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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辯護論文

時間:2022-02-03 06:56:05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刑事辯護論文,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刑事辯護論文

第1篇

關鍵詞:有效辯護 被刑事指控人 權利 律師

一、有效辯護的權利基礎

我們應當認識到,一項制度離開其賴以存在的權利基礎而來談這一制度的嚴格把握及深入發展無異于緣木求魚;缺乏對一項制度的權利基礎及來源的認識而要求它得到普遍的認同和遵循必然只能成為一種空幻。

日本學者田口守一認為,“辯護律師的權利,一般可分為被刑事指控人訴訟行為的權利(權)和與本身無關的權限(固有權)”。[1]權分為獨立權和附屬權,獨立權可以違背被刑事指控人意志而行駛,如請求宣告、告知被逮捕理由請求權、撤銷逮捕或保釋請求權、變更開庭日期請求權等;附屬權指不能違反被刑事指控人本人的明確意思表示的權限,如回避權、提起上訴權等。固有權一般包括兩種:1是只有辯護律師或辯護人才享有的權利,如會見權、閱卷權、訊問被刑事指控人律師在場權等;2是辯護人與被刑事指控人都享有的訴訟權利,如搜查、查封時的在場權,勘驗時的在場權,質問共同被刑事指控人的權利等。日本另一學者土本武司也認為,“辯護人的權利分為固有權、獨立權、從屬權三種”,[2]與田口守一的觀點大同小異。

臺灣法學家林山田認為,“辯護人在刑事訴訟中的權利,可分為固有權利和繼受權利兩種”。[3]固有權利又稱為原有權利,是指辯護律師或辯護人基于辯護()關系的存在而取得并享有的刑事訴訟權利。這一權利包括只屬于辯護律師或辯護人的權利,也包括與被刑事指控人共同享有的權利,該權利的行使可不受被刑事指控人意圖的限制,完全取決于辯護人所理解的對被刑事指控人有效辯護的需要。例如:閱卷權、抄錄權;與被刑事指控人會見、通信權;庭審記錄權;在場權;陳述權;訊問權;詰問權等。繼享權利又稱為傳來權利,是指本應為被刑事指控人的訴訟權利,按其權利屬性而言,辯護律師可以行使該權利,但該權利的行使不得違背被刑事指控人的意志。

我國大陸的一些學者認為,辯護權的權利來源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是被刑事指控人依法享有并授權給辯護人行使的訴訟權利;另一方面是因辯護人獨立的訴訟地位而由法律規定其應有的訴訟權利。前者以被刑事指控人依法享有并委托給辯護人行使為前提,其目的是為了填補被刑事指控人辯護水平、技巧的缺陷;后者是因辯護人獨立訴訟地位而由法律直接賦予的權限,其體現了現代民主和法治的意味。

綜合比較以上觀點,本文認為,日本學者與臺灣學者在對固有權闡述或定義上雖有不同,但基本原理并不沖突,即當事人委托的權要比法律規定的固有權充分。權與固有權的主要區別在于,權一般認為辯護律師的權利是隨著被刑事指控人的權利消滅而終結的;而固有權是被刑事指控人的權利消滅與否,并不影響辯護人權利的行使。權又分為兩種:一種是不得違背當事人意志的權,例如管轄異議權、上訴權、申請回避權等;另一種是不受當事人意志影響的權,例如。申請變更或解除強制措施、更改開庭日期申請權等。固有權是因辯護人獨立訴訟地位而由法律直接賦予的權利。因為辯護律師在刑事辯護中既兼負著人的職能,又依法獨立行使辯護權,所以辯護律師的訴訟權利來源,一種是因當事人的授權或認可方可行使的權利;另一種則是為了充分、有效發揮辯護作用,基于辯護關系而依法享有的權利,這些權利能夠體現現代辯護制度獨立的社會及政治意義。

本文認為,歸根結底,不管如何劃分,辯護律師的大多數訴訟權利都是由被刑事指控人的權利派生出來的,無論是律師或其他辯護人獨有的,還是與被刑事指控人共有的,最終的目的只應該是為了最大限度地維護被刑事指控人的權益和法律的尊嚴。

二、有效辯護的重大意義

(一)有效辯護是辯護制度所追求的目的

刑事訴訟中的辯護制度追求的不應僅是形式上是否享有辯護權、是否獲得律師幫助,更為重要的是通過辯護作用的有效發揮能否獲得對被刑事指控人有利的訴訟結果。也就是說,縱然法律規定被刑事指控人依法享有辯護權,也能獲得律師的辯護,但若依然是“你辯你的,我辦我的,我判我的”,基本不管律師或被刑事指控人所提出的辯護意見和主張是否合理、正確,這當然不是建立刑事辯護制度的初衷及其所追求的目的。因為手段與目的應具有統一性,所以,有效辯護才是刑事辯護制度的目的所在。

(二)有效辯護是訴訟民主進步的體現

隨著民主思潮的進一步深化,被刑事指控人的訴訟權利不斷擴大和完善,其中辯護的有效性越來越受到關注,認為其是刑事辯護制度不可或缺的部分。有效辯護是隨著傳統糾問式訴訟模式的落幕和被刑事指控人主體地位的確立而作為其訴訟權利的一種有效保障機制被確立下來的,無疑是社進步和文明在刑事訴訟中的具體體現。

(三)有效辯護直接反映了保障人權的理念

隨著社會民主文明的不斷發展和人權觀念的日益增強,對于訴訟參與人的人權保障內容越來越豐富。在被刑事指控人的實體權利得到強調的同時,其程序權利也逐步受到重視。有效辯護的原則要求不僅應保障被刑事指控人自行辯護和委托律師辯護的權利,而且還應是真正且有實際意義的有效辯護,因此,有效辯護最直接體現刑事訴訟人權保障理念。

(四)有效辯護是追求司法公正的必然要求

司法公正應包含實體公正和程序公正兩個方面。要實現司法公正,特別是在刑事訴訟領域離不開刑事辯護制度作用的發揮和完善。真正的和有實質意義的辯護,不論是實體公正還是程序公正,均不可或缺。按照有效辯護的要求,被刑事指控人的訴訟權利必須得到有效保障。作為完善訴訟民主、文明的標志和發現真實的重要手段,刑事辯護作用的有效、充分發揮,不僅可以防御國家司法權的濫用,有利于辦案機關及時、準確地查明案件事實和保證法律的正確實施,預防冤、假、錯案的發生,還能有效防止被刑事指控人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其享有的訴訟權利和其他合法權益受到侵犯。[4]所以,有效辯護是追求司法公正的必然要求。

(五)有效辯護是控、辯、審力量相對平衡的有效手段

一種力量若不能擁有必要的獨立性而要強調其有效性無疑是一種堂而皇之的欺騙。在刑事訴訟程序中,只有控訴、辯護、審判三種訴訟職能相互作用、分離且獨立存在,才能使得辯護成為對抗控訴并獨立影響審判的一種力量,從而成為有效的辯護;與此同時,有效的辯護又能使控訴、辯護、審判三方充分發揮其應有的功能和作用,使刑事訴訟程序的構造具有實際意義。

(六)有效辯護是刑事訴訟中辯護制度的生存之本

從本質上講,辯護制度是為保障被刑事指控人權利而設立的。無論是自行辯護還是委托他人辯護或由國家指定律師辯護,其目的均是為了使被刑事指控人無論在實體上還是在程序上都獲得有利的幫助和公正的訴訟結果,正由于此,刑事辯護制度才因運而生并得以發展。試想,即使法律規定的辯護權不斷增多,但卻無任何實質效果可言,那被刑事指控人有何理由需要它,刑事辯護制度存在理由和價值又是什么?因此,辯護的有效性是刑事辯護制度存在理由和價值,簡而言之是生存之本。

參考文獻:

[1]、參見程滔(導師:陳光中),《辯護律師的訴訟權利研究》,《中國政法大學博士論文》- 2005-04-01。

[2]、參見程滔(導師:陳光中),《辯護律師的訴訟權利研究》,《中國政法大學博士論文》- 2005-04-01。

[3]、參見程滔(導師:陳光中),《辯護律師的訴訟權利研究》,《中國政法大學博士論文》- 2005-04-01。

[4]、參見顧永忠、李竺娉,《論刑事辯護的有效性及其實現條件――兼議“無效辯護”在我國的引入》,《西部法學評論》- 2008-04-15。

第2篇

論文關鍵詞 律師 辯護制度 完善

刑事辯護權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所享有的最基礎、最核心的訴訟權利。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以自行行使辯護權,也可以委托或經法律援助機構指定律師進行辯護。相對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行辯護而言,律師辯護更能有效地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充分行使辯護權。正如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薩瑟蘭所言,“沒有律師,被告人就算完全無辜,也有定罪之險,因為他不了解證據規則,無法判斷指控成立與否,也不懂得如何做無罪辯護。”針對現行刑訴法對律師辯護制度設計不合理,導致律師辯護只能不能充分發揮的現狀。因此,完善律師辯護制度已是大勢所趨。

一、重新定位辯護人責任

辯護人的職責定位是刑事辯護制度的一個基礎性問題。辯護人只有明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必須做什么的前提下,才能充分發揮辯護職能,維護辯護的效果。現行刑訴法第35條將辯護人的責任定位在兩個方面:第一,實體辯護,即通過無罪、罪輕或減輕、免除刑事責任的辯護,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而涉及諸如超期羈押、非法證據排除正程序性辯護;第二,要求辯護人承擔了本來應該由公訴人承擔的舉證責任,即要求辯護律師提出證據證明犯罪嫌疑、被告人無罪、罪輕或者減輕、免除刑事處罰的證據材料。該條規定導致司法實踐中無視、輕視辯護人辯護意見的現象時有發生。隨著法治的發展,人們逐漸意識到程序公正是實現實體公正的重要手段和保障,實體公正是程序公正的終極目標。程序價值越來越被人們所重視。在刑事辯護中,律師界業已確立既要進行實體辯護,又要開展程序辯護的理念。對此,新刑訴法第35條規定,辯護人的責任是根據事實和法律,提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無罪、罪輕或者減輕、免除其刑事責任的材料和意見,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訴訟權利和其他合法權益。該條規定從兩個方面對辯護人的職責進行重新定位。其一,刪除“證明”二字,取消了辯護人承擔舉證責任的要求;其二,體現了實體辯護和程序辯護并重的精神,突出強調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訴訟權利。與此相適應,新刑訴法新增加許多程序辯護制度,如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聽取辯護律師意見制度;辯護人可以要求審判人員、公訴人等回避,對駁回申請回避的決定,辯護人可以申請復議;開庭前,辯護律師可以就回避、非法證據排除、證人名單、開庭時間等程序性問題發表意見。

二、確立審判前律師辯護制度

根據現行刑訴法的規定,律師辯護以審判為中心。首先,律師在偵查階段不具有“辯護人”的訴訟地位。現行刑訴法第96條規定,律師在偵查階段只能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幫助,具體包括提供法律咨詢、申訴和控告、提起取保候審申請、了解涉嫌罪名和有關案件情況。律師在偵查階段不能調查取證、閱卷,更不能發表辯護意見。其次,律師在審查階段的辯護權是不完整的。現行刑訴法雖然規定公訴案件自審查之日,犯罪嫌疑人不僅可以委托辯護人,而且辯護律師有權會見犯罪嫌疑人,有權查閱、摘抄、復制本案的訴訟文書和技術性鑒定材料。但是,現行刑訴法沒有賦予辯護律師在審查階段可以提出辯護意見的權利。不僅如此,辯護律師由于只能查閱、摘抄、復制訴訟文書和技術性鑒定資料,導致辯護律師不能了解全部案件事實,不能為法庭辯護做出充分的準備。最后,辯護律師辯護集中體現在審判階段。由于現行刑訴法沒有賦予辯護律師在偵查階段和審查階段可以提出辯護意見和查閱全部案件材料的權利,導致司法實踐中辯護律師只有在審判階段才能查閱指控的犯罪事實材料,才能了解全部案情,才能進行辯護準備。辯護律師的辯護職能集中在舉證質證以及發表辯護意見方面。由此可見,現行刑訴法的規定不利于辯護律師辯護職能的發揮,不利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權利的維護,難以體現司法公正。為了改變這一局面,新刑訴法結束了以審判為中心的律師辯護制度,走向審判前和審判并重的全方位的律師辯護制度。其一,為偵查階段律師“正名”。新刑訴法第33條規定,犯罪嫌疑人在偵查階段就有權委托辯護人,且只能委托律師作為辯護人。其二,確立雙重閱卷權。即辯護律師審查階段,可以查閱、摘抄、復制本案的案卷材料。在檢察院全案移送法院后,辯護律師可以查閱全部卷宗材料。從而破解了辯護律師辦理刑事案件閱卷難的問題。其三,確立聽取律師辯護意見制度。新刑訴法突破現行刑訴法的局限,明確規定辯護律師在偵查階段和審查階段有提出辯護意見的權利,偵查機關或人民檢察院不僅應當聽取,還應當記錄在案。對于辯護律師提出書面意見的,偵查機關或人民檢察院還應當付卷。新刑訴法的上述規定,使律師辯護制度從以審判為中心,走向偵查、審查和審判并重的全方位的辯護,律師辯護職能得以充分發揮,從而更好地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更好地實現司法公正。

三、確立辯護律師持“三證”無障礙會見權

會見權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與辯護律師依法享有的一項重要的訴訟權利。通過會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辯護律師才可以為辯護進行充分準備。如果不能保證會見的及時、暢通,則勢必會影響他們充分、有效地行使辯護權,進而影響司法公正的實現。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與辯護律師的無障礙會見是刑事辯護國際標準的要求和各國刑事訴訟制度的普遍做法。如《聯合國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4條就明確規定被追訴人“有相當的時間和便利準備他的辯護并與他自己選擇的律師聯絡”,此處的“與他自己選擇的律師聯絡”包括了與辯護律師通信、會見的權利。《日本刑事

訴訟法》第39條規定:“身體受到拘束的被告人或者被疑人,可以在沒有見證人的情況下,與辯護人或者受可以選任辯護人的人委托而將要成為辯護人的人會見,或者授受文書或物品。”但是,會見難在當今中國被視為辯護律師辦理刑事案件的“三難”之首。究其原因在于現行刑訴法為辯護律師會見設置了重重障礙,如現象刑訴法第96條第2款規定,偵查機關可以根據案件情況和需要,在律師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時派員在場。對涉及涉及國家秘密的案件,律師只有經過偵查機關批準后才能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由于國家秘密沒有明確界定以及偵查機關是否需要派員在場的不確定性,導致司法實踐中律師會見一律必須偵查機關批準。否則,看守所會以不知偵查機關是否需要派員在場為由拒絕會見。不僅如此,少數偵查機關以案件未偵查終結為由,視所有案件均涉及國家秘密,律師會見一律派員在場。為了保證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與辯護律師的會見能夠及時,順暢,新刑訴法與國際慣例接軌,除少數案件外,辯護律師持“三證”即可以無障礙會見。其一,除少數案件外,辯護律師會見無需批準。新刑訴法第37條第2、3款規定,除危害國家安全罪、恐怖活動犯罪、特別重大賄賂犯罪案件等三類案件,在偵查期間辯護律師會見在押犯罪嫌疑人,應當經過偵查機關許可外,其他案件無論是在偵查階段還是審查階段或審判階段,辯護律師只需持律師執業證書、律師事務所證明和委托書或者法律援助公函即可要求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看守所應當在四十八小時內及時安排會見。其二,律師會見不被監聽。辯護律師會見權是律師辯護權實現的基礎。保障辯護律師的會見權必須做到在會見中不被監聽。正是基于這樣的考慮,絕大多數國家的法律都規定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時禁偵查人員只能在聽不見律師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談話聲的距離之外以目光監視。該內容也已被《關于律師作用的基本原則》等國際條約確認,成為國際司法準則的一部分。如《關于律師作用的基本原則》第8條明確規定:“遭逮捕、拘留或監禁所有的人應有充分機會、時間和便利條件,毫無遲延地、在不被竊聽、不經檢查和完全保密情況下接受來訪和與律師聯系協商。這種協商可以在執法人員能看得見但聽不見的范圍內進行。”但在我國的司法實踐中,辯護律師會見權往往會因為被監聽而非常尷尬。為了保障辯護律師會見權的實現,新刑訴法第37條第4款明確規定,辯護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不被監聽,包括不在現場監聽和采用技術手段監聽。

四、有效防止辯護律師遭職業報復

第3篇

1.研究城鎮化進程中農村留守兒童刑事法律援助的意義

中國新聞網2018年10月30日的數據顯示:截至到2018年8月底,全國共有農村留守兒童697萬人。在留守兒童群體中,54.5%為男孩,45.5%為女孩,留守男童多于留守女童。99.4%的農村留守兒童身體健康,但也有0.5%的兒童殘疾、0.1%的兒童患病。與2016年數據相比,0至5歲入學前留守兒童占比從33.1%下降至25.5%,義務教育階段農村留守兒童比例從65.3%上升至71.4%[1]。從這一數據可以看出農村留守兒童中義務教育階段兒童比例高、數量龐大。而義務教育階段的兒童年紀小、分辯是非的能力弱,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這一階段的兒童在成長中如果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就很容易出現世界觀偏差、被犯罪分子教唆、受到侵害,甚至是成為刑事犯罪的實施者。農村留守兒童的家庭不能給予其良好的教育和保護,造成兒童心理上的自卑和不健康。缺乏情感關懷的兒童在成長中心理脆弱、偏激、敏感。學校作為留守兒童生活的重要環境,本應當承擔起留守兒童的心理輔導、家庭調查、成長檔案管理等責任。但是,由于我國農村留守兒童聚集的主要地區都處于經濟條件較落后的地區。作為農村邊遠地區的學校大多沒有能力為留守望兒童提供心理建設、法律援助的能力。全社會雖然對農村留守兒童給予關注,但畢竟鞭長莫及。城市里的愛心志愿者距離他們太遙遠,不能給予及時的幫助。而邊遠地區的志愿者隊伍發展緩慢,也不能夠為農村留守兒童提供幫助。因此,農村留守兒童面臨著刑事訴訟問題時,就需要刑事法律援助。研究如何針對農村留守兒童進行刑事法律援助就有著重要意義。

2.當前農村留守兒童刑事法律援助中的主要問題

2.1缺乏專業機構與人員

農村留守兒童作為社會的特殊弱勢群體,應該有法律援助的專業機構和人員對他們進行刑事法律援助。然而現實情況是農村留守兒童大多聚集在偏遠地區為主的經濟欠發達地區,在這些地區我國的法律援助體系不夠完善,缺乏專業法律援助機構,以及專門農村留守兒童刑事案件經歷和經驗的法律援助律師。而產生這一問題的主要原因是缺乏專項資金的支持[2]。

2.2刑事法律援助大多不能覆蓋訴訟全過程

農村留守兒童無論作為刑事犯罪的實施者還是被害者因其年紀小等因素在訴訟的全過程當中都應該給予法律援助,以保護其正當合法權益,以及身心免受二次傷害。但是,當前由于農村留守兒童及其監護人不了解申請法律授助的流程,甚至不知道,因此在案件的偵查與起訴階段通常沒有申請刑事法律援助,援助律師通常是在審判階段由法院指定律師進行辯護[2]。而在調查取證等環節,涉事兒童沒有受到應有的心理保護。

2.3缺乏法律援助的評價機制

當前,對于農村留守兒童的刑事法律援助沒有質量評價體制。律師工作繁忙,在面對法院指定的辯護工作時,有時精力投入有限,只做表面工夫,不能夠實現高水平的法律援助。

3.提高農村留守兒童刑事法律援助的策略

3.1構建農村留守兒童刑事法律援助的專業機構、組建專業援助團隊

當前我國針對農村留守兒童刑事法律援助的資金來源主要是財政撥款和一部分社會援助。解決資金問題是構建團隊的前提問題。司法部門應該關注到問題的重要性,申請更多的財政撥款,同時向全社會發起號召成立地區或全國范圍內的專項資金,吸納更多社會捐助。基于此,在農村留守兒童集中的地區進立專業的農村留守兒童刑事法律援助機構并組建專業援助團隊,針對涉及留守兒童刑事犯罪的主要問題、兒童身心特點,研究法律援助的具體方案[3]。

3.2簡化法律援助手續,建立保護機制

簡化法律援助的申請和受理程序,擴大法律援助的受案范圍,對于涉案的農村留守兒童,應給予覆蓋全過程的法律援助。同時建立對涉案留守兒童的保護機制,免其在案例審理過程中受到二次傷害[4]。

3.3健全法律援助的評價機制

構建一套法律援助的評價機制,覆蓋司法全過程,包括服務態度、專業水平各方面的綜合評價。并將評價結果與律師獎金、等級等利益掛勾。

【法律碩士論文參考文獻】

[1]林暉,羅爭光.全國農村留守兒童數量下降[N].中國教育報,2018-10-31(1).

[2]謝暉,石煒.城鎮化進程中農村留守兒童權益的法治保障研究:以刑事法律援助司法保護為視角[J].法制博覽,2018(3):45-47.

第4篇

長期以來,偵查部門重打擊、輕權益,對犯罪嫌疑人關系人的正當權益的維護,偵查部門常常忽略,在偵查過程中,如何在高效破案的同時,兼顧關系人的正當權益,是維護人權之需,更是新時代的法治要求。

關鍵詞:犯罪嫌疑人關系人;權益

長久以來,由于受到“嚴打”和“指標”思想的影響,在刑事案件偵查階段,公安機關等刑事犯罪偵查部門(以下簡稱‘偵查部門’)長期存在重打擊、重破案而忽視相關人員權益的狀況,尤其是在維護犯罪嫌疑人關系人方面更是存在較多的不足和疏漏之處,以至于因此在偵查過程中發生了眾多惡性事件。

幾年前,女子李某被警方帶走調查,李某曾多次哀求警方家中有年幼的女孩無人照看,但警方未采取任何措施,一周后,李某所在居民樓的住戶因聞到其屋內異味報案,這時才發現年幼的孩子餓死家中。這起典型的警方不作為案件引起了社會的猛烈抨擊,也引起了社會各界和公安機關的反思。

從表面上看,這起惡性事件的發生是由于警方不作為所致,但是從根本上看,則是由于偵查部門及其偵查人員忽視甚至漠視犯罪嫌疑人關系人權益所致。

一、犯罪嫌疑人關系人的界定

犯罪嫌疑人的關系人,目前學術界沒有關于這一概念的定義,筆者認為,犯罪嫌疑人的關系人是與犯罪嫌疑人存在法定、近親屬、辯護等密切關系的人員,其范圍應當包括犯罪嫌疑人的法定人、監護人、近親屬、辯護人等。具體又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是法定人、近親屬等一類關系密切、具有親屬關系的人群;第二類是辯護人,是為其專門行使辯護權的人員,不同于前一類,辯護人與犯罪嫌疑人一般并沒有密切的親屬關系,而只是由于犯罪嫌疑人行使辯護權的需要而建立的法律業務關系,典型的是律師;第三類是與犯罪嫌疑人有其他特殊關系的人員,如商業上的買賣關系、債務關系等,這類關系人與犯罪嫌疑人不具有近親屬和辯護關系,但是犯罪嫌疑人人身自由與否與之有直接關聯,否則便可能造成正當利益的損失。

十以來,國家要求構建“法治”思維,強調以法治經營各種事務。從法治的角度分析探討犯罪嫌疑人關系人(以下簡稱‘關系人’)權益,做好關系人權益維護,是學界應當積極承擔的重要議題,也是偵查部門需要著力做好的工作內容。

二、 犯罪嫌疑人關系人應當具有的正當權益

在筆者看來,不同類型的犯罪嫌疑人關系人,具有不同的權益。對于法定人、近親屬等具有密切關系的人,應當具有的主要是知情權、委托辯護權,尤其是知情權應當予以特變保障,在犯罪嫌疑人被采取強制措施后,其有權利及時獲得犯罪嫌疑人的相關信息,包括涉嫌的犯罪、采取的強制措施、羈押的地點等。對于辯護人,其應當具有和被充分保障的主要是辯護權、會見權、了解案情權等。對于其他與犯罪嫌疑人具有商業、債務等特殊關系的人員,主要具有的應當是保持必要業務聯系的權利,如當犯罪嫌疑人被偵查部門采取強制措施,人身不得自由,失去了商業聯系的自由,如果商業上的對方當事人需要犯罪嫌疑人確認相關事項以保證業務利益的時候,偵查部門則可以采取謹慎的必要措施使之聯系,以維護對方當事人的正當利益。

之所以要維護關系人具有的權益,是法治和人權的要求,也是哲學的辯證規律要求。從法治和人權的角度,法律規定了相關人員的權益,偵查部門和偵查人員就應當按照要求履行,順應法律,維護人權;從辯證法的角度看,如果不能較好地維護其他人的正當權益,偵查部門在打擊犯罪、安撫被侵害人的同時,恰恰也做出了傷害他人之事,打擊也帶來了新的傷害。如何在打擊和維護權益兩方面做好平衡,是偵查實務部門應當關注的關鍵議題。

三、我國有關關系人權益維護的法律規定

在刑事犯罪偵查領域,規定關系人權益的法律只有《刑事訴訟法》。2013年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有關關系人權益的相關內容有:

1、 第九條規定:各民族公民都有用本民族語言文字進行訴訟的權利。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對于不通曉當地通用的語言文字的訴訟參與人,應當為他們翻譯。在少數民族聚居或者多民族雜居的地區,應當用當地通用的語言進行審訊,用當地通用的文字判決書、布告和其他文件。

本條款體現了對訴訟參與人(包括相應的關系人)運用自己語言權利的維護。

2、 第三十三條規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押的,也可以由其監護人、近親屬代為委托辯護人。

該條說明犯罪嫌疑人的監護人、近親屬等關系人可以為犯罪嫌疑人委托辯護人,體現了對關系人委托辯護人權利的維護。

3、第三十七條第三款規定: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犯罪、特別重大賄賂犯罪案件,在偵查期間辯護律師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應當經偵查機關許可。上述案件,偵查機關應當事先通知看守所。

相比修訂前,該條款取消了所有刑事案件中辯護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須經偵查機關批準的前置規定,僅僅設置為在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犯罪、特別重大賄賂犯罪這些特殊的案件須經偵查機關批準,是對辯護律師的會見權利的支持,充分保障了辯護律師的職業權益。

4、第六十五條第三款規定,對于懷孕或者正在哺乳自己嬰兒的婦女,采取取保候審不致發生社會危險性的可以取保候審。

5、第七十二條第二、三款規定,對具有如下情形的犯罪嫌疑人可以監視居住:懷孕或者正在哺乳自己嬰兒的婦女,系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的唯一撫養人。

6、第八十三條規定:除無法通知或者涉嫌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犯罪通知可能有礙偵查的情形以外,應當在拘留后二十四小時以內,通知被拘留人的家屬。有礙偵查的情形消失以后,應當立即通知被拘留人的家屬。

該條規定了對關系人知情權的維護。

此外,除了上述對作為自然人的關系人權益的維護外,《刑事訴訟法》第99條第2款還規定:如果是國家財產、集體財產遭受損失的,人民檢察院在提起公訴的時候,可以提起附帶民事訴訟。該款內容說明,當國家、集體財產遭受損失的時候,人民檢察院有責任和權利對此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以維護國家、集體的民事權利,是對作為非自然人的關系人―人民檢察院的權益的維護和責任的賦予。但是,由于本文講述的是作為自然人的關系人權益的維護探究,因而,當關系人為非自然人時,并不在本文討論范圍之內。

四、我國法律和偵查部門在關系人權益維護方面存在的不足

雖然《刑事訴訟法》規定了關系人的權益,但是由于該法律本身規定的并不全面,條款并不細致,缺乏相應的司法解釋,再加上偵查部門及其偵查人員在偵查活動中不重視相應關系人的權益維護,因而在法律規定和實踐兩方面,對關系人的權益維護存在諸多欠缺和不足之處。

1、 法律規定不充分

雖然《刑事訴訟法》規定了多條關于關系人可以享有的正當權益,但是仍不甚全面,缺乏細致性和可操作性。

如《刑事訴訟法》第83條,雖然規定了偵查部門應當及時通知被拘留人的家屬,但是該條款并沒有明確什么是無法通知的情形,沒有明確被拘留人的家屬指哪些人,沒有明確如果被拘留人家屬的這一權益收到侵犯的時候應當怎么救濟,相應部門應當承擔什么樣的責任等,也沒有關于該條款的相關司法解釋。

此外,除了上述幾條有關關系人權益的內容外,再沒有別的條款予以充分確認,也沒有建立完善的救濟制度和責任追究制度。

2、 偵查部門對關系人權益的忽視

偵查部門對關系人權益的忽視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

第一方面是對關系人權益的漠視。長期以來,偵查部門存在著重打擊的傾向,對嫌疑人權益尤其是關系人權益維護不周全。如本文前述案件中,嫌疑人曾多次哀求警方去照顧家中的孩子,可是警方卻不為所動,其中的原因無非是對嫌疑人的不信任和對關系人權益的模式,以至于導致了嚴重的惡性后果。

當犯罪嫌疑人被拘留后,依據法律,對于一般的刑事案件,偵查部門應當在24小時內及時通知其家屬等關系人,以保證他們的知情權和委托權,可是在現實中,偵查部門常常以有礙偵查為由有意不通知或拖延通知其家屬,使犯罪嫌疑人家屬常常為找不到犯罪嫌疑人所累,有的只有靠打聽才得知情況。

第二方面是對關系人權益的侵犯。如果說對關系人權益的漠視應當歸為不作為的話,那么故意對關系人權益的侵犯則構成了亂作為甚至違法。常聽到有的偵查員聲稱“破案不可能沒有侵犯人權的地方”,如偵查部門在對犯罪嫌疑人的住所進行搜查時,未經犯罪嫌疑人家人允許就擅自闖入搜查,對犯罪嫌疑人家人的信件進行檢查等,雖熱偵查人員出于破案的目的,但是明顯以及侵犯了關系人的居住權和隱私權;在沒有搜查證或沒有見證人的情況下就對犯罪嫌疑人的家庭進行搜查,在侵犯犯罪嫌疑人權益的同時也侵犯了其家庭成員等關系人的權益。

第三方面是對辯護人行使辯護權的阻攔。雖然2012年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取消了一般刑事案件中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須經偵查部門批準的規定,但是偵查部門在一些一般性案件中設置種種阻礙,事先警告律師、給看守所打招呼延遲律師會見等,限制了律師等辯護人行使辯護權。

五、維護關系人權益的建議

1、完善和細化相關法律條款

前述已經提到,目前規定犯罪嫌疑人關系人權益的法律是《刑事訴訟法》,作為一部專門的刑事訴訟法律,由其來規定相關關系人的權益已經完全足夠。但是由于規定的相關條款較少且可操作性不強,因而應當在偵查實踐的基礎之上增加和細化維護關系人權益的條款、增強條款的可操作性。對于規定不明確的,也可以由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出臺司法解釋。

2、 強化偵查部門尊重關系人權益的意識

要糾正偵查部門和偵查人員“重打擊、輕權益”的思想,強化其維護犯罪嫌疑人相關關系人權益的意識,在偵查實踐中積極維護關系人的正當權益。

在抓獲犯罪嫌疑人后,應當及時向其家屬通知相關情況,告知其家屬應有的權益,在不必要的案件中,不能因為擔心案件偵查受影響而拒不通知或拖延通知其家屬。在偵查過程中,如果涉及到犯罪嫌疑人關系人的,應當依法進行,減少不必要的影響。對犯罪嫌疑人的辯護人行使辯護權予以充分的保障,避免出現阻礙辯護人行使辯護權的事件。對于在商業上與犯罪嫌疑人有密切關系的人員,應當在嚴格保障偵查秘密的情況下,保障兩者間必要的和急切的業務聯系。

3、建立責任追究制度

僅僅靠提醒和警告,很難提高偵查部門和偵查人員的權益意識,應當建立責任追究制度,對于忽視關系人權益的人員,構成違法違紀的,依法追究法律責任,增加偵查人員的壓力感,全面維護關系人的權益。

十以來,國家要求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在國家依法治國的方略下,充分維護和實現與犯罪嫌疑人相關的關系人的權益,杜絕對關系人權益的肆意損害,既是維護人權之需,更順應了法治的要求。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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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謝日增:刑事訴訟法加強人權保障對偵查的影響與應對,西南政法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4年3月.

[4]付子堂,常安:民生法治論,中國法學,2009年12月.

第5篇

論文鍵詞 刑事簡易程序 控辯交流 控辯對抗

新刑訴法增設了庭前會議、關鍵證人、偵查人員出庭作證,擴大了律師在取證、會見、閱卷等方面權利以及增設了簡易程序案件檢察機關應當派員出庭等規定,體現了我國刑事訴訟構造中控辯平等交流與對抗理念的確立與完善。新刑訴法實施前,簡易程序是控辯交流與對抗的薄弱環節,新刑事訴訟法頒布后,如何使簡易程序公訴人出庭不流于形式,切實保障簡易程序中的控辯交流與對抗,是亟待解決和規范的問題。

一、刑事簡易程序的開展模式

在新刑訴法實施前,中國司法實踐中有三種審判程序,即適用輕微刑事案件的簡易程序,適用被告人認罪案件的“普通程序”,以及適用于被告人不認罪案件的普通程序。 從新刑訴法第208條、209條就簡易程序的適用范圍規定來看,理論上講,目前實踐中的輕微刑事案件和被告人認罪案件的“普通程序”大部分都可以適用簡易程序審判。

基于犯罪嫌疑人對適用簡易程序后果的認知水平以及庭審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有效率考量,新刑訴法實施后,應當對可能判處犯罪嫌疑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輕微刑事案件和被告人認罪案件的“普通程序”適用不同模式的簡易程序。因控辯關系是訴訟制度和程序設計的核心,所以上述兩類案件簡易程序模式是否相同主要取決于控辯交流和對抗的內容與形式。

二、控辯交流模式的選擇

(一)控辯交流維度和深度的把握

現行輕微刑事案件中的控辯交流僅限于對犯罪嫌疑人權利告知和犯罪嫌疑人對指控事實是否有異議的確認,即使有辯護律師的案件,鑒于案件事實清楚、法律適用明晰,辯護律師庭審前除了會見和閱卷外,并無與控方交流其他內容的意愿性。新刑訴法實施后,現行輕微刑事案件的控辯交流范圍和力度都要有所加大。首先,控方依法不僅應當確認犯罪嫌疑人對指控的犯罪事實沒有異議,而且要確認犯罪嫌疑人對適用簡易程序沒有異議。原因在于,根據新刑訴法規定犯罪嫌疑人對適用簡易程序沒有異議是可以適用簡易程序審判的前提性條件,那么控方對其建議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就必須向犯罪嫌疑人確認。而在新刑訴法實施前,根據2003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司法部《關于適用簡易程序審理公訴案件的若干意見》的規定,向犯罪嫌疑人確認是否同意適用簡易程序并不是檢察機關建議適用簡易程序的應當性和前提性要求。實踐中,只要是犯罪嫌疑人認罪,可能被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且無不適用簡易程序的情形,檢察機關就可以建議適用簡易程序。當然,有些檢察機關為了確保建議適用簡易程序的成功率,在檢察機關提訊中會向犯罪嫌疑人確認是否同意適用簡易程序,但這并非其義務。其次,新刑訴法實施后,控方告知的內容有所拓寬,控方必須告知犯罪嫌疑人適用簡易程序的有關法律規定。原因在于,既然要確認犯罪嫌疑人對適用簡易程序是否有異議,就必須告知犯罪嫌疑人適用簡易程序的法律規定,否則就不能確定該確認結果是否是犯罪嫌疑人的真實意思表示。這將決定新刑訴法對犯罪嫌疑人程序選擇權的立法設置是否能夠得到司法實踐的保障。

現行“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盡管犯罪嫌疑人也對犯罪事實無異議,但鑒于其可能被判處的刑期在三年以上,為了獲取相對從輕或減輕的量刑,犯罪嫌疑人本人或者其辯護律師會對犯罪事實的細節、犯罪情節及法律適用比較重視,因而會在庭審前積極提交有關證據線索、辯護意見等。新刑訴法實施后,該類案件即便歸類為簡易程序案件,其控辯交流維度和深度亦應當有別于輕微刑事案件,原因在于:一是該類案件可能被判處的刑期相對長,犯罪嫌疑人決定是否適用簡易程序的謹慎度有所提高;二是該類案件即使適用簡易程序,其在法院的審結期限也有別于輕微刑事案件,部分犯罪嫌疑人想利用簡易程序審判以盡量減少刑期內在看守所羈押時間的期待并不一定能夠順利實現;三是該類案件證據數量、類型或者事實情節可能較多,簡易程序所省略的庭審流程,可能影響犯罪嫌疑人對事實疑點的交鋒機會,如果在庭審前不對其適用簡易程序與否進行詳盡的權利、義務告知,可能影響控方建議適用簡易程序的成功率,庭審中犯罪嫌疑人極有可能中途否定適用簡易程序,從而影響司法成本。

因此,為了提高控方建議適用簡易程序的成功率,減少庭審中簡易程序轉普通程序的概率,節約司法資源,控方必須根據適用簡易程序的模式選擇不同,制定不同的控辯交流內容。對現行“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其告知范圍和內容除了上述輕微刑事案件的告知內容外,還應當將適用簡易程序的庭審流程規定、適用普通程序的庭審流程規定以及兩種程序對其庭審權利的影響進行告知。如果犯罪嫌疑人無辯護人,控方甚至應當將案件的證據形式和證明內容進行提前告知。同時,對“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控方應當嘗試在訊問犯罪嫌疑人、聽取辯護人意見的環節將案件定性等問題進行交換意見,以確認犯罪嫌疑人對部分定罪證據是否有質證的意愿,以決定控方是否建議適用簡易程序。

(二)控辯交流形式的設置

控辯交流的范圍和深度不同,將直接決定輕微刑事案件和“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控辯交流的形式。

輕微刑事案件和“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在控辯交流形式上可能存在根本性差異的點在于庭前會議程序。新刑訴法第182條第2款規定了庭前會議程序,但并未對庭前會議的適用范圍、效力、參加主體等問題進行細化規定,缺乏可操作性,在新刑訴法具體實施過程中必須予以詳細規定。

目前,基于輕微刑事案件證據相對少而簡單以及庭前會議提高訴訟效率的目的性考量,理論界的傾向性觀點是庭前會議不適用于輕微刑事案件。但庭前會議是否適用于“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現存在一定爭議。持否定觀點的人認為庭前會議是為了法庭審理能夠集中精力對爭議證據進行重點調查、質證以提高庭審效率,“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中的爭議證據少,即使不舉行庭前會議庭審效率也不會受影響,適用庭前會議是“畫蛇添足”,提高了司法成本,有違立法本意;持肯定觀點的人認為根據法條規定,庭前會議是審判人員就與審判相關的問題了解情況和聽取意見,鑒于“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可能被判處的刑期在三年以上,且是合議庭審判制,為了法庭審理準確、有效、快速進行,審判人員可以決定是否適用庭前會議。從簡易程序兼顧司法公正與效率的角度考慮,“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是否適用庭前會議,要根據個案情況由人民法院與人民檢察院在綜合評定商議后決定。由此,在庭前會議是否適用于“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尚無定論的前提下,兩種簡易程序實踐模式的控辯交流形式可能存在較大差異。

退一步講,即使“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不是必須適用庭前會議或者不適用庭前會議,其控辯交流形式依然要有別于輕微刑事案件。從上述已論證的“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要告知的范圍和內容來看,超出輕微刑事案件告知范圍的庭審流程告知、證據內容告知以及定性意見交流,必須以特定平等交流形式進行。此形式既要根據犯罪嫌疑人有無辯護人來確定,又要根據交流內容的不同而調整。如果“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無辯護人,控方對證據形式、內容和定性意見的交流可能是以訊問筆錄的形式進行,而在有辯護人的情況下,基于辯護人對刑事法律知識諳熟的事實,控方可以省略對證據形式和證明內容的告知,可能只需以約談辯護人簽署制式文件的方式確認,以減少交流的時間成本。

三、控辯對抗模式的構造

新刑訴法關于適用簡易程序的有關規定,使得輕微刑事案件中的控辯對抗相較于以前更加合理、完備,而部分“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適用簡易程序后其控辯對抗形式相對簡化。

(一)輕微刑事案件控辯對抗形式的完善

新刑訴法實施前,對輕微刑事案件檢察機關普遍不出庭公訴,簡易程序的庭審并不具備控辯對抗的構造。對于被告人是否構成指控犯罪,法庭并不進行調查和辯論,而是尊重控辯雙方已有的合意,直接作出有罪判斷;對被告人的量刑,法庭無法聽取公訴方完整的指控意見,通常也難以獲得辯護人意見,而被告人鑒于法律知識所限也無法提出有意義的辯護意見,法庭只有單獨依據案卷材料做出量刑裁決,因此,整個庭審的控方角色是由中立方擔任裁斷任務的審判員完成,其控辯對抗構建并未形成。

新刑訴法實施后,雖然輕微刑事案件依然是簡易程序審理,但檢察機關必須派員出庭,而且經審判人員許可,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可以同公訴人互相辯論,從而使得控辯對抗形式發生了本質性變化。首先,檢察機關派員出庭使得控辯對抗形式成立;其次,賦予辯方與控方的辯論權,使得控辯對抗有了程序上的保障;再次,控方角色從擔任裁斷任務的審判員身上剝離后,才可能激發審判員為查清案件有關情節引導控辯雙方進行對抗,同時辯方也無因擔心得罪審判員而不敢辯護的顧慮,從根本上消除了控辯對抗的心理障礙。

為迎接新刑訴法的實施,部分檢察機關已經開始實踐簡易程序派員出庭,其主要的庭審模式是對被告人的犯罪事實,舉行形式上的法庭調查不做法庭辯論,側重量刑方面的法庭調查和法庭辯論,但量刑方面的法庭調查和法庭辯論過于簡單,缺乏統一規范性。主要問題在于:一是重定罪輕量刑的控方一般只強調法定量刑情節和退贓情節的舉證,未全面、深入考慮是否初犯、偶犯等其他酌定量刑情節,或者是忽略了對被告人有利情節的重視,而律師辯護率低的被告方更無法提出全面的量刑證據和辯護觀點;二是量刑辯論缺乏針對性,控方在量刑辯論中一般只發表量刑時應予以適用的法律條款,或者是提出原則性意見,不提具體的刑種和幅度,基于此辯論基點,辯方便不可能提出更為具體的辯護意見,那么對于三年以下的輕微刑事案件,其量刑辯論的作用和意義則大大降低。因此,新刑訴法實施后,對輕微刑事案件的量刑調查和辯論應當制定相應的規范,以確保簡易程序公訴方出庭價值的實現,否則其控辯對抗模式的構建僅是提高了司法成本,并無益于被告人權益的保障和公平、公正的實現。對此,公訴方在量刑時,要說明相對具體的事實和理由,而不是直接給出情節和結論;應當在法定量刑情節之外,全面、細致的出示有關酌定量刑情節;量刑建議的范圍也應相對具體,例如法定刑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簡易案件,量刑建議范圍一年過于寬泛,建議可以縮短至半年以內。審判員在庭審中也應當引導辯方積極進行量刑辯論,在判決書中應當明確對控辯雙方量刑意見的采納與否。

(二)部分“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適用簡易程序后其控辯對抗形式的簡化

在新刑訴法實施前,“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庭審中的控辯對抗在形式上是相對完備的。新刑訴法實施后,如果部分“普通程序”被告人認罪案件適用簡易程序,其控辯對抗形式將被簡化,庭審流程的簡化雖然不會影響控辯對抗形式的存在,但會對控方其他方面的工作造成一定的影響。一是加重了控方審查起訴中的告知與交流任務,否則其建議適用簡易程序的成功率將可能大大降低;二是控方要提前做好被告人當庭申請將簡易程序轉為普通程序的應對預案,如當被告人對犯罪事實有意見或異議時,及時以當庭訊問或者是證據體系闡釋的方式使得被告人明白其對犯罪事實異議不影響對犯罪行為是否成立及犯罪性質的認定,確保簡易程序的繼續適用,否則將可能使得部分案件簡易轉普通,走兩次起訴流程,加大辦案壓力;三是此類案件被告人的上訴率可能上升,原因在于當法院判決與被告人的預期存在差異時,被告人可能會將原因歸結于法庭審判流程的簡化,從而期待二審的改判。

第6篇

一、獨立量刑程序之建構探索

從最初的量刑改革試點到如今在全國開展的量刑制度改革,學界對量刑改革進行了廣泛的理論研究,司法機關也啟動了對量刑程序的改革探索和改革效果的評估探索,并制定了諸多獨立量刑程序的制度設計。筆者擬結合《關于規范量刑程序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簡稱《意見》)的相關規定,結合《意見》自身存在的缺陷和司法實踐中經常發生的問題,對獨立量刑程序作初步的建構。

(一)立法對策

2010年10月1日,由最高人民法院等部門聯合簽發的《意見》開始在全國法院試行;同日,由最高人民法院的《人民法院量刑指導意見》也正式在全國開始試行。這兩份具有司法解釋效力的法律文件的和試行專業提供論文寫作、寫作論文的服務,歡迎光臨dylw.net,不僅標志著“量刑規范化改革”在全國的正式開展,而且對獨立量刑程序從程序和實體方面作出了相關具體的規定。筆者認為,只在司法解釋上對獨立量刑程序作出規定,不僅不利于其自身價值和功能的體現,也不符合司法改革的初衷和目標。應當在立法層面上,將量刑制度改革試點的成果和經驗吸收進我國刑事法律的立法修改草案之中,使之成為我國法律的重要內容,以此來規范獨立量刑程序。

(二)量刑建議

從量刑程序改革試點的經驗上看,各地檢察院在具體公訴案件中極易出現強求所有案件都予以量刑建議的現象。筆者認為,在量刑程序改革中,應對量刑建議制度采取理性態度。從“對于公訴案件,檢察機關可以向法院提出量刑建議”的規定來看,檢察機關是否提出量刑建議,應當取決于案件的具體情況和需要。從公訴理論上來理解,檢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訴,是公訴機關要求審判機關給予被告人定罪量刑。同時也應認識到量刑建議制度的不足。如量刑建議在某些層面上對法官自由裁量權的干涉及法官的量刑權和檢察院求刑權的沖突等。在開展量刑規范化改革工作時,應確立量刑建議權行使與否由公訴人自由裁量的原則,由檢察官根據案件的情況和控辯雙方的爭議,決定是否提出量刑建議。

(三)量刑辯論

然而無論是最高人民法院推出的量刑程序改革方案,還是各地法院自行確立的量刑答辯程序,都沒能對量刑辯論的有效性問題給予足夠的重視,致使被告方難以對強大的公訴方產生制衡作用,量刑審理程序常常流于形式。另外,中國律師普遍存在“重定罪辯護,輕量刑辯護”的傾向。為保證量刑辯護的充分開展,筆者認為,法院應當完善量刑答辯制度,給予辯護方量刑準備和保障,以便其充分有效地量刑辯護,為律師從事量刑辯護創造必要的外部條件。律師要重視量刑辯護,進行充分的量刑準備和有效的舉證、質證和辯論活動,積極參與量刑辯護。此外,有學者主張對保障律師量刑辯護的方式進行探索的方案,筆者認為也是可行的。

(四)量刑審理

從《意見》的規定來看,這種“相對獨立”的量刑程序主要存在于被告人不認罪的案件之中。[1]而在被告人認罪的案件中,只要被告人自愿認罪并了解認罪的法律后果,法庭就不再就定罪問題進行任何實質性的法庭審理。這樣以來,法庭審理變成了一種較為單純的量刑審理程序。但這顯然與當前我國的訴訟模式和司法資源配置關系有所沖突。在我國,即使被告人表示認罪并知悉認罪的法律后果,控辯雙方對被告人定罪問題不存爭議,審判人員也不能僅憑被告人的“口供”而直接定罪。筆者認為,在被告人認罪的案件中,仍應對定罪問題進行法庭調查和辯論,待查清案件事實后,法庭審理再主要圍繞量刑問題進行。

(五)量刑說理

《意見》不僅規定了法院的刑事裁判文書中關于量刑理由的說明義務,還規定了量刑說理的內容。但筆者認為其規定過于寬泛,不具有可操作性。我國審判實踐中缺乏對量刑說理的經驗。我國實務中“重定罪輕量刑”的觀念由來已久,在傳統的審判程序中,由于量刑程序的缺失和對量刑問題的忽視,其做出的裁判文專業提供論文寫作、寫作論文的服務,歡迎光臨dylw.net書中通常只有關于定罪方面的說理。《意見》未規定有關法定量刑情節和酌定量刑情節的具體說理方式和內容,也未區分關于刑罰種類和量刑幅度的詳略程度;雖然《意見》強調量刑說理,但其規定過于寬泛,在司法實務中可能造成量刑的無效說理或過度說理。基于此,一方面,應將量刑說理置于定罪說理同等重要的地位,對于不同的量刑情節進行相應程度的說理;另一方面,應正確定位量刑說理,防止不分情況的盲目說理、過度說理或者無效說理。

(六)證明標準

《意見》雖然規定了應當查明法定或酌定量刑情節,但對量刑情節的證明標準卻沒有做出具體規定,故筆者認為,在重視量刑情節的同時,也要建立與之配套的量刑情節證明標準制度。由于法定的量刑情節是由法律明文規定的,法官在量刑時必須對此予以考慮,并且通常對于量刑的輕重起著決定性作用。因此,對于法定的量刑情節,應當采用“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即控辯雙方對于自己的主張必須提供切實充分的證據,使法官對證明對象的心證達到完全確信的程度。而對于酌定的量刑情節,因法官對其適用具有任意性,并且對量刑輕重的影響又相對較小,所以應采用“高度蓋然性”的證明標準,即由〖HJ2.2mm〗法官根據犯罪動機、犯罪前的表現和犯罪后的態度等酌定情節進行綜合判斷,以決定是否予以適用。

(七)法官作用

《量刑程序意見》中并未提及法官作用,對法官的具體程序操作未予規定。作為審判程序主導者的法官,在獨立量刑程序的開展中,將扮演著重要角色。獨立量刑程序能否有效推行,一定程度上取決于法官。因此法官在獨立量刑程序中,應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動作用。首先,法官應當轉變“重定罪輕量刑”的傳統觀念,克服以往單純定罪程序的慣性思維,并應加強對獨立量刑程序的認識,正確理解量刑規范化改革的重專業提供論文寫作、 寫作論文的服務,歡迎光臨dylw.net要性和必要性,強化量刑程序意識,在實踐中總結經驗和創新,并帶頭做好量刑規范化工作,推動獨立量刑程序的有效有序開展。其次,法官應當在量刑程序中保持中立,克服公訴方量刑建議的不良影響,其量刑裁判權應當在庭審認定的事實和證據的基礎上,依據相關法律規定,作出罪刑相當的裁判結果。最后,法官要根據工作實際,通過不同途徑,采用不同方式,加強業務培訓,掌握科學量刑方法,不斷提高執法辦案的能力和水平,確保辦案質量和效率。如在獨立量刑程序的實務操作中,法官需要根據案件情況和庭審情況,決定量刑程序的簡化程度,以協調定罪與量刑程序,從而確保庭審的順利開展。

二、結語

本文通過對獨立量刑程序的初步設計,以期能夠為其提供建構方面的建議。在司法改革的大背景下,隨著獨立量刑程序在全國范圍內的開展,通過良好的制度保障和實務落實,獨立量刑程序將會發揮其自身具有和人們期望的更大效用和價值。

參考文獻:

第7篇

刑事訴訟目的指國家在設置刑事訴訟制度、制定刑事訴訟法、進行刑事訴訟活動時期望達到的理想結果,是立法者對社會上占主導地位的價值觀的需要并對刑事訴訟內在價值進行選擇的理想模式。刑事訴訟目的集中的體現了立法者的刑事訴訟價值觀。所以說,刑事訴訟目的與刑事訴訟價值間既相互聯系又有區別。二者之間的聯系是:一方面,刑事訴訟價值決定刑事訴訟的目的;另一方面,一國占主導地位的刑事訴訟價值的制度表述即為訴訟目的,反映著刑事訴訟的價值取向。二者之間區別是:國家通常依據不同時期占主流的刑事訴訟價值標準對刑事訴訟目的進行適當修改,以判斷其合理性及科學性,因此刑事訴訟價值比刑事訴訟目的更加靈活;刑事訴訟目的一般都被確立在法典中,立法者并以此來設計刑事訴訟程序,因此比較具體,屬于制度層面,而刑事訴訟價值是抽象的,是刑事訴訟得以形成的依據,屬于觀念范疇。

二、國外及其他地區刑事訴訟目的理論之評析

國外及其他地區刑事訴訟目的理論主要包括美國學者帕卡提出的犯罪控制模式和正當程序模式、格里費斯的家庭模式以及日本學者的實體真實主義和正當程序主義理論三種。

(一)犯罪控制模式和正當程序模式目的理論及評析

犯罪控制模式認為,只有刑事制裁才是控制犯罪的最有效的方法。在刑事訴訟程序中控制犯罪是其首要的機能,刑事訴訟以懲罰犯罪的效率作為其評價標準,控制犯罪模式所要求達到的是用有限的資源處理龐大數量的案件并且以較高的逮捕率和有罪判決率為標志的刑事訴訟程序。它實行有罪推定原則,認為法律應盡量減少專業提供論文寫作、寫作論文的服務,歡迎光臨dylw.net對警察、檢察官權力運用的限制,即使發生錯誤也不能釋放有罪的被告人,這樣會造成更多的犯罪。與此相對應的是正當程序模式,它以崇尚個人自由為基點,強調人權至上。該模式主張刑事訴訟的目的不單單是發現實體真實,更重要的是以公平和合乎正義的程序來保障被告人的人權。它應當實行無罪推定原則,對國家官員權力的行使監督及限制,強調對被告人訴訟權利的保障及重視辯護人的作用,以保障刑事訴訟過程的公平、公正、合理。

帕卡關于犯罪控制模式和正當程序模式的劃分,是以國家與被告人間的對立關系為基礎的。在這種關系中,若為維護國家利益不受侵犯以及社會安全和穩定,懲罰犯罪則成為刑事訴訟的首選目的,但為懲罰犯罪必會不擇手段的拷問被告人,這顯然侵犯了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的合法權利,這與該模式追求訴訟效率的初衷也是相反的;若刑事程序以保障被告人訴訟權利為追求,而對國家官員權力進行限制,則是以被告人人權為首選目的,但如果個人自由得到最大限度地擴張,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的權利的過多強調必然也會使得刑事訴訟追究犯罪這一作用被壓制,難免會有放縱犯罪的嫌疑。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帕卡關于理論模式的兩個缺陷:一方面,國家與被告人、懲罰與保障的對立關系在帕卡的理論模式中是絕對的、不可調和的,兩種模式均以對立的價值觀念確立其內容以及解決方式,將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硬生生的割裂開來,只會導致絕對和片面,二者是既對立又統一的,國家利益與被告人利益許多情況下是能兼顧的,甚至是統一的;另一方面,某一模式在立法或司法中被采取從而容易導致人們認為此模式為正確的模式,而另一模式為錯誤的模式,這是因為兩種模式屬于完全不同的價值體系,人們評價一種模式代表的價值選擇時往往會忽視另一種,這歸根到底是由兩種矛盾間的關系造成的。

(二)家庭模式中的訴訟目的觀及評析

格里費斯認為,帕卡提出的兩種模式是以國家和個人間的敵對關系為基礎的,實為“戰爭模式”。對此,第三種模式即家庭模式應運而生。家庭模式強調國家與個人間的和諧與愛,該模式認為國家應像父母對待子女一樣尊重和關切臣民,目的在于追求犯罪人能夠實現自我控制,只有當自我控制無法達到時,才由國家進行干預。格里費斯看到了懲罰犯罪與保障人權的統一,闡述了辯護律師實現刑事訴訟目的中的重要性以及刑事程序的教育作用。這些都有其重要意義,不僅是訴訟文明的進步,也有利于司法公正的實現。

但是,家庭模式的訴訟目的觀在根本上說是不可取的:將國家和個人利益等同化,片面夸大國家與被告人利益的調和,抹殺了刑事訴訟目的必然具備的懲罰作用,混淆了國家專門機關與被告人間的界限;過分重視對國家官員權力運用的信任,忽視了刑事訴訟過程中各機關的訴訟職能間的制約,一旦權力被濫用,就無任何公正所言了,刑事訴訟就形同虛設了;追求犯罪人的自我控制對于刑事訴訟的目的來說未免過于簡單化了。

(三)實體真實主義與正當程序主義訴訟目的觀及評析

在日本和我國臺灣法學界,通常將刑事訴訟的直接目的歸結為實體真實和正當程序(發現真實或人權保障)。實體真實主義與正當程序主義同帕卡的控制犯罪與正當程序目的觀大體相對應,都是對價值目標做了不同選擇的目的觀,但不能將二者絕對等同化。

實體真實主義指刑事訴訟旨在追求案件的實體真實的刑事訴訟目的觀。實體與程序關系上,實體優于程序,將作為程序法的刑事訴訟法看作為發現實體真實服務的實體刑法的手段。即使程序不合法,只要不影響最終判決的正確性就應該維持原判。實體與人權保障的關系上,仍是實體真實優于人權保障,對違反程序專業提供論文寫作、寫作論文的服務,歡迎光臨dylw.net對公民權利造成侵害的行為,只是作個別處理,不影響以后的訴訟活動。但這種實體的優越性是存在弊端的:這種價值取向是片面和單一的,實體的優越性極易掩蓋訴訟程序獨立價值,被告人的權利也被限定了范圍即實體真實所許可的范圍,這就又和有罪推定主義如出一轍了。正當程序主義指刑事訴訟目的以維護正當程序為重,刑事訴訟中的真實只是作為認識的真實,只是真實的相對觀念。盡管理論界對正當程序的含義的理解存在差異,但正當程序主義的基本價值觀仍是保障被告人的人權以及對法律程序至上的強調。

黃東雄教授在闡述發現真實和保障人權兩個目的理論是說:“雖謂刑事訴訟法具有發現真實與保障人權之兩個目的,但其終極目的則一,亦即,維護現有體制。”[1]刑事訴訟目 的理論的研究領域由此拓寬,不再局限于刑事訴訟的直接目的。

三、我國學者刑事訴訟目的觀點及評析

我國學者提出的刑事訴訟目的觀大致可歸為:單一目的說、雙重目的說、層次目的說三種。其中,雙重目的說屬于我國理論界的通說,但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雙重目的說受到越來越多的批判和質疑,其主流觀點的地位似有動搖之勢。

作為通說的雙重目的說認為,刑事訴訟具有打擊犯罪和保障人權的雙重目的,兩者并重,缺一不可,是我國刑事訴訟法學界的通說。其缺陷包括:人民法院是定罪的決定機關,任何人未經法院依法審理不得認定犯罪,但“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的表述有給犯罪嫌疑人帶上“犯罪人”帽子,這與無罪推定的精神相違背;“懲罰犯罪”并不一定必須在刑事訴訟活動中得以實現,刑事活動的不確定性會使其極易落空;雙重目的說在排序上將懲罰犯罪置于保障人權之前,這就存在對懲罰犯罪的傾向,否定了保障人權的獨立價值,這與現代刑事訴訟價值體系及其理論基礎是極不相符的。

層次說認為,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維護一國現有的體制及社會的安定。層次說將刑事訴訟的目的分為許多層次,各個層次間是遞進關系,實現直接目的進而可以實現根本目的,但這一學說沒有將刑事訴訟的特性體現出來。

四、結語

事物各有利弊,對于刑事訴訟目的理論來說,我們很難說以上幾種模式哪種是最好的、所起作用是最大的。因為特定的歷史時期不同,歷史需要也必然不盡相同,鮮明的時代性是各種目的理論的共同特征。我們都知道,專業提供論文寫作、寫作論文的服務,歡迎光臨dylw.net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有什么樣的社會經濟條件就決定產生什么樣的目的理論,若現存的刑事訴訟目的理論不能滿足社會需要則必然會阻礙社會的發展,終被淘汰。但如果超越了社會的發展需要制定的刑事訴訟目的理論也將不能得以生存。因此,刑事訴訟目的理論的發展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完善、不斷適應社會的需要,我們要對它予以客觀的評價并作出科學的判斷。

參考文獻:

第8篇

論文摘要 法律援助一般被社會大眾認為是法律界的“陽光工程”、“希望工程”。從本質上來說,法律援助是屬于社會公益事業的范疇,在維護貧困群體的辯護權,促進司法公正方面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同時也是憲法這一國家根本大法對于人權和公民合法權利的保護的具體表現。近年來,法律援助制度雖然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在法律援助的理論完善和實踐過程中仍然存在著不少的問題,因此,法律援助制度的完善就顯得尤為重要。

論文關鍵詞 法律援助 立法 完善對策

一、法律援助制度的概述

法律援助制度的發展程度,在一定程度上是現代社會衡量一個國家的社會制度文明進步和法治化進程的重要標志。法律援助制度在西方國家有著數百年的歷史,并且擁有較為完善的體系,尤其是在英國,是世界上實施法律援助最早也是效果最好的國家之一,在很多方面是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的。盡管各國由于國情及其法治程度的不同,盡管在援助主體、援助范圍、援助程序、援助對象等具體的制度安排方面存在差異,但是法律援助制度的基本概念大致相同的,即法律援助制度是國家在司法制度運行的各個環節和各個層次上以制度化、法律化的形式為因經濟困難以及其他因素而難以通過通常意義上的法律救濟手段保障自身基本權利的社會弱者減免收費、提供法律幫助,以保障其合法權益得以實現的社會公益法律制度。 我國現代意義上的法律援助制度起步較晚,1996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是我國第一次在立法上將“法律援助”明確寫入法律,以及1996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法》對法律援助的有關規內容做了專章規定,這兩部法律以國家立法的形式對我國的法律援助制度做了明文規定,標志著這一制度在我國的真正建立。 2003年,《法律援助條例》的頒布實施,標志著我國法律援助制度的日趣完善。2010年上海浦東新區第一個公設辯護人辦公室的設立,是法律援助制度的一個新起點,成為現行的法律援助制度的有力補充,彌補法律援助制度在運行過程中的不足,更好地落實法律援助的國家責任。

二、我國法律援助制度在實踐中存在的不足

從總體上說,我國現行的法律援助制度在保護公民辯護權,保障合法權益方面發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但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法律援助制度》已經不能適應時展的要求,在司法實踐中出現了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

(一)法律援助責任主體的轉移

我國的《法律援助條例》明確的規了法律援助是政府的責任,有的學者將國家責任的有無作為區分現代法律援助制度與傳統法律援助制度的主要區別 。《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明確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各民族一律平等”、“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這從宏觀層面對公民的法律地位及法律權利進行規定,無疑這規定的付諸實施理所當然應該由國家來承擔。同時,中國作為國家法的主體,中國已經加入或者參與締結的國際條約、公約也決定了其實施法律援助的國家責任。但是在司法實踐的過程中,法律援助已經成為律師的義務,實際上是國家對律師權利的變相剝奪,也是對其自身應該承擔的責任的推諉和不作為。在法律援助的實際工作中,應當承擔法律援助責任的主體—國家,在很大程度上只是扮演一個管理者、監督者的角色,而不應當承擔法律援助義務的職業律師卻承擔了大部分的法律援助義務。 法律援助責任的轉移,不僅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社會律師的負擔,也大大降低了國家對公民辯護權保護的力度,不利于貧困者獲得有效且高質量的保護。

(二)立法層面不完善,沒有專門的法律援助法

我國的法律援助制度起步較晚,發展至今也不過才十幾年的時間,尚未建立起健全的法律援助體系作為保障,與西方發達國家完善的法律援助制度相比,仍存在著較大的差距。盡管在我國《刑事訴訟法》和《律師法》等法律涉及一些法律援助的內容,且由國務院制定的 《法律援助條例》 也在行政法規層面對法律援助進行了規定。但是,我國還沒有通過立法程序,制定一部專門的法律援助法,對公民接受法律援助的范圍、條件、經費、程序等內容進行具體和系統化的規定,并且上升到國家基本法的高度上,在司法實踐中出現了不能與《憲法》、《刑事訴訟法》、《律師法》等法律體系相銜接一系列問題。

(三)法律援助經費缺乏保障,辦案質量較低

《法律援助條例》第3條規定,法律援助是政府的責任,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應當采取積極措施推動法律援助工作,為法律援助提供財政支持,保障法律援助事業與經濟、社會協調發展。雖然條例對經費的來源做出了具體的規定,但是具體投入多少具有很強的隨意性,加之缺乏有效的法律援助經費的保障制度,及需要提供法律援助案件的激增,十分有限的經費在撥付到法律援助機構之后,又有相當大一部分變成法律援助機構的日常開支。 經費短缺問題不僅會影響被追訴人是否會獲得法律援助,在一定程度上被追訴人即使獲得了法律援助也會大大損害其法律援助的質量。較少的辦案補貼很難調動法律援助律師的積極性,常常敷衍了事,導致法律援助案件的辦案質量較低,并沒有真正地保護好公民的辯護權,完全背離了該制度建立的初衷。

(四)法律援助供求矛盾突出,且整體隊伍質量不高

對于提供法律援助的日益增大,但法律援助的提供能力與困難群眾的實際需求之間還存在很大差距。法律援助人員數量上的不足僅是其中的一個問題,更重要的是質量上也亟須提高。在具體實踐中,一方面,一般的律師事務所在指派辯護律師時偏向于指派新來的律師去提供法律援助,由于缺乏豐富的經驗和扎實的專業知識,辯護質量很難得以保證,很難有效地保障被追訴人的合法權益。另一方面,由于地區差異,經濟發達與經濟落后地區,城市與農村也存在較大的差異。經濟落后和農村地區公民所獲得法律援助較少,且質量得不到到有效的保障,法律資源與法律援助需求之間的供求矛盾問題便更加凸顯。

三、完善我國法律援助制度建設的建議

(一)建立公設辯護人制度作為現行法律援助制度的有力補充

公設辯護人,是指政府機關為符合法律規定的被追訴人承擔法律援助責任而專門設置的,在刑事案件中為被追述人免費提供法律服務的政府專門機關及其工作人員,具有明顯的公職性、授權性、無償性 。對于公設辯護人制度在我國的具體構建,我們可以結合我國的國情,借鑒及吸收域外法律援助制度成功的經驗,尤其是英美國家。上面已經提及了法律援助制度責任主體的轉移,很少有律師是出于主觀意愿去接受案件,獲得的報酬與其正常所接收的案件的報酬形成巨大落差,有時甚至還得倒貼交通補貼費等,這嚴重挫敗了提供法律援助案件律師的積極性。但是公設人辯護制度是屬于國家下設的部門,其性質類似公檢法系統,公設辯護人具有與檢察院對抗的同等公權利,不像法律援助律師那樣因懼怕報復不敢與公權力機關對抗。因此,設立公設辯護人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不僅可以真正落實法律援助的國家責任,而且使《憲法》中“被告人有權得到辯護”的規定從紙面上落實到實處,更好地促進社會的公平正義。

(二)完善立法援助立法,形成科學的法律援助法律體系

我國的《法律援助條例》是由國務院制定,屬于行政法規的層次,不具有國家根本法的效力,在司法實踐的過程中日益凸顯不足。我們應該在總結法律援助的實踐過程中的成功經驗和借鑒域外法律援助制度的基礎上,將現有的《法律援助條例》加以完善,上升到國家基本法的層面上,制定系統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援助法》。只有通過立法的形式上升到國家基本法的高度,才能更好地規范法律援助的行為,更好地實現實現法律援助制度和司法救助制度之間的銜接、協調和配合,做好其與《憲法》、《民事訴訟法》、《刑事訴訟法》、《律師法》等法律體系的銜接。這樣做不僅體現了現代法治理念下司法公平公正的價值追求,而且有利于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構建以及依法治國方略的更好實現。

(三)建立法律援助經費保障機制,提高辦案質量

我國的法律援助資金主要依靠國家劃撥,每年所得的經費數額都很有限,根本無法滿足需求,法律援助不應該僅僅依靠國家財政的支持,應該利用其公益性呼吁社會的資金的支持。我們應該建立切實可行的法律援助制度保障機制,拓寬資金來源渠道:(1)每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和實際情況都存在著差異,各地應該根據實際情況將法律援助經費納入本年度的財政預算;(2)充分發揮律師協會的作用,每年由律師協會提供其向執業律師收取的會費的一定比例用于法律援助的經費所需;(3)建立法律援助分擔費用制度。當受援助的當事人因勝訴或由于受到援助的原因而使其經濟狀況有實質性改善,并且有能力支付法律援助的部分費用時,應當按照規定的分擔范圍和分擔比例償還部分費用。 (4)利用法律援助的公益性質吸收社會資本。

第9篇

[論文關鍵詞]新《刑事訴訟法》 職務犯罪 非法證據 證人保護 技術偵查

一、新《刑事訴訟法》有利于職務犯罪案件的偵查工作

(一)證據類型的擴大

當前傳統的偵查模式主要還是依賴于獲取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來突破案件,然而實踐中更多的會依賴電子信息的方式進行交流和溝通,新《刑事訴訟法》將辨認、偵查實驗等筆錄列為法定證據,偵查人員可以根據偵破案件的需要,獲取行賄者和受賄者進行與賄賂有關的交往的電子數據,或者通過獲取偵查實驗和辨認等的筆錄,間接證明涉案者實施賄賂的可能性,至少可以將電子數據、偵查實驗和辨認筆錄作為對涉案者施加心理壓力的砝碼,敦促其如實交代犯罪;同時該法第五十二條第二款規定行政機關在行政執法和查辦案件過程中收集的物證、書證、視聽資料、電子數據等證據材料,在刑事訴訟中可以作為證據使用,這些規定擴大了職務犯罪偵查工作的取證范圍,確實有利于職務犯罪案件偵查工作。

(二)證人保護制度

原有的證人作證制度由于證人存在害怕被報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證人出庭作證難的問題難以攻克,新《刑事訴訟法》中第六十二條規定對于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犯罪、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犯罪、犯罪等案件,證人、鑒定人、被害人因在訴訟中作證,本人或者其近親屬的人身安全面臨危險的,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應當采取保護措施的證人保護制度,避免了證人因顧忌被報復而不敢作證的風險,從而有力的保障了取證工作的順利進行。

(三)延長了拘傳和報捕的時間

新《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七條第二款規定,案情特別重大、復雜,需要采取拘留、逮捕措施的,傳喚、拘傳持續的時間不得超過24小時。該規定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原本的12小時內調查、取證等工作的時間壓力,更加貼近實踐中偵查工作的需要。同時新《刑事訴訟法》第一百六十五條規定人民檢察院對直接受理的案件中被拘留的人,認為需要逮捕的,應當在十四日以內作出決定。在特殊情況下,決定逮捕的時間可以延長一日至三日。報捕時間的延長在保護人權的同時也為追訴犯罪提供了更合理的時間保障。

(四)拘傳和監視居住等強制措施的加強

新《刑事訴訟法》根據偵查刑事犯罪的需要,改變了相關強制措施的適用條件,該法第七十三條規定“……對于涉嫌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犯罪、特別重大的賄賂犯罪,在住處執行監視居住可能有礙偵查的,經上一級檢察院或者公安機關批準,也可以在指定的居所執行”。《刑事訴訟法》的這一規定,解決了犯罪嫌疑人因重大疾病無法羈押而取保候審又可能出現串供等問題,使得監視居住成為一種在犯罪嫌疑人被羈押前可變相關押的強制措施,實質是對過去偵查實踐中存在的在特定場所實施監視居住的合法化,據此,檢察機關在偵查特別重大的賄賂犯罪案件時,就可以根據辦案需要指定居所對涉案者實施監視居住,使其與外界隔離,以增強涉案者的心理壓力,迫使其盡快交代犯罪事實,既保證了犯罪嫌疑人的醫療與恢復健康又確保了杜絕串供。

二、新《刑事訴訟法》下職務犯罪偵查工作面臨的問題

傳統偵查模式下,檢察機關自偵部門偏向于口供的取得,而新《刑事訴訟法》在進一步完善人權保障制度、證據制度的同時也對現行的職務犯罪偵查辦案模式帶來了重大的問題。

(一)禁止強迫自證有罪的優劣

新《刑事訴訟法》第五十條定:審判人員、檢察人員、偵查人員必須依照法定程序,收集能夠證實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或者無罪、犯罪情節輕重的各種證據。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不得強迫任何人證實自己有罪。該規定的初衷在于更好地保障人權,然而實踐中也可能出現犯罪嫌疑人充分的運用該權利,選擇以沉默對待,拒絕回答有關的犯罪問題以期望逃避法律責任,這種沉默權的行使對于有關賄賂犯罪問題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原因在于目前的賄賂犯罪主要還是依賴于行受賄雙方的言詞證據和其他間接證據的互相論證上。新《刑事訴訟法》規定的不能強迫證明其有罪的規定,從制度上進一步遏制刑訊逼供和其他非法取證的行為,保障訴訟參與人的合法權利,彰顯程序正義,但在一定程度上也給職務犯罪的偵查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二)律師提前介入加大了偵查活動的難度

新《刑事訴訟法》第三十三條規定犯罪嫌疑人自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或者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有權委托辯護人;在偵查期間,只能委托律師作為辯護人。被告人有權隨時委托辯護人。第三十六條規定辯護律師在偵查期間可以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幫助;申訴、控告;申請變更強制措施;向偵查機關了解犯罪嫌疑人涉嫌的罪名和案件有關情況,提出意見。在貪污賄賂犯罪案件中,往往存在著取證困難的問題,因此取得口供成了至關重要的環節,對犯罪嫌疑人的強制措施也起到了一定的取證作用,因此律師介入案件偵查,并在偵查階段取得了會見犯罪嫌疑人的權利,不可避免地存在律師被利益所誘惑,給犯罪嫌疑人等出謀劃策以逃避問題的可能性,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干擾偵查人員順利取得口供。

(三)證據要求更加嚴格,明確非法證據排除

新《刑事訴訟法》第五十四條規定“采用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采用暴力、威脅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應當予以排除”等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規定,有利于防止刑訊逼供等違法犯罪行為的發生,同時也為其逃避法律責任提供了新的辯護理由。當前的職務犯罪案件偵查工作,偵查人員不可避免的會在思想上、政策上給犯罪嫌疑人造成犯罪嫌疑人給予壓力以期攻破其心理壓力,因此如果犯罪嫌疑人在法庭辯護中,發現對自己不利的方面,便會說成是偵查人員的威脅和引誘等,那就會使取得的言詞證據有排除的可能性。  

三、如何應對新《刑事訴訟法》對職務犯罪案件偵查工作

(一)辦案重心前移,強化初查工作

一是要以線索為突破口,積極開展全面、系統的初查活動;二是制定縝密的偵查方案計劃,將外圍工作做扎實,確保在初查階段就開始全面收集、固定和完善證據,三是充分運用收集掌握的證據,打消被調查人逃避法律制裁的僥幸心理,防止被調查人洞悉辦案意圖,毀證滅據、串供或訂立攻守同盟, 為立案和預審做好充分準備,最終以達到成案的效果。

(二)轉變辦案模式,從“由供到證”變為“由證到供”

一是偵查職務犯罪案件中應該將取證工作理念由過去的“由供到證”向“證供結合”、“由證到供”轉變,突出強調證據的客觀性要求,改變依賴口供的證據模式,證據證明理念要從“被動說明合法”向“主動證明合法”轉變。二是根據“兩個證據規定”,通過嚴格貫徹訊問過程中的全程錄音錄像等技術手段,從被動說明證據合法到主動證明證據合法的轉變,牢固建立證明偵查合法的證據鏈。三是加強現代技術手段,適時使用技術偵查措施,提高偵查的現代化和科學化水平,從根本上改變依靠筆、嘴、腿的方法,從而不斷提高檢察機關的偵查能力和執法公信力,實現“由供到證”向“供證結合、證供互動”的偵查模式轉變。

第10篇

[論文摘要]目前偵查程序法律制度存在的最大弊端是偵查機關權力過大與犯罪嫌疑人權利弱小以及司法過程中濫用職權等方面的不足。未來偵查法律將對此作出調整,為此偵查機關應該早做準備,應現代偵查法制的需要。

一、 現有偵查程序法律制度的主要缺陷

(一)偵查機關權力強大而監督不力

在我國偵查程序中,偵查機關幾乎享有不受任何限制的偵查職權,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可以采取法律規定的任何偵查行為,如訊問、搜查、扣押等;二是可以采取取保候審、拘留等強制措施;三是在實踐中經常采用而刑事訴訟法律卻沒有規定的秘密偵查和技術偵查行為。

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職權,這是一條經驗,而防止權力濫用的最好方式就是以權力來監督權力。目前我國偵查機關擁有強大的偵查權,而相應的監督權 ,根據法律的規定主要有:其一,偵查機關的內部監督。如偵查人員在采取監視居住、拘留等強制措施之前,必須取得偵查機構負責人的授權或批準,并由后者簽發有關的許可令狀。偵查機關采取其他強制性措施也幾乎全部要由偵查機構負責人經審查后予以授權并令狀。其二,檢察機關的監督。根據我國刑事訴訟法的規定,人民檢察院對偵查活動的監督主要存在于兩個過程:一是審查批準逮捕階段。這個過程主要指檢察機關對逮捕享有批準和決定權,以及檢察機關在審批逮捕的過程中,發現公安機關的偵查活動有違法情況的,有權提出糾正意見。二是審查起訴階段。在這個過程中,人民檢察院發現公安機關的偵查行為違反法定程序的,可以提出糾正意見。

以上兩種監督的性質在理論界早有定論,即都是同體監督,而同體監督基于監督者和被監督者利益共同體的考慮有其天然的缺陷,往往使監督流于形式。正是基于此種缺陷的考慮,西方發達國家才紛紛在同體監督的基礎上,引入了異體監督,即外部監督,就是在偵查程序中引入司法審查制度,由中立的第三者對偵查行為進行監督,從而在偵查權和犯罪嫌疑人的權利中間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使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得到切實有效的保障。

(二)犯罪嫌疑人權利弱小且保障不力

現在法治國家越來越重視對犯罪嫌疑人權利的保護,一般都賦予其訴訟主體的地位,并從兩個方面給予保障:一方面,對偵查機關的權力給予規制;另一方面強化犯罪嫌疑人各種權利的保障。我國刑事訴訟法雖然也確立了犯罪嫌疑人訴訟主體地位,但是由于偵查機關權力強大而少有限制以及犯罪嫌疑人權利保障的不足,從而導致了我國犯罪嫌疑人訴訟主體地位的形式化和虛無化。

在犯罪嫌疑人權利保障方面,有學者認為應該賦予犯罪嫌疑人沉默權、辯護權、調查取證以及證據保全請求權和人身自由權等四個方面的權利,只有這樣,才能支撐起犯罪嫌疑人的訴訟主體地位。④下面結合著我國刑事訴訟法及其司法解釋,分而述之:

(1)沉默權。與個法治國家相比,我們沒有賦予犯罪嫌疑人保持沉默的權利。相反,我國刑事訴訟法第 93條規定,犯罪嫌疑人對偵查人員的提問,負有如實回答的義務。盡管立法者的本意是要求犯罪嫌疑人向偵查人員“如實”地作出有罪的供述和無罪的辯解,但不幸的是,這里的“如實陳述”經常演化為對犯罪嫌疑人的“如實供述”。大多數犯罪嫌疑人在承擔如實供述義務的情況下,經過偵查人員普遍帶有強制性或誘導性的訊問,都作出了有罪的供述。甚至在相當多的偵查活動中,訊問犯罪嫌疑人已經被偵查人員視為最主要、最關鍵的收集證據行為,犯罪嫌疑人的有罪供述也被視為獲取有罪證據的源泉。

(2)辯護權。辯護權有 自行辯護權和獲得律師幫助的權利。關于自行辯護權,我國刑事訴訟法第 32,憲法第 125條對其做了明確的規定。獲得律師幫助的權利見之于刑事訴訟法第 96條,根據該規定,律師在偵查階段享有的權利有: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咨詢、申訴、控告 ;犯罪嫌疑人被逮捕的,為犯罪嫌疑人申請取保候審;可以犯罪嫌疑人涉嫌的罪名;可以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并向犯罪嫌疑人了解有關案件的情況等。以上權利中,只有律師的會見權被認為是惟一有效的法律幫助行為,但是即使這個行為,律師也由于受到法律、司法解釋以及各種不成文的慣例的嚴格限制而不能有所作為。由此,在我國現有的偵查程序中,犯罪嫌疑人享有律師幫助的權利是及其微小的;同時,又由于“法律是一門藝術,一個人只有經過長期的學習和實踐,才能獲得對它的認知”的特點,自行辯護在現在司法實踐中的作用也已經日益減少。由此,我國犯罪嫌疑人在偵查程序中的所享有的實際上的辯護權是名存實亡的。

(3)調查取證以及證據保全請求權。犯罪嫌疑人的調查取證權是行使實質辯護權的基礎。當犯罪嫌疑人無力取證時,有權申請證據保全。限于犯罪嫌疑人的取證能力,當有利于犯罪嫌疑人的證據面臨毀損的危險,而偵查機關又沒有予以足夠注意并及時收集時,犯罪嫌疑人有權向偵查機關提出證據保全的申請,偵查機關應及時收集、固定、保全。這是從實質上實現辯護權的重要保障。當偵查機關不能履行此項義務時,犯罪嫌疑人可以向法官申請證據保全。 我國刑事訴訟法律沒有賦予犯罪嫌疑人調查證據以及證據保全請求權。

(4) 人身自由權。無罪推定原則是現代法治國家刑事訴訟必須遵循的最基本的原則。根據該原則,公民依法定程序未受確定判決前應享有人身自由。基于追究犯罪的需要,現代法治國家不得不賦予偵查機關一定的限制和剝奪犯罪嫌疑人人身自由的偵查職權,但這些偵查職權必須受無罪推定原則的制約。在我國目前的偵查程序中,還沒有真正地貫徹罪行法定原則,突出表現為強制偵查任意采用、羈押時間過長、非羈押措施不完善等。

(三)司法實踐中濫用職權現象時有發生

由于有罪推定、口供中心主義和重實體、輕程序等傳統思想觀念的存在,司法實踐中還存在一些濫用職權、粗暴執法等現象。如刑訊逼供、超期羈押的存在,粗暴地對待犯罪嫌疑人、被害人、證人等;一些地方的偵查機關還存在一些不符合司法規律的運動、口號等。如群眾運動式的辦案方式公捕大會,上級給下級的“打擊指標”,“命案必破”的口號等。

二、偵查程序法律制度的現實改造

針對目前偵查程序中的缺陷,理論界提出許多改革建議,當然,這些建議在未來刑事訴訟法修改的時候,不可能全部采納。筆者在此部分論述的重點是未來立法最可能采納的建議,并在此基礎上論述偵查機關應該如何適應偵查程序法律的變革。現實告訴我們,每部法律修改前的學者建議稿,被立法者采納的頗多。本部分的內容如無特別說明,就來自于三家建議稿,它們分別是:陳光中教授主編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再修改專家建議稿與論證》;徐靜村教授主編的《中國刑事訴訟法(第二修正案)學者擬制稿及立法理由》;陳衛東教授主編的《模范刑事訴訟法典》。

(一)賦予犯罪嫌疑人以有限的沉默權

沉默權問題一直是我國刑事訴訟法學界討論的熱點問題。目前在我國是否要建立沉默權制度,理論界有兩種相反的觀點,但從長遠的觀點看,確立沉默權是歷史發展的必然。三家建議稿都沒有明確賦予犯罪嫌疑人以完全的沉默權,其中徐靜村和陳衛東兩位教授的建議稿都賦予了犯罪嫌疑人適合中國國情的有限度的沉默權,如陳衛東教授的建議稿第240條第三項規定“有權對有關其個人基本情況以外的提問拒絕回答”。陳光中教授的建議稿雖然沒有賦予犯罪嫌疑人有限的沉默權,但是也對“訊問犯罪嫌疑人”制度做了重大的修改,強化了程序的正當性,明確了訊問前的告知義務、訊問時的時間限制、錄音錄像和律師的在場權等制度。

(二)秘密偵查和技術偵查手段的法制化

目前我國刑事訴訟法對秘密偵查和技術偵查手段基本上沒有規定。而這類偵查手段的法制化,即有利于加強其程序控制、保障人權,也有利于追訴機關更好地利用這些手段控制犯罪、指控犯罪。三家建議稿都增加了對派遣秘密偵察員、誘惑偵查、監聽、秘密拍照、犯罪心理測試等秘密偵查和技術偵查手段的適用案件范圍、條件、程序以及相關公民的權利保障和救濟等問題的規定。

(三)改革和完善強制措施

強制措施制度是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存在問題較多的部分。三家建議稿都對此進行了改造。陳光中教授的建議稿主要從兩個方面進行了改造:一是改革和完善了監視居住制度,提升了監視居住的適用條件,縮小了監視居住的適用范圍;--是改革和完善了逮捕制度,提高了逮捕的條件,增加了犯罪嫌疑人對逮捕的救濟。徐靜村教授的建議稿對強制措施的改造主要體現于:一是取消了監視居住;二是完善了取保候審,使其更具有合理性和可操作性;三是將“拘留”變更為“逮捕”,將 “逮捕”變更為“羈押候審”;四是建立了“捕押分離”和“羈押復查”制度,減少了侵犯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的空間。陳衛東教授的改革建議主要有:一是將取保候審和監視居住改造為保釋制度,作為羈押的替代措施;二是將拘傳、拘留、逮捕改造為拘傳、拘捕、羈押制度,其中“拘捕”一詞的含義就是西方國家所說的“逮捕”一詞的含義,“拘捕”有證拘捕和無證拘捕兩種,現行法中的扭送、留置、拘留均屬于拘捕的范疇;三是確立了拘捕與羈押權的司法審查及司法救濟原則和制度。由上述可知,三家建議稿雖然對強制措施的改造方式不同,但是其目的都是一樣的,即盡量減少使用剝奪人身自由的羈押措施,即使使用了該措施,也大都通過事前的司法審查和事后的司法救濟制度來保障該措施的正當性。

(四)擴大律師的參與權利

三家建議稿都對辯護制度進行了重大改革,賦予了辯護律師充分的訴訟權利,加強了對犯罪嫌疑人辯護權的保障。其主要內容有:一是明確律師在偵查階段的“辯護人”的訴訟地位,使律師介人偵查階段實質化;二是賦予辯護律師充分的調查取證權解決律師“取證難”的問題;三是充分保障辯護律師的會見權,解決律師“會見難”的問題;四通過加強保障辯護律師在偵查階段閱卷權的方式,解決辯護方“知情權”問題。

(五)對刑事強制性措施的司法審查

三家建議稿對此都做了相應的規定,但是基于立法的穩定性、前瞻性和長遠性考慮的側重點不同各建議稿對刑事強制措施的司法審查方式和范圍的規定有所不同。如陳光中教授的建議稿把司法審查的權力賦予了檢察機關,規定公安機關在采取逮捕搜查和扣押郵件、電報等強制性措施時,事先向檢察機關申請批準;YF同時規定了對檢察機關逮捕決定的司法救濟制度。徐靜村教授的建議稿規定了公安機關在采取羈押候審和住所搜查的時候,應當經過檢察機關批準,并賦予被羈押的犯罪嫌疑人向法院申請復查的權利。陳衛東教授的建議稿把司法審查的權利賦予了人民法院,以對那些對公民的權利影響較為嚴重的偵查行為諸如搜查、扣押、通緝、監聽和剝奪人身自由的強制措施等進行司法授權和司法救濟。

(六)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建立

三家建議稿都確立了非法證據排除規則。但在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設計上,三家建議稿并未采取凡非法取得的證據都一律排除的做法,而是從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的角度,對非法證據進行了分類,并對不同種類的非法證據采取了不同的排除方式:一是對非法言辭證據,采取絕對排除方式,并對何為非法取證的方法,做了列舉式的說明;二是對非法實物證據,采取裁量排除方式,把裁量權交給法院,由法庭根據取證行為的違法程度和案件的具體情況來決定是否可以作為定案的根據。

三、偵查機關的應對之策

(一)提高認識、更新觀念,給犯罪嫌疑人以充分的尊重

無論法律規定的多么健全,畢竟都是字面上的法律,要想讓法律從字面進入生活,還需要由人來執行。換句話說,現代法律還需要有具有現代執法理念的人來執行,如果法律變化了,而執法人的觀念還沒有變化的話,那么字面上的法律將由于執法人員的有意、無意的變相執法從而在生活中失去其本來面目。為此,我們要對執法人員以現代執法觀的教育:徹底摒棄“有罪推定”和口供中心主義的觀念,樹立“無罪推定”和證據裁判主義的觀念;樹立控制犯罪和保障人權并重,實體法與程序法并重的執法觀:念;拋棄“群眾運動式”的執法習慣,嚴格依照法定程序行使偵查權力;拋棄“給地方下指標”“命案必破”的不符合司法規律的行政命令。

(二)改革舊制,創設新制,并在此基礎上提高偵查能力

1.改變偵查體制,建立“大刑偵格局”。我國當前的偵查體制是多重領導、上下無序的體制,這種體制的最大弊端就是上一級偵查機關不能有效地指揮下一級偵查機關,名為“領導”實為“指導”,造成各自為戰、互不干涉,極大影響了對刑事案件特別是對重、特大案件的偵破實施有效的組織和指揮。改變目前這種無序化、條塊分割的狀態就是要建立“大刑偵格局”,改善現行的偵查管理體制,變多重領導為偵查內部的垂直領導,使偵查機關在全國范圍內統一出來,在整體上發揮集團優勢。同時建立“大刑偵格局”也便于開展跨地區偵查工作的協作和統一指揮 ,并使其制度化和規范化。

2.由供到證的偵查模式轉向由證到供的偵查模式。傳統偵查模式強調口供中心主義,實行由供到證的偵查方向,先有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然后由口供獲得其他證據。隨著犯罪嫌疑人權利的加強,獲取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已經受到越來越多地限制,傳統偵查模式已經越來越不適應現在追究犯罪和保障人權的需要。為此,我們必須有所改變,實現由供到證的傳統偵查模式向由證到供的現代偵查模式的轉變。其一,我們要在傳統偵查方式的基礎上,大力發展刑事科學技術,拓寬偵查的路徑,多方面收集證據。其二是模式人員結構的轉變。傳統偵查隊伍的專業結構過于單一,多集中于法學科。而現代刑事案件往往涉及許多復雜的專業知識和特殊技能,這種偵查隊伍單一的學識結構已經不能適應現代犯罪的需要,為此我們要優化偵查隊伍的專業結構,從單一走向多元,建立一支多學科相結合的科技偵查隊伍。

(三)加大投入、調整配置,保障現代偵查所需的經費

調整偵查格局、建立以控制權力和保障權利為目的的現代偵查模式,如果正常運轉的話,還必須有經費的保障。在我國現有的經濟情況下,加強經費的保障一方面需要國家加大投入,增加供給,但是基于資源稀缺性的原理,國家對偵查經費的投入不可能無限增長。所以,我們還需要在另一個方面下工夫,那就是重新整合現有的偵查資源,使其效益最大化,比如通過減少對常規偵查行為的投人,來增加技術偵查行為的投入等。另外,隨著現代偵查法制的建立,原來已經投入的方面已經減少或消失,可以把這部分經費轉投到秘密偵查等科技偵查方面上來如隨著逮捕條件的嚴格和逮捕替代措施的完善,對逮捕的投入將會減少;隨著羈押場所移交給司法行政機關,這方面的經費投入將取消等。

注釋 :

①陳衛東.論犯罪嫌疑人的訴訟主體地位及其利益保障 http://www.gov.en/2006—12—1中法網.

參考文獻

[1]陳瑞華.刑事訴訟的前言問題[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0.

[2]左衛民.在權利話語和權利技術之間——中國司法的新思考[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2.

[3]陳衛東.論犯罪嫌疑人的訴訟主體地位及其權利保障[OL].http://www.yfzs.gov.en/2006-l2-13中法網.

第11篇

    論文關鍵詞 人格分裂 犯罪 刑罰 精神疾病

    一、人格分裂刑法功能之認定

    (一)關于相關案件的反思1.美國經典案例評析(1)“24個比利”案。威廉·密里根,被稱為比利,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個犯下重罪(3次搶劫、4次、4次嚴重傷害)卻被判無罪的嫌犯。比利接受了由威爾斯﹒德里斯科爾博士制定的心理測試評估,結果認為他患有精神分裂癥。之后他又接受了來自俄亥俄州哥倫布市西南健康中心的精神病專家多蘿西﹒特納的進一步心理評估,結果顯示比利患有多重人格疾患。辯護律師以“犯罪時比利神志不清,不能控制自己”為理由為他辯護,并傳召了四個精神病醫生,一個心理學家上庭為其作證。法庭最終采納了這個辯護,裁定比利無罪,但是必須接受強制精神疾病治療。

    (2)美國赫斯基殺人案。赫斯基涉嫌殺害4名女子,但殺害1名女子未遂。法庭上赫斯基的律師辯稱,由于赫斯基有人格分裂疾病,“分裂人格赫斯基控制不了,所以供詞就不能真正算是他的,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即使是他殺死了那4個婦女,如果當時是別人的靈魂控制了他,那他也沒罪,充其量他只是殺人工具,是別人借他的手殺死了那些婦女。”12個陪審員中的5人認為赫斯基有罪而且他是健全的人;4人認為他沒有罪,因為他精神錯亂;另外3人則沒有發表意見。最后他們對媒體說,司法制度本身有問題,對于赫斯基,他們只有兩種選擇:有罪或者因精神錯亂而無罪,如果可能,應該判定赫斯基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應對犯罪行為負責。

    (3)評析。通過以上兩個案件以及更多其它相關案件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在遇到此類案件時,美國法庭通常會采納辯護律師的司法精神病鑒定的要求,若鑒定結果是嫌疑人患有精神疾病,并且符合其中人格分裂的有關特征,那么此結果通常會對定罪量刑造成很大影響,一般來說會判定無罪。但如果鑒定結果是沒有一般意義上的精神病,但患有人格分裂疾患,法庭的處理就不太統一。但一般來說法官更傾向于認定行為人無罪,或認定有精神疾病,但應對犯罪行為負責。

    2.中國相關案例評析(1)“紅衣殺手”楊樹明案。從1992年3月起至2006年2月的14年間,楊樹明以侵害婦女為目標瘋狂作案,先后致9名女性死亡,3人受傷。殺死受害人后,楊樹明對有的受害人采取虐尸手段。2006年8月10日法院做出一審判決,楊樹明因故意殺人罪、搶劫罪分別被判處死刑和有期徒刑13年,二罪合并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此案的審理更顧及社會影響,雖然有學者對此案進行了人格分裂方面的分析①,但也主要集中于犯罪心理角度,并且也并沒影響到法院的定罪量刑。

    (2)評析。上述案件就現有資料來看,很多因素符合人格分裂患者犯罪的情況,但法院并沒有對其進行司法精神病鑒定,或者鑒定并未影響定罪量刑。司法機關多將其視同有完全刑事能力的人,直接進行處罰,忽視了人格分裂可能對其刑事責任能力影響的情形。可見我國現行法律對人格分裂犯罪的規制仍處于混沌之中,如何處理更多依賴于當時的社會環境和輿論壓力。同時,從我國已經審判的有關案件來看,我國傾向于不考慮人格分裂因素。根據現有的經典案例來看,我國并沒有對這些犯罪嫌疑人做司法精神病鑒定,更不論鑒定結果對定罪量刑的影響了。這顯然是很不妥當的。

    (二)人格分裂在司法實踐中的功能精神病人實施危害行為的責任能力在1979年《刑法》采用二分法,即有或沒有責任能力;后隨著研究的深入,發現其中很大一部分為部分責任能力狀態,介于兩者之間,故1997年《刑法》第十八條以三分法做出了相關規定,其中強調對辨認能力或控制能力受限是免責或減責的基本條件。

    1.司法實踐中對人格分裂的處理態度我國人格分裂患者犯罪在司法實踐中往往被忽略,或者簡單比照精神病患者的處理方法,依據刑法第18條進行認定處理。即要么認定為完全行為能力:人格分裂患者實施危害行為時并沒有處于人格分裂的狀態,此時它具有完全行為能力,對其所實施的危害行為負責;要么認定為限制行為能力:人格分裂患者在實施犯罪行為時處于人格分裂狀態,此時他對于自己的犯罪行為缺乏或部分缺乏辨認或控制能力,此時,他具有限制行為能力,應對其危害行為不負責任或減輕或免除處罰。

    2.對人格分裂刑法功能的評價人格分裂屬于變態人格的一種,而變態人格實際屬于精神異常,醫學界有時不診斷為精神病,在司法實踐中評定為完全責任能力。這些人在初次犯罪后再次流入社會往往造成更大的危害。相比傳統觀念里公認的精神病人,這些人很多時候都有條理有邏輯,沒有傳統觀念中精神病人瘋傻癲狂的表現,他們往往外表靦腆羞澀,行事低調平和,甚至受過良好的教育,有體面的職業。因此,相比重型精神病人犯罪,國家更應該考慮對這部分人的控制和監管。

    二、人格分類刑法屬性之分析

    (一)人格分裂與刑法中的精神病范疇1.精神病與精神疾病我國刑法只對精神病犯罪作了規定,而沒有關于人格分裂以及其他精神疾病或人格障礙的規定。而刑法中對“精神病”犯罪的規定,實際上應理解為對“精神疾病”犯罪的規定,包括但不限于狹義的精神病。

    在現代精神醫學中,精神病與“精神疾病”是不同的概念。精神疾病為總類概念,是由于人體內外各種因素作用而引起大腦功能失調,產生以認知、情感、意志和行為等精神活動出現不同程度障礙為主要臨床表現的一類疾病的總稱。按其性質和程度,從總體上可以歸納為三組疾病:精神病(包括器質性精神病和其他精神病);神經癥性障礙、人格障礙及其他非精神病性精神障礙;精神發育不全。而“精神病”則為屬類概念,只是指精神疾病中的一組疾病,即具有特定的病理基礎、精神活動異常達到相當嚴重的程度并且持續達一定時間的精神障礙。

    刑法學中,德國形法在大陸法系國家中較有代表性,其刑法第20條規定的精神疾病醫學條件是“病理的精神障礙”、“深度的意識障礙”、“心智薄弱”、“其他嚴重的精神異常”。意大利刑法典規定的醫學條件是“精神缺陷”。法國刑法典規定的醫學條件是“梢神紊亂”或“神經精神紊亂”。瑞士刑法第10條規定的醫學條件是“精神病”、“精神障礙”、“弱智”、“意識錯亂”、“智力發育低下”等。

    而我國并未對精神病范疇做出明確規定,在1979年刑法前,司法實踐中把此處的精神病認定為是一種嚴重的精神紊亂,即重度精神病。但1989年7月11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司法部、衛生部頒布的《關于精神疾病司法鑒定暫行規定》所使用的措辭均為“精神疾病”而非“精神病”。可見我們已經認識到過于狹窄的精神病范疇對司法實踐是極不妥當的。即按照立法精神、目的與實際情況來講,我們刑法中所要規范的應當是“精神疾病”而非狹義的“精神病”。

    2.人格分裂與精神疾病筆者認為人格分裂這種人格障礙應算作精神疾病的一種。他們是包含關系。一旦我們明確將“精神病”擴大至“精神疾病”范圍,那么人格分裂在內的人格障礙就自然受到刑法約束了。即使在沒有明確法律或司法解釋的今天,我們也可以合理推斷雖然“人格分裂”不是狹義的精神病,但其病癥決定了它也應受到刑法規制。

    3.人格分裂對刑事責任能力的意義人格分裂不同于傳統的精神病,在發病時,主體是獨立的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記憶甚至行為能力,其具體認定下文專門論述。我們應當明確,人格分裂會對刑事責任能力產生極大的影響,如果僅僅以“此人善于偽裝”來掩蓋這個問題,在法學和醫學上都是不能成立的。

    (二)外國立法例鳥瞰1.美國精神病辯護規則美國在人格分裂的司法實踐道路上走得很遠,其出臺的各種關于人格分裂犯罪的辯論規則比較經典的有以下這些:

    (1)麥納頓規則:即如果被告人因某種精神病影響而缺乏理智,在案發之時不知其行為的性質或對錯,則被告不負任何刑事責任。按照這種理論,人格分裂患者的犯罪行為是其精神疾病的產物,那么他應當被認定無罪。

    (2)模范刑法典規則:因為精神疾病或者缺陷,被告人在實施犯罪行為時缺乏識別其行為的犯罪性或者缺乏使其行為符合法律要求的實際能力時,被告人對該行為不負責任;本節所使用的“精神疾病或者缺陷”,不包括僅由反復實施犯罪行為或者其他反社會行為所表明的變態人格。這一規則排除了心理變態和人格障礙,學界對此存有爭議。在發生欣克利刺殺前美國總統里根案件之前,有很多州使用這一規則。

    (3)“有罪但有精神病”規則:被告人在行為當時正患精神病且被告人患的是醫學精神病,非法律精神病。做出這一“有罪但有精神病”的判決后,被告人可以進行一項單獨的抗辯,即對“有罪但有精神病”判決中的“法庭命令精神衛生機構對或獄中的被告人提供抗精神病治療”提出異議。并且這種方法也沒有排除心理變態和人格障礙。

    2.日本刑法第36條《日本刑法典》第36條規定“心神喪失人之行為,不罰。心神耗弱人之行為,減輕其刑”,但日本的刑事審判機關對其理解卻采取折衷主義的觀點。并有“保安處分”處罰方法。

    綜合上述國家的做法來看,他們極少都沒有將人格分裂作為單獨的一項例外加以規定或解釋,而是依靠刑法中對精神疾病犯罪的完備規定來進行規范。只要符合規則中規定的條件即可認定為精神疾病,在刑法中就有法可依了。而其中的大部分規定,從醫學上看,也并不排除人格分裂疾患,即如果該犯罪人的確患有人格分裂,那么他很大程度上會被認定為有精神疾病,這樣他就可以適用刑法或者辯護規則的有關規定了。

第12篇

論文關鍵詞 刑事和解 刑事訴訟 刑事政策

一、刑事和解概述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七條規定:“對于因民間糾紛引起,可能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涉嫌刑法分則第四章、第五章規定的犯罪案件,以及除瀆職犯罪以外的可能判處七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過失犯罪案件,如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真誠悔罪,通過向被害人賠償損失、賠禮道歉等方式獲得被害人諒解,被害人自愿和解的,雙方當事人可以和解。” 公安部門根據當事人達成的和解協議,可向人民檢察院主張從寬處罰。人民檢察院也可以根據案件性質作出不同處理決定,一是可對法院陳述從輕處理的建議,二是對于極其輕微的刑事案件,可以直接作出不予起訴的決定。在法庭審判中,法院可以據此作出從寬處罰的判決。另外,法條對刑事和解的范圍也作了限制性規定,即在五年內曾故意犯罪的,不能適用刑事和解。

解讀新刑訴法的相關規定,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1.刑事和解范圍的限定性。我國對刑事和解在立法上進行了限定,并不適用于所有犯罪種類。其中,故意犯罪類只限于民間糾紛涉及到的刑法分則第四章、第五章的罪名,只要涉及,犯罪性質惡劣、社會危害性嚴重的嚴重犯罪公訴案件即使主觀上是過失的也不能進行刑事和解。瀆職類犯罪也排除在外。

2.被害人的諒解是必要條件。刑事和解的初衷在于緩和加害人與被害人之間的隔閡,真正地消除矛盾。考慮到公平價值,刑事和解的前提必須是加害人的真誠悔過,并對被告人采取一定的物質上或精神上的賠償措施,以換得侵害人的諒解。更為重要的是,賠償和道歉等方式必須是出于加害人的自愿和征得被害人的同意。國家司法機關不得強制適用,尊重被害人意見是基本前提。

綜上所述,新刑事訴訟法關于刑事和解的規定,開啟了我國刑事和解制度的法律化進程,將對司法實踐產生重要的影響。

二、實務中出現的問題

刑事訴訟法立足我國國情,總結司法實踐改革成果,審慎設立了當事人和解的公訴案件訴訟程序。有助于被害人及時獲得充分賠償,有利于貫徹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也有助于及時有效化解社會矛盾,但在具體的司法實踐過程中,刑事和解制度的推行出現了一些問題,具體來說,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民眾存在誤解

有人認為,刑事和解違背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實質上是花錢買刑,是對有錢人的“法外施恩”,違背了正當程序的理念。

筆者認為,這種觀點是對刑事和解的嚴重誤解,理由如下:第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指公民平等地享受權利、平等地承擔義務,不允許任何人有超越法律的特權。具體到刑事和解制度,任何人在符合條件的前提下都可以進行和解,法律給每一個人提供了一個平等的機會,在同等條件下,每一個人都享有進行和解的權利。至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是貧是富,不是法律所關注的問題,也不是刑法所造成的,更不是刑法所能解決的。刑事和解并不是說,有錢就可以和解,沒錢就不能和解。第二,法律明確規定了刑事和解的適用范圍,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可以適用刑事和解。司法機關在適用上會嚴格按照法律的規定,控制刑事和解的適用范圍,避免出現適用擴大化的傾向。第三,現行的刑事和解并不是以犯罪嫌疑人的經濟補償作為必要的內容,也并不意味著犯罪嫌疑人賠償的數額越多,承擔的結果就越輕。在對犯罪嫌疑人的處理結果方面,其起決定因素的還是被害人的態度及社會對其的接納程度,如果被害人不同意和解,犯罪嫌疑人有再多的錢也無濟于事。

(二)訴訟雙方主體對刑事和解理解有偏差,背離了刑事和解制度設立的初衷

在當前現實國情及民眾素質下,刑事案件的加害方和被害方往往缺乏有效溝通的渠道,且大部分處于對立狀態,缺乏互信。從被害方來說,往往對和解的理解是他占有主動權,對案件的實體處理結果具有決定性影響,在同意和解的同時往往提出過高的賠償數額,否則堅決不同意和解,或者放棄民事賠償,并從受害人角度請求法院對被告人依法從重處罰。從被告人來說,是否真誠悔罪應該是關鍵所在,現實情況是滿足了被害人的要求,就可能獲得從輕處罰的機會,往往是通過親友積極籌措賠償款,對被害人的過高要求,往往也愿意遷就。在高額的賠償壓力下,對是否認罪、悔罪反而處于次要地位。

(三)存在強行和解現象

刑事和解的適用前提是被害人自愿和解,充分體現的被害人的意愿,是對被害人主體地位的重視。中國社會是一個熟人社會,這是一個關系特殊的社會。熟人社會的優點是人們之間的密切聯系、互幫互助,但其最大的缺點也正是人們之間的密切聯系。在處理某些問題上,習慣了托關系,找熟人。有時甚至出于某種利益上的考慮,無視制度和法律,鋌而走險,追求某種效果。因此,實踐中某些辦案人員不顧被害人的意愿,強行讓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進行和解,而被害人又處于弱勢地位,面對威嚴的辦案人員,只能違背自己的意愿而被迫接受和解協議。強行和解不僅損害了被害人的利益,違背了刑事和解自愿性的原則,而且使刑事和解的價值蕩然無存。對于這些徇私調解現象,應該堅決予以制止,有關部門應出臺相關監督措施,切實保障被害人的合法利益,確保參加刑事和解的被害人確實是出于自愿。

(四)價值理念的沖突

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反映在意識形態領域就是推行集體主義價值觀,強調國家利益的維護,國家利益高于個人利益,也就是追求國家本位。傳統的刑法理念認為,犯罪是對社會秩序的危害,是對國家統治秩序的蔑視,國家與犯罪嫌疑人是矛盾的雙方。刑事和解注重被害人利益的維護,先重點保護被害人利益,然后再保護隱藏在被害人身后的國家利益,體現的是個人本位的價值觀。在刑事和解制度中,調解員代表國家調解被害人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雙方之間的矛盾。這樣,“國家角色從矛盾的沖突者演化成了矛盾的協調者”, 矛盾雙方變成了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刑事司法的使命也發生了變化,由實現國家刑罰權變成了調停社會沖突,化解司法領域的矛盾。刑事和解中所體現的個人本位的價值標準與傳統的國家本位的價值標準之間產生了矛盾。眾所周知,價值觀念是文化中最難改變的,中西方差異不僅體現在社會制度上,也體現在價值觀念上。社會制度決定了價值觀念。刑事和解制度產生于西方國家。刑事和解制度在大陸法系和英美法系產生之初,也經歷過類似的價值觀念的沖突。但是大陸法系和英美法系多元化的價值理念很快就將這一問題化解。我國推行一元化的價值觀,并不是多元化的價值觀,如何處理這種價值觀念上的沖突,對刑事和解制度在我國司法實踐中的適用至關重要。

三、針對以上問題的對策

2012年新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了刑事和解制度,是我國法制領域的一大進步。針對實務中出現的問題,應該繼續進行立法、司法實務、普法中的完善,使刑事和解制度應有的價值充分發揮。

第一,由于在司法實踐中,公民對刑事和解存在誤解,把刑事和解等同于“花錢買刑”,因此,要加大法律宣傳力度,加強刑事和解案件的透明度,盡量消除民眾對此項制度的誤解。通過廣泛的法律宣傳,讓民眾了解刑事和解并不是花錢買刑。刑事和解并沒有違反刑事法律的基本原則,仍然堅持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

第二,在具體案件的處理中,加強對案件當事人的說法釋理工作,使當事人雙方明確刑事和解制度對案件實體處理結果的影響。嚴格按照刑事和解案件的適用范圍、條件及程序進行刑事和解工作。在部分案件中,為了免于羈押,犯罪嫌疑人會主動提出和解。某些被害人也抓住了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提出過高的索賠數額。刑事和解制度雖然可以保護被害人的合法權益,但是操作不當,也有可能被被害人利用從而提出過度索賠的要求。針對被告人存在的只要賠償就會諒解的觀念,也要及時予以糾正,辦案人員要積極主動地做雙方當事人的思想工作,使案件得到公平的處理。為了確保案件的質量,公檢法三機關可以建立刑事和解協議審查小組,對和解協議的自愿性、賠償數額、和解協議執行情況等內容進行審查,若存在不公平現象及時加以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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