,當肇事肇禍的精神病人被公安人員送到我們病區后,他們的一切生活全由護士負責,生活不能自理的重癥精神病人還得喂水喂飯,幫助洗漱、洗澡、理發、更衣。護理任務重勞動強度大不說,當病人精神癥狀發做時,護士常常會遭受到病人的攻擊和侮罵,工作在這樣一種環境中,作為一個有良知護理工作者,需要有忍心、耐心、熱心和奉獻精神,我和我的護士姐妹們做到了,堅持了下來。

護士占我院職工的一半左右,她們身為女性,在社會生活中扮演著多種角色,而且經常倒夜班,生活的辛苦和工作的壓力是非常大的。打針、服藥,這些看似簡單的工作,在我們這里卻需要付出很大的精力和汗水,有時甚至是流血的代價。由于許多精神病患者在犯病期間不承認自己有病,拒絕治療,敵視醫護人員,在采取強制治療措施時,受傷害的常常是護士。做為護士長,每當我聽到又有護士被病人打了、咬了、踢了、罵了……,我好心疼啊!看著護士們身上一道道傷疤和一塊塊瘀斑,我常常無言以對。雖然病人神志清醒后,也會向護士道歉,但是護士們常對病人說“沒關系,你的病好了我們都很高興”。“我們都很高興”!這簡單的一句話,蘊藏著一份真情,一份豁達,一份責任,一片愛心!我們許多護士就是這樣十幾年如一日地奮戰在這特殊的崗位上,為精神衛生事業無私奉獻著,讓弱勢群體在我們這里得到了關愛,得到了人性的尊嚴!

記得有一位青年男性患者,他在得病期間殺死了自己兩位親人,被公安人員用手銬腳鐐送到了我們***醫院,當醫護人員為其取掉手銬腳鐐時,病人沖著手拿注射器為他打針的我就是一腳,我被重重地摔倒在地,好一會才在同事的攙扶下站起來,當時我的左側肘關節處就紅腫起來。過了幾天,我上夜班,這位病人又高燒不退,我二話沒說為其進行物理降溫整整忙了一夜。還有一次我的左手無名指被病人咬在嘴里不放,在其他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才將病人的嘴巴弄開,一個小小的手指縫了六針,縫針二天后換藥時又被告知傷口已感染化膿需拆線,十指連心呀,我默默地流著眼淚忍著疼痛每天為化膿的手指換藥一月余才痊愈。類似的危險情況在我們工作的病房防不勝防,醫護人員被病人打兩拳踢幾腳更是常見。

記得2007年夏季的一天,一位精神病人因犯病毆打家人并將家人趕出家門,把自己反鎖在屋,手提菜刀渾身澆上食用油,聲稱要自焚,嘴里不停地又喊又罵,將家里的東西扔向窗外砸向行人,嚴重影響了周圍居民的生活。此事不吸引了許多圍觀群眾也驚動了轄區派出所、110、和防暴隊員,當我們接到家屬的求助電話時,我院的醫護人員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事發地點,與防暴隊員一起沖進屋內將病人控制住送到我院醫治。這種協助是無償的、危險的!我們許多工作人員都經歷過病人揮刀舞棒的場景,有的醫護人員因此受了傷挨了打。已退休的白院長胳膊被病人咬傷后留下的牙印至今還在;已退休的劉院長腰部曾被病人用木棒重重打擊過,孫大夫的手背也烙下了傷疤,剛剛懷孕的小韓護士胳膊上又留下了新鮮的傷口。還有其他同事身上留下的傷痕都成了我們永恒的記憶。我院的醫護人員就這樣常常身處險境,奮不顧身,為創建和諧社會環境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即便是這樣,我們醫護人員始終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工作要求。在工作中我經常教育鼓勵護理人員要以一顆寬容的心,對待每一個病人,維護病人的利益,尊重病人人格,把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般的愛奉獻給病人,給他們呵護與溫暖,鼓勵幫助他們重新找回自尊和自信,每當我看著自己護理過的病人一個個痊愈,走出病區,心里面的那份成就感就油然而生。

 我們病區現在住著一位病人,他下半身癱瘓,每天坐在輪椅上,生活不能自理,在我院住院近十年。他以前是一名國家公務人員,因車禍腦部受傷造成人格改變,由于種種原因一直滯留在我院,住院以來對我們護理人員經常是污言穢語的漫罵、吐口水,有時還用喝水杯的水潑向護士,精神科藥物對他的這種狀況不起作用,但我們的護士每天仍然對他進行常規的基礎護理,在護理的過程中常常還受到他的一些非禮言行的騷擾,我們十年如一日地照顧他,工作中受到的委屈可想而知!有的年輕護士也常常找我抱怨,做為護士長我可以幫護士化解因工作造成的不良情緒,但不能降低對護理質量的要求。

2008年起,我們病區又承擔了銀川地區流浪乞討疑似精神病人的收治任務,這些“病人”被送到我們病區時常常是衣衫襤縷、蓬頭垢面、渾身散發著惡臭味,護理不合作。我帶領上班護士為“病人”洗澡更衣,料理衛生,等把病人洗干弄凈后我們也往往是累出一身汗、淋上一身水,有時還被異味熏得惡心嘔吐。這些“病人”在治療過程中,我們護士經常與其交流,詳細詢問其家庭住址,協助救助站幫他們尋找親人。四年來我們治療護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流浪乞討精神病人近二百人,最后均使他們順利回到親人的身邊!

我是二OO四年擔任我院病區護士長的,在工作中,我結合醫院工作特點,探索護理工作新方法,從規范制度入手,提倡人性化服務,嚴格護理操作和工作流程,從自身做起、注意細節,培養嚴謹的工作作風。同時教育護理人員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苦樂觀,在工作崗位上建功奉獻、實現人生的價值和追求,最大限度地發揮我們婦女同志的作用。多年來,醫院護理工作堅持以病人為中心,積極組織開展工療康復活動,豐富病人住院生活,為病人提供了良好的生活環境。

我們是身著白大褂的人民警察,又是身著警服的白衣天使,這雙重的身份需要我們在工作中付出雙倍的努力,因為我們不但履行著醫務人員救死扶傷的神圣職責,而且履行著人民警察服務治安的光榮使命!在這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我們守衛在重塑心靈的前線,我們給了許多人戰勝病魔的勇氣和信心;我們把祥和帶給了千家萬戶;把安定奉獻給社會,把所有的辛苦、眼淚、委屈留給了我們自己!這繁忙瑣碎的工作恰恰折射出我們對生命的尊重!對人性的善待!工作中的酸甜苦辣或許可以使我們更好地理解生活,認識生活。正是由于內心中永遠對生活充滿著信心和對病人的關愛,所以我們不灰心、不停止、不放棄!

曾有人說過:一個的生存價值體現在:不是你得到了什么,而是你付出了什么。在二十多年的臨床工作中,我始終嚴格要求自己,吃苦耐勞、知難而上,認真履行我的工作職責。黨和政府給予了我如次高的榮譽,這更加激勵我努力去工作,繼續發揚服務人民、愛崗敬業的精神,在建設和諧富裕新***、維護社會和諧穩定的事業中作出應有的貢獻。

第9篇

一、工作目標

(一)總體目標

通過“三病”綜合防治方案的實施,建立和完善慢性病防治網絡。通過開展“三病”的篩選,為患者提供個性化服務和實施精細化管理,提高居民“三病”知曉率、治療率和控制率,健全長效運行機制,推進慢性病防治工作的深入開展,提高居民的健康水平和生命質量。

(二)具體目標

1.以鄉鎮為單位,高血壓、2型糖尿病患者發現率分別≥8%、1.5%,社區35歲以上首診病人測壓率≥95%;患者規范管理率均≥60%;服藥率≥60%;高血壓管理人群血壓控制率、糖尿病管理人群血糖控制率均≥30%;常住人群健康教育覆蓋率≥95%、健康知識知曉率≥70%。

重性精神疾病患者發現率≥2‰,規范管理率≥60%,逐步降低精神病人肇事肇禍率。

2.建立完善的縣、鄉、村三級綜合防治組織機構,對每位“三病”患者實行精細化管理,提供個性化干預治療方案,實現檔案動態信息化。

3.對常住人口“三病”患者實行國家基本藥物范圍內的藥品免費配送治療。

4.建立完善“三病”綜合防治長效運轉機制。

二、實施步驟

(一)調研訪談,摸清基數(3月1日至3月31日)

1.組織調研組走鎮下村,深入鄉鎮衛生院(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村衛生室,通過召開座談會、民主懇談、群眾走訪等方式,進一步了解城鄉居民對健康的需求,明確項目的工作目標和重點。

2.以鄉鎮為單位,全面掌握已知的“三病”患者數量及分布。

3.召開“三病”防治專家技術論證會,確定治療方案及年經費數額。

(二)完善組織,制定方案(4月1日至4月27日)

1.縣政府成立“三病”防治工作領導小組,下設防治項目辦公室,負責日常工作。各鄉鎮政府和有關單位設立相應的領導小組和工作機構。

2.衛生部門建立專家指導組(邀請市級醫療衛生機構的專家參與)、質量控制組、宣傳報道組、檢查督導組等小組。

3.組建14支診療團隊。每支診療團隊由市級心腦血管臨床專家、內分泌臨床專家各1名,縣級相應臨床醫生各1-2名組成,疾控人員、責任醫生、聯絡員全程參與。同時,組建1-2支精神病臨床專家組,負責重性精神疾病患者的診治。

4.組織參與項目的工作人員進行培訓,掌握綜合防治項目的內容和要求、明確工作職責。

(三)廣泛動員,全員參與(4月28日至5月10日)

召開全縣動員大會,統一思想認識,明確各單位工作職責和任務目標,建立上下一心、步調一致的運轉機制。采取各種有效宣傳形式,廣泛動員群眾參與。

(四)落實措施,精細管理(5月11日至10月)

1.采購配置國家基本藥物范圍內的藥品及血糖測量儀、試劑等物資。

2.建立縣“三病”信息管理平臺,分鄉鎮以行政村為單位,擴大發現“三病”患者人群,對已掌握的“三病”患者由診療團隊進行復診核查,開具個性化健康處方。

3.社區責任醫生對現場復診排查后的“三病”管理對象根據新的分級管理規定,規范開展定期隨訪工作,并及時將每次隨訪信息錄入管理系統。

4.專家指導組開展巡回指導、隨訪質量控制、患者藥物治療、非藥物干預指導等。

5.按照有關規定,落實雙向轉診制度。

6.通過講座、健康俱樂部、走村入戶宣傳等健康教育形式,積極開展非藥物干預。

三、保障機制

(一)統一思想,提高認識

“三病”綜合防治項目是惠及我縣千家萬戶的民生工程,是今后幾年的衛生重點工作,各單位務必提高認識,按照縣政府《關于推進基本公共衛生服務項目工作的通知》、縣公共衛生委員會《關于促進基本公共衛生服務逐步均等化的通知》等文件精神和本方案要求,落實各項工作措施,確保項目正常有序開展。

(二)明確職責,形成合力

縣委宣傳部:組織開展公益性、群眾性精神衛生和慢性病預防、管理等方面的知識宣傳,引導群眾養成體質健康、心理健全的生活方式。

縣發改局:把基層醫療衛生機構發展規劃納入縣“十二五”總體規劃中,向上積極爭取項目建設資金,督促落實,確保鄉鎮衛生服務站建設適應慢性病健康管理工作需要。

縣公安局:重點掌握轄區內可能肇事肇禍精神疾病患者的基本情況,把加強精神病人的管理工作納入社會治安綜合治理之中,落實日常監管和控制措施;依法做好嚴重肇事肇禍精神疾病患者的強制收治工作,參與并協同實施應急醫療處置措施;會同民政局等部門做好流散在社會上的精神病人的處置工作。

縣民政局:建立健全慢性病、精神病患者救助制度,將慢性病、精神病困難戶納入低保。研究制定精神疾病患者、特困慢性病患者醫療救助政策;組織病情穩定的慢性精神病人,參加力所能及的勞動,使病人通過生產自救,改善生活質量。

縣財政局:負責建立慢性病健康管理工作財政投入機制,及時落實實施慢性病健康管理、精神病人服藥治療補助所需資金;配合衛生部門實施慢性病健康管理考核工作,提高資金管理效率。

縣人勞社保局:研究制定加強慢性病、精神病防治技術隊伍建設的相關政策,提高從業人員的積極性,保持隊伍穩定,擴大隊伍規模;研究解決提高城鎮參保人員的慢性病、重點精神疾病患者的醫療費用報銷比例;為康復后的精神疾病患者創造或提供就業條件和場所。

縣衛生局:負責制訂具體實施方案和計劃;提高合作醫療參保人員慢性病、重性精神疾病的醫療費用報銷比例;開展項目培訓、指導;負責項目的日常監督和管理,建立健全監督考核制度和評價機制,完善信息公示及獎懲等制度。

縣殘聯:維護精神殘疾者的合法權益,宣傳普及精神衛生知識,采取藥物治療、康復訓練和社會服務等綜合防治措施,推行有利于精神疾病患者參與社會生活的開放式管理,為精神疾病患者提供治療康復服務,提高康復質量,改善精神疾病患者生活質量。

縣慈善總會:制定慈善救助方案,落實精神病人服藥治療補助所需資金,配合相關部門做好重性精神殘疾人的慈善救助。

各鄉鎮政府:負責轄區內“三病”綜合防治工作的領導;重視、支持鄉鎮衛生院(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建設,為“三病”患者的篩選和管理提供有利條件;進一步健全農村公共衛生管理網絡,明確職責,落實任務;健全并規范公共衛生專干和村(社區)公共衛生聯絡員制度;加強對村社區的督導,強化組織、宣傳和指導,定期召開例會,協調解決存在的問題。

(三)完善機制,確保實效

1.定期組織對各鄉鎮項目實施進度和工作質量進行督導控制,每月通報工作進展情況,保證工作質量。

第10篇

    論文關鍵詞 人格分裂 犯罪 刑罰 精神疾病

    一、人格分裂刑法功能之認定

    (一)關于相關案件的反思1.美國經典案例評析(1)“24個比利”案。威廉·密里根,被稱為比利,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個犯下重罪(3次搶劫、4次、4次嚴重傷害)卻被判無罪的嫌犯。比利接受了由威爾斯﹒德里斯科爾博士制定的心理測試評估,結果認為他患有精神分裂癥。之后他又接受了來自俄亥俄州哥倫布市西南健康中心的精神病專家多蘿西﹒特納的進一步心理評估,結果顯示比利患有多重人格疾患。辯護律師以“犯罪時比利神志不清,不能控制自己”為理由為他辯護,并傳召了四個精神病醫生,一個心理學家上庭為其作證。法庭最終采納了這個辯護,裁定比利無罪,但是必須接受強制精神疾病治療。

    (2)美國赫斯基殺人案。赫斯基涉嫌殺害4名女子,但殺害1名女子未遂。法庭上赫斯基的律師辯稱,由于赫斯基有人格分裂疾病,“分裂人格赫斯基控制不了,所以供詞就不能真正算是他的,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即使是他殺死了那4個婦女,如果當時是別人的靈魂控制了他,那他也沒罪,充其量他只是殺人工具,是別人借他的手殺死了那些婦女。”12個陪審員中的5人認為赫斯基有罪而且他是健全的人;4人認為他沒有罪,因為他精神錯亂;另外3人則沒有發表意見。最后他們對媒體說,司法制度本身有問題,對于赫斯基,他們只有兩種選擇:有罪或者因精神錯亂而無罪,如果可能,應該判定赫斯基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應對犯罪行為負責。

    (3)評析。通過以上兩個案件以及更多其它相關案件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在遇到此類案件時,美國法庭通常會采納辯護律師的司法精神病鑒定的要求,若鑒定結果是嫌疑人患有精神疾病,并且符合其中人格分裂的有關特征,那么此結果通常會對定罪量刑造成很大影響,一般來說會判定無罪。但如果鑒定結果是沒有一般意義上的精神病,但患有人格分裂疾患,法庭的處理就不太統一。但一般來說法官更傾向于認定行為人無罪,或認定有精神疾病,但應對犯罪行為負責。

    2.中國相關案例評析(1)“紅衣殺手”楊樹明案。從1992年3月起至2006年2月的14年間,楊樹明以侵害婦女為目標瘋狂作案,先后致9名女性死亡,3人受傷。殺死受害人后,楊樹明對有的受害人采取虐尸手段。2006年8月10日法院做出一審判決,楊樹明因故意殺人罪、搶劫罪分別被判處死刑和有期徒刑13年,二罪合并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此案的審理更顧及社會影響,雖然有學者對此案進行了人格分裂方面的分析①,但也主要集中于犯罪心理角度,并且也并沒影響到法院的定罪量刑。

    (2)評析。上述案件就現有資料來看,很多因素符合人格分裂患者犯罪的情況,但法院并沒有對其進行司法精神病鑒定,或者鑒定并未影響定罪量刑。司法機關多將其視同有完全刑事能力的人,直接進行處罰,忽視了人格分裂可能對其刑事責任能力影響的情形。可見我國現行法律對人格分裂犯罪的規制仍處于混沌之中,如何處理更多依賴于當時的社會環境和輿論壓力。同時,從我國已經審判的有關案件來看,我國傾向于不考慮人格分裂因素。根據現有的經典案例來看,我國并沒有對這些犯罪嫌疑人做司法精神病鑒定,更不論鑒定結果對定罪量刑的影響了。這顯然是很不妥當的。

    (二)人格分裂在司法實踐中的功能精神病人實施危害行為的責任能力在1979年《刑法》采用二分法,即有或沒有責任能力;后隨著研究的深入,發現其中很大一部分為部分責任能力狀態,介于兩者之間,故1997年《刑法》第十八條以三分法做出了相關規定,其中強調對辨認能力或控制能力受限是免責或減責的基本條件。

    1.司法實踐中對人格分裂的處理態度我國人格分裂患者犯罪在司法實踐中往往被忽略,或者簡單比照精神病患者的處理方法,依據刑法第18條進行認定處理。即要么認定為完全行為能力:人格分裂患者實施危害行為時并沒有處于人格分裂的狀態,此時它具有完全行為能力,對其所實施的危害行為負責;要么認定為限制行為能力:人格分裂患者在實施犯罪行為時處于人格分裂狀態,此時他對于自己的犯罪行為缺乏或部分缺乏辨認或控制能力,此時,他具有限制行為能力,應對其危害行為不負責任或減輕或免除處罰。

    2.對人格分裂刑法功能的評價人格分裂屬于變態人格的一種,而變態人格實際屬于精神異常,醫學界有時不診斷為精神病,在司法實踐中評定為完全責任能力。這些人在初次犯罪后再次流入社會往往造成更大的危害。相比傳統觀念里公認的精神病人,這些人很多時候都有條理有邏輯,沒有傳統觀念中精神病人瘋傻癲狂的表現,他們往往外表靦腆羞澀,行事低調平和,甚至受過良好的教育,有體面的職業。因此,相比重型精神病人犯罪,國家更應該考慮對這部分人的控制和監管。

    二、人格分類刑法屬性之分析

    (一)人格分裂與刑法中的精神病范疇1.精神病與精神疾病我國刑法只對精神病犯罪作了規定,而沒有關于人格分裂以及其他精神疾病或人格障礙的規定。而刑法中對“精神病”犯罪的規定,實際上應理解為對“精神疾病”犯罪的規定,包括但不限于狹義的精神病。

    在現代精神醫學中,精神病與“精神疾病”是不同的概念。精神疾病為總類概念,是由于人體內外各種因素作用而引起大腦功能失調,產生以認知、情感、意志和行為等精神活動出現不同程度障礙為主要臨床表現的一類疾病的總稱。按其性質和程度,從總體上可以歸納為三組疾病:精神病(包括器質性精神病和其他精神病);神經癥性障礙、人格障礙及其他非精神病性精神障礙;精神發育不全。而“精神病”則為屬類概念,只是指精神疾病中的一組疾病,即具有特定的病理基礎、精神活動異常達到相當嚴重的程度并且持續達一定時間的精神障礙。

    刑法學中,德國形法在大陸法系國家中較有代表性,其刑法第20條規定的精神疾病醫學條件是“病理的精神障礙”、“深度的意識障礙”、“心智薄弱”、“其他嚴重的精神異常”。意大利刑法典規定的醫學條件是“精神缺陷”。法國刑法典規定的醫學條件是“梢神紊亂”或“神經精神紊亂”。瑞士刑法第10條規定的醫學條件是“精神病”、“精神障礙”、“弱智”、“意識錯亂”、“智力發育低下”等。

    而我國并未對精神病范疇做出明確規定,在1979年刑法前,司法實踐中把此處的精神病認定為是一種嚴重的精神紊亂,即重度精神病。但1989年7月11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衛生部頒布的《關于精神疾病司法鑒定暫行規定》所使用的措辭均為“精神疾病”而非“精神病”。可見我們已經認識到過于狹窄的精神病范疇對司法實踐是極不妥當的。即按照立法精神、目的與實際情況來講,我們刑法中所要規范的應當是“精神疾病”而非狹義的“精神病”。

    2.人格分裂與精神疾病筆者認為人格分裂這種人格障礙應算作精神疾病的一種。他們是包含關系。一旦我們明確將“精神病”擴大至“精神疾病”范圍,那么人格分裂在內的人格障礙就自然受到刑法約束了。即使在沒有明確法律或司法解釋的今天,我們也可以合理推斷雖然“人格分裂”不是狹義的精神病,但其病癥決定了它也應受到刑法規制。

    3.人格分裂對刑事責任能力的意義人格分裂不同于傳統的精神病,在發病時,主體是獨立的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記憶甚至行為能力,其具體認定下文專門論述。我們應當明確,人格分裂會對刑事責任能力產生極大的影響,如果僅僅以“此人善于偽裝”來掩蓋這個問題,在法學和醫學上都是不能成立的。

    (二)外國立法例鳥瞰1.美國精神病辯護規則美國在人格分裂的司法實踐道路上走得很遠,其出臺的各種關于人格分裂犯罪的辯論規則比較經典的有以下這些:

    (1)麥納頓規則:即如果被告人因某種精神病影響而缺乏理智,在案發之時不知其行為的性質或對錯,則被告不負任何刑事責任。按照這種理論,人格分裂患者的犯罪行為是其精神疾病的產物,那么他應當被認定無罪。

    (2)模范刑法典規則:因為精神疾病或者缺陷,被告人在實施犯罪行為時缺乏識別其行為的犯罪性或者缺乏使其行為符合法律要求的實際能力時,被告人對該行為不負責任;本節所使用的“精神疾病或者缺陷”,不包括僅由反復實施犯罪行為或者其他反社會行為所表明的變態人格。這一規則排除了心理變態和人格障礙,學界對此存有爭議。在發生欣克利刺殺前美國總統里根案件之前,有很多州使用這一規則。

    (3)“有罪但有精神病”規則:被告人在行為當時正患精神病且被告人患的是醫學精神病,非法律精神病。做出這一“有罪但有精神病”的判決后,被告人可以進行一項單獨的抗辯,即對“有罪但有精神病”判決中的“法庭命令精神衛生機構對或獄中的被告人提供抗精神病治療”提出異議。并且這種方法也沒有排除心理變態和人格障礙。

    2.日本刑法第36條《日本刑法典》第36條規定“心神喪失人之行為,不罰。心神耗弱人之行為,減輕其刑”,但日本的刑事審判機關對其理解卻采取折衷主義的觀點。并有“保安處分”處罰方法。

    綜合上述國家的做法來看,他們極少都沒有將人格分裂作為單獨的一項例外加以規定或解釋,而是依靠刑法中對精神疾病犯罪的完備規定來進行規范。只要符合規則中規定的條件即可認定為精神疾病,在刑法中就有法可依了。而其中的大部分規定,從醫學上看,也并不排除人格分裂疾患,即如果該犯罪人的確患有人格分裂,那么他很大程度上會被認定為有精神疾病,這樣他就可以適用刑法或者辯護規則的有關規定了。

第11篇

【關鍵詞】 監控系統;精神科臨床護理;應用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 現代醫學模式的轉變,利用計算機監控系統管理病房,已成為精神科護理工作的發展趨勢。它改變了過去在管理上的護理人員少,監護不到位,護理技術操作不標準,工作人員責任心不強,出現醫療糾紛無從考證的問題,實現了在管理、質量、效率上質的變化。我院自2006年10月使用自行組裝的醫院管理信息系統以來,以監控崗位為重點,嚴格落實監控人員崗位職責,利用計算機監控系統“電子眼”的作用,對病房的護理工作進行全面的質量監控與管理,使護理管理工作變得更加有序、快捷、簡明,減少了護理操作的誤差及意外事件的發生,提高了護理安全和工作效率。

1 監控系統的設置

1.1 全院各科室病房的監控的設置 計算機監控系統依結構可分為:攝像、傳輸、控制和顯示記錄四部分。攝像部分是在每一間病室安裝攝像頭,它的任務是對監控區域進行攝像,并把攝得的光信號轉換成電信號;傳輸部分在把攝像機發出的電信號傳送到控制室,顯示與記錄部分把現場傳來的電信號轉換成圖像在監視器上顯示,并同時把圖像用硬盤錄像機保存下來。顯示器采用多畫面監視可以1、4、9、12個畫面進行分屏,也可同時顯示16個畫面影像或以全屏顯示某一畫面1~16。

1.2 職能部門的監控設置 總監控室在精神科病房的應用。各個臨床病房的大廳及走廊均設有總的監控錄像。護理部是總監控系統的主要檢查職能部門。在全院各臨床病房的大廳門口均設置有半球攝像機,安裝于室內吊頂,外形美觀,攝像機隱藏在一體化的半球罩后,不易察覺。夜間值班護士長,通過總監控的畫面,對全院各病房的大廳及走廊內病人的活動情況進行動態觀察,發現異常可遙控云臺、鏡頭到合適位置進一步進行察看,也可隨時調整云臺角度、鏡頭變倍、聚焦等步驟進行觀察,發現問題可立即電話通知此病房,加強了護理質量的動態管理,此方法操作簡便,節省時間。

2 監控系統管理實施方法:我院采取了三級監控系統管理方法

2.1 崗位監控人員的管理 監控崗位作為病房的重點崗位,在每日交接班時,由主班派崗確定監控崗位人員,每隔1h兩人換崗1次,確保24h有專人盯監控,并且認真填寫監控記錄單。監控人員在工作中一旦發現病房內有潛在的不安全因素或發生病人之間的爭吵、打架,立即通知在走廊內巡視的護士,巡視護士馬上進入病室處理問題、消除安全隱患,以確保病人的安全。

2.2 護士長對監控系統的管理 護士長每日不定時地進行查崗,以保證監控崗位人員監管到位。每周2~3次對夜班病人的睡眠情況、夜間崗位責任制的落實情況、約束病人的情況和危重病人的搶救、護理情況,進行監控錄像的回放,總結護理工作中存在的不足和缺陷,每月按時召開監控錄像回放的點評會,使全科護理人員通過監控系統視頻的直觀教育,改進既往工作中的不規范行為,強化責任心,規范各項護理操作。

2.3 護理部對監控系統的管理 作為職能科室,利用監控錄像手段隨時組織召開護理缺陷分析會,并提出防范措施。護理部對總監控室的錄像及各科室的分監控錄像,定時進行回放、察看,發現有存在安全隱患的錄像及搶救、治療非常規范的錄像均進行拷貝,每3個月召開一次全院主班、護士長大會,觀看錄像的回放,進行討論、分析,并對存在的普遍缺陷進行全院點評。以病人為中心,指出問題的嚴重性,解決實際存在問題,避免類似缺陷的再度發生,從而達到監控系統實際作用。

3 結論

(1)通過在精神科病房使用計算機監控系統,大大提高了精神病人住院期間的安全系數,使各項意外事件的發生均明顯降低如:墜床摔傷、沖動傷人等。我科2008-2009年的2年間,病人發生傷人行為及欲墜床的可能而被監控崗位護士及時發現,給予處理和制止的為21起,有效地降低了不良事件的發生。(2)監控系統的應用,規范了護理人員的護理行為,使各項護理操作流程落實到位,保證了護理安全,促進護理質量持續發展。(3)監控系統的運行不僅使各項規章制度有章可循,還可使護理操作細節通過視頻一覽無遺。在發生醫療糾紛時,通過現場錄像回放進行舉證,給司法部門提供有力的證據,以維護醫院的合法權益。

4 體會

4.1 利用監控系統加強精神科病房的管理,嚴格落實監控人員崗位職責 監控崗位作為洞察病人一切活動的重要崗位,必須有明確的規章制度和細化的管理體系,護理人員還要有高度的責任心,不僅做到人在崗位,更要做到心在崗位。護士長采取定期和不定期的檢查方法,根據監控錄像,對護理人員在治療操作、病人管理、護理觀察上進行檢查,發現問題及時糾正,使護理工作有章可循,使護士形成良性的按章操作、規范操作行為的意識,確保各項護理工作正常運行。

4.2 病房安全得到有效控制 隨著醫療事業的發展,醫療護理安全成為醫院發展的重中之重。通過監控系統,各病房的護理人員對所管轄的病人進行持續、主動、系統地觀察,及時排查存在的危險因素及安全隱患,隨時采取相應的預防措施、護理干預,將護理缺陷消滅在萌芽狀態,有效的防范了意外事件及護理糾紛的發生,為精神病人創造安全、高效的住院環境。

4.3 健全精神科病房護理管理制度,提升管理水平,提高護理質量 護理信息化是21世紀護理管理的發展趨勢,也是一個長期、循序漸進的過程。而精神科醫院計算機監控系統的應用為提高護理工作效率、護理質量以及管理水平奠定了基礎。對住院精神病人進行全程監控,觀察他們在治療、服藥、就餐、睡眠、活動的情況,使護理人員從原始的護理、管理方法中解放出來,將主要精力投入到重點病人及有針對性的護理活動上,大大提高了護理管理水平。

4.4 節約人力,增強團結,提高應變能力 精神科病房長期存在護理人員配置不足的情況。由于護理人員少,不能滿足基本工作需要。少數護理人員在人員少、工作量增加時,只忙于具體的技術操作而放松了對重點精神病人的監護,給病人造成不安全的隱患,是精神科護理工作中發生護理差錯和意外事件的重要因素之一。監控系統的應用降低了護理服務成本,節約人力資源。同時,加強了班組成員之間的配合與協作,提高了意外事件的應變能力和處理能力。 例如2009年5月某日晚,在凌晨4點鐘時,值班的有兩位護士,一位看監控,一位巡視病房。此時,普通病室的一位病人趁巡回護士巡視到另一間病室時,迅速跑到重點病室,掐住一位正在熟睡的老年臥床病人,監控崗位護士發現后,迅速通知了巡視的護士,并與巡視護士配合,立即制止了此病人在病態支配下出現的沖動傷人行為,有效地杜絕了一起惡性事件的發生。

4.5 規范了精神科病房護理人員的護理行為 監控錄像的應用,使護理人員看到了日常護理缺陷的習慣動作與不良行為方式。隨時提醒自己要嚴格執行護理人員行為規范,注意言行和舉止,加強責任心,盡量滿足病人被尊重的需求,為患者提供優質服務。同時,增強法制觀念、服務意識及自我保護意識,從法律角度去執行各項護理操作規程和查對制度,保證病人安全。

4.6 為司法部門提供有力的證據 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人們的法律意識逐漸加強。醫療事故責任舉證倒置的實施,使病人在住院期間或出院、死亡后,有權隨時復印病案;當出現醫療糾紛時,有權要求司法部門對病例即時進行封存。這樣,醫護人員就沒有了在病人死亡后6h內補記搶救醫囑,書寫病程,護理記錄及病情交班報告本的時間。例如,2009年11月某日,某病房的一位男性病人在大廳吃過早餐后休息、活動,期間他站立、活動了數次,15min后此病人再次起身,在走向洗手池時,護士發現他面色異常,即上前詢問、攙扶,病人隨即突然倒地昏迷,護士與醫生立即進行搶救,但無回天之力,病人死亡,死亡原因急性心肌梗死。患者家屬趕到后不能接受病人死亡的事實,立即要求封存病例,并毫無根據地說病人是吃早餐時噎死的,并在科室大哭大鬧,不管我們如何解釋,家屬就是聽不進去,最后科室調出了當時病人吃飯、活動、起身、倒地、搶救的錄像,讓家屬觀看,家屬才認可病人是死于急性心梗。由此可見,監控系統結果及時反饋內容是何等的重要。

第12篇

*年以來,我縣認真貫徹落實省、市有關做好躁狂型精神病人管控工作的文件精神,采取有效措施加強對躁狂型精神病人(俗稱“武瘋子”,以下簡稱“武瘋子”)的管控,取得了一定成效。但近年來,“武瘋子”擾亂社會治安秩序,殺人、傷人、損壞公私財物的事件時有發生,給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和社會治安秩序造成了嚴重危害。為切實消除和減少“武瘋子”對社會造成的各種隱患和危害,進一步強化對“武瘋子”的管控工作,全面落實*市府辦字[*]97號文件精神,現結合我縣實際,就切實做好我縣“武瘋子”的管控工作提出以下意見。

一、全縣“武瘋子”人數及管控現狀

據排查情況統計,全縣現有各類精神疾病患者220余人,其中“武瘋子”76人,自*年至今全縣就發生了6起“武瘋子”殺人、傷人案件,造成6死7傷的嚴重后果。目前仍有相當部分“武瘋子”處于失控狀態或流落街頭,給社會帶來很大隱患和危害。

近年來,全縣各鄉鎮、各單位對“武瘋子”的管控工作都很重視,落實了責任,強化了監管,對轄區內的精神病患者進行了建檔立卡,分類排隊,做到底數清、情況明。各鄉鎮派出所對本轄區內的“武瘋子”都進行了登記造冊,落實了監控人,制定了相應應急措施。對病情較嚴重的“武瘋子”采取全天候的監控,由家屬和村(居)組干部共同監管,及時采取適當的強制措施,杜絕和減少了許多事故的發生的,起到了較好的效果。

二、管控工作中存在的主要問題

目前,雖然我縣對“武瘋子”的管控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在收容遣送、醫治救助、監控措施等方面仍然存在一些問題,主要表現在:一是存在部分“武瘋子”身份查不明、家庭難尋找、住址不清楚、有關部門難送回的情況;二是被強制送至精神病醫院醫治的“武瘋子”的醫療費用無著落、拖欠現象較嚴重。三是一些“武瘋子”進行階段性醫治后,監控措施不到位,責任不明確,導致失控,致使有的繼續流落街頭,引起病情復發繼續危害社會;四是相當一部分“武瘋子”確因家里困難而放棄治療,任其流入社會,造成社會隱患。

三、下一步管控工作的具體要求

1、提高認識,高度重視。全縣各級黨委政府、有關職能部門要從維護社會穩定、保護公民生命財產安全、為民辦實事的高度,充分認識加強對“武瘋子”管控工作的重要性和緊迫性,切實抓好抓緊抓實。各地要以不發生“武瘋子”殺人、放火、投毒等嚴重影響社會政治穩定的惡性案件(事件)為工作目標,納入綜合治理、社會穩定工作的重要內容,與黨委政府的工作同部署、同檢查、同考核,并結合各地實際建立長效管理機制,保障廣大人民群眾安居樂業。

2、加強領導,明確責任。各地各部門要加強對“武瘋子”管控工作的領導,按照*市府辦字[*]97號文件精神和本通知要求,及時調整、充實、強化管控工作的領導和工作人員,做到領導抓、專人管。地方黨委政府對本轄區的“武瘋子”負有監管職責,必須切實負起責任。綜治、*、民政、衛生、財政為此項工作的具體責任部門,按照“明確任務、各司其職、協調配合、共同參與”的原則共同做好“武瘋子”的管控工作。具體工作職責如下:

(1)綜治部門。負責組織、協調、督促有關部門做好摸排調查、管控、收站工作,落實管控責任,對因失職、失察而導致發生“武瘋子”嚴重危害社會案件(事件)的地方或單位,嚴肅追究有關單位和領導的責任。

(2)*機關。負責對“武瘋子”的監控工作,組織人員對全縣范圍內的精神病患者和“武瘋子”建檔立卡,登記造冊,掌握基本情況,落實日常管控措施。*派出所要以日常治安管理工作為基礎,準確無誤地摸清轄區內“武瘋子”的基本情況,制定監控措施,落實監控責任人,做到掌握得了,控制得住。同時督促“武瘋子”所在單位及其村(居)組和家屬認真履行監控職責和監護義務。對家庭管不了,或被遺棄,游蕩街頭、車站、國道等場所的“武瘋子”,要及時送至精神病醫院進行救治。

(3)民政部門。負責做好社會救助站、隆坪精神病醫院的建設和管理工作,依法救助和及時救治被*機關移送的“武瘋子”,并加強日常管理,防止再次流入社會。

(4)衛生部門。負責對“武瘋子”救治工作的業務指導和監督,著重加強對精神病醫院的業務指導和醫師的職業道德教育,與有關部門積極配合,共同做好“武瘋子”的治療工作。

(5)財政部門。按照“‘武瘋子’家屬出一點,所在單位出一點,醫治單位減免一點,當地財政補助一點”的原則,負責安排一部分“武瘋子”的管控治療費用;對外地流浪我縣及本地“三無”病人的治療費用,由民政、財政部門通過建立基金的方式共同解決;對農村“武瘋子”的治療費用,則按照所在鄉鎮區、家屬共同負擔的原則予以解決;對原有工作單位的“武瘋子”由工作單位承擔主要部分醫療費用。

亚洲精品无码久久久久久久性色,淫荡人妻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视频,精品一级片高清无码,国产一区中文字幕无码
思思热免费在线精品视频 | 亚洲中文字幕一区在线播放 | 亚洲高清在线精品尤物一区 | 亚洲国产五月综合 | 久久久国产不卡一区二区 | 五月综合缴缴情婷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