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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犯罪法律規定

時間:2023-08-24 17:17:24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未成年犯罪法律規定,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未成年犯罪法律規定

第1篇

【關鍵詞】附條件不;適用條件;異議救濟;考察程序

一、附條件不的適用條件

附條件不制度是刑法上的“謙抑主義”法治理念在刑訴法上具體落實,就是說將一些本來構成犯罪行為的人不付諸審判,而設置考驗期限,讓其遵守考察內容規定,并履行法律規定義務方式來代替刑罰的處罰。2012年刑訴法第271條第1款對此制度適用條件做出規定:“對于未成年人涉嫌刑法分則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規定的犯罪,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符合條件,但有悔罪表現的,人民檢察院可以做出不的決定”。由此規定可知,附條件不的適用條件為:(1)未成年人犯罪必須是刑法分則第四章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利罪,第五章侵犯財產罪,第六章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中規定的罪名;(2)依照法律規定該未成年所犯的罪行可能被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3)犯罪事實已經查清、證據確實充分,依照法律規定應該能夠追究其刑事責任;(4)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具有悔罪表現,認罪態度好,向被害人賠禮道歉、積極賠償損失,取得被害人諒解。由于附條件不制度是刑訴法上一項針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新設置的制度,此項制度在刑事司法實踐中的運用有助于解決我國當前刑事犯罪率居高不下與訴訟資源相對有限的矛盾,能夠很好分流部分輕微刑事案件,減輕檢察院審查和法院審判的壓力;給犯罪的未成年人一次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避免刑罰執行對其造成的負面影響,有利于使其能夠專心改造、接受教育,為以后重新融入正常社會生活打下良好的基礎。

二、附條件不的異議救濟

(1)公安機關對附條件不異議救濟

檢察機關針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做出附條件不決定,送達公安機關后,公安機關對此不決定有異議的,可以向檢察機關表達自己的訴求,行使法律賦予自己的救濟權利。2012年刑訴法第271條第2款對此做出規定:“對附條件不的決定,公安機關要求復議,提請復核的,適用本法第一百七十五條的規定。”由此規定可知,公安機關對附條件不決定異議的救濟途徑為:①公安機關對檢察機關做出的附條件不決定有異議向作出附條件不決定的檢察機關復議。②公安機關向作出附條件不決定的檢察機關提請復議不被接受的,可以向作出附條件不決定檢察機關的上級檢察院提請復核。

(2)被害人對附條件不異議救濟

檢察機關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做出附條件不決定,送達被害人后,被害人對此不決定有異議的,可以向檢察機關表達自己的訴求,行使法律賦予自己的救濟權利。2012年刑訴法第271條第2款對此做出規定:“對附條件不的決定,被害人申訴的,適用本法第一百七十六條的規定。”由此規定可知,被害人對附條件不決定異議的救濟途徑為:①被害人自收到檢察機關做出附條件不決定書后七日內向作出不決定檢察機關的上級檢察院申述。②對于作出不決定的上級檢察院維持下級檢察機關做出的附條件不決定,被害人可以直接向作出不決定的同級法院。③被害人可以不經向作出附條件不的上級檢察院申述,直接向作出不決定檢察機關的同級法院。

(3)本人及法定人對附條件不異議救濟

檢察機關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做出附條件不決定,送達本人及其法定人后,本人及其法定人對檢察機關做出的不決定有異議的,可以向檢察機關表達自己的訴求,行使法律賦予自己的救濟權利。2012年刑訴法第271條第3款對此做出規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及其法定人對人民檢察院決定附條件不有異議的,人民檢察院應當作出決定。”由此規定可知,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及其法定人對附條件不決定有異議的,檢察機關應當直接作出決定,依法提起公訴,不再設置一定的附條件作為考察內容,由法院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構成犯罪、構成何種罪行以及如何定罪量刑作出最終的判決。

三、附條件不的考察程序

(1)附條件不的考察機關

2012年刑訴法第272條第1款規定:“在附條件不的考驗期限內,由人民檢察院對附條件不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監督考察”。由此規定可知,附條件不的考察機關是人民檢察院。由檢察院對附條件不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監督考察是因為檢察院在決定對其適用附條件不前已經充分了解案件及個人詳細情況,有助于消除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人身危險性和社會危害性,避免其再次走入歧途繼續犯罪去危害社會,同時有利于檢察機關監督考察工作的順利進行,在考驗期滿后對其是否遵守法律規定最后作出不決定或者繼續提起公訴。

(2)附條件不的考察期限

2012年刑訴法第272條第2款規定:“附條件不的考驗期限為六個月以上一年以下,從人民檢察院作出附條件不的決定之日起計算”。由此規定可知,附條件不的考察期限為六個月以上一年以下。之所以法律規定不長不短的六個月以上一年以下附條件不的考察期限目的是檢驗檢察機關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做出的附條件不決定是否正確以及其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如果沒有遵守法律規定的四項義務時處于隨時可能被檢察機關追訴的狀態。

(3)附條件不的考查內容

2012年刑訴法第272條第3款規定:“被附條件不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應當遵守下列規定:(一)遵守法律法規,服從監督;(二)按照考察機關的規定報告自己的活動情況;(三)離開所居住的市、縣或者遷居,應當報經考察機關批準;(四)按照考察機關的要求接受矯治和教育”。由此規定可知,附條件不的考察內容為以上法律規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應當遵守的四項規定,之所以法律規定附條件不的考察內容目的是不但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提出明確具體的要求,便于他們認真的去遵守并且履行,而且也是為檢察院對被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認真遵守法律規定為考驗期滿作出與否的決定作出正確、及時的判斷。

(4)附條件不考查結果

2012年刑訴法第273條第1款規定:“被附條件不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在考驗期限內有下列情形的……人民檢察院應當撤銷附條件不的決定,提起公訴”。第273條第2款規定:“被附條件不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在考驗期限內沒有上述情形的,考驗期滿的,人民檢察院應當做出不的決定”。由此規定可知,附條件不的考察結果為作出或者不決定。因為附條件不制度具有暫時性,就是說附有一定條件的前提下檢察機關做出的不決定具有可變性:如果所附的條件成就,便做出正式的不;如果所附的條件不能成就,還是要依法提起公訴。

【參考文獻】

[1]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M].法律出版社,2012.

[2]臧鐵偉.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解讀[M].中國法制出版社,2012.

第2篇

我國刑法雖然對未成年人犯罪也規定給予一定的刑罰處罰,但是這種處罰是在處理其不良行為時所采取得一種輔助教育手段,這種處罰從刑罰的目的和本質上看屬于保護、教育和預防的性質。因此為了對犯罪未成年人正確定罪量刑,達到教育、挽救和改造未成年犯罪人的目的,需要對我國刑事法律保護功能的現狀、存在的問題進行研究,從而進一步完善我國未成年人的刑事法律保護制度。

關鍵詞:教育.改造.挽救

一、未成年人的概念

刑事法律之所以對未成年人予以特殊的照顧是因為未成年人處于身體、智力的發育階段,其思想尚未成熟,有著特殊的心理和生理特征,辨認能力和控制能力還比較薄弱。我國刑法和刑事政策基于未成年人的上述特點對未成年作出了不同于成年人的規定。有關未成年人的年齡范圍的限定涉及到刑事責任承擔主體的范圍,未成年人的心理、生理特點也是我國刑法和刑事政策對未成年人給予特殊對待的自然科學的基礎,只有真正了解未成年人的生理和心理方面的的特點才能作出符合未成年人特點的法律規定和有關的刑事政策,真正實現刑罰的目的,這也是人道主義和最大限度減少犯罪的需要。

(一)未成年人犯罪與青少年犯罪

在我國,長期以來“青少年犯罪”這一概念在法學界和社會各界被廣泛使用,通常是指從14歲到25歲這一年齡段中的人的犯罪。其實這一概念包含著兩種性質不同的犯罪:

其一是未成年人犯罪。在我國《未成年人保護法》中明確規定:“本法所稱的未成年人是指未滿18歲的公民。”《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在解釋上也是采用《未成年人保護法》中的未成年人的界定,以未滿18歲為未成年人。我國現行刑法也是以18歲為界限,“不滿18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18歲以下的區別情況負部分或者不負刑事責任。

其二,青少年犯罪這個概念中包含著18~25歲年齡段的人的犯罪,因為在25歲以前,雖然已是成年,但仍然是青年,并且犯罪學顯示的犯罪規律:25歲左右是人生犯罪易發、高發階段。所以青少年犯罪在犯罪學中被廣泛應用,18~25歲的人的犯罪被劃歸到青少年犯罪學的研究范疇之中,由此可見“青少年犯罪學”一般是犯罪學意義的概念,而“未成年人犯罪”則具有犯罪學意義也具有刑法學意義上的概念。本文所使用的未成年人犯罪是刑法意義上的概念,與青少年犯罪存在著區別。

(二)未成年人犯罪與少年犯罪

在大多數學者的論述中將少年犯罪等同于未成年人犯罪,認為二者僅是在表述上有差別,在實質上是指同一年齡段人所犯之罪,“依據我國《刑法》、《刑事訴訟法》等有關法律規定的精神,在刑事司法意義上的少年應是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 “在中國,所謂少年犯罪也稱未成年人犯罪,是指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實施的危害社會并依法應當受到刑罰處罰的行為”。少年犯罪在大多數人的意識中自動等價于未成年人犯罪。

(三)未成年人的年齡限定

各國對具有法律意義上的未成年人的年齡起點規定各不相同,1984年修訂的《印度刑法典》規定為滿12歲,與我國規定滿14周歲相同的有1950年《朝鮮刑法》、1968年修訂的《意大利刑法》、1971年《加拿大刑法》、1976年修正的《聯邦德國刑法》和現行的《日本刑法》等。規定負刑事責任的起點也有的達到我國未成年人年齡的上限18歲如《巴西刑法典》。對于未成年人年齡的限定,應當從本國的實際情況出發,充分考慮那些真正影響人的生理、心理、成熟早晚的各種社會經濟、文化、氣候和其它因素,使未成年人年齡的限定科學合理,更適合于保護未成年人和預防犯罪的發生。

根據我國現行刑法第十七條的規定:“已滿十四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行政處罰法》第25條規定:“不滿十四周歲的人有違法行為的,不予行政處罰,責令監護人加以管教;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有違法行為的,從輕或者減輕行政處罰。”《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第9條規定:“已滿十四歲不滿18歲的人違反治安管理的,從輕處罰;不滿十四歲的人違反治安管理的,免予處罰,但是可以予以訓誡,并責令監護人嚴加管教。”《未成年人保護法》規定“十四周歲以上不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一律不公開審理。十六周歲以上不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一般也不公開審理。”同時我國《憲法》、《選舉法》等法律規定已滿18周歲的為成年公民,未滿18周歲的為未成年人。

由以上法律的規定可以看出,在我國具有法律意義上的未成年人是指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這一規定顯然將不滿十四周歲的人排除在此“未成年人”之外,因此本文中未成年人犯罪中的“未成年人”是指從其出生的年月日起計算已滿14周歲而尚未到18周歲的公民。未成年人出生的年月日是指法律意義上的出生的年月日,即合法的出生證明上所記載的出生的年月日。我國刑法理論中所說的未成年人犯罪,是指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所實施的危害社會、觸犯刑律并應當受到刑罰處罰的行為。

二 未成年人負刑事責任的基本原則

一、從寬處罰原則

我國現行刑法典第17條第3款也明確規定:“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此條款以“應當”來限制審判人員,不允許其運用自由裁量權,規定對未成年人犯罪必須按照法律的明文規定或從輕或減輕處罰,而不能有其他選擇。不能以未成年人所犯之罪社會影響巨大或手段極其殘忍或民憤極大而忽視法律的“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的明文規定,作出與犯罪性質和其他犯罪情節相同或基本相同的情況下成年犯罪人一樣的處罰,或者相近的處罰。刑法之所以這樣規定是由于以下原因:

1、未成年人從寬處罰是基于其身心特點。未成年人身體處于發育時期,心理還不成熟,情緒還不穩定,思維能力欠缺,正確的價值觀、人生觀和世界觀尚未形成。辨別是非的能力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還比較弱,容易受外界的影響,易感情用事。所以未成年人以偶犯、初犯居多。同時未成年犯罪人也較成年犯罪人容易教育改造。對未成年人采取“報應主義”的觀點而處以同成年人一樣的刑罰,不僅達不到刑罰預防、減少犯罪的目的,相反會促使未成年人在犯罪的道路上不回頭。還有我們不得不承認未成年人的犯罪不僅是未成年人自身的因素,更多的應該是歸責于未成年人所處的外在環境如家庭、學校、社會等,如果在刑事法律上給予未成年人和成年人一樣的地位和處罰,顯然是不公平的,也與法治的精神背道而馳。

2、對未成年犯罪人從寬處罰也是刑法謙抑性原則的要求。眾所周知,規范人民的行為的方式有道德手段、法律手段等。法律手段包括憲法、行政法、民法、刑法等諸多部門法。一個行為首先要由其他部門法來進行調整或規范,當其他部門法對該行為束手無力時,便只有來求助于刑法。刑法以其實現方式――刑罰的嚴厲性和剝奪性而構成了“刑法是社會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線” 。由此決定了刑法是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而不予適用,即使適用也要盡量地溫和些。刑法對他們應該是關心多于懲罰。

在刑法具體實施過程中,對未成年人犯罪,刑法也采取了從寬的原則,以便與成年犯罪人來加以區別。最高人民法院以司法解釋的形式體現了對未成年犯罪人的寬容:如1995年《關于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條指出“已滿14歲不滿16歲的人出于以大欺小,以強凌弱,使用語言威脅或者使用輕微暴力強行索要其他未成年人的生活、學習用品或者錢財的;”1998年《關于審理盜竊盜竊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六條規定“已滿16周歲不滿18周歲的未成年人盜竊公私財物,雖已達到數額交大的起點,但情節輕微的,可以不作為犯罪來處理”。

3、對未成年人犯罪從寬處罰是履行國際條約義務的需要。恪守我國締結或參加的雙邊或多邊條約、國際公約,從來都是我國的一貫立場。我國先后加入了《公民權利與政治權利公約》,《兒童權利公約》,《聯合國預防少年犯罪規則》(《利雅得規則》)《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北京規則》)《聯合國保護被剝奪自由少年規則》等,這些規則互相配套,體現了國際社會對未成年犯罪人得特殊保護的一貫思想和原則,我國參與或接受了上述公約就有義務在相關的立法中體現對未成年人違法犯罪處置時的從寬原則。

正是考慮到以上因素,我國刑法對未成年犯罪人作出了與成年犯罪人不同的規定,體現了對未成年人進行刑事處罰時的從寬原則,它以總則17、19、49條之規定為核心與分則的有關條文相互配合,構成了對未成年人的刑事保護體系。具體體現刑法對未成年犯罪人從寬處罰原則的是刑法第17條第三款即“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是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的體現,這是該規定值得肯定的地方,但是我們也看到該規定的一個缺憾,雖然該規定用“應當”限定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權,法官必須在法定范圍內從輕或者減輕處罰而沒有選擇的余地,但是到底從輕多少或者是減輕多少,法官依然有很大的選擇余地,在司法實踐中也容易造成標準不一,致使相同性質,類似情節的犯罪所判處的刑罰差別過大,對未成年犯罪人造成了不良的心理影響,導致了對他們教育改造的困難。

筆者認為,我國刑法應該在刑法中明確不同年齡段的未成年人的刑事責任,以體現未成年人的責任能力的不完備也有程度的差別。年齡的差別就是反映其刑事責任能力不完備的外在顯著標志,更好地體現刑法對未成年人地體恤與從寬處罰。可以在對兩個年齡段的未成年人的刑事責任能力分別作出規定:對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六周歲的人處刑時不得超過性質相同、情節類似的成年人所判刑罰的二分之一,對已滿十六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處刑時不得超過性質相同、情節類似的成年人所判刑罰的三分之二。 二、不適用死刑原則

我國刑法理論界對死刑的存廢也一直處于激烈地爭論之中,但學者們也意識到了中國的國情和積淀的中國傳統文化,也逐漸趨于上述的第二種趨勢:不廢除死刑,但嚴格限制死刑。堅持少殺、嚴禁濫殺、防止錯殺是我國在死刑適用問題上的一貫政策。我們既要運用死刑的手段來懲治嚴重刑事犯罪分子,又要嚴格限制死刑的適用。我國對死刑的適用范圍嚴格限制,死刑只適用于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

然而,我國1979年刑法規定犯罪時不滿18歲的人不適用死刑但同時又規定已滿16歲不滿18歲的,如果所犯罪行特別嚴重,可以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這一規定實際上為未成年人適用死刑保留了一個尾巴,它表現了我國刑法在未成年人不適用死刑問題上的不徹底性。” 此規定在邏輯上無法解釋,死緩并非一個獨立的刑種,只是死刑的一種執行方式,在規定未成年人不適用死刑的同時又規定特殊情況下可以判處死緩,立法者將自己鎖定在自己創設的邏輯難題中,在實踐上也帶來了很多的麻煩。如果被判處死刑緩期執行的未成年人在死刑考驗期間,“抗拒改造情節惡劣”該如何處理?立法者邏輯上的疏漏給司法人員帶來了無處求解的難題,1997年刑法對死刑的適用對象作了修改,廢除了對犯罪時年滿16歲不滿18歲的人可以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的規定,從而使我國刑法對未成年人不適用死刑的規定得以徹底化,對適用死刑的犯罪主體進行嚴格限制: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的人不適用死刑,并廢除了原來刑法關于未成年人也可以適用死刑緩期執行的規定,從而將未成年人完全排除在適用死刑之外。我國大陸學者在未成年人適用死刑問題上,對于犯罪的時候未滿18周歲的人不適用死刑的規定基本上是持肯定的態度,認為未滿18周歲的人,智力發育尚不成熟,辨別是非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較差,同時他們的思想也不固定,可塑性較強,相對地易于接受改造,因而對他們不宜適用死刑,而應給予改過自新地出路。

三、盡量適用緩刑的原則

緩刑,是指對判處一定刑罰的罪犯,在他具備法定的其他條件時,在一定期間暫緩其刑罰執行的制度,犯罪學和心理學已經表明未成年人身心尚未發育成熟,其可塑性較強。所以對符合法定條件的未成年犯罪人應盡量適用緩刑,讓其回到社會上接受監督改造,因此也避免了封閉關押最大的弊端――交叉感染,同時也有利于動員社會、家庭和學校等各方面的力量對未成犯罪人進行教育感化挽救,從而減輕了國家司法資源的負擔。這一年齡段的未成年人大多數還處在求學階段,緩刑的執行將有利于其學業的繼續,而不至于因犯罪而失學。由此可以看出緩刑將比實際送監執行刑罰更有利于未成年犯罪人的扭曲的心靈的復位,更容易讓其早日回歸社會,重塑自我。

我國有關緩刑的具體規定是在現行刑法第72條:“對于判處拘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分子,根據犯罪情節和悔罪表現,適用緩刑確實不致再危害社會的,可以宣告緩刑。被宣告緩刑的犯罪分子,如果判處附加刑,附加刑仍需執行。”該規定并未對未成年犯罪人和成年犯罪人作出區別對待,刑法對未成年犯罪人的從寬處罰在此無法得以體現。當今世界趨勢是注重對未成年犯罪人的感化教育,緩刑也為各國所重視,而我國的緩刑制度,無論在緩刑的適用條件、緩刑的考察、緩刑的撤銷等方面均沒有體現未成年犯的特殊情況。我國刑法應研究世界刑法關于未成年犯罪人適用緩刑的趨勢,對未成年犯罪人適用緩刑加以改進,以更好地符合對未成年人挽救改造地需要,更好地實現對未成年人犯罪的特殊預防和一般預防。

關于未成年人犯罪的緩刑制度,筆者認為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面加以改進:

1、放寬未成年犯罪人適用緩刑的范圍。筆者認為可以考慮改變刑法的現行條件,對未成年犯罪人適用緩刑的條件單獨列出:對判處拘役、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未成年犯罪人,符合法定條件的可以宣告緩刑。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決定了未成年人一般為初犯、偶犯、激情犯。雖然未成年人認知能力的欠缺,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薄弱,感情易沖動,易被激惹,行為時可能不顧后果,有時會造成比較大的社會危害,甚至一些未成年人犯罪的手段也是極其惡劣的,但是未成年人犯罪和成年人犯罪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一般其主觀惡性較成年犯罪人小,事后也大都有悔罪表現,如果采取和成年犯罪人“一刀切”的做法,使得一部分被判處三年以上五年以下的未成年犯罪人不能適用緩刑,這樣在立法上限制了對未成年犯罪人緩刑的適用。放寬未成年犯適用緩刑的條件,作出有別于成年犯的不同規定。

2、在考察和管理方面。可以增設針對未成年人的保護性的限制其行為的措施。現行刑法規定了緩刑人員必須遵守法律、行政法規,此項規定比較籠統。沒有針對未成年人的特點而作出具體的規定,可操作性不強。我們可以借鑒澳門刑法典第50條的規定,對未成年人規定保護性限制其行為的措施。該條規定:“法院得規定被判緩刑者在緩刑期間遵守下列行為規則:不得從事某些職業;不得常至某些場合或地方;不得在某些地方居住;不得與某些人為伍或收留、接待某些人;不得常至某些團體或參與集會;不得持有能便利實施犯罪的物質條件;定期向法院,社會重返技術員或非警察三實體報到。”根據未成年人的特點和借鑒澳門的立法經驗。我們對未成年人設計緩刑制度時,可以考慮在現行刑法有關緩刑撤消的法定理由上增加規定未成年人參與或接觸一些易誘發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行為或場所,可以撤消緩刑,比如:

(一)不得常至某些場合或地方;

(二)不得與某些人為伍或收留、接待某些人;

(三)不得常至某些團體或參與集會;

如若違反且情節嚴重,可以撤銷緩刑,收監執行。這樣規定是因為未成年人的心理特點是感性多于理性,情緒易興奮,也易失控,很容易受周圍環境不良因素的影響。未成年人在犯罪后有強烈的悔罪表現,內心也在自我譴責,但是有時又很難抵制不良的誘惑,既想重新做人,又對過去無拘無束的生活有些許留戀。

3、緩刑的法律后果方面。筆者建議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緩刑的后果不僅要消滅刑罰而且也要消滅犯罪,以沒有犯罪前科論。而我國現行刑法第76條規定,被宣告緩刑的人“……如果沒有本法第77條規定的情形,緩刑考驗期滿,原判的刑罰就不再執行,并公開予以宣告,”從此條規定可以看出,我國大陸的緩刑的法律后果是原判刑罰不再執行但仍認為是犯過罪的。

四、雙向保護原則

在前述幾個原則的論述中,我們在一直強調對未成年犯罪人要從寬處罰,要作出與成年犯罪人不同的規定,盡量適用緩刑等,這些都體現了刑法對未成年人的寬容,但是寬容不是縱容,這些規定都是基于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和我國刑法“教育、改造、挽救”的刑事政策作出的,而不是無原則的遷就與放縱,其目的是為了更好地達到教育人、挽救人和預防犯罪的目的,也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護社會的利益。在保護未成年犯罪人和保護社會利益這一對矛盾中,如何才能達到雙贏呢?聯合國大會通過的《北京規則》明確提出對未成年犯罪人選用刑罰要兼顧社會利益和犯罪未成年人的利益,要求將“少年司法……視為有助于保護青少年和維護社會的安寧秩序。”由此確定了保護社會利益與未成年犯罪人利益的雙向保護原則,實現了未成年司法中的人道主義精神與預防犯罪的刑罰宗旨的和諧統一。

參考文獻

1、 趙秉志主編: 《刑法總論問題探索》,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

2、 趙秉志著: 《犯罪主體論》,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9年版。

3、 趙秉志著: 《刑法總論問題研究》,中國法制出版社,1996年版。

4、 楊春冼、楊敦先主編:《中國刑法論》,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

5、 高銘暄主編:《刑法學原理(第二卷)》,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

第3篇

關鍵詞 未成年人犯罪案件 特別偵查程序 程序構建

中圖分類號:D924.1 文獻標識碼:A

一、問題的提出

所謂未成年人犯罪是指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實施了法律規定的犯罪行為。未成年人犯罪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對未成年犯罪行為人“區別對待、特殊保護”已成為國際潮流豍。我國新刑事訴訟法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特別規定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確立了法律上的依據。但對于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偵查程序未作規定。在理論上,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關注也主要是在訴訟程序方面,缺少對偵查程序的研究。理論和立法上的忽視,導致了司法實踐中偵查機關用普通偵查程序對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進行偵查。然而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有其自身的特性,使用普通偵查程序來偵查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不利于保護未成年人的特殊利益。既然當前的偵查程序不合時宜,就應該對其進行改革和完善,構建出與未成年審判程序相配套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特別偵查程序,使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刑事訴訟程序更加科學、合理。

二、當前我國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偵查存在的問題

(一)偵查觀念落后,偵查模式不利于保護未成年人權益。

我國的偵查活動大都是在糾問式偵查觀的指導下進行的,一般奉行“偵查中心主義”,在這種偵查模式中,雙方力量嚴重失衡,犯罪嫌疑人很難對偵查機關的行為進行有效的防御,無法對抗強大的國家公權力,無法體現權力制衡和人權保障的訴訟理念。作為一個特殊群體,法律應當為未成年人設計特殊的制度來保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然而,在偵查實踐中,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偵查程序與成年人的并無本質的區別,理應進行改革。

(二)合適成年人參與偵訊制度的不明確。

合適成年人參與偵訊是指偵查機關在偵訊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應有合適的成年人在場。在我國,雖然沒有“合適成年人”的說法豎,但刑事訴訟法及相關司法解釋對此還是做了相關的規定的,只是不太明確而已。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能否要求法定人參與以及參與的程序和內容都沒有給予明確的規定,這使得這一制度在實踐中的效果大打折扣。

(三)律師的法律援助及辯護的問題。

在偵查過程中,我國立法并沒有規定為未成年人提供特殊的法律援助,并且提供的法律援助也是任意的,法律援助部門并不主動介入,偵查機關也不能主動要求法律援助機構給予援助。另外,我國刑事程序法也沒有規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強制辯護制度,這不利于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合法權益的保護。

(四)強制措施在未成年犯罪案件的不合理使用。

在偵查機關的偵查活動中,由于受傳統司法觀念的影響,偵查機關在決定是否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使用強制措施時,首先考慮的是使用強制措施是否有利于偵查,而很少考慮對未成年人的保護,這導致了偵查實踐中強制措施的大量使用。另外,在偵查實踐中,由于缺乏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特別保護制度,偵查機關經常將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與成年犯罪嫌疑人關押在一起,長時間的接觸,還容易導致他們之間的“交叉感染”,不利于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改造和教育。

三、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特別偵查程序的構建

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特別偵查程序的構建,首先應當解決當前司法實踐中存在的問題,然后再規定相配套的制度和措施。

(一)設立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特別偵查機構。

現階段,我國雖然在一些地區建立了少年法庭與少年檢察院等機構來專門處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但并沒有建立與之相銜接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專門偵查機構。因此,我們可以借鑒國外的成熟經驗,在各級偵查機關設立少年犯罪偵查局、處、科等,并配備具有未成年人犯罪偵查工作能力和技術的偵查人員,專門負責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偵查活動豏。工作人員也要有一定的特殊要求,不僅要熟悉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而且要擁有豐富的偵查經驗,特別是未成年人犯罪偵查方面的專業知識。

(二)確立合適成年人參與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偵訊制度。

立法上,應當將現有分散的立法成果納入刑事訴訟法的偵查章節中,并對法定人參與的程序和內容作出明確的規定。首先應規定法定人參與訊問活動是法定人的一項義務;另外,法律還應當規定法定人的法律地位和權利義務,以及在其不履行或者不當履行時應承擔的法律責任。

(三)將律師法律援助和辯護進行前移。

由于未成年人心智尚不成熟,辨別能力差,在偵查程序中他們經常會因對偵查人員的恐懼或者偵查人員的誘騙而做出不利于自己的口供,使自己處于被動的位置。因而,在偵查程序中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更需要律師的法律援助和辯護來保障自己的合法權益。

立法上要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法律援助和辯護做出特殊規定,應明確在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沒有律師為其辯護時,偵查機關有要求法律援助中心為其指派律師并接受強制辯護的義務;實踐中,偵查人員在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偵訊時應告知其有聘請律師的權利。

(四)謹慎使用強制措施。

考慮到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身心特點,偵查機關在決定使用強制措施時,要照顧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特殊情況,盡量少使用或不使用強制措施。在強制措施的種類上,盡量使用對其傷害小的強制措施。另外,在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實施羈押時,應與成年犯罪嫌疑人分別關押和管理,也不能將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和未成年的慣犯、累犯以及主觀惡性較深的關押在一起。

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特別偵查程序的構建還要設立專門的法律監督機制,如將檢察機關的監督提前,使之變成主動的、同步的監督豐;確立法院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偵查的救濟機制,強化對偵查權的控制等。只有這些制度不斷的建立和完善,才能使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特別偵查程序發揮作用,更好地保護未成年人的法律權利。

(作者:安徽大學法學院2010級訴訟法學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刑事訴訟法)

注釋:

豍王勇.芻議我國未成年人特別偵查程序的構建.南華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2):52.

豎李喜云.芻議未成年人案件中“律師到場權”.華北水利水電學院學報(社科版),2008(5):132.

第4篇

關鍵詞: 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檢察機關;未成年人犯罪

中圖分類號:DF 73文獻標識碼:A

一、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對檢察機關處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寬”的導向

(一)“寬”的導向與公正

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是一個“以人為本”的社會,注重人與人之間的平等和社會的公正。“在相關方面都相同的人必須受到相同的對待,在相關方面不相同的人必須受到不同的對待,并且是按照他們不同的程度來加以對待。”[1]按照這一處理人與人之間關系的理想原則,相同類別的人應受到相同的對待,不同類別的人應受到不同的對待。作為被追訴者的未成年人的“寬”之司法處遇,是在刑事司法過程中基于刑事政策的考慮而對被追訴未成年人作出的相應處理,它的處理是要遵守這一原則的,這也是法治視野中刑事司法的價值目標,因此,法治社會中的檢察環節的執法行為應該體現對未成年人犯罪所具有的寬容精神,即應當區分未成年人犯罪的不同動機和不同情節的違法行為,并根據文明和倫理的一般要求寬容某些違法行為。在具體執法手段上,只要能實現公平正義的價值目標,有利于促進社會和諧,就可以考慮采用變通的、多元化的“寬”的執法方法:

1.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有以下情形的實行“教育為主,懲罰為輔”:(1)對情節顯著輕微、危害不大的;犯罪已過追訴時效期限的;經特赦令免除刑罰的;依照刑法告訴才處理的犯罪,沒有告訴或者撤回告訴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死亡的;其他法律規定免予追究刑事責任的情形,堅決做不決定。(2)對于犯罪情節輕微,依照刑法規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可以免除刑罰處罰的未成年人,作不決定;對于經補充偵查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人民檢察院仍然認為證據不足,不符合條件的,作不的決定。(3)對相對不和存疑不工作大膽探索,努力消除執法觀念上的束縛,用好不制度,對符合法律規定條件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做非犯罪化處理。

2.樹立“恢復性司法”執法理念,以第三方(國家人)的身份促進被害人、犯罪人和其他受犯罪影響的個人或社區成員積極參與解決犯罪產生的后果的過程,在矯治青少年犯罪方面探索和建立能夠體現人性化、社會化、輕緩化特點的非刑罰處置的措施和制度。

3.在刑罰執行階段,人民檢察院應特別關注未成年罪犯的悔過自新效果,對未成年罪犯能認罪服法,遵守監規,積極參加學習勞動的,即可視為“確有悔改表現”,符合減刑、假釋條件,及時建議執行機關向審批機關報批。同時,在減刑幅度、時間的把握上,對未成年罪犯適當放寬減刑的幅度、縮短間隔的時間,使其盡早恢復自由,回歸社會,正常生活。

(二)“寬”的導向與區別對待

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不同于成年人犯罪案件。未成年人和成年人在生理、心理等方面的特征決定了對未成年人的犯罪處理要區別于成年人。鑒于未成年人不同于成年人的諸多特點,刑事司法要采取不同于對待成年人犯罪的、符合未成年人身心特點的措施,從有利于對犯罪未成年人的行為矯治出發,用“寬”作為刑事司法的導向,達到使未成年人順利回歸社會的目的。具體到檢察工作環節來說應當做到:

1.在審查批準逮捕階段,對未成年疑犯做到少捕、慎捕

(1)在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實予以查明的同時,應當把是否已滿14、16、18周歲的臨界年齡作為重要事實予以查清。對難以判斷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實際年齡并因此可能影響案件認定的,應當作出不批準逮捕的決定,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

(2)嚴格掌握審查批準逮捕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條件,對于罪行較輕,具備有效監護條件或者可以采取社會幫教措施,能夠保證訴訟正常進行,并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作出不批準逮捕決定:過失犯罪的;犯罪預備犯、中止犯、未遂犯,防衛過當、避險過當的,共同犯罪中的從犯、脅從犯;犯罪后自首或者有立功表現的;犯罪后有明顯悔罪表現,能夠如實交待罪行,認識自己行為的危害性、違法性,積極退贓,盡力減少和賠償損失的;具有其他沒有逮捕必要情節的。

2.在出庭支持公訴階段,依法建議人民法院對未成年被告人予以從輕、減輕、適用緩刑以及免除處罰

審查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應當聽取其父母或者其他法定人、辯護人、未成年被害人及其法定人的意見。可以結合社會調查,通過學校、家庭等有關組織和人員,了解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成長經歷、家庭環境、個性特點、社會活動等情況,為辦案提供參考。

公訴人出庭支持公訴時,應當充分闡述未成年被告人構成犯罪以及從輕、減輕或免除處罰的法定、酌定情節和法律依據。即對于具有下列情形之一,依法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悔罪態度較好,具備有效幫教條件、適用緩刑確實不致再危害社會的未成年被告人,公訴人應當建議法院適用緩刑:(1)犯罪情節較輕,未造成嚴重后果的;(2)主觀惡性不深的初犯或者脅從犯、從犯;(3)被害人要求和解或者被害方有明顯過錯,并且請求對被告人免予刑事處罰的。

(三)“寬”的導向與處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方針和原則

在我國的司法實踐中,用什么樣的方針和原則來體現刑罰對未成年人犯罪的價值取向,如何有效對未成年人犯罪進行合理地處置,成為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重大課題。我們對未成年人犯罪如果一律采用司法手段和刑罰處理,將不可避免地對未成年人帶來消極影響,造成其心理創傷。但如果我們從預防和控制未成年人犯罪的高度,對未成年人作耐心細致的教育、感化和挽救工作,優先使用非司法、非刑罰手段,把司法控制作為控制未成年犯罪的最后一道防線,就能減少因采用司法手段、刑罰處罰而對犯罪未成年人的負面影響,盡量使犯罪未成年人的矯治不脫離社會。

在檢察工作環節,一些基層檢察院已經嘗試充分發揮檢察職能,圍繞檢察機關辦案工作,把“教育、挽救、感化、預防”青少年犯罪作為一項重要的工作任務來抓,同家庭監護人、學校負責人、轄區派出所及有關單位共同建立起防線,一定程度上在遏制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上升勢頭的同時,加強了對未成年人的司法保護。

二、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對檢察機關處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嚴”的導向

(一)“嚴”的導向與公正

“嚴”作為追求公正的司法價值的途徑之一,應當體現社會大眾對嚴重刑事犯罪“嚴”的處罰的情感,但在面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時還要有“嚴”的理性,保障他們在刑事訴訟程序中的訴訟權利,維護司法公正。處理未成年人犯罪以“教育為主,懲罰為輔”,但并不是只有寬而沒有嚴,還應對其進行必要的懲罰。對未成年人犯下的嚴重刑事犯罪堅決予以打擊,該逮捕的要堅決逮捕,該的要堅決,當嚴則嚴。但是,這種“嚴”并不是沒有界線的,要以實現公平正義、社會和諧為其終極目的。

(二)“嚴”的導向與罪責相適應

現代刑法理論已經揭示了刑罰的威懾作用與刑罰的嚴厲程度不成正比,只有與犯罪人罪責相適應的公正刑罰,才能發揮刑罰的制裁效果,彰顯刑罰的威懾力。對未成年犯罪人而言,適當的、“嚴”的、與未成年犯罪人罪責相適應的司法干預對于防止未成年人不良行為的進一步惡化以及預防其再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一方面,涉案未成年人體會“恩威并施”的刑事訴訟程序中諸如庭審、等待判決的過程,是其切身接受法律教育的過程,有利于促進其盡早改正不良習性;另一方面讓較重罪刑的未成年犯罪人比較輕罪刑的未成年犯罪人在回歸社會的路上接受更多的教育和改造,以消除、修正其不良的、影響社會和諧的主觀因素和行為習慣因素;再者,通過對觸犯刑法的未成年人進行適當的司法處遇,可以使其他初次做出危害社會行為的未成年人感受到法律的威懾力,進而使其自身能夠在法律的規范下自我約束。

(三)“嚴”的導向與未成年被害人人權保障

刑事司法政策是以保護社會為使命的。通過“嚴”的刑事司法政策導向,使犯罪分子受到有效懲治,以保護被害人及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因而“嚴”是以保護社會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為訴求的。在一個法治社會里,打擊犯罪是一種法律行為,是受到罪刑法定和無罪推定等法治原則的限制與規范的,并且是以對被告人的合法權利保護為前提的,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如何兼顧保護被害人尤其是未成年被害人的合法權益,則是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

三、對檢察機關處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時幾個問題的寬嚴尺度之探討

(一)關于逮捕

限制人身自由的逮捕是刑事訴訟中最為嚴厲的強制措施。對犯罪的未成年人,不僅應當最大限度地避免監禁,還應最大限度地避免強制措施,尤其是逮捕,應當堅決貫徹“不捕為主、逮捕為輔”的原則。對一些有輕微暴力的犯罪行為,在家庭、學校和社區有較好保證條件仍在校讀書的未成年犯以及犯罪動機一般、主觀惡性較淺的未成年偶犯、初犯還有共同犯罪中的從犯、脅從犯、被教唆犯等未成年犯,以及有可能被判處非監禁的未成年犯,應盡可能不適用逮捕。對未成年人嚴格慎用逮捕強制措施,以體現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中該寬則寬、該嚴則嚴的區別對待要求。

(二)關于不

不制度是檢察機關運用刑事公訴政策的最重要手段。對未成年人不,是檢察機關對經審查認為雖已構成犯罪,但情節較輕微,有悔罪表現,且具備管教條件的未成年人依法作出的決定。從目前狀況看,未成年犯被判處緩刑多,而被檢察機關作不處理的數量少,未能充分體現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對未成年人犯罪“寬”的導向作用[2],因此,我國不制度的適用范圍尤其是針對未成年人的范圍應當擴大,給予檢察機關的自由裁量空間也應適當擴大,以充分發揮不裁量權在貫徹“寬”的刑事司法政策過程中的積極作用。

從刑事政策的角度來看,檢察機關的不在客觀上提高了刑事司法機關打擊犯罪的效率。譬如對于未成年人犯罪主觀惡習不深,通過社區矯正的前置(即將社區矯正前置于檢察機關的審查環節)能夠修正其犯罪心理的,可以限期矯正;期滿不致再危害社會的,檢察機關可以從寬裁量,作出不決定。又如對未成年人酌定不應作從寬解釋,即無論輕罪或重罪,只要犯罪情節輕微,主觀惡性不深、系初次犯罪,在案件中起次要或輔助作用的,犯罪后有自首、立功情節,認罪態度較好的,有被害人的案件同時取得被害人的諒解并給予適當賠償的,檢察官經過考察可以作出不的決定。筆者認為把未成年人不案件的范圍拓寬到重罪案件,而不再局限于輕罪案件,可使得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酌定不更具合理性。

(三)關于未成年人行刑社會化――社區矯正的法律監督

未成年人行刑社會化――社區矯正是一種非監禁性矯正措施,是在監獄之外、社區之內對未成年罪犯進行矯正。社區是一個開放的環境,與監禁刑相比,需要被矯治的犯罪人有更強的自律性,否則極易受到社會上不良現象的影響而難以實現矯正的目的。然而,青少年的心理發展不成熟,對犯罪這樣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他們一方面容易在社區的環境中受到不良習氣的影響重新走上犯罪的歧途;另一方面如果在社區內引導得當,通過各方力量的關懷幫教,使他們有一個合適的過程性教育,對自己的危害行為有一個正確的認識,又容易消除負面情感,激勵其回歸社會成為有用之材。

由于社區矯正行刑方式的特殊性,檢察機關要想充分履行法律監督職能,進一步加大執行監督力度,立法必須先行。我們應當加快法律法規的修改和完善,通過立法明確社區矯正在我國法律體系中的地位,為檢察機關監督社區矯正行刑方式提供直接、具體和有力的法律依據。首先,可以考慮修訂《刑法》和《監獄法》,明確增加對符合一定情形的未成年罪犯適用社區矯正的規定,或者是通過《刑法修正案》對社區矯正相關法律作出規定。其次,抓住新一輪修改完善《刑事訴訟法》等法律的機會,基于現階段檢察機關監督社區矯正立法的不足,借鑒國外的有關做法和經驗,積極爭取將檢察機關監督以及未成年人在內的社區矯正寫入《刑事訴訟法》等相關法律中去。最后,在社區矯正試點基本成熟的基礎上制定《社區矯正法》,并對檢察機關監督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等內容作出專章規定。

參考文獻:

[1][美]范伯格.自由、權利和社會正義[M].王守昌,等,譯.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98:145.

[2]孫文紅,王振峰.刑事政策視野中的司法理念[J].政法論壇,2005,(4):175.

On the Implement of the Criminal Policy of Combining Punishment

with Leniency to Juvenile Delinquency

CHEN Ya

(The No.1 Branch of the People’s Procuratorate of Chongqing Municipality,

Chongqing 401147, China)

第5篇

論文關鍵詞 未成年人 異地犯罪 緩刑制度 監管

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第2條規定,未成年人是指未滿十八周歲的公民。根據我國刑法規定,刑事責任年齡的起點是十四周歲,所以對于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人涉嫌犯罪并被法院判決生效后,稱為未成年犯 。就全國而言,“十五”期間,全國法院判決的青少年罪犯增長12.6%,其中未成年人犯罪增長情況更加突出,5年間上漲了68%。就各大城市而言,由于經濟發展不平衡,城市吸引了大量外來人口謀生,未成年罪犯也帶有明顯的外來特征。筆者分析了2007—2011年深圳市某區基層法院審理的少年案件,有兩個顯著特點:(1)該地區近年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呈逐年增長趨勢。2007—2011年案件年均增長率為18.98%。(2)該地區未成年人犯罪以外來人口為主。深圳市某區法院近五年受理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外來未成年人犯罪約占所有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98%以上。

一、中外未成年人緩刑制度比較

(一)我國關于適用緩刑的立法規定

我國刑法關于適用緩刑的規定,并未區分成年犯與未成年犯。

對我國有約束力的國際性規定,《北京規則》5.1規定:“少年司法制度應強調少年的幸福,并應確保對少年做出的任何反應均與罪犯和違法行為的情況相稱。”19.1規定:“把少年投入監禁機關始終應是萬不得已的處置辦法,其期限應是盡可能最短的必要時間。”

(二)其他國家或地區有關未成年犯適用緩刑等非監禁刑的概括

緩刑等非監禁刑的適用已經被世界各國廣泛適用,根據美國聯邦司法部2001年底的統計,處以監禁刑和緩刑、假釋的罪犯共有662萬人,其中監獄有133萬人,看守所有63萬人,監禁刑的比例約占30%,而緩刑人數為393萬,假釋人數為73萬,緩刑比例為60%,假釋比例約10%。 美國以外的國家適用緩刑等非監禁刑的比例也非常高,如加拿大為79.76%、澳大利亞為77.48%、新西蘭為76.15%、法國為72.63%、韓國為45.9%、俄羅斯為44.48%。

二、未成年人異地犯罪判處緩刑后的監管困境

(一)我國緩刑制度的現狀

據統計,2001年全國各級法院判處刑法的罪犯總數為751146人,其中被判處管制的為9481人,占1.26%;緩刑使用率為14.71%。

我國少年緩刑制度存在如下不足:

1.現行緩刑法律規定對未成年犯適用緩刑以及緩刑考察等內容并沒有區別對待,因此對未成年犯缺乏適用的針對性。

2.緩刑考察理念有待轉變。法國著名學者馬克·安賽爾所談到“國際刑法聯盟得主要倡導者馮.李斯特曾致力于將新思想應用到法律實踐中去。……為青未成年犯罪建立一種不怎么帶懲罰性的特殊制度”。相比國外未成年犯緩刑等非監禁刑的規定,我國緩刑監管重“管束”輕“保護”的傾向。

3.緩刑考察主體落實情況較差。1997年的《刑法》第七十六條規定緩刑考察主體是以公安機關為主體,由有關單位和基層組織加以配合。法律規定的考察主體的具體人員落實不到位,致使考察工作缺乏計劃性、專業性、系統性。

4.緩刑考察內容單一。緩刑犯緩刑期間緩刑考察人的確認,考察具體方式和內容,考察人和緩刑犯的權利、義務均沒有相應的規定。致使未成年緩刑犯考察者的考察工作缺乏指引和規范,也沒有得到相應的救助和保護。

(二)未成年人異地犯罪判處緩刑面臨的困境

由于我國正處于特殊的經濟發展期間,大量外來人口涌進城市,其中外來未成年人由于職業技能的缺乏和容易受到不良誘惑等特點,往往更加容易走上犯罪道路,而緩刑考察主體的缺失、緩刑監管內容的不足、由此產生了未成年人異地犯罪判處緩刑面臨的更加突出的困境。

深圳市某區法院2008年共判處125名未成年人緩刑,其中戶籍人口1人,非戶籍人口124人,對其中93名緩刑未成年犯進行了回訪調查,其中聯系方式中斷而無法聯系的有27人、占29%,通過各種渠道可以聯系到的為66人、占71%,根據66份回訪調查結果,返回戶籍所在地接受監管的緩刑未成年犯有37人、占56%,居住在深圳某區的緩刑未成年犯有14人、占21%,沒有回戶籍老家也沒有留在深圳寶安而前往其他地區務工就學的有15人、占23%。現行考察機制不能滿足新形勢下對緩刑犯考察工作的需要,戶籍當地公安機關對于流出人口無法開展監管考察工作。

三、未成年人異地犯罪判處緩刑后的矯正和監督措施

如何破解未成年人異地犯罪被判處緩刑后矯正和監督的困境,各地面臨的情況有著很大的差異,本文通過總結深圳市某區法院對判處緩刑的外來未成年犯采取的一系列幫教、矯正措施以及實施效果的評估,試圖探索破解未成年人異地犯罪判處緩刑后的矯正與監督困境的機制。深圳市某區法院采取的措施及效果

第一,義工幫教。義工在“一對一”的幫教機制中,關心少年緩刑犯的日常生活,逐步培養少年緩刑犯健康的生活態度,重新溶入社會,目前該院通過義工“一對一”幫教機制幫教的40余名少年緩刑犯,均得以回歸學校或得以就業,沒有一名少年緩刑犯重新犯罪。

第二,心理輔導。深圳市某區法院與區團委義工聯、教育局合作,創立了心理輔導幫教機制。通過分析案情和考察被告人家庭狀況、社會經歷、犯罪原因及心理波動情況,發現需要心理輔導的,由法院及時聯系區團委義工聯或教育局指派經驗豐富的心理輔導老師,在幫教環節對他們進行心理疏導,指導其用正確、健康的心態面對審判,認識錯誤,改過自新,重返社會。

第三,職業能力培訓。深圳市某區法院與區職業能力開發局聯合,對4名判處緩刑的未成年人進行了免費職業能力培訓,使其在較短時間內掌握職業技能,重新就業;

第四,企業改造基地。根據適用緩刑的相關規定,適用緩刑必須具備監護條件,而不少外來未成年人來自偏遠地區,法院往往由于缺乏監護條件,無法對其進行有效約束而不適用緩刑,深圳市某區法院對于上述情況,與相關企業聯合,通過簽訂協議的方式設立外來未成年人改造基地,幫助未成年犯重返社會。

第五,創新對外來未成年犯的緩刑社工幫教新模式。俄國教育家烏申斯基說過:“如果教育家希望從一切方面去教育人,那么首先就必須從一切方面了解人” 深圳市某區法院設立了外來少年緩刑犯幫教社工工作站,“工作站”按照公益普惠的原則每天定時開放,為緩刑期未成年犯及其家長提供素質拓展、家庭融合、成長輔導、家長援助、跟蹤幫教、職業培訓等服務,利用社工專業性、專職性、系統性的優勢對外來少年緩刑犯開展各項幫扶工作。

四、破解未成年人異地犯罪判處緩刑后的監管困境

由于沿海發達城市普遍存在外來未成年人犯罪的問題,在現行體制下,如何建立一套破解外來未成年人犯罪被判處緩刑后矯正和監管困境的機制,對目前我國少年司法制度的改革和完善具有重要意義。

(一)完善少年緩刑犯緩刑考察主體

針對外來未成年犯的情況,按照三類情況予以完善緩刑考察主體。

第一類是外來未成年犯被判處緩刑后留在本地生活的,往往之前在本地居住較長時間或者有家人在當地工作的,該類人員的矯正和監督關系到當地的社會秩序,應將該類人員納入本地社區矯正的范疇。

第二類,外來未成年犯被判處緩刑后回到原籍生活的。對于該類人員的緩刑考察人,宣判法院應當同少年緩刑犯原籍的公安機關或者社區矯正機構建立聯席機制。

第三類,外來未成年犯被判處緩刑后跟著父母親屬或自行前往其他地方務工、學習等原因沒有回原籍,也沒有留在本地,對于該類人員的緩刑考察人,宣判法院應當與少年緩刑犯的父母簽訂監護協議,并將未成年緩刑犯居住的公安機關或者社區矯正機構共同開展緩刑考驗工作。

對于第二類、第三類外來少年緩刑的考驗工作,時常會遇見與當地公安機關或矯正機構聯絡不通暢的問題,因此,對于這兩類外來緩刑未成年犯,可以利用義工、社工、特邀陪審員開展“一對一”的跟蹤幫教工作,關于這個角色,有些學者稱為“考驗考察人” 。

(二)完善外來少年緩刑犯考驗內容和矯正方式

科學的考驗內容,需要能夠滿足社會、受害人、未成年犯三者之間的平衡,一方面能對少年緩刑犯產生一定的警示約束作用,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安慰受害人和維護社會秩序的穩定,另一方面能夠促進他們重返社會的意愿,并且予以一定的幫扶,如要求少年緩刑犯對受害人賠禮道歉,少年緩刑犯遵守相應的指示性義務和禁止行規定,如社會服務令制度 ,但同時又可以享受經濟援助、就業指引等幫扶項目。根據少年緩刑犯自身特點和所處的社會環境,通過了解、傾聽、溝通、傳授、熏陶、激勵。勞動和社會實踐、約束、大眾傳媒、藥物治療、自我矯正等方式開展矯正工作。

第6篇

關鍵詞 未成年人 犯罪記錄封存 制度 研究

中圖分類號:D925.2 文獻標識碼:A

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是刑事訴訟法修改的一大亮點,是未成年人犯罪領域的一次進步,對未成年犯的復學、就業及順利回歸社會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然而新刑事訴訟法僅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進行了制度構建,過于原則、可操作性不強,該制度的運行在司法實踐中存在諸多瓶頸,在充分認識該制度必要性基礎上,需要不斷探索和完善,為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在實踐中的運行提出銜接路徑。

一、我國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建立的必要性

(一)未成年人的特性決定了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建立的必要性。

人格刑法學理論上指出,未成年犯罪人的人格具有諸多特性:一是假象性,即心智發育不全,認識能力和控制能力尚不全面,即使實施了客觀上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也并不表明其已經形成了真正的犯罪人格,僅是一種假象的不法人格。二是被害性。由于免疫力差,在成長過程中遭遇不正常對待后,容易導致其人格異化,從未成年犯罪產生的原因上看,往往是社會上各種不良因素制度和惡劣環境交互作用的結果。而且筆者在辦案過程中發現大多數未成年犯背后的家庭都有問題,父母沒有盡到管教的責任。從一定程度上說,未成年犯罪人既是社會危害者,也是不良環境受害者,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在幫助未成年犯罪人消除不良影響、真正意義上的回歸社會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

(二)建立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是國際發展潮流。

《聯合國保護被剝奪自由少年規則》中有個人檔案保密、非特許不得查閱及釋放時,少年的記錄應封存,并在適當時候加以銷毀等規定;《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則》(《北京規則》)第21條不僅禁止了無關人員對于檔案的獲取,而且明確禁止將少年前科檔案作為其后成人訟案的依據加以引用。也就是說,依照國際公約的規定,對于未成年人犯罪的檔案不僅要保密,更要在未成年人釋放之時予以銷毀,而且不得在其后的訴訟中加以引用。而我國作為相關國際公約的簽署國,有義務逐步完善國內現行法律體系,而且隨著國際上對人權保障呼聲越來越高,探索建立與國家承諾一致的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已成為我國法治進程的必然選擇。近年來,我國已經在未成年人前科消滅制度方面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在《刑法修正案(八)》中,免除了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被判處5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未成年人的前科報告義務。這是刑法首次正式廢除犯輕罪的未成年人的前科報告義務。新刑事訴訟法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應運而生,更是極大體現了未成年犯權益保護的極大進步。

二、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實踐中面臨的困境

(一)缺乏程序規定的配套,司法實踐缺乏法律依據。

修訂后的《刑事訴訟法》僅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進行了制度構建,僅僅規定適用對象、啟動模式、封存效果和查詢條件對司法實踐有指導意義,但這些遠遠不夠。制度在實踐的運行中需要具體的程序運作。對于封存決定作出的時間點、封存主體和程序的啟動、對查詢做出決定的主體及具體程序、與裁判文書送達范圍的銜接等均需要通過進一步出臺相關司法解釋予以細化明確。

(二)與我國現行法律之間存在一定沖突。

盡管刑事法律已經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進行了明確規定,但民事、行政法律仍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作出了否定性的評價。法律間的沖突是該制度運行的最大障礙,不同部門依據不同的法律解釋,可能導致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被束之高閣,違背了該原則的初衷。《法官法》、《檢察官法》、《人民警察法》都規定曾因犯罪受過刑事處罰的不得擔任法官、檢察官、人民警察;《教師法》第14條規定:“被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的,不得取得教師資格,已經取得的,喪失教師資格。”另有其他諸多領域中對受過刑事處罰者剝奪從業資格。以上相關法律規定,實際上確認了前科制度在我國的重要地位,與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背道而馳。

(三)信息化發展產生的電子檔案、電子查詢,其封存存在難題。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辦公信息化不斷加強,司法系統網上辦案推廣,犯罪記錄除去部分紙質檔案,大多數為電子檔案。紙質檔案的封存比較明確,而電子檔案的封存則面臨著一些難題。如檢察機關網上辦案系統、公安機關的戶籍及前科記錄管理,涉及違法犯罪人員查詢系統、網上辦案系統、檔案查詢系統等,實現封存要求對上述系統一并作程序修改,可能存在技術障礙。

三、實踐中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銜接途徑

(一)建立相關的程序問題的配套規定,為司法實踐提供依據。

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程序涉及政法委、法院、檢察院、公安機關等多部門,只有出臺具體程序性規定,才能讓各部門有依據地,明確地實施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筆者認為應當從以下幾個方面予以明確:(1)封存決定程序需明確。一般犯罪記錄封存程序有兩種選擇:一是有權機關依職權啟動,一是有關機關依申請人申請啟動。但鑒于新刑訴法已經明確規定“應當”而非“可以”封存,因此應統一采取依職權啟動封存程序。(2)對查詢做出決定的程序。應當由司法機關做出是否能夠查詢的決定,可以規定由做出終結訴訟處理的司法機關,通過特定的層層批準或者決定的程序,來決定是否允許對犯罪記錄進行查詢。(3)嚴格檔案管理程序。在實施犯罪記錄封存制度比較重要的環節就是未成年人的檔案管理。法院、檢察院、公安機關、司法局等相關機構需要分別建立專門的未成年人犯罪檔案管理庫,案件處理終結后,不僅由最終案件處理決定做出機關的案件承辦人統一歸檔,案件過程中涉及的各個部門都應當一同進行犯罪記錄封存,并且由專門的人員進行管理,建立嚴格的保密制度。

(二)解決與現行法律之間的沖突。

要建立起完備的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制度法律保障體系,就必須要解決法律條文之間的沖突問題。在《刑事訴訟法》修訂之后,與其不相符的《法官法》、《檢察官法》、《人民警察法》、《教師法》、《檔案法》等中的一系列相關法條應及時修改,應當放寬職業準入條件,如可規定除涉及國家安全或特殊職業等特殊崗位外,一般職業不宜進行過嚴的準入限制。另外應當對與該制度相抵觸的部分規章或者規范性文件予以修改或者清理,如公安部門的《重點人口管理規定》中開具有無犯罪記錄證明的規定以及有關戶籍管理的規定;教育部門有關招生、資格審查的規定等等,從而使其與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內容相一致,保證法律體系的統一,實現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制定的初衷。

(三)對電子信息化案件錄入及查詢流程進行完善。

因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的效果是暫時保密和不予泄露,不是完全銷毀,則對于電子檔案、網上辦案系統、網上查詢系統等,都要通過設置規定程序和查詢權限、加密設置等進行技術規制。通過在計算機查詢系統中標注、設置查詢權限的方式,嚴格規定對未成年犯罪前科查詢的條件和操作人員的資質,除非涉及重大公共利益,即使“辦案需要”也須經特別審批方可查詢。為此有必要對現今的如檢察機關網上辦案系統、公安機關違法犯罪人員查詢系統、網上辦案系統、公安檔案查詢系統等多個系統均作出修改,要求專業人事對軟件進行開發,從而解決技術障礙,保障未成年犯罪記錄的封存。

(四)充分發揮檢察機關在未成年犯罪前科封存制度的監督職能。

第7篇

2013 年12 月最高人民法院出臺《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 高檢發研字[2013]7 號) 》( 以下簡稱《檢2013》) 。這是最高人民檢察院頒布的第三部涉及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的單行法規( 規定) ,也是自2002 年以來的第二次修訂,可以說是《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 高檢發研字[2002]8 號) 》( 以下簡稱《檢2002》) 的3. 0 版本,條文也從最初短短42 條,增至83 條,雖然基本框架并未發生重大變化( 該規定仍然六章,而且每章的標題也沒有變) 。

短短十余年間,最高人民檢察院作出如此重大修改,增加如此多的內容,我們應該考察一下三個文本( 分別于2002 年、2007 年、2013 制定) 的歷史變遷,重點考察原初框架和增加內容的時代性與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在檢察院階段的特殊性,再對照其他司法機關( 如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頒布的類似規定) 的單行規定以檢視其得與失。

二、2002 年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

2002 年4 月最高人民檢察院頒布《檢2002》。該規定共6 章,凡42 條,分別為《總則》《審查批準逮捕》《審查起訴與出庭支持公訴》《刑事訴訟法律監督》《刑事申訴檢察》《附則》; 究其內容而言,可以分為三方面: ( 一) 總論,包括《總則》《附則》兩章,彰顯了國家、司法機關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 或被告人或未成年犯) 的刑事政策其一,根據《檢2002》第一、二、四十一條。這些法律條文闡釋了該規定的立法依據( 亦即該規定與其他諸如《刑法》、《刑事訴訟法》等上位法的關系) 和基本原則( 諸如貫徹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等) 。其二,根據《檢2002》第三、四、六條。這些法律條文在于規范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主體人民檢察院,要求檢察官專職化、專家化,并要求加強與公安機關、法院的聯系,以及與其他非司法機關、且與未成年人有關的諸如共青團、學校、婦聯等機關的聯系; 進而言之,這些條文要求檢察院專職化辦案人員,并與其他機關一起合作以順利、有效推進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訴訟程序。其三,根據《檢2002》第三十九、四十條。其在于界定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未成年人的范圍,有兩個條件: 第一個,哪些年齡段的未成年人可以納入,即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的未成年人是指犯罪嫌疑人實施涉嫌犯罪時已滿14 周歲、未滿18 周歲; 第二個即周歲算法,以公歷為準,從其生日的第二日算起。其四,根據《檢2002》第五、七、八條。其在于規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或未成年犯總括性權利( 或者說要求承辦檢察官應當履行系列法定義務) ,亦即通過賦予特殊權利保護未成年人之榮譽和利益,如,調查、形成未成年人的基本情況、信息,并隨案移送( 即后來的社會調查報告) 以供辦案參考。

三、對照《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

( 高檢發研字[2007]1 號) 》( 以下簡稱《檢2007》) 的初步評論

( 一) 《檢2007》增加的內容

2007 年1 月9 日最高人民檢察院頒布《檢2007》,同時廢除2002 年頒布的《檢2002》,其增加、刪節的內容可以簡單描繪如下:首先,總論,仍然包括《總則》、《附則》兩章: 就總體而言,對照2002 年出臺的《檢2002》,雖然僅僅增加一個條文,但大部分條文均有所改動。就內容而言,除了立法技術的提升外( 比如說法律術語更加嚴謹,條文內容順序的調整提升了條文質量) ,并沒有多少改變,但也有值得關注的地方: 其一,根據《檢2007》第四條,尊重未成年人的人格尊嚴。 其二,在組織建制上有所推進,根據第五條,人民檢察院應當設立專門工作機構或者專門工作小組,由其負責未成年人刑事案件; 即使在條件不具備的條件下,也應當指定專人負責該類案件,并要求辦案人員應當具有相關知識( 理論知識和司法實踐經驗) 。其三,根據該規定第四十六條,應嚴格區分刑事訴訟程序中未成年人享有的訴訟權利與未成年人實施犯罪時享有的權利。其次,公訴權部分,仍然為《審查起訴與出庭支持公訴》,從11 條增至20 條。 值得關注的內容如下: 其一,根據其第十六條第二款,要求檢察院反思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的羈押狀態,并審查是否還有必要繼續羈押。這一規定是對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權利的特殊照顧,以有利于其再社會化,在筆者看來,這也是一種心態、觀念的重大轉變,即隨時審視其以前作出的逮捕決定,在條件變化的情況下,應變更強制措施,以最有利于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 其二,根據其第十八、十九條,檢察院在符合一定條件的情況下,應當保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法定人、近親屬與之會見、通話的訴訟權利。

其三,擴大法定不起訴的范圍,《檢2002》第二十四條對不起訴的范圍進行了詳細規定,即劃分了應當和可以的范圍,而《檢2007》相應條文( 第二十、二十一條) 對此有所推進: ( 1) 取消原來二十四條第一款,因為在該款條件下即使是成年人刑事案件,檢察機關也應當作出不起訴決定,沒有體現出對未成年人的特殊關照; ( 2) 將原來第二款的可以改為應當,即犯罪情節輕微,符合一定條件,應當作出不起訴的決定; ( 3) 根據《檢2007》第二十一條,擴大了酌定( 或裁量) 不起訴的范圍。其四,根據規定第二十三條到第二十六條,在涉及未成年人與成年人實施的共同犯罪時,應當分案起訴,除非有不宜分案起訴的情況出現。再次,監督權部分,仍然包括《審查批準逮捕》《刑事訴訟法律監督》《刑事申訴檢察》三章。《檢2002》的這三章有19 條,《檢2007》在總體上減少1 條,僅有18 條; 具體而言,《審查批準逮捕》一章增加2 條( 由原來的6 條上升至8 條) ,《刑事訴訟法律監督》一章則由10 條減至6 條,《刑事申訴檢察》一章增加1 條( 由3 條增加到4 條) 。在增加的內容中,值得關注的有: 其一,賦予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更多( 訴訟) 權利,根據《檢2002》第十一條,檢察官在訊問未成年嫌疑人時可以通知其法定人到場; 《檢2007》第十條則規定,檢察官應當通知其法定人到場。其二,《檢2007》第十三條要求檢察機關針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一般情況下盡量不批準逮捕,即使是罪行比較嚴重的,也只有在符合法律規定的條件下才予以逮捕,以減少和控制逮捕的使用。簡言之,檢察院在審查批捕時應當能不捕盡量不捕。

四、2013 年頒布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中的未成年人檢察制度

最高人民檢察院于2013 年12 月27 日頒布單行部門規范《檢2013》,并從頒布之日起生效,2007 年頒布的《檢2007》也即失效,就其顯著增量( 亦為其成就) 而言,有如下內容:

( 一) 總論,依舊為《總則》《附則》兩章《檢2013》之《附則》變化甚少,毋庸多言,因而在這里僅分析《總則》。總的來說,《總則》一章共12 條,相比2002 年版( 8 條) 、2007 年版( 7 條)在內容上變更較大; 其可以分為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分析立法依據、基本原則方面( 亦即規定之第一、二、四條) 。就其新增而言,( 1) 根據第二條,檢察院在法律范圍內應按照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和適合未成年人身心特點的方式辦案,亦即承辦檢察官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時應當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最大化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權利和利益; ( 2) 根據第四條,檢察官在依照法定程序和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應迅速辦理,減少刑事訴訟對未成年人的不利影響。因此,在《總則》部分,有三項重要原則值得我們關注: ( 1) 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和特殊保護的原則; ( 2) 最有利于未成年人的原則; ( 3) 迅速原則( 以減少刑事訴訟對未成年人的不利影響) 。其次,檢察制度之權力主體方面,范圍涉及規定之第六、八條。雖然該部分內容變化不大,不過對比三個文本,2013 年版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通過對以前內容的整合,仍然有新的表現: ( 1) 承辦該類案件的機構和人員專職化、專家化程度增加。根據第八條,要求設立獨立的未成年人刑事檢察機構,如果條件不具備也應當設立專門的辦案組或者指定專人負責; 要求承辦檢察官得具備一定司法經驗、經過專業培訓,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同時具備犯罪學、社會學、心理學、教育學等專業知識。( 2) 根據第六條,檢察官在承辦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時,應當加強同其他機構的聯系,一方面加強與公安機關、人民法院以及司法行政機關的聯系,另一方面加強與司法機關之外的政府有關部門( 國家機關) 、學校、基層組織( 相當于社會組織) 等的聯系。再次,檢察院基于職權在承辦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時應當履行的職責和權力,表現在兩方面,一方面是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未成年犯訴訟權利和利益的保障( 這里暫不表) 。

另一方面,檢察院基于職權展開的基礎性活動,其涉及《檢2013》第七、九、十二條,具體而言: ( 1) 根據第七條,檢察院應當就其他機關預防未成年人犯罪失職,提出檢察建議: ( 2) 根據第九條,應當制作社會調查報告,以為辦案和教育未成年人的參考; ( 3) 根據第十二條,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應當啟動未成年人的刑事和解程序以較好地解決糾紛,并積極應對其可能出現的社會風險。最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未成年犯享有的特殊的訴訟權利和利益,涉及《總則》第三、五、十、十一條,其增量可以歸納為兩方面: ( 1) 根據第三、十一條,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得到法律援助的權利; ( 2) 根據第十條,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當事人有知悉權,即對案件的審查逮捕、審查起訴等情況的知悉。

根據上述,《檢2013》之《總則》已形成一個關于檢察機關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應當秉持的刑事政策的完整體系: 處于專門承辦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部門的檢察官應當具備司法經驗,具有相關專業知識; 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和特殊保護的原則,最有利于未成年人的原則,迅速原則( 以減少刑事訴訟對未成年人的不利影響) ; 根據職權展開社會調查報告等活動,并在保障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各種訴訟權利的過程中開展檢察( 訴訟) 行為。

五、《檢2013》之( 可能) 缺陷

上述對2002、2007、2013 年版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的描繪,既是對最高人民檢察院從2002 年以來頒布的三個文本的一種歷史梳理,也是對2013 年頒布的《檢2013》成就的具體展示。下面分析一下這些文本的內在缺陷。首先,從訴訟結構看,三個文本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賦予檢察機關的權力與賦予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未成年犯的權利之間失衡嚴重。具體而言,一方面,三個文本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未成年犯的權利著墨并不多,雖然隨著時間和實踐的推進,其訴訟權利在增加,如2007 年版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增加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法定人、近親屬的會見、通話權利; 2013年版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第十七條,增加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的辯護律師參與權,也就是說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辯護律師可以就是否應當逮捕發表自己的意見,檢察官應當聽取。另一方面,文本主要側重對檢察機關權力的規定,也就是說,三個版本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都強調賦予檢察機關權力,以此體現國家司法機關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未成年犯的特殊保護,比如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犯罪記錄封存的啟動、運行、查詢、解封( 特別是解封) 等所有事項均與未成年犯一方很少發生干系; 又比如說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酌定不起訴制度,未成年犯罪嫌疑人( 及其法定人、辯護律師) 基本上也沒有參與或者說參與有限,即使是在法定不起訴制度中,未成年犯罪嫌疑人( 及其法定人、辯護律師) 的參與度也有限。

如此現狀( 即檢察機關的權力與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未成年犯權利嚴重失衡的現狀)或許本身不能說明什么,因為權力與權利往往是一體兩面,而且從歷史上看,規范權力可以更好地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等的訴訟權利。但是,在司法沒有獨立的語境下,在訴訟結構沒有得到有效制衡的情況下,檢察院的檢察權行使更多依靠自律,在追求懲罰犯罪的大環境下,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未成年犯的權利能否得到保障的確值得懷疑!其次,在此基礎上,另一個缺陷呈現,即檢察院針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進行專職化、專家化,而作為另一方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方的專家化程度卻不足,同樣被害人在參與審查逮捕、審查起訴程序中專家化程度也不足。根據《檢2013》第八條,承辦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檢察官應當具備司法經驗,接受相關培訓,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同時還應具備犯罪學、社會學、心理學等專業知識,進而言之,其要求承辦該類案件的檢察官是專家,是具備相當專業理論和( 司法) 實踐經驗的專家。如是要求可以更好地滿足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未成年犯的各種需要,以更好地令其再社會化。但是,其也有負面作用,即專家化的承辦檢察官對其中存在的瑕疵、缺陷也洞若觀火,當其私人考量滲入時( 在這里不是指不正當或者違法犯罪的私人利益,而是指因為行政考核、業績考核等利益的滲入) ,而其他方( 相關權利主體) 對此卻沒有能力知悉、即使知悉其也沒有能力判斷的情況下,檢察官可能利用其中的瑕疵、缺陷達到自己的目的。最后案件雖然得到解決,相關當事人也沒有提出異議,但實際上可能傷害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未成年犯甚至被害人應當享有的( 訴訟) 權利和利益。

第8篇

[關鍵詞] 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立法

[中圖分類號] D916.7 [文獻標識碼] A

一、設立《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專章

筆者主張,在將來的《社區矯正法》中,應當單獨設立《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專章 。理由如下:

(一)未成年矯正對象的自身特點的要求

未成年人在個性特征、認識特征、情感特征、意志特征等心理特征、行為特征方面不同于成年矯正對象的特點[1]。未成年人實施犯罪行為大多具有偶然性,在實施犯罪行為之后有易矯正性。未成年矯正對象的特點一方面決定了對犯罪未成年人實施社區矯正的重要性,相對于成年犯罪人而言,未成年犯罪人更有采用社區矯正的必要。在立法上,在將來制定《社區矯正法》時,單獨設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專章,以突出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的重要性。

另一方面,未成年矯正對象的特點也決定了對犯罪未成年人實施的特殊性。對未成年的矯正對象,在矯正的過程中,應當采取和成年矯正對象有區別的矯正處遇措施。因此,在立法技術上,將涉及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的內容獨立出來,單獨成章,從而避免未成人和成年人之間的混淆,體現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的特殊性。

(二)符合完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實踐的需要

我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第46條規定了“對被拘留、逮捕和執行刑罰的未成年人與成年人應當分別關押、分別管理、分別教育”。但遺憾的是,在該法中沒有對未成年人與成年人在非監禁刑罰執行管理上的區別作出具體的規定。 [2]目前在社區矯正的試點中,由于在社區服刑的未成年犯比例較低,因此在管理上基本未加區分。[2](P431)在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的機構設置上,由于法律法規沒有做出明確的規定,在大多數的試點省份,對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都沒有設置專門的機構,也沒有配備專門的人員,導致未成年人的社區混同于成年人的社區。又如,參與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涉及到社會的方方面面,而目前對此缺乏有效的協調。

總而言之,當前,在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實踐中,各地的做法不一,差異很大,存在不少的問題。對此,需要通過立法的方式來規范。通過在《社區矯正法》中設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專章是較好的選擇,有利于未成年人社區矯正規范的統一和明確,也有利于未成年人社區矯正規范在實踐中的適用。

(三)適應建立健全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法律體系的需要

目前,我國現行的有關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甚至是整個未成年人刑罰執行的立法,確實存在相當明顯的問題。其一是法律規定欠缺。在我國現行的法律中, 與未成年罪犯刑罰執行相關的法律法規主要有《刑事訴訟法》、《監獄法》、《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以及《未成年犯管教所管理規定》等。在上述法律法規中, 都規定未成年犯管教所作為國家的刑罰執行機關之一, 負責對未成年罪犯的刑罰執行, 并沒有對未成年罪犯適用社區矯正以及如何進行社區矯正作出規定;其二是已有的規定權威不夠。目前有關社區矯正的規定尚以通知、細則、辦法的形式出現,這些規定的層次都較低,不足以協調整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工作體系,權威不夠,有待上升到法律的高度。因此,有必要在社區矯正立法中單獨設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專章,建立健全完善、合理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法律體系。

(四)符合國際上對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立法的趨勢

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各國在立法上都反映出來。許多國家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立法都具有相對的獨立性,在法律規范設立專門的針對社區矯正的章節,如在德國,《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少年法院法》中對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有比較詳盡的規定。又如日本在20 世紀中葉陸續制定了《少年法》、《日本犯罪者預防更生法》、《緩期執行者保護觀察法》,1995 年又制定和頒布了《更生保護事業法》。[3]其中,對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都有獨立的規定。

二、專門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管理機構和人員配置

目前,世界上有許多國家建立了有別于成年人社區矯正的,專門從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的專門機構、并配備專門的人員。例如英國建立了專門負責青少年違法犯罪人員社區矯正的管理監督機構,并配備具有專門知識和技能的管理監督人員, 賦予相應權力。英國設有全國未成年人司法委員會,該機構屬非政府組織, 由負責緩刑的公務員、教師、警察和衛生部門的相關人員組成,主要從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刑罰的適用、負責與有關部門及社會各界的溝通和協調[4]。在美國以及我國香港和臺灣地區,對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也是由專門的機構來管理,并且與成年人的社區矯正管理機構相區別。

(一)設立專門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管理機構

2003年7月兩院兩部的通知中僅涉及了社區矯正管理機制的一般情形,對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的機構設置并沒有作特別規定。我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第46條規定了“對被拘留、逮捕和執行刑罰的未成年人與成年人應當分別關押、分別管理、分別教育”。但遺憾的是,在該法中沒有對未成年人與成年人在非監禁刑罰執行管理上的區別作出具體的規定。[2](P426)由于缺乏法律上的依據,導致實踐中很多地方并不單獨設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管理機構。

可考慮在司法部建立與監獄管理部門并行的社區矯正工作管理部門。在省(區、市)一級,可以在司法廳(局)內設立獨立的社區矯正局,分管本地的社區矯正領導工作。在縣(區)一級,可以在司法局內設主管社區矯正工作的處、科室。在專門的社區矯正機構中,設立專門的“未成年矯正對象矯正辦公室”,專門管理未成年人的矯正工作。所設立的“未成年矯正對象矯正辦公室”隸屬于政府機構系列,由政府進行財政撥款,保證其正常運轉和履行職責。

(二)建立選用制度,配置專業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人員

未成年人矯正工作者除了具有一般矯正工作人員的素質外,還需要特別的素質適合進行未成年人工作。如在美國,對未成年犯的社區矯正均設有不同于成人的專業化管理人員。專業人員有比較嚴格的準入和考核制度,他們需要扮演法律執行者和未成年犯的矯正者的角色。[5]在我國,除上海等少數地區之外,大多數地方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沒有配備專業的矯正人員。缺乏專業素質的矯正人員,無法針對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制定、推行有效的矯正計劃。實踐中,未成年人的矯正混同于成年人的矯正,矯正效果值得質疑。

可以考慮建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工作者的選用制度,制定明確的從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工作者的標準要求,提高錄用門檻,以整體上提高矯正工作者的業務素質。與此相配套,應當相應提高矯正工作者的社會地位和待遇水平。這包括兩個方面:其一是社區矯正工作者的費用,由政府財政支付,政府設立社區矯正工作者工資專項費用。其二應當提高社區矯正工作者的社會地位,保持矯正工作者具有工作的榮譽感,從而達到穩定社區矯正工作者隊伍的目的。

三、提高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的適用率和適用范圍

按照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2003年7月10日頒布的《關于開展社區矯正試點工作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規定,社區矯正的對象只能是以上五類人,未成年矯正對象的范圍也是一樣。

目前,認為社區矯正尤其是未成年犯罪行為人適用社區矯正的比例過低,已經是學界的共識。社區矯正在我國是一種刑罰執行方法。這就決定了社區矯正是否適用不是取決于特定的主體,而是取決于特定的刑罰種類,或者刑罰執行到特定的階段。

在社區矯正定性為刑罰執行方法的法律框架內,要提高社區矯正的適用率,唯一的辦法的就是增加法定的五種情形的適用率。事實上,按照不同的主體,特別是未成年主體,提高五種情形的適用,有一定的法律依據。1997年10月28日,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第13條規定:“對于犯罪時未成年的罪犯的減刑、假釋,在掌握標準上可以比照成年罪犯依法適度放寬。”但是,通過提高五種情形的適用率,從而達到提高未成年人社區矯正適用率,存在一定的問題。問題在于,其一是通過減刑、假釋等方式之后,再對未成年人實施社區矯正,同樣無法避免監禁刑的弊端,仍然有交叉感染和貼“標簽”的危險。其二,上述五種情形中的單處剝奪政治權利刑罰,在實踐中對未成年人適用本來就極少,形同虛設。在此前提下,筆者認為,近期而言,可以在社區矯正立法中明確規定加大對未成年人的管制刑的適用,是一個比較好的解決辦法,能有效解決未成年人社區矯正適用率低的問題。同時,避免了《社區矯正法》和刑法的直接沖突。從長遠來看,可以考慮將社區矯正單設為一個刑種,并且由法律規定對未成年犯等特殊主體優先適用。

但是,把社區矯正單純定位為刑種,也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當前,在學界有不少學者呼吁取消勞動教養,將應當處于勞動教養的行為人納入社區矯正。如果社區矯正定性為刑種,則將本應定性為違法的人升格定性為犯罪,顯然不當。事實上,世界上許多國家的社區矯正的性質都不是單一的,因為其本身沒有違法與犯罪的區分。例如,日本的社會內處遇制度包括保護觀察制度、緊急改造保護制度,假釋、緩期執行、恩赦、時效以及社區服務令。保護觀察主要包括終局處分型的保護觀察、緩刑型的保護觀察及假釋型的保護觀察。第一種保護觀察實際上是承擔刑事責任的一種方式,后兩種才是刑罰執行方式。[6]這一點值得我國借鑒,將部分較輕的犯罪行為以及部分違法行為納入社區矯正的范圍,從而達到擴大社區矯正尤其是對未成年人社區矯正適用范圍的目的。

四、設立符合未成年人心身特點的社區矯正項目

在未成年人矯正項目的設置方面,各試點省市都注重依托社會各方面的資源,設計矯正項目和計劃,探索違法犯罪青少年的社區矯正方法。但是,從總體上,缺乏適合未成年人特點的社區矯正項目。目前在社區矯正的試點中,由于在社區服刑的未成年犯比例較低,因此在管理上基本未加區分,未成年人和成年人的矯正相混同,矯正項目類似,缺少能針對未成年人身心特點、行之有效的矯正項目。實踐中,一般都采取定期談話,專家心理咨詢,社會幫教,參與社區公益勞動等方式。未成年人社區矯正項目的設置存在以下幾個問題:(1)沒有對未成年矯正對象形成足夠的約束力,使社區矯正面臨虛化的危險;(2)矯正項目缺乏針對性。矯正項目普遍不能切合未成年人的特點,沒有針對性。對矯正對象沒有吸引力,缺少矯正意義。迫切需要針對未成年犯設立更多的符合其自身特點的社區矯正項目。

在該問題上,有學者在借鑒英美等國家的社區矯正制度后,提出了具體的構想。具體是根據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情節的輕重,構建一個梯形結構的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社區矯正項目體系:第一階梯是教育性和非監管性的社區矯正項目,主要包括訓誡、賠禮道歉、賠償、社區服務、父母管教等;第二梯是不限制人身自由的監管性的社區矯正項目,如定期報告、參加各種類型的學習和工作技能的培訓、寄養之家項目、心理矯正項日、集體活動項目、促進就學和就業項目等;第三階梯是在一定時間內限制人身自由的社區矯正項目,包括家中監禁和電子監控,宵禁、參加特定的職業技術學校等[7]。筆者認為該構想基本上是可取,可以作為將來完善我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項目的參考。

另外,在設置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時,還應當注意以下幾點:(1)要設立并高度重視對未成年犯罪人的心理引導、矯治項目。加強對未成年人的心理引導、矯正是一個重要課題,需要加以高度重視。心理引導、矯治項目應當針對所有的未成年矯正對象,而不僅僅是第二階梯的項目;(2)社區矯正項目的設立要因人而異,因不同人的不同罪而異。對具體的矯正對象,應當結合具體的矯正計劃和矯正方案來設置和實施矯正項目;(3)在設置未成年人社區矯正項目時,應當利用“本土資源”。在設置項目類型時,要進一步激活我國現有的潛在社區矯正項目。

五、制定有針對性的矯正計劃和實施方案

從發達國家和地區對未成年犯進行社區矯正的實踐來看,當矯正機關接受了社區矯正對象后,首先需要對其進行危險性評估以及需要結構的評估,從而確定對罪犯的監管、矯治計劃及實施方案。例如,在英國,矯正機構非常重視個案矯正計劃的制定和審核。在具體程序設計上,英國重視個案的調查研究,根據每個犯罪人的不同情況,矯正官首先通過面試罪犯,對其工作能力做出評價;然后走訪不同單位和組織,尋找相適應的社區矯正項目;最后分別與受益方及罪犯簽訂合同,明確各自的權利和義務,監督項目的進行。[8]

隨著社區矯正的不斷發展,實踐中也出現了一些新的有創造性的做法。例如上海檢察機關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開展的社會調查和心理測試已具備了這種制度的基本特征。但從總體上考察,當前我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在本問題上,存在以下幾點值得注意:(1)目前許多地方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缺乏對青少年矯治特殊需要結構的研究和評估,基本沒有建立起有針對性的、適用于個案特殊需要的社區矯正項目和計劃;(2)在矯正的過程中,缺乏整體上、具有延續性的規劃。矯正活動不能體現出矯正對象的變化,沒有過程性和變化性;(3)在矯正過程中,在程序上缺乏對違法犯罪青少年引導、控制的步驟及方法,現有的監管措施,如按期報告、訪談等各項管理手段沒有真正落實;(4)違法犯罪青少年社區矯正效果缺乏科學的評價依據, 影響矯正效果的實現。

對此,有必要建立以下制度,實現對未成年對象的有針對性矯正:(1)矯正前的調查制度。要求在實施矯正前,矯正工作人員應當對矯正對象的具體信息、犯罪原因、家庭環境、成長背景、性格特征等相關情況進行詳細調查,以便能因人而異,實施矯正;(2)對每一位被判處社區矯正的未成年犯罪人,先由矯正中心的專家根據未成年犯罪人的犯罪行為、心理精神狀態、家庭環境等特點,為其量身定做一份“社區矯正計劃”;(3)矯正時的反饋、調整制度。在計劃實施的過程中,矯正工作人員應當定期掌握矯正對象的思想和行為動態,根據矯正對象的情況變化所需,調整矯正計劃和矯正內容;(4)詳細的備案制度。真正落實個案矯正,一人一案,獨立建檔,資料完整,有據可查。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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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莫洪憲.和諧社會背景下的中國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制度之構建[J].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7,(1).

第9篇

「關鍵詞未成年人犯罪 刑事責任 刑罰

未成年人是指不滿18歲的公民。我國刑法理論中所說的未成年人犯罪,是指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所實施的危害社會、觸犯刑律并應當受到刑罰處罰的行為。未成年人犯罪在當前刑事案件中占據一定的比例,未成年人犯罪與成年人犯罪在刑事責任的認定和刑罰的適用上有著明顯的區別,筆者從以下兩個方面來探討未成年人犯罪與刑罰的特點。

一、 未成年人犯罪刑事責任的認定

(一)我國刑法對刑事責任年齡階段的劃分

我國刑法根據國家對少年兒童的危害行為以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政策為指導,從我國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狀況、少年兒童的成長過程以及各類犯罪情況的實際出發,并適當借鑒別國的立法經驗,在刑法第17條中把刑事責任年齡劃分為完全不負刑事責任年齡、相對負刑事責任年齡與完全負刑事責任年齡三個階段。

1、完全不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刑法第17條規定,不滿14周歲,是完全不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一般地說,不滿14周歲的人不具備辨認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即不具備責任能力。因此法律規定,對不滿14周歲的人所實施的危害社會的行為,一概不追究刑事責任;但必要時可依法責令其家長或監護人加以管教,也可由政府收容教養。

2、相對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刑法第17條第2款規定,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是相對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達到這個年齡階段的人,已經具備了一定的辨別是非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即對某些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具備一定的辨認和控制能力。因此,法律要求他們對自己實施的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即“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者死亡、、搶劫、販賣、放火、爆炸、投毒罪”負刑事責任。

3、完全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刑法第17條第1款規定,已滿16周歲的人是完全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已滿16周歲的未成年人已具有了一定的社會知識,是非觀念和法制觀念的增長已經達到一定的程度,他們已經具備了基本的刑法意義上辨認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因此,我國刑法認定已滿16周歲的人可以構成刑法中所有的犯罪,要求他們對自己實施的刑法所禁止的一切危害行為承擔刑事責任。

(二)對未成年人犯罪年齡的認定

在刑事訴訟的立案、偵查和審理過程中,對未成年人犯罪年齡的認定具有重要意義,它涉及到是否應當追究行為人的刑事責任,以及行為人是否具有法定的從輕或者減輕刑事責任的情節。在這方面,主要是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的有關司法解釋。

1、對未成年人犯罪年齡的認定,一律以未成年人實施犯罪之日起計算;如果犯罪行為有連續或者繼續狀態的,從犯罪行為終了之日起計算。

2、如何理解和計算“周歲”。首先,周歲是指根據用公歷的年、月、日計算出來的行為人的實足年齡,而不是根據民間的農歷或其它歷計算出來的“虛歲”。其次,已滿14周歲、16周歲、18周歲的計算,是指行為人過了周歲生日的第2天起,才認為已滿14周歲、16周歲、18周歲。例如,行為人于1986年1月1日出生,至2000年1月2日為已滿14周歲,至2002年1月2日為已滿16周歲,至2004年1月2日為已滿18周歲。反之,即使是14周歲生日當天實施危害行為的,也應視為不滿14周歲,不能追究刑事責任;同樣,對16周歲生日當天實施危害行為的,只能令其對法定的八種犯罪負刑事責任;對18周歲生日當天犯罪的,應視為不滿18周歲,應對其適用“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的原則。

3、對未成年人犯罪和處罰的法定年齡界限能否突破?例如,對即將滿14周歲,甚至差幾天就滿14周歲的人實施了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者死亡等行為,甚至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危害結果的,可否作為犯罪追究刑事責任?對于即將滿18周歲的人所犯罪行極其嚴重的,可否判處死刑?筆者認為,法律在對未成年人定罪和處罰問題上所規定的年齡界限,不能有任何伸縮性,這是我國刑法罪刑法定原則的必然要求。如果允許突破這種界限,刑法關于責任年齡的規定就失去了其限制作用,也是對刑法罪刑法定原則的否定。

(三)對未成年人跨年齡段犯罪的刑事責任認定

l、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的未成年人實施了某種犯罪,在行為人已滿16周歲以后又繼續實施相同犯罪的,是否應一并追究刑事責任?筆者認為,具體情況應當作具體分析。如果在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期間所實施的是刑法第17條第2款規定的8種嚴重犯罪,則應一并追究刑事責任;否則,只能追究行為人已滿16周歲以后犯罪的刑事責任。

2、不滿14周歲的未成年人實施了刑法第17條第2款規定的8種嚴重犯罪,并在行為人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期間又繼續實施相同犯罪的,對此不能一并追究刑事責任,而只能追究行為人已滿14周歲后實施的8種嚴重犯罪的刑事責任。

二、未成年人犯罪的刑罰

我國刑法在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刑罰的規定上,也與成年人犯罪有著明顯的區別。這是由于未成年人的生理和心理還處在生長發育之中,他們既有容易被影響、被引誘走上犯罪道路的一面,又有可塑性大、容易接受教育和改造的一面,因此從我國適用刑罰的根本目的出發并針對未成年人犯罪的特點,我國刑法在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處理上,規定了兩條重要的原則:一是從寬處罰的原則;二是不適用死刑的原則。以下筆者根據這兩條原則來分析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的刑罰。

(一)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的刑種

我國的刑罰體系,共有五種主刑:管制、拘役、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死刑;三種附加刑:罰金、剝奪政治權利、沒收財產。但是根據我國刑法和有關司法解釋的規定以及未成年人犯罪的特點,筆者認為,以下刑種不能適用于未成年人。

1、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死刑。刑法第49條規定: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的人不適用死刑。這里所說的“不適用死刑”,是指既不能判處死刑立即執行,也不能判處死刑緩期2年執行,更不允許等到年滿18周歲以后再判處死刑。

2、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無期徒刑。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無期徒刑的根據,來自于刑法第17條第3款的規定:“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該款規定屬于法定情節,即:對未成年人犯罪必須從輕或者減輕處罰。試析:如果未成年人所犯罪行的最高刑期為無期徒刑的,由于無期徒刑這沒有幅度,無法從輕處罰,只能適用減輕處罰,即適用排列在無期徒刑之前的刑種,即有期徒刑。如果未成年人所犯罪行的最高刑期為死刑的,根據刑法第49條規定,不適用死刑沒有異議。但該條規定并未指明對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的人不適用死刑,就已經是給予了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不能再適用刑法第17條第3款的規定。因此基于同樣理由,我們認為未成年人所犯罪行的最高刑期為死刑的,不能適用死刑,也不能適用無期徒刑。如果未成年人在上述兩種情況中,同時還具有從重處罰的情節的,我們認為應當依照刑法第62條、第63條規定的量刑順序,先從重,再從輕、減輕的辦法來處理。因此根據前述理由,仍然不能對未成年人適用無期徒刑。

3、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剝奪政治權利。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剝奪政治權利的理由,主要是根據刑法對剝奪政治權利的規定以及未成年人的特點推論出來的。未成年人本身還不享有我國憲法所規定的各種政治權利,而且從我國刑法設置剝奪政治權利這一刑種的目的來看,主要是針對那些危害國家安全的犯罪分子,故意殺人、、放火、爆炸、投毒、搶劫等嚴重破壞社會秩序的犯罪分子,以及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未成年人犯罪則不同,一方面是他們在犯罪的時候還不具有剝奪政治權利內容中的大部分權利,更談不上利用這些政治權利來實施犯罪;另一方面對未成年罪犯適用刑罰應當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剝奪政治權利,對未成年人在主刑執行完畢或者赦免以后的復學、升學和就業都不利。因此,我們認為對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剝奪政治權利。

4、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沒收財產。沒收財產是將犯罪分子個人所有財產的一部或全部強制無償地收歸國有的刑罰方法。對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沒收財產的理由如下:

(1) 未成年人通常與父母或其他法定監護人在同一家庭內共同生活,從法律意義上說,其家庭財產的所有權應屬于其父母或者其他法定監護人所有,未成年人除個人的生活用品外,一般不具有個人所有的財產。如果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沒收財產,勢必將侵害到其家庭成員的合法權益。

(2) 根據我國的有關法律,未成年人必須在已滿16周歲以后方能參加工作,獲得收入。從法律上說,此時其獲得的收入應屬于個人所有的財產。但即便是從16周歲開始工作到不滿18周歲實施了犯罪行為時為止不到2年的時間內,其積累的財產數額也不會有多大。我國刑法設置沒收財產刑的目的,是為了摧毀犯罪活動的物質基礎,剝奪犯罪分子繼續犯罪的經濟能力。因此,沒收未成年人數額不大的個人財產,沒有多大實際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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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未成年人犯罪可以適用的刑種

在排除了對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的刑種之后,余下的刑種是:管制、拘役、有期徒刑和罰金。筆者認為,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這四個刑種較好。理由如下:

1、管制。管制是五個主刑中最輕的刑種,其特點是:犯罪人雖被判處刑罰,但未被剝奪人身自由。管制主要適用于罪行較輕可不實行關押的犯罪分子。對未成年人適用管制刑,其優點是:在服刑的同時,未成年人依然與其家庭成員在一起生活,不影響其學習、工作和生活,而且能夠得到家庭、學校和社會的關愛及幫助,有利于對其思想和人生觀的改造。

2、拘役。拘役是短期剝奪犯罪分子的人身自由,就近實行教育改造的刑罰方法。其特點是:刑期短,就近服刑,而且服刑期間還享有回家探親和發給適當報酬的待遇。它適用于罪行較輕、但仍需短期關押改造的犯罪分子。對犯有較輕罪行的未成年人適用拘役,也是一個較好的選擇。但要注意,對未成年犯適用拘役的,應當與成年犯分別關押。

3、有期徒刑。有期徒刑是剝奪犯罪分子一定期限的人身自由,實行強制勞動和教育改造的刑罰方法。有期徒刑是我國刑法中適用范圍最廣泛的一種刑罰。其特點是:幅度大(6個月至15年,數罪并罰時不超過20年)、適用面寬(既可適用于較重的犯罪,又可適用于較輕的犯罪),便于法院根據不同的犯罪性質、情節和社會危害程度,對犯罪分子判處不同期限的徒刑。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有期徒刑時應當注意以下幾點:

(1) 對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未成年犯,被判處有期徒刑的,應當在未成年犯管教所執行刑罰。在服刑期間,未成年犯年滿18周歲時,剩余刑期不超過2年的,仍應留在未成年犯管教所執行剩余刑期。

(2) 對未成年犯執行刑罰應當以教育改造為主。未成年犯的勞動,應當符合未成年人的特點,以學習文化和生產技能為主。未成年犯管教所應當配合國家、社會、學校等教育機構,為未成年犯接受義務教育提供必要的條件。

4、罰金。罰金是判處犯罪分子向國家繳納一定數額金錢的刑罰方法。主要適用于貪財圖利或與財產犯罪有關的犯罪,也適用于少數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的犯罪。其特點是:對追求不法經濟利益的犯罪分子判處罰金,既能起到更現實的懲罰與教育作用,又可以從經濟上剝奪其繼續進行犯罪活動的物質條件,預防其再次犯罪。罰金在刑法分則中的適用范圍較為廣泛。

對未成年人是否能適用罰金,在刑法理論中存在著兩種不同的觀點。一種觀點認為,刑法對罰金刑的適用主體并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不管被告人是成年人還是未成年人,有無繳納能力均可適用。另一種觀點認為,不宜對未成年人適用罰金。因為他們無固定收入,無獨立財產,對其判處罰金,勢必由其家長或監護人代繳,變成了刑事責任的變相株連。我們認為,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罰金,有其合理和積極的因素。理由如下:

(1) 部分已滿16周歲不滿18周歲的未成年犯罪人,在犯罪時已經有工作并有固定的收入,對這一部分人當然可以適用罰金;

(2) 部分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未成年犯罪人,在犯罪時沒有工作和固定的收入,對這一部分人也可以適用罰金。誠然,被判處的罰金只能是未成年犯罪人的父母或者法定監護人代為繳納了,但我們并不認為是“變相株連”,這是因為未成年犯罪人的父母或者法定監護人沒有履行好對未成年子女的管教責任,而這個責任總是要通過具體的行為來體現的,暫且我們把為未成年子女的犯罪代繳罰金看成是所負法律責任的體現。筆者認為,罪責自負的原則在對自由刑的適用上,是應當也能夠做到的;但對罰金刑的適用,是無法百分之百地做到的。不僅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未成年犯罪人的罰金判決,絕大多數都是由其父母代繳的,而且許多成年犯罪人的罰金判決,也是由其父母或者親友代繳的,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在法律和事實發生沖突時,應當研究如何調整法律,使其適應現實。

(3) 人民法院對未成年人犯罪單處罰金,而不再對其判處自由刑,從而避免了未成年犯在監管場所可能受到的“交*感染”。

基于以上理由,我們認為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罰金,是有積極意義的。那些反對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罰金的觀點若成立,只能是又失去了一個對未成年人犯罪既有利、又有益的刑罰種類。

(三)對未成年人犯罪的量刑

綜上所述,對未成年人犯罪可以適用的刑種有:管制、拘役、有期徒刑和罰金。但在刑罰的具體運用時,還有一些對未成年人犯罪有利的量刑也應當重視。它們是:

1、緩刑。緩刑是指人民法院對被判處拘役、3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分子,根據其犯罪情節和悔罪表現,認為暫緩執行原判刑罰,確實不致再危害社會的,規定一定的考驗期,暫緩其刑罰的執行,被宣告緩刑的犯罪分子,在考驗期內,如果未犯新罪,未發現漏罪,也沒有違反法律、行政法規或者公安部門有關緩刑的監督管理規定,原判刑罰就不再執行的制度。筆者認為,緩刑制度是懲辦與寬大相結合、懲罰與教育改造相結合政策的重要體現,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緩刑有著更積極的意義。被宣告緩刑的未成年犯罪人不脫離自己的家庭,仍在原所在學校學習和單位工作,對促進未成年犯罪人改造、穩定其家庭生活、爭取社會同情、維護社會安定都有著積極意義。因此,對那些犯罪情節較輕并有悔罪表現的未成年犯罪人,只要不是累犯,在被判處拘役、3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同時,都應考慮予以緩刑。

2、減刑。減刑是指對于被判處管制、拘役、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由于其在刑罰執行期間認真遵守監規,接受教育改造,確有悔改或者立功表現,因而適當減輕其原判刑罰的制度。對未成年犯罪人的減刑,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1997年10月28日)第13條規定:對犯罪時未成年的罪犯的減刑,在掌握標準上可以比照成年罪犯依法適度放寬。未成年罪犯能認罪服法,遵守監規,積極參加學習、勞動的,即可視為確有悔改表現予以減刑,其減刑的幅度可以適當放寬,間隔的時間可以相應縮短。

3、假釋。假釋是指對于被判處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在執行一定刑期之后,因其認真遵守監規,接受教育改造,確有悔改表現,不致再危害社會,而附條件地將其提前釋放的制度。對未成年犯罪人的假釋,也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第13條之中:對犯罪時未成年的罪犯的假釋,符合刑法第81條第1款規定的,可以假釋。

總之,未成年人犯罪與成年人犯罪在刑事責任的認定和刑罰的適用上有著明顯的區別,正確地認定未成年人犯罪的刑事責任,準確地適用刑罰和量刑,體現了我國法律和司法機關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原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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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佟立華:《未成年人法學》,北京: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

第10篇

論文關鍵詞 青少年 犯罪 量刑

一、青少年犯罪的界定

“青少年犯罪”是法學界以及社會各界經常而且廣泛使用的概念,“青少年犯罪”的內容和含義較為復雜。但“青少年”與“未成年人”的范圍不同。青少年不僅包括未成年人,而且還包括部分成年人。未成年人是指未滿18周歲的公民,包括兒童。青少年一般是指已滿14周歲不滿25周歲這一年齡階段的人。為了介紹方便,根據具體情況的不同,在本文同時使用“青少年犯罪”與“未成年人犯罪”等概念。

二、我國目前青少年犯罪的特點

在不同時代,青少年犯罪呈現出不同的特征。但除特定時代體現出的特性之外,青少年犯罪也有共性,如盲目性和團伙性。在網絡和信息時代,青少年犯罪更表現出多樣性和復雜性,除犯罪主體趨向低齡化,犯罪手段也呈現出成人化和智能化。

(一)青少年犯罪趨向低齡化

根據以往的統計,未成年人犯罪的年齡大多數在15歲到18歲之間,而現在一些12歲到16歲的未成年人也屢有違法犯罪現象。這一年齡階段的人基本上處于由未成年人向成年人過渡的階段。其生理和心理水平處在一個趨于成熟而又不夠完善、不穩定的階段。

(二)團伙性

青少年犯罪團伙犯罪增多,集團化趨勢明顯。未成年人與較為成熟的青少年團伙也存在差異。近年來,未成年人犯罪團伙與成年人有預謀的犯罪集團有很大區別,這是由未成年人犯罪的糾合性決定的。糾合到一起的原因往往因為共同的興趣愛好,日常的拉幫結伙,臨時的起意等。有時在某個學校、某個社區會出現不同的未成年人團伙,他們因共同的興趣而互相影響,表現出未成年犯罪人獨有的特征。較為成熟的青少年團伙在近年的犯罪中越來越突出,有的犯罪組織形成了專業化的犯罪集團,進行盜竊、搶劫等犯罪活動。

(三)成人化和智能化

由于社會經濟的飛速發展,科技水平日新月異,信息傳播迅捷便利,物質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青少年同以往相比較早成熟。影視作品、網絡游戲、平面媒體信息、書刊在青少年日常生活中都發揮著重要作用。由于青少年模仿能力和接受能力較強,辨別能力較弱,在互聯網監管不力、文化市場良莠不齊的情況下,得到了較多的不良信息。有些青少年受到不良信息的刺激,實施越軌或違法行為,手段更加成人化和智能化。

(四)犯罪類型多樣化

青少年犯罪的犯罪類型,已經從過去的簡單的侵犯財產型犯罪逐漸向多種類發展,所涉及的案件中,罪種呈現多樣化。在青少年犯罪的犯罪類型中,兩搶一盜、故意傷害、聚眾斗毆和尋釁滋事等類型的犯罪屬于多發的犯罪。農村的青少年犯罪的類型之中,侵犯財產型犯罪是主要的犯罪類型,如盜竊。而城鎮的青少年犯罪的類型來看,擾亂社會公共秩序和侵犯他人人身權利罪等是多發犯罪。以暴力為手段的重大刑事案件也日漸增多,施暴程度加重,手段殘忍,社會影響惡劣的案件也有所增加。

三、我國對青少年犯罪的量刑制度

(一)我國《刑法》體現對未成年人的保護

我國現行《刑法》第十七條前三款規定:“已滿十六周歲的人犯罪,應當負刑事責任。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六周歲的人,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者死亡、、搶劫、販賣、放火、爆炸、投放危險物質罪的,應當負刑事責任。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從此條來看,我國《刑法》并沒有傾向于對年滿十八周歲的人犯罪予以特殊保護,理由在于根據我國《刑法》第十七條的規定,把刑事責任年齡劃分為三個階段:

1.完全不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

未滿14周歲的人,無論實施了何種危害社會的行為,都不負刑事責任。這是因為未滿14周歲的人年幼無知,身心發育不成熟,對自己的行為性質和后果尚無明確的認識,基本不具備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如果實施了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往往是由于是非不清、行為失控所致。對他們的危害行為施加刑罰處罰,不僅沒有實際意義,而且與我國一貫奉行的保護兒童的政策相違背。

2.相對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

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的人,只對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者死亡、、搶劫、販賣、放火、爆炸、投放危險物質罪負刑事責任。這是因為處于這個年齡階段的未成年人,雖然身心發育仍然不成熟,但已經具備了一定辨別是非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所以對部分嚴重的犯罪負刑事責任。

3.完全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

已滿16周歲的人,對一切危害行為都必須負刑事責任。這是因為處于這個年齡階段的人,按照正常人生長發育的普遍規律,已經完全具備了辨別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即具備了完全的刑事責任能力,所以應當對自己的一切危害行為負完全的刑事責任。

我國刑法不僅對未成年人的刑事責任年齡的劃分和應當負刑事責任具體范圍作出了明確的規定,在對其定罪量刑上也作了特別規定。然而超過了十八周歲到二十五周歲的青年犯罪卻沒有給予《刑法》上的特別照顧。

(二)對犯罪的未成年人,量刑時要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不滿18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然而,對于未成年犯罪人如何從輕、減輕處罰?什么情況下從輕處罰?什么情況下減輕處罰?司法實踐中有不同觀點:第一種觀點是情節數量劃分法。該觀點認為,減輕處罰是降低量刑幅度,是法律規定在特殊情況下的刑罰適用。因此,只有未成年人這一減輕時,不足以達到減輕處罰程度,只能在法定量刑幅度內考慮從輕處罰,當具有兩個以上從輕情節時可以考慮是否減輕處罰。第二種觀點是年齡劃分法。14周歲到16周歲的未成年人犯刑法第十七條第二款之罪的,應當對其減輕處罰。對16周歲到18周歲的未成年人犯罪的,應當對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同時存在從重處罰情節的,應當先對其適用從重處罰情節,然后適用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情節,以確保對未成年犯罪人寬宥處罰不落于虛設。

筆者贊同情節數量劃分法的觀點。對于罪行較輕的,可以多考慮判處緩刑;依法可免于刑事處罰的,應當免于刑事處罰。對未成年人犯罪,要更加體現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準確把握好寬嚴的尺度。對于犯罪情節嚴重的未成年人,也應當依照刑法的規定予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但是,對于惡習較深,同時家庭監護和社區監管不能落實的,要體現適度從嚴的一面,該判實刑的要判實刑,該判較長刑罰的要判較長刑罰,這也是為了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長,是改造的必要。考慮到未成年人心理發育不成熟的特點,司法實踐中可依法多適用緩刑,管制刑則應慎用。

(三)多種量刑情節并存時的量刑

我國《刑法》第二十二條第二款規定,對于預備犯,可以比照既遂犯從輕、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第二十三條第二款規定對于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犯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第二十九條第二款規定,如果被教唆的人沒有犯被教唆的罪,對于教唆犯,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第六十七條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的,是自首。對于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其中,犯罪較輕的,可以免除處罰。對以上法律規定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的情節,司法實務中當具有兩個以上法定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的,一般可以選擇減輕處罰,即對已滿十六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犯適用減輕處罰要嚴于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的未成年犯,一般應首先從輕處罰,再具有其他法定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情節,應當減輕處罰。

我們從中推斷出一些規律性的內容,在司法實務中,未成年犯罪人若加之有兩個以上法定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情節,兩者相比較,以舉重以明輕、舉輕以明重的法律解釋方法,就應當給予減輕處罰。更何況,審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在綜合考慮未成年人實施犯罪的目的和動機、犯罪性質、犯罪情節和社會危害性的同時,還要充分考慮他是不是初犯、偶犯,歸案后是否自首和悔罪表現,以及其以往的成長經歷和一貫表現等因素,遵循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進行處理。

(四)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死刑

根據我國《刑法》第四十八條的規定,死刑只適用于罪行極其嚴重的犯罪分子。從該法來看,確認死刑刑罰的適用需符合兩點。第一,死刑的適用要與犯罪行為所造成的客觀危害相適應。第二,死刑的適用必須與犯罪分子的主觀惡性相適應。判斷犯罪分子是否屬于“罪行極其嚴重”,應當堅持主觀罪過和客觀危害相統一的原則,全面衡量,慎重考慮。而未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犯尚處于心智未完全成熟的相對負刑事責任能力人,故不應在此刑罰適用范圍之中,并且在刑法第四十九條規定: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歲的,不適用死刑,也印證了這一點。理由如下:

首先,體現我國刑罰的目的和要求。我國刑罰的目的是不是單純的法律報應,而是重在教育,防止再次發生危害社會的行為。雖然未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人危害社會的行為造成極其嚴重的社會后果,但他們的辨認能力和控制能力尚未完全成熟。在限制或者廢除死刑已成為國際刑法發展趨勢的情況下,如果對其適用最嚴厲的刑罰,既不能體現刑罰的意義,也不能實現刑罰目的,難以起到應有的震懾作用。

第11篇

    【關鍵詞】合適成年人 刑事檢察 未成年人

    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是修改后刑訴法規定的一項旨在維護刑事案件中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一項重要制度,該制度的確立是對多年來未成年人司法制度理論研究成果以及司法實踐探索的肯定,更是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的重大進步。制度的生命在于實踐,檢察機關在司法實踐中如何保障該制度的有效落實尤為關鍵。筆者以湖北省武漢市江漢區人民檢察院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以下簡稱未檢工作)的實證分析為基礎,對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的內涵、價值以及面臨的問題與工作機制的完善進行分析和探討,以期對該制度的實踐運行有所裨益。

    一、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實證分析

    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是指在刑事訴訟程序中,司法機關在對涉案未成年人進行調查時,應當有包括其法定人在內的合適成年人在場,以保證未成年人在合法、公正、舒適的情況下理性對待調查。自1999年開始,武漢市江漢區人民檢察院就積極開展未成年人的司法保護工作,在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方面也進行了一些探索和實踐。從該院近五年來辦理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來看,年均辦案數為50件96人,占該院辦理的刑事案件總數的5%左右。在所辦理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法定人在訊問時無法到場或不宜到場的案件占總數的20%—30%。無法到場的主要原因集中在:法定人外出打工,無固定居所或聯系方式;法定人離異或與子女感情不和或系聾啞人,因而拒絕到場;路途遙遠,交通不便無法及時到場等等。不宜到場的主要原因包括系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共犯、案件的證人等情況。在法定人不能到場的個案中,公安機關多以所轄社區的干部作為合適成年人到場,而檢察機關則委派本院離退休人員充當合適成年人,對于特殊的未成年被害人案件(如害案件的未成年被害人),也曾由婦聯工作人員擔任詢問時的合適成年人,法院則在指定辯護人后直接予以審判。總體而言,公、檢、法各自為政,有效資源難以整合,既缺乏對合適成年人制度的統一認識,又未能形成合力,無法共同促進該制度的發展。

    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觀念上的差異,也有制度銜接上的不足,但最關鍵的問題在于司法機關在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工作中未能擺脫傳統的社會防衛追訴思維,對未成年人刑事司法的價值定位缺乏明確清晰的司法理念,導致實踐中呈現出“探索積極性高漲,但探索目標不明晰、定位不準確,注重生存的因素多,考慮發展的因素少,基于核心能力建設的內涵發展普遍緩慢”⑴等狀況。

    二、修改后刑訴法對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的規范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條專門規定了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即“對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在訊問和審判的時候,應當通知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法定人到場。無法通知、法定人不能到場或者法定人是共犯的,也可以通知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其他成年親屬,所在學校、單位、居住地基層組織或者未成年人保護組織的代表到場,并將有關情況記錄在案……到場的法定人或者其他人員認為辦案人員在訊問、審判中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可以提出意見。訊問筆錄、法庭筆錄應當交給到場的法定人或者其他人員閱讀或者向他宣讀。……訊問未成年被害人、證人,適用第一款、第二款、第三款的規定”。

    根據以上規定,對于未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在訊問和審判時,“應當”通知其法定人到場,這是法定要求,而非酌定要求。在特定情形下,到場的合適成年人范圍由法定人擴大到“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其他成年近親屬,所在學校、單位、居住地基層組織或者未成年人保護組織的代表”,此處的特定情形是指“無法通知、法定人不能到場或者法定人是共犯的”。值得注意的是,通知法定人之外的合適成年人不是法定要求,而是酌定要求,即“可以”通知而非“應當”通知。但在檢察實踐中,基于實現未成年人保護的制度設計宗旨,一般情況下還是應當通知法定人之外的合適成年人到場。關于到場合適成年人的權利和義務,根據修改后刑訴法的規定,法定人可以代為行使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訴訟權利;認為辦案人員有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可以提出意見;訊問筆錄、法庭筆錄應交其閱讀或者向其宣讀。需要說明的是,法定人之外的合適成年人只能行使后兩種權利,而不能代行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訴訟權利。關于法定人不能到場的具體情形,合適成年人的責任義務,相應的法律后果等問題,修改后刑訴法則沒有明確的規定,對此,司法實踐需要從該項制度的本源及其立法宗旨出發,才能正確把握法律的本意進而有效實施。實踐中還需要澄清的一個問題是專屬于未成年人訴訟權利的保障只適用于訴訟期間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是未成年人的情況,對于在訴訟過程中已滿十八周歲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則不再享有合適成年人到場的權利。

    三、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的實踐路徑

    刑訴法修改以前,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在我國刑事司法中還屬于法律規定之外的一種移植性探索,而在修改后刑訴法實施之后,則屬于必須執行的一項法律制度。在新的起點上,檢察機關還需要探索新的實踐機制和路徑。

    (一)以國家監護人的角色承擔未成年人的司法保護職責

    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的建立是基于少年司法制度的重要哲理根基——國家親權理論。其基本內涵是:國家居于未成年人最終監護人的地位,負有保護未成年人的職責,應當積極行使這一職責。在未成年人的父母缺乏保護子女的能力以及不履行或者不適當履行監護其子女職責時,國家可以超越父母的親權而對未成年人進行強制性干預和保護。國家在充任未成年人“父母”時,應當為了孩子的利益行事。⑵根據這一理論,當父母在刑事訴訟程序中無法保障或者沒有積極保障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時,國家將根據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和需要,以實現未成年人最大利益為原則,賦予其他成年人以到場權,從而更好地保護未成年人的正當利益。在這一理論背景下,國家親權高于父母親權,合適成年人到場權是國家賦予未成年人所應當享有的權利,合適成年人應當積極與未成年人溝通,尊重其選擇,爭取其信任,幫助其克服緊張、恐懼等情緒,及時制止不當的訊問行為,而非消極地旁觀訊問過程。國家則應當建立相應的非法證據排除制度,對合適成年人未到場所取得的口供予以排除,同時建立專業性的合適成年人隊伍,以確保未成年人無論在什么情況下均可以及時獲得合適成年人服務。

    不同于英美法系國家的理念,在我國的法律傳統中,父母親權具有當然的優勢地位,在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中,法定人具有獨立的訴訟地位,其在代為行使未成年人訴訟權利時,不受未成年人意志的約束,更無須經過未成年人同意。無論法定人是否具有保障未成年人正當權益的能力,相較于合適成年人而言都具有絕對的優先性,合適成年人僅能在法律規定的條件下承擔有限替代者的角色。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國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建立在以法定人為主的訴訟權利本位基礎之上,法定人具有是否到場的決定權,無需征求未成年人同意,更不需要承擔任何法律責任。而合適成年人到場則相反,不僅需要征求未成年人的同意,在權利行使上還需要受到嚴格的規范和限制。

    因此,淡化追訴犯罪的國家公訴人身份,突出國家監護人的身份,在維護社會安全和保護未成年人福祉之中選擇后者,加強對未成年人的司法保護,加強與綜治、共青團、關工委、婦聯、民政、學校、社區等有關方面的聯系與配合,“促進黨委領導、政府支持、社會協同、公眾參與的未成年人犯罪預防幫教社會化體系建設,爭取社會力量對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的有力支持,實現對涉罪未成年人教育、感化、挽救的無縫銜接”⑶才是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的核心價值理念。

    (二)以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為執行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的基本原則

    建立未成年人司法保護體系,必須立足于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原則,有側重地最大限度保護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在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的落實上更是如此。一個完整的刑事訴訟流程包括偵查、起訴和審判三個階段,其中偵查階段的訊問對被訊問人心理和生理造成的壓迫是其他階段行為所不及的,因為在以口供為中心的訊問模式下,“訊問過程是一個偵查人員檢驗其預先形成的犯罪嫌疑人有罪的懷疑是否合理的過程”,⑷偵查人員希望通過訊問獲得有利證據以完善其控訴的證據鏈條,而在公訴和審判訊問環節,這種對抗性逐漸弱化。從這個角度來看,偵查訊問環節是未成年人權利保護問題最突出,受到正當程序的保障最薄弱的環節,因此合適成年人在偵查訊問時到場所起到的監督作用遠比后續環節重要得多,而加強對此環節的監督應是檢察機關落實合適成年人到場制度的工作重點之一。除此之外,對合適成年人到場時的權利也必須予以明確,同時建立相關機制,切實保證合適成年人能最大限度地幫助挽救未成年人。

    雖然理論界比較一致認為合適成年人以保護未成年人的利益為己任,應該保持獨立,不應依附于國家機關,但實踐中沒有政府部門和司法機關的支持,任何合適成年人隊伍都很難發展下去。而各地區經濟狀況、司法配套機制、非政府組織等發展程度差異較大,僅憑檢察機關的力量建立專業統一的合適成年人機構或隊伍在人力、財力、物力方面都存在不小的問題。從我國目前的社會體制權力配置來看,對于未成年人的教育、感化、挽救,是由家庭、學校、社會、司法等多元的主體在行使,因此,加強與社區、教育、民政、共青團等單位的聯系與協作,在法律監督工作中突出刑事犯罪預防職能,強化檢察機關在未成年人犯罪預防以及對涉罪未成年人保護整體格局中的作用是非常關鍵的。

    (三)以刑事檢察職能為依托構建合適成年人到場的有效運行機制

第12篇

論文關鍵詞 未成年犯罪 刑罰 教育

一、未成年人犯罪適用刑罰應遵循的原則

(一)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

未成年人犯罪同成年人犯罪一樣,刑罰仍然是對其最嚴厲的懲罰措施。但由于未成年犯罪主體的特殊性,應針對其生理、心理特點,對未成年人被告人的處罰不應該完全以犯多大罪,判多少刑,單純的為懲罰而懲罰的罪行報應。對未成年的處罰適當與否,不僅關系到未成年罪犯一輩子的前途,而且還會產生巨大的社會影響,其意義遠遠超出處罰犯罪未成年人本身。因此,在對未成年人刑罰的適用上應與成年人有所區別,在所有針對未成年人犯罪的原則中,“教育為主、懲罰為輔”是統領性的、提綱挈領的大原則。教育與懲罰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教育必須以一定的強制為前提,懲罰必須體現出教育理念。而且對犯罪的未成年人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的著眼點主要在教育,通過刑罰的適用來教育、感化、挽救未成年人,使其最終能夠復歸社會。

(二)從寬處罰的原則

《刑法》第十七條規定對于已滿14周歲未滿18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根據該法定量刑情節的規定,法官在面對未成年人犯罪時,是沒有任何自由裁量權的,必須按照刑法的規定從輕或減輕處罰。在一個法定刑幅度內,不能給予最高刑,在具有從寬和從嚴情節中,應優先考慮適用從寬處罰的情節。

對于未成年人犯罪,司法機關在遵守法定量刑情節的前提下,還要考慮諸多的酌定情節,如少年犯罪的動機手段、犯罪時的環境條件、造成的損害結果、犯罪少年一貫表現,犯罪后態度、人身危險性等多種因素,依據酌定情節,有針對性地對犯罪少年從輕、減輕判罰,這樣既能能彌補法律規定之不足,又能充分體現預防少年犯罪和矯治失足少年之目的。

(三)盡量適用緩刑原則

為了貫徹落實對未成年被告人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緩刑應當成為體現對未成年被告人從寬處罰的一種非常重要的手段。對未成年被告人適用緩刑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首先有利于使少年犯感受國家法律的寬大為懷,消除敵對情緒,并依靠社會力量早日改惡從善,重新做人;其次由于緩刑對刑罰保留著執行的可能性,會促使少年犯在緩刑考驗期限內不敢恣意妄為,以避免再犯新罪,同時將少年犯放在社會上監督改造,可以避免因關押帶來的交叉感染;再次,對少年犯適當多適用緩刑,既可以有力地顯示我國基本刑事政策的威力,促使其他犯罪分子投案自首、坦白、揭發,又有利于分化瓦解犯罪分子,從而收到預防和減少犯罪的功效。

二、未成年人犯罪在刑罰種類上的特殊性

無論是從保護未成年人身心健康長遠發展來看,還是從國際上處罰未成年人犯罪的做法來看,未成年人犯罪在刑罰種類上都應該有其特殊性。

(一)不適用死刑

未成年人不適用死刑幾乎是一個世界性準則。1985年第七屆《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則》規定,少年犯任何罪行都不得判處死刑。又如聯合國《公民權利與政治權利公約》第6條第5款規定,“對18歲以下的人所犯的罪,不得判處死刑”。我國1997年《刑法》第49條規定,犯罪的時候不滿18周歲的人,不適用死刑。此處“不適用死刑”,是指對于未成年人犯罪,既不適用死刑立即執行,也不適用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雖然我國刑法中有關死刑罪名和實踐中判處死刑的案件都在逐漸減少,但是我國仍然保留了一定的死刑罪名,對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死刑,既能體現我國法律的人性化,又能很好地實現刑罰的功能和目的。

(二)不適應剝奪政治權利

剝奪政治權利是剝奪犯罪分子參加國家管理與政治活動權利的刑罰方法,屬于資格刑。按照我國刑法和憲法的相關規定,所謂未成年人的政治權利只是他們享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游行和示威的政治自由,由于其還沒有達到相應的年齡規定,對于憲法規定的其他政治權利,他們其實并不享有,而且在刑法上對于構成犯罪的未成年人屬于限制刑事責任能力人,其責任能力并不完備,實際上他們并不享有完整的政治權利,因此剝奪未成年人的政治權利,其實是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在實踐中也缺乏可操作性。這樣做既不利于罪犯回歸社會,也不利于對未成年人犯罪的教育改造。而對于未成年罪犯在刑罰執行完畢已經成年的情況,因我國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實行以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我們首先考慮的是使其如何更好地復歸社會,而不是考慮如何繼續剝奪他們的某些權利。因此,對未成年人不宜附加剝奪政治權利。

(三)不適用沒收財產

沒收財產是指將犯罪分子所有財產的部分或全部強制無償地收歸國有的刑罰方法。因未成年人大多沒有收入和個人財產,所判財產刑要么導致空判,要么轉嫁至其家庭承擔,不僅違背了罪責自負的原則,而且會給未成年人造成可以“以錢贖刑”的不良認識。沒收財產是一種嚴厲的財產刑,一般只適用于兩大類犯罪:一是危害國家安全罪;二是貪污性犯罪。但是在司法實踐中,未成年人犯罪大多是暴力型犯罪,基本上不會涉及危害國家安全的犯罪和貪污性的犯罪,所以說對于未成年人犯罪不應該而且也很難適用沒收財產刑。

(四)不適用前科報告制度

根據我國《刑法》第一百條第一款規定,依法受過刑事處罰的人,在入伍、就業的時候,應當如實向有關單位報告自己曾受過刑事處罰,不得隱瞞。這就是通常所說的“前科報告義務”。第二款又規定,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人,免除前款規定的報告義務。免除未成年人前科報告義務與國家現在提倡的以人為本的理念相符,是保護未成年人健康成長的一個具體的好措施。未成年人雖然犯了罪,但大都因為年輕無知,可塑性還很強,雖然犯了罪依法受到了處罰,但人生的道路還很長,國家及社會應當對他們予以寬容,給他們的將來創造一個好的發展空間。對犯有罪錯的未成年人要立足于教育、感化、挽救,而不是一棍子打死,使其染上一輩子的人生污點。免除前科報告義務,與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與以人為本、構建和諧社會的治國方略在邏輯與方向上是一致的。

 

三、完善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刑罰制度的建議

(一)擴大緩刑適用范圍

對未成年被告人而言,擴大緩刑的適用是現代國際社會的普遍傾向,緩刑能有效避免拘役、一年以下有期徒刑等短期自由刑難以實現刑罰目的、不利于降低再犯率、增加社會成本等弊病,最大化地發揮刑罰的功效。對未成年人犯罪宣告緩刑不但能使其感受到法律的威嚴,而且也可以親身體驗到法律和社會的寬容,同時配合社會力量對其進行監督改造、教育教化,使其能夠從根本上返璞歸真,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能擁有一個健康的心態。因此,筆者認為立法者可以從立法的層面降低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緩刑的限制條件,考慮適當降低緩刑考驗期,使被宣告緩刑的未成年犯盡早融入社會。

(二)放寬假釋適用條件

我國刑法對假釋條件和假釋考驗期限的規定,沒有考慮到服刑人員在年齡、生理、心理、主觀惡性等方面的差別,顯得過于僵化。為了更好地調動未成年犯罪人接受改造的積極性,有必要對未成年人犯罪假釋制度做出相應的調整。如對未成年人犯罪,可降低執行原判刑期時間的規定,擴大假釋的適用范圍,適當縮短假釋考驗期,規定較成年人犯罪更嚴格的假釋撤銷條件等。

(三)規定暫緩判決制度

暫緩判決是法院根據未成年所犯的罪行和犯罪后的悔罪表現,在符合一定條件下所作出的延期判決的“決定”,給其設置一定的考察期限,讓其繼續從事一定的就業、學習等社會活動,考察期滿后,綜合考慮被告人在考察期間的表現以及其所犯罪行的具體情況,對未成年人的犯罪行為進行合法合理的判決。

暫緩判決適用于犯罪較輕的未成年人,它既可以消除因判刑給未成年犯帶來的恐懼感,能夠促使未成年犯自覺醒悟,在家庭和社會的幫助下進行矯正,使其能夠在以后的生活中發揮正能量,又能維護社會的正常秩序,維護社會的整體利益,體現了雙向保護原則。我國刑法雖然對暫緩判決沒有相關規定,但在司法實踐中已加以運用,且取得了顯著成效,因此應將該項制度在明確規定的基礎上全面推廣。

(四)確立前科消滅制度

目前我國刑法尚未規定前科消滅制度,公民的犯罪前科往往會成為其升學、就業、擔任公職等方面的攔路虎,犯罪前科就像是人生的陰影,一直伴隨其犯罪后的余生,而且也常常成為他們遭受不公正對待的重要原因。刑罰功能之一是要對犯罪分子進行懲罰和教育改造,并使其重新做人,但是不少重獲新生的人在信心滿滿地走入社會時,卻因為前科而被擋在了門檻之外,他們就像“下等人”一樣,無奈地注視著世態的炎涼,這既不利于他們正常步入社會,更容易點燃他們再次犯罪的欲望。特別是未成年人,一旦被所謂的前科制約,不但是他們自己的損失,更是整個社會的損失。取消“刑事污點”,可以使曾經受過刑事處罰的犯罪少年在刑罰執行完畢或免刑后能夠完全獲得新生,不會因為自己的犯罪經歷而給他今后的生活帶來任何不良影響,該制度充分體現了國家對少年特殊保護的思想。

雖然我國《刑法》第一百條規定免除未成年犯罪的前科報告義務,前科報告義務在制度設計上也涉及到前科消滅問題,但是免除報告義務,只是不用報告,但其檔案中還是有犯罪記錄的,我們應借鑒德國、瑞士的做法,在刑法典中明確規定未成年人的前科消滅制度,就是將未成年人的犯罪檔案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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