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05-30 10:29:03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你的心就像一顆紅色石頭,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伴著涼爽的秋風,秋天悄悄的來了;和著淅瀝的秋雨,秋天悄悄的來了。我聽到了秋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它已經來到了我們的身邊。走在林間的小路上。一陣秋風吹過,落葉像蝴蝶一樣在空中飄來飄去,這里給大家分享一些關于小學五年級描寫秋天活動的作文大全,供大家學習。
小學五年級描寫秋天活動的作文大全1代表秋天的楓樹之美,并不僅在那經霜的血紅,而更在那臨風的颯爽。
站著,默默的站著,我對著晴朗的天空微微的笑了。我笑這可愛的秋已來到了大地,來到了我的房間,更來到了我的心里。我要歡迎它,讓秋風將一切落葉,吹進我的房子,鋪在我的床上,它是天涯的漂泊者,任風吹到哪里便落到哪里,沒有歸宿,沒有人憐。
曾有一位畫家畫過一幅霜染楓樹的“秋院”。高高的楓樹,靜靜掩住一園幽寂,樹后重門深掩,看不盡的寂寥,好像是我曾生活其中,品嘗過秋之清寂。而我仍想悄悄步入畫里,問訊那深掩的重門,看其中有多少灰塵,存封著多少生活的奇跡。
曾有許多詩人說秋天最容易惹起人的煩惱和傷感,所以古今的詞人墨客,都是在秋天大發牢騷,搖頭晃腦嗚呼噫嘻,舞弄筆墨。如杜甫的“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杜牧“紅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秦觀“秋容老盡芙蓉院,草上霜花勻似翦”。
是啊,當葉子逐漸蕭疏,秋林顯出了他們的秀逸,那是一份不需任何點綴的灑脫與不在意俗世繁華的孤傲。落葉還在蕭蕭地下,仿佛是壓滿樹冠的鳥群,受到了一陣風的驚擾,不約而同飛離樹梢。只是飛去的鳥群沒有它們這般安詳自得罷了。我敏感的心靈聽見落葉在嘰嘰喳喳地啁啾——它們在述說飄落的欣悅。與其說飄落,尚不如說是舞蹈,時而在空中激動得瑟瑟抖動,時而又閑適地起伏飄搖,它們獲得期待已久的自由,似乎它們在枝頭守候至今,只是盡某種義務,而它們的色彩,是大自然償還它們的報酬。
也有某些人,具有這份秋之美。也必須是這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美。這樣的美來自內在,它擁有一切,卻并不想占有任何東西。那是有極深的認知與感悟所形成的一種透徹與灑脫。
秋是成熟的季節,是收獲的季節,也是充實的季節。它飽經了春之蓬勃與夏之繁盛,不再以受贊美,被寵愛為榮。它把一切的贊美與寵愛都隔離在秋光外,而是愿做一個閑閑的、遠遠的、可望而不可及的秋。
小學五年級描寫秋天活動的作文大全2秋天是我最喜歡的季節,因為秋天的色彩非常迷人,能給人美的享受。
秋天是彩色的,看那紅彤彤的柿子掛滿枝頭,黃燦燦的鴨梨隨風蕩漾,噘著嘴的石榴不情愿地被裝進了竹筐。待到這豐收的喜悅過后,大自然的神筆一揮,又一幅色彩斑斕的畫面呈現在我們面前,樹上的葉子由綠變紅變黃,隨著習習秋風,柔柔秋雨飄落而下,給大地鋪上一層厚厚的花地毯。秋菊更是別具一格,它們穿著紅的、紫的、粉的、黃的'、各色秋裝,抬著笑瞇瞇的臉,扭著纖細的腰,跳著優美的舞蹈,裝扮秋色、歡慶秋色。
秋天的小溪也獨具韻味,喧鬧了一個夏天,如今也漸漸靜閑下來,你來到溪邊,太陽已不像昔日那樣熱情了,溪邊的石頭已不再會燙屁股了,溪水很清,清得可以看見溪底石子的花紋,水比較涼,但涼的舒心,你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把腳放入水中,一股清涼柔軟的感覺隨即而來,驚得溪旁的青蛙們紛紛跳入水中,而那些不懂事的小魚們則成群結隊地在你的腳邊游來游去,和著溪邊的小樹,水中的倒影,使你不由得陶醉在這詩情畫意里……
秋天的山上更是熱鬧非凡,各類果樹毫不吝嗇的向人們奉獻出自己的禮物:野葡萄,獼猴桃,五味子,那酷似地瓜的是“八月香”,味似香蕉,香甜可口,在這綠海的相襯下果實顯得尤為艷美。
那些森林居民們更是忙得不可開交—松鼠竄上跳下,忙著收集過冬的糧食,野雞、飛鳥們飛來飛去為爭搶食物又吵又鬧,還是野兔生性靦腆,探頭探腦而出,一見有人,飛速撤離……
山路彎彎,秋風送爽,站在山頂上仰望如畫的藍天,俯視豐收美景,身處清新涼爽之中,使人精神倍增,心曠神怡,真想面對蒼穹、田野大喊一聲:“真爽啊!”
這就是秋天,色彩斑斕的秋天。我愛秋天,我愛色彩斑斕的秋天。
小學五年級描寫秋天活動的作文大全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秋天靜悄悄地來了,神不知,鬼不覺。像一個孩子穿著一件美麗的公主裙!
一陣秋風吹過,原來是“秋婆婆”給他的孩子們換衣服來呢!其他的樹兒好像都不愿意脫下自己美麗的夏裝,只有楓樹穿上自己那紅似火的秋裝。秋天用火紅火紅的楓葉寄來了秋天的喜報;秋把一顆顆熟透了的鮮果掛在每一棵果樹上,讓秋天的空氣瓜果飄香;秋又把樹葉染成了黃色的、金色的、橙色的、淡黃的……
一陣微風吹過,樹葉紛紛從樹媽媽的懷抱中落下,猶如一只只美麗的黃蝴蝶在翩翩起舞,把秋天打扮得如同金色世界;秋又把水稻、高梁等食物讓它們全都熟了,給早起的農民伯伯一個大驚喜這么多的景物把秋天裝扮得如詩如畫,讓人感覺如神來之筆。
來到田野上,眼前立刻呈現出一幅美麗的畫面,金色的水稻映入眼簾,水稻上結滿了果實,沉甸甸的都把水稻壓彎了。一陣微風吹過,金色的水稻隨風擺動,猶如金色的海洋,今年的收成一定很好。在田野中繼續走,來到了高梁田,火紅火紅的高梁像一把火。
一片高梁就像一場火,別人要是不知道,從遠處看就像著了火似的呢!再往下走,來到了一片地,那是什么地呀?上面沒有一點芽,我看一下牌子,原來是土豆地呀,因為土豆生在土里,所以看不出來。我好想把土豆挖了一個,看看有多大,可是不行,我猜土里的土豆一定很大很大,很好吃很好吃。
我來到了果園,一進去蘋果林馬上映入我的眼簾,多么的紅呀!一個個蘋果多么像一個個笑臉呀,我想出了一句話:嘻嘻哈哈沒煩腦!再往里面走,一棵棵葡萄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傘把陽光蓋住,一顆顆葡萄猶如一個個晶瑩的珠,又仿佛像一顆顆水晶般瑪瑙,讓人看著就想吃,一顆顆葡萄咧開了嘴,露出紫紅寶石般的可口果實,我偷偷摘下一顆,啊,可口極了!石榴的臉也紅了,露出了一行行紅白的牙齒。有趣極了!讓你想起就好笑。
這就是我看到的秋天,你們見過這樣美麗誘人的景象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可真要去體驗一下吧!我在這里等著你!
小學五年級描寫秋天活動的作文大全4我不是詩人,不能吟出優美的篇章;不是歌手,不能唱出優美的樂章;更不是畫家,不能繪出似幻似夢的圖畫。就算能,又有誰能描繪得出我故鄉的美,秋的美,我的故鄉秋的美。
秋天,在有些人的眼中,落葉飄飄,涼風習習,這是一個荒涼的季節,就連蟬兒也在這個季節中靜靜的死去,有著“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悲景,也有著“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的哀情。但我要贊揚的,還是秋天,是故鄉的秋天,秋天,是豐收的季節,是喜慶的季節,是一年中最美的時候。一陣陣秋風吹過,漫山遍野的綠葉沙沙沙的搖曳著,像大自然演奏的美妙音符,像水中的波紋,輕輕的蕩漾耳垂,回蕩在森林里,隨風飄逸。故鄉的秋,葉子是綠色的,翠綠的碧葉,流露出碧玉的光澤,蒼翠欲滴,飽滿,仿佛輕輕一碰,便能從中流出綠色的液滴。在陽光下,閃爍著碧玉般的光澤,柔和而不刺眼,暖暖的。這種暖意,甚至能瞬間穿透你的心田,溫暖你脆弱的心靈,滋潤你心中的甘草,望著這美景,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走進田野,迎來縷縷瓜果的清香,這是大自然的體香,不是任何的香水能比擬的,這是純天然的氣息。我被香氣吸引著,遠遠望去,那是一片綠油油的瓜地,一個個圓滾滾的西瓜就藏在其中,個個大如籃球,也有黑美人,就如一個個躺在田中的精靈。瓜農叔叔們穿梭其中,,瞧一瞧,瞧一瞧,摘下一個又一個成熟的合格的西瓜,左手摟著一個,右手抱著一個,中間還夾著一個,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走過去,熱氣好客的人們當即往你們的懷里塞滿一個又大又甜的西瓜。瞧一瞧,西瓜“咚——咚”作響,一刀下去,“通——”的一聲,聲音清脆響亮。鮮紅的果汁從果肉中滲了出來,像新鮮的血液,輕輕的咬一口,甘甜可口,正如秋天般的清爽,透心的涼,讓人感覺輕飄飄的,吃了一口還想吃,讓人留連忘返。躺在田野里,樹蔭下,一邊賞著秋色,一邊吃著西瓜,唱唱歌,聊聊天,這是再美妙不過的事了。
我的故鄉四季如春,還有一個瓜果飄香的“春天”,能在這里生活,是再幸運不過的事情了,它是南海的一顆明珠,雖算不上人間仙境,卻也是世間少有的一片凈土。
我的故鄉是美麗的,是富饒的,故鄉的秋,是豐收的季節。
小學五年級描寫秋天活動的作文大全5我喜歡春天枝繁葉茂的柳樹,喜歡夏天亭亭玉立的荷花,喜歡冬天迎雪傲放的梅花;但我最喜歡的是萬紫千紅的秋天,它常常像天使一樣飄到我的夢中。
俗話說:“一葉便知秋。”瞧那一片片樹葉被畫家涂上了五顏六色的顏料。有的是紅色的;有的是黃色的;有的半紅半綠;有的深;有的淺……讓我眼花瞭亂。一陣涼爽的秋風吹過,一片片樹葉都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大樹媽媽的懷抱,慢慢的落了下來。有的像蝴蝶在空中飛舞;有的像舞蹈家跳著優美的搖擺舞;有的像跳水運動員直接跳了下來,還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這是多么富有詩情畫意呀!
最吸引眼球的是高大粗壯的梧桐樹。有的葉子是金黃金黃的,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光彩,還有的半綠半黃,好像在展示它那五顏六色的外衣……秋風輕輕的掠過樹梢,樹葉發出沙沙沙的聲音,有的紛紛揚揚地飄蕩下來,好像已經脫離了大樹媽媽的呵護;有的還掛在樹上,秋風一拂,樹葉歡快地向我招手。
還有的早就落下去了,在大地的懷抱進入了夢鄉。我撿起一片梧桐樹葉,仔細一瞧,它像一只金黃的小手掌,手指尖尖的,有的非常愛美,還在指甲上涂上了金黃的指甲油。葉面有著幾條縱橫交錯的紋理,葉柄是翠黃色的,拿在手里滑滑的,就像嬰兒的皮膚。放在鼻子前聞一聞,香香的,讓人神清氣爽。
有時會莫名其妙的不相信自己的感覺,不相信眼前的那抹紅彩真的不怕孤單,勁直的獨自俏著艷著。然而再細看看,好像有一點明白了。原來那是這荒原緊緊束著的一顆心,一年四季會跳出不同的色彩,述說著廣漠的心事,會把你的心兒一起揪起,然后踏上四季的征程,找回繁景歲月的一點一滴。
不用多去想,那溝溝壑壑中的一點紅韻,會點燃生命的翅膀,在一年四季展現出不同的原風景,這片樹林是歌者,在那里傳出的伶伶脆響的心聲,提拔了海一樣的心地。請相信她是最有說服力的,只要你愿意聽,她會把話里話外的事情,絲毫不留地抖落的一光二凈,就像現在的紅心高挑,當然是一種幸福的感覺,玩味這樣的感覺,需要像嚼花生那樣,慢慢的嚼,越嚼越有味道。
那熱情陽光和暖得撲打在巖石上,很輕的,幾乎聽不到一絲的聲響,但石頭們是知道的,陽光帶著微笑來了,小心翼翼地把陽光的溫熱收藏起來,若不去親手去撫摸一下,不會察覺峭巖的溫度變化的。順手撿起一片巖石的碎片,有點冰手,近前端詳,發現還留有晨露被陽光蒸發時留下的痕跡,那是陽光潑墨在灰暗巖石上的油畫,記錄了秋色的心情和時光的標記。
遠方的山影撲朔迷離,勾起了我不菲的想象。那里想必還會有一顆火紅的心,大大方方的表現著歡暢。因為秋天是一個只會抿嘴而笑的季節,果實的香味使我的味覺不知羞的大開著,當然還會潤濕了嘴唇,像真的吃到了可人的香果果。
秋天的天空越發的明凈,我對天空的幻想就越發的富麗堂皇。想象著雁陣從山梁拂過,人字型把天空細細的分為大小不等的兩份來,一份大的總被頂在前面,意味著前途廣闊,勇往直前會有不錯的風景在前方召喚。而身后的天空被壓縮著,但還是緊隨不舍的,寸步不離,和雁陣相得益彰。
因為有了經過,便有了不離不棄的承諾,不會去追求棄之不理的灑脫,原始的本能使得經過之后,選擇了懷念,懷念!不再是為了功成名就,從而也就會很坦然的去面對過去,哪怕過去的時空被濃縮,用盡滿身的力量才能挑起一角,有時像是在開啟陳年老酒,趣味盎然,有時像是在掀起疤痕的一角,看看愈合的好不好,有點點痛,但還是喜歡去嘗試,回望過去走過的歷程,把過去重新的精雕細刻一番。雖然沒有煤油燈下來的古樸陳色,但在彌紅燈下,相信思念的心情會裝點的更加的靚麗。
再看看這朵白云吧!實在是悠閑哪!也許來的急,忘了喊上同伴一起賞秋的容顏,要不壓根也就喜歡孤芳著被層林欣賞,使自信心變得實實在在。一片樹林被陽光點綴出不同的色彩,不同的韻致。放眼望去,那秋林,宛如一波波紅色浪打在幽綠的堤岸上,然后泛起了黃色的浪花,浪花朵朵高舉著笑意,點燃了慧心的秋韻來。欣賞這寫意的秋波送癢的暢快。
養眼的秋色中滲析出靦腆的韻致,想不喜歡也是不可能的。可水本如鏡,照搬了原來的樣,原來的彩。把看到的美景一股腦地掖在懷里,像懷揣著親生的嬰兒,溫柔的呵護著,生怕被傷著了。再看美景被這么打濕著,也并非不情愿,平靜地溶進水里,相得益彰。
可當有了微風的,那靠近樹林的水卻有些按捺不住了,不多會兒,妄想的觸角便悄悄的伸出水面,試想著鉤下天上的白云捏一捏,把玩一下,看看是不是像棉花一樣,綿綿的,絨絨的,當傳導進心里,自然會有一種說不出的過癮。哪曾想,這興奮勁帶動了整個水面情不自禁地一起蕩漾開來,水面不再平靜了,原先懷里的景色也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東倒西歪,再揀不出像樣的影像來。
混色著樹葉的紅色,綠色,黃色,還連帶有天空的藍色,就這么在一起攪拌著,疊加著,對沖著,好熱鬧的一汪水,簡直要沸騰了。總之,調色的過程是讓人費解和乏味的,一直看著這紊亂的波顫,眼有些花,把本來的好心情也攪得不知所措。可還是想知道,這汪色水調勻了,最終會呈現出什么的色澤來,還會是熟悉的秋色嗎?我不敢保證會喜歡上,但還是很好奇的,只好耐心地癡癡地望著,真希望風兒快點賣完力氣,筋疲力盡地到水邊曬太陽。
風兒果真如我所愿了,來去匆匆的不知了去向,而恢復平靜的水面還原了樹木們的風采,太陽也準備打烊收工,樹林的鮮紅也悄然地變成了暗紅色,那綠色也不情愿地被黃昏鍍上了一層墨樣的濃重來,大概和我一樣不喜歡黃昏來的這樣快吧!
不過這時湖水中央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瞧!就這么一前一后,含蓄的近前來了,游在前面的應該是只公鴨吧!不斷地用頭點在水里,向母鴨示意著,顯然這對野鴨是在談情說愛,欣然的泳姿使得我的目光不想躲閃,嫌眨眼太煩,好有眼福額!我慶幸著自己的福氣。
好想說這被秋色偎依的傍晚,真的能剝離出絕好的艷澤來,更是被溫馨的氛圍所包裹,絕對會不自覺的促成一樁好姻緣。原來野鴨和人類的情感是完全一樣的啊!談對象嘛!當然在行進中才有好感覺,邊說邊聊,一起走過一段共同擁有的路,這種共同擁有的歷程,可是相處一生最值得回味的了。初次見面,找個風景絕美的地兒,大多數時間是佯裝在看風景,而心里卻不時地抽點空,用瞬間的膽量,去打量一下對方,又怕被發現,也不好意思。最要命的是兩個人的目光同時撞在一起,那可要閃出無數的火光出來的,并且有智障的空白,使得目光牢牢的粘在一起,那是恐怕血液也要沸騰了。但還是不要直勾勾的這么看著對方,會使對方臉紅的,同時顯得自己好傻,好不解意女孩子的那點小害羞。但癡迷只要是真心誠意的,選擇一些相互感興趣的話題,相視而談,像這秋林盡透的美景,不妨細致描繪一下,不僅顯得有風度,有學識,也暗示了你情志的高雅。
噢!天色已晚,我獨自一人來到這絕佳的妙境中,不覺已經一整天了,手中的相機也在向機箱張望著,可它是我此時唯一的伴侶。也揣摩著,要是相機換成一位佳人相伴身旁,該是永生難忘的神仙般的旅行吧!
一聲聲大雁的叫聲,由遠而近飄搖著來到耳畔,欣喜自己的好運氣哦!同時將信將疑地又一次懷疑起自己的感覺,天將晚,難道還會有大雁來訪嗎?忙向著來聲的方向望去,竟不見大雁的蹤影,而此時大雁的聲音越來越響了,那是合唱的歡樂進行曲,伴著和暖的夕陽的色澤,飄灑在紅彤彤的夕陽的裙邊,而由那抹耀眼的夕陽里確實飛來了雁陣。
雖然雁陣姍姍來遲,但它的出場是那樣的壯觀,被晚霞染紅的天空,給我的想象增添了蔓延的空間,潔白的雁陣逍遙地滑翔在山林的上空,拖著金色的晚霞,在天空中編織了一張夢想的網,乘祥而來,溜榮而去。似乎我的心兒也一起跟著飛翔,一路向東飄向太平洋所在的遠方。我震撼于這一刻的祥和,感味這天上的溫暖,留戀那水中的溫情,仰視那初魅孕紅的紅樹林,那是秋天里的一顆了不起的紅心,在心里面裝著春天萬花奔放的艷彩,裝著一個夏季的熱情,裝著冬季的樸素品質,裝著秋天的詩意和豐收的喝彩!
那顆心里裝著昨天的故事,還會有明天的故事,等你和我一起分享。
丈量黑色積雪到光亮的距離尤為困難。
他彈指,關掉所在城市的白熾光,只讓蛋殼形頂棚
散發余暖。此時北風就在目標城市頂上
旋轉的凹鏡中,像一束石英色光芒
有時散作白煙,有時,又徑直指向他!
鴿子如珍珠點綴線性空間,在蕭瑟的繪圖紙上
他寫道:“風力高亢強勁,但仍然只是
路過。那面鏡子不過是為了證明
我和它的靜止和不可重合。備注:矢量就是那些
彼此猶如形影,卻向四面八面散開
充塞宇宙的魚。”他打開窗戶,看到自己的房屋
已從向西轉向西南,更疏朗的人群,
更淡遠的空無,浪花像米白巨象
身披錦緞與鈴鐺行走海中,當北風的馬群
在貼近天的邊地經過,它們還原為石頭,又將海
還原為莽原。“我蒙上眼睛,那個兒時以來
熟悉的光點,散開成十二個幻象。
我和神之間的垂直路徑,需要穿過
海岸和沿途廢棄的古船。”
衡:喧嘩或隱秘的交流電
你問沙灘上披灰藍大衣的人:何謂意志?
他在沙上,用手指畫下正弦波形,旋即用波浪
抹去。一小瓶蓋醋,和蔬果的若干卡路里
在你胸腔內吐出火舌,此時你轉過身軀
正好看到蛇在遁逃。昨夜,在回家路上
那個女人仍然拒絕你,觸碰她手中
滴著雨的小提琴。“別動,懂嗎?只有一條
是零線,但你是分辨不出來的。”她詭異地笑著
跑上了樓。那條演出中斷掉的弦
拖在身后很遠,粗如纖繩。你很困惑,你站在樓下
把手中的那個銅幣彈向半空,聽到它
急速旋轉的嗡嗡聲,弱拍與強拍
彼此交替。下雨和漲潮,只是方向不同的泛濫。
你們需要十四天翻曬帆布漁網,把水
歸零。山形、氣溫、來自高處的光亮
和你的男性氣質。到了地球另一頭
你就把它們翻過來穿。
衡:超聲波
水罐封存星辰軀體,枯干如蝶,
失去了金桔味的水分。在荒野,
它們被匆匆下葬,像旋風在一雙手之間
衰弱下去。但質點不會死滅。有一天那個女人
將會到來,揭開罐口,以藍色嘴唇
向內呼喊。那些星辰就像水生植物
膨脹、從罐口涌出,淹沒整片曠遠海灘。
振蕩起源于內部,然后帶著白色潮頭
迸向四方。在飛沫中,你看到一只美人魚
正在洗刷琺瑯質的心。你以吐煙圈的力度
在風中吐出斷續詞語,卻看到它們單薄無力
在飄向她之前,化作留有色彩的
空氣。必須像這樣沉下去,像水中的
兩截木樁,失去柔度、曲線、衣飾等
堅定之外的特性。直到日光的青色火焰在皮膚上
沒有痛覺。然后那個聲音的銀球
從你嘴中緩緩呼出,像一只慢飛的蝙蝠
于熙攘的寂靜中,誕生。同時千百個微小氣泡
排成弧形漫涌。低溫下,你看到她
心臟的雛形。
衡:動量守恒,均質化悲喜劇
籌碼與觀眾都已流失,拳擊臺上
燈光是最后一季萱草,被散場之前的風
掃到一角。“問過店員,松花綠和葡萄紫
互為補色。”零值的體能,像沙啞光線中飄舞的
巨大幕布,他從正中剪下一塊綠,莊重托起,
交換對手的紫,他們的生命計數器上
有了一正一負的數字跳動。“一個波瀾不起的系統
不甘靜止,撕裂成兩個參差的宇宙。”
他在回憶錄中寫道,“就像我和我的拳被困在
空瓶之中,只有一座長煙囪
可供呼吸白云。它與我相依為命已多年,像一只
魁梧而忠心的狼犬。但我知道,如果走向
同一個方向,它將耗盡我們
僅有的速度,而我化為枯骨。只有背向而行
我們彼此都會更強。(親吻手背上聳成小山的
拳王戒指),讓我們就此
分道揚鑣吧。”
衡:渺如靜電
星也無法保全光焰。那些組成你的1x1納米的
菱形格子,在你起身時,像彩印的報紙
在暖濕氣流中碎掉,渙散的油墨,粘在街邊電桿
或另一個人身上。雪谷中的溫泉比擬掉
你人生僅存的汽化空間,在忽閃的銀白間
你捏一把白雪,命名為鹽,試圖洗凈
他們手心上的記憶。但當你們的手觸碰
它們卻發出細微的噪音,打斷木紋的延伸
和芳香在懺悔聲中的鋪陳,似乎時光從莢果
變回枝頭花朵。“一切惡也遵從
善的邏輯,因為它們乃是糾纏的兩條螺旋體
被解開。”經文里的語素,在無人驚破的場中
浮起如綿毛種子,均衡而輕,
夢游于失重高空。你抬頭看天,邁開腳步
在云與沙之間加速,長袍磚紅,鸚鵡、蜥蜴、
白霧和草葉,跟隨你的足跟
跋涉千里,越集越多如你曾化在
宇宙空間的塵埃。直到你穿過寒月,中和掉衣服上
多余的暖。
衡:他以聽覺解開塵世的光譜
一只蜂被元初之洋追逐,蹣跚著
爬上沙灘。但它翅膀上掛著水滴,
或許更像雞尾酒,沉甸甸、芳烈而不可擺脫。
這是你重復的夢境。你古老而锃亮,頭顱中藏著
原始的分光系統,一只耳朵正對
大門,物象的聲音悄然而入,高亮度的
冰晶云團、熱帶雨林的橙黃色花朵、高處枝頭
被陽光縮成小點的綠鷺,還有帶著熾熱能量場
經過的人群……它們旋流成的白光
令你耳鳴。另一只耳朵對著白幕,放出的彩虹色
瀲滟滿墻。蜜蜂就停在那中間,似乎睡熟。
在你凝視它一小時之后,你們必須
醒來。視野內最大的光源,像眾多漿果中的
一顆,從醋栗色深處,拋出如纖絲射線
灑及地平面邊緣。可見光類似蜂翼,帶天然小格
和隱現的振動頻率,像行走在都市中心的人群
選擇接收的訊息。在他們的文字間
和杯盞里,它旁若無人遷徙,有時也陰錯陽差
被一只游弋的手捉住,赤橙黃綠青藍紫
便分頭逃去。
衡:并 聯
落日鼎沸。瓷腹中,蜂蜜燕麥與酒香
練至一萬伏:在此電位上,海水湛紫、
黃葉成灰,雷霆在高架的殿頂
橫亙的曠野,如丁香色細密針腳,縫合萬物
形狀與香氣的差異。無色的瓷即將光芒躍遷,
酷似羊脂玉的瓷胎,形如彎曲羊角
內含人形幼芽七只。雨滂沱,大地之上
夜色下月光濾過的云層,從高電位往低
涌流。萬物之胚的栗色面團,挑著肩上幾百伏
胡椒,隨季節挪移。他在鐘樓上聆聽人群,
在天橋上試探燈火,但他用紅色粉筆
在身后畫出十米半徑的圓圈,以防陌生鹿群
陷入危險區域。安詳美妙,瓦藍乳白合流的星球
如碧根果旋轉。他站定,待閃電落入體內
催發禪的蘭花。“我記得你。”看清她面孔時
她已在線內,安然無恙。“你也是其中一個?”
發絲接通夜空,雙足平貼大地,
輝光的兩極間,他們面向浮世,共有著
致命的高壓。
衡:半導體
封藏的光含神性元素,在極夜里
你順著河床將它打撈出水,如喚醒一段
幽涼的烏木。等晨曦到來,河流將按誓約
誕生潔白嬰孩。你披銀色長袍將它們
裹起。連綿群山暗藏風暴,如妖冶的日輪花
自深處綻放。白色翅翼的虎豹
與金黃翅翼的狼狐,將穿過你的心界
如穿越蜃樓之境。它們無從知道
你本是一位鎖匠。你胸腔里發出手風琴聲的
透明皮膜,清晰印下了那些翅膀的
肌理與輪廓。坐在草綠色的晨光里
你手握刀具,精雕細琢,給白玉的新翅膀
安上合頁,傾聽它們在底座上
旋轉的清響。第七夜,你將合成
自己的天使。
衡:不是魔鬼的云團,它們只是應力
你的靴底在陷落的砂石中,觸碰到
枯冷的駱駝骨,它便化作花栗鼠
做你的仆從。萬物在墨藍的茫茫大夜中
不斷下潛,飄逸或顛倒傾斜,如在
宇宙艙中。他們的夢猩紅,在高處水面
漂浮如丹脂,散發瑞香氣息。千匹蓮葉相連,做了
你橫穿水域的棧橋。一束宇宙射線如白色狐尾
從太空垂下,粒子飄飛為含蓮花的
鋼珠,撞痛你肩膀。那時候你體內還
擠滿了白云,壓縮得像白絮,被水上
零亂的聲波震蕩,從后背如縷抽出,在界河上慢慢
燃燒。人體與膠囊多么酷似,每一粒苦味
釋放出來,就像巨大的傘在風中脹開,但暮色中
人們仍然回收自己的氣息,混雜著
香樟葉和正午太陽的余味。你要盡快趕回
那個形狀,佯裝熟睡,和他們一起在水底
醒來,并贊美晨光把浮沫抽干。
衡:向心力
城遠在夕陽之中,如黃金叢林
時而燃燒,時而和它吸附的恒星冰核
一同滑下零度。近處,魚肚白的海岸公路
代表流逝。你看見掘礦的土著
身穿五色棉麻,露出樺木色牙齒
沿岸邊提筐行走。微涼的光線中
你的摩托雙輪喑鳴,如靜默的公牛踏過
無邊麥田。你有一小塊黃油一小瓶茶樹油
令啞然失笑的輪軸平靜下來,匍匐在八月的倒影中
忘記里程,或去掉手套背上,萬物分泌的
塵埃。“那個姑娘有榕樹一樣古老的
首飾和目光,她看到遙遠星云中心的空洞
有這座城三百年前的形狀……”他們歌聲古怪
從你身邊繞過。你看到自己的靜止。車輪帶著簌簌聲
蘇醒,而她不在后座。落葉里
你壓低車身,在轉彎處,向內緩緩傾斜
如一只等待殉道之蝶。你看到路把你
多么美麗的日出,雖然身體還沒徹底躍出海平面,它的光輝已經將四周曬得一片金黃。我呆呆地坐在演武場的角落里,努力不讓瞇縫著的眼睛再度合上。雖然今天注定又是一個背著沙袋來回做著無聊折返跑的平凡日子,但師父一直告誡我,沒有基礎就掌握不了“氣”,巴拉巴拉巴拉。恩,反正師父永遠都是對的。
“阿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老實說,這聲音很好聽,就像,恩,就像是竹葉青酒灑落在清晨的嫩葉上一樣。
不等我回味完竹葉青那清爽又有點凌冽的滋味,我的后背上已經按上了一雙柔軟的小手,與之一起到來的還有一陣喘息聲。“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阿寶,要尊稱我未來的‘酒仙’風暴烈酒大師!”不等她開口,我便先嚷嚷出我的不滿。說實話,雖然從未見過我的父母,但是我一點都不懷念他們,因為他們只留給我這么一個高貴的姓和一個懦弱的名字而已。
“噗嗤”,“竹葉青”顯然不但沒有給我尊重,還被我逗樂了,“一個在演武場長大,最擅長扛沙袋打木人的大師么?”看到我很不樂意地聳了聳肩,想要挪開她按在我肩上的手,“竹葉青”直接抬起她那密布著短短棕色絨毛的小爪子拎起了我的脖領,“好啦好啦,別生氣,阿寶,啊不不不不,風暴烈酒大師,尚喜師父要見你。”
“什么!”我一把甩開“竹葉青”捏著我脖子的小手,從石頭上跳了起來,“那老頭子終于還記得有我這個徒弟了!他一定是終于要教我‘氣’了!哈哈哈,阿樂,這是你一年來帶給我最好的消息了!”我摟過她的身體,重重地在她腦門上啵了一口。咦,這丫頭臉上的棕毛怎么有點發紅?對了,一定是朝陽照的,恩,不管了,先去找師傅才對。
小試牛刀
師父的修室就在演武場的一角,一間略顯簡陋的石屋。在我本來的計劃里,應該是我一記翻躍,恰好落在門口,整理整理衣服,擺好站姿,再恭恭敬敬在門口叫一聲“師父!”。可現實情況是,我跳得太遠了,師父那扇薄木門在我龐大的身軀前顯得如此脆弱不堪。只聽“咔嚓”一聲,我以一個標準的猴子撲桃造型抱著滿懷的木門殘軀,趴倒在師父的腳下。
“嗯哼”完了完了,師父又咳嗽了,前4次師父咳嗽之后,我都只能乖乖地回去繼續玩沙袋,看來今天這是注定的第5次么?脆把臉趴得更低了一些,正好木門上被我撞了個大洞,簡直就是為我這張大臉預備的。
“起來吧,阿寶。”尚喜師父的聲音并不像我預料的那樣充滿了“恨筍兒不破土”的無奈和失望,倒是有著一種久違了的溫暖。我有點吃驚地把臉從門洞里抬了出來,又是一年過去,師父的胡須花白得更厲害了。“師父,我又犯二了。您不用說了,我這就回去繼續扛包去,阿不,我先去給您修門。”一口氣說完,從地上爬起身來的我感覺輕松了許多。
“呵呵呵,門的事你不用擔心了,阿寶。”看著有點吃驚的我,師父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你也不用再繼續去扛沙袋、打木樁了。”
我的竹子和好酒大神在上,師父你這不是要趕我走吧?我的心里在驚慌地咆哮著,臉上還不得不裝出一副非常萌而無辜的表情。別趕我走啊,師父。想想我小時候給你帶來的歡樂,想想我小時候啊,老頭子。
師父明顯是看出了我賣萌表情下的窘迫,裂開嘴微微地笑了一下,大神啊,這絕對是我這幾年來頭一次看到師父笑,“阿寶,你是不是一直責怪為師不肯教你如何使用‘氣’啊?”真奇怪,這么一句話被師父說出來,倒是讓我覺得仿佛我做錯了什么似得。
“沒有啊,師父。您不是一直說基礎最重要么?”這么違心的話,我試圖用誠懇的語氣說出來,說實在的,自己都有些聽著別扭。
“我永遠也不會收回我說過的話,阿寶。”很明顯,師父的洞察力能把我大肚皮里的心肝脾肺腎看個一清二楚,他的語氣開始有些嚴厲,“那你以為,‘氣’是什么?”
“一門厲害的武功嘍,恩,至少比神鶴引頸踢還要厲害的武功!”我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尚喜師父并沒有講話,只是輕輕地伸出左手,一個簡單的手勢后,一團小巧而明亮的火焰從他的掌心冒出。隨著他的手臂緩緩揮動,那團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的火焰也忽而噴發,忽而低沉地在師父的掌心閃耀。“‘氣’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功夫,他是一直存在于我們武者身體本源的能量,他不是靠傳授,而是靠你自己的體悟來啟發。”師父一邊施展著最基礎的虎拳,一邊慢慢地向我說道,“來,閉上你的眼睛,靜下你的心靈,用你的意識來感受我手中的火焰。”
師父慢吞吞的話語像是有著某種魔力,我感覺意識漸漸進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眼皮也變得像是有千斤重。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一會,我的意識從一片黑暗中逐漸醒來,雖然沒有睜開眼睛,我卻清晰的感覺到前額不遠處有一團金紅色的光團在忽明忽暗,我想要伸手去抓,卻總是感覺近在指尖又遠若天涯。“集中精神、凝聚意志,讓他流淌到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去。”一陣仿佛來自天邊的低語聲飄進我的腦海,我停下了盲目地追逐,任憑光團在我前方肆意舞動。漸漸的,一股舒服而又讓人癢癢的暖流似乎順著我的前額往下逐漸在血液里流動起來,我不由自主地施展起那套練了無數遍的武僧入門招式。
出拳、踢腿、輕躍、俯身,平時這些讓我大汗淋漓的招式此時似乎都感覺不到了重量,每一次抬手仿佛都能感覺火焰在臂上環繞,每一踢腿似乎都是水在腳尖奔涌,每一次跳躍仿佛感受到風也在輕輕的托扶,每一下俯身似乎都能聽到大地的低鳴。
雖然我的眼睛依然緊閉著,但我明顯感覺我的動作在加快,一絲一絲逐漸超過了我一直認為的極限。光團仍在活躍的跳動,但我能感覺它正離我越來越近。
“就是現在!”一聲暴喝從天邊響起,我下意識地用手猛得一抓那光團,旋即睜開了眼睛。師父正靜靜地看著我,我也平靜地看著自己的手,那團火焰已經停在了我的掌心,雖然沒有先前那般明亮,卻依舊生機勃勃地跳個不停。
“記住,任何武功招數都只是外像,只要你能自如地運用氣的力量,就算是最普通的虎拳,也一樣能石破驚天!”尚喜師父率先打破沉默,他一揮手,那團火焰就在我掌心消失不見。“去吧,阿寶,去找你的師姐艾莎云歌還有你的師兄季火掌,跟著他們一起去游歷吧。每個人的道路始終都要自己去踩出來。”
還有點恍惚的我愣愣地點了點頭,剛要出門,忽然一陣清醒像涼水一樣潑過來,“師父,那您給我寫個竹簽、紙簽什么的啊。您不知道,洛蛟明師兄天天守在演武場外的小橋上,我幾次想溜出去玩都被他打回來了。”對于免費沙包這種工作,我可不喜歡,還是先向師父要個什么信物之類的傍傍身才好。
可惜尚喜師父對我的賣萌視而不見,盤腿在草席上就開始入定。完了,看來這頓胖揍躲不掉了,希望洛師兄能相信我的理由吧。
演武場外的這座小橋并不寬大,一般也就能兩三個阿樂并排走走,所以我這副寬大健碩的身材一踏上它,就像是姑娘家的發箍上粘了一個核桃一般明顯。我戰戰兢兢地邁著小碎步,看著橋那邊似乎正在閉目養神的洛蛟明師兄,想要偷偷地溜過去。
就快到橋頭了,我的心情有些暗喜。忽然一只白乎乎的熊掌朝我的臉上拍過來,我下意識的向后一個翻滾,勉強躲過襲擊的同時,也看到洛師兄不懷好意地瞪著我。不等我開口解釋,他的拳腳已經毫不留情地打過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平時這些我幾乎完全躲避不開的招式,現在仿佛是被凝固住了一樣,我只要稍一扭動身子就能堪堪避過。
連續躲避了多次攻擊后,洛師兄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而我卻感覺越來越輕松。又是一記勢大力沉的前踢,我略一側身,左手摟住頗有些突出的肚腩,右手條件反射似地打出一拳。更出乎我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洛師兄居然完全沒有避過我這唯一的反擊,他就像被我打了好多年的木人一樣,砰的一聲向后倒去。
我和洛師兄同時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我的右手,我只感覺到一股熱力正充盈著我的拳頭,像是里面的血液在燃燒一樣。我猶在發呆,洛師兄已經一股腦爬了起來,他呆呆地看了看我,慢慢吐出兩個字“走吧!”,就爬上橋頭合上眼,仿佛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真是個怪物,我懶得和他再過計較,提氣縱身一躍,就從橋上跳下。別說,這種感覺就像是翻躍了一座大山一樣,仿佛空氣里都彌散著勝利的味道。
初露鋒芒
艾莎云歌是尚喜師父的最得意弟子之一,雖然早就知道她常年在晨之谷的福家小池進行冥想的修行,但拜洛師兄所賜,我還真是從未去過那里。
結語
最后,我想說的是,不管《星球大戰:舊共和國》能否進入國內,作為一個星戰系列的狂熱粉絲,作為一個從小就夢想成為天行者的科幻迷,大家都應該去嘗試一下這款游戲。當然最近也有不少聲音說游戲內存在不少BUG,但我始終抵擋不住光劍的誘惑,有興趣的同學不妨跟我一起進去看看,如果這期回函反響可以的話,《星球大戰:舊共和國》坨坨打算長期跟進,希望廣大讀者支持哦。
當我見到艾莎時,她就像傳聞里一樣靜靜立在一片荷葉上冥想,幾乎感覺不到一絲氣息。我輕輕地走近她,生怕發出噪音驚擾到她。不過我的好心顯然并不在她的預料之中,我剛想坐下,就聽到她開了口,“尚喜師父早就和我提到過你。”不會吧,大姐你連見都沒有見過我唉,“你的氣雖然已經啟蒙,卻依然混亂。在這附近隨便走走吧,幫助一切你能幫助的人。”不等我回話,這位已經頗有些大師風范兒的大姐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向小池邊上的冥想洞窟。
助人為樂是吧?沒問題啊!正好我現在滿身的力氣也需要找個地方釋放一下,旁邊這位愁眉苦臉的商人大叔,你需要幫忙么?什么?貨物被樹精打劫了?車夫也失蹤了?都交給我阿寶吧,我現在可是非常的自信。
消滅那些討厭的樹精并沒有讓我費什么力氣,相反,我感覺每當我施展完一套拳法后,并不會感到疲憊,反而是有一股溫暖的力量充盈在身體四肢百骸。而當我試圖將這種力量利用拳腳擊發出去時,它竟然真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壞力,我似乎逐漸開始理解師父所謂的“氣”的力量了。帶著這樣的喜悅,我一路小跑到冥想洞窟見艾莎師姐。
當我第一步踏入冥想洞窟時,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艾莎師姐的呼吸聲有點急促而凌亂,臉上也間或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我不敢多做聲,悄悄地幫她守護好洞口,避免那些討厭的小樹精們有意無意地闖入驚擾到她。
就這么無聊地等了倆三壇酒的功夫,艾莎終于從冥想中醒了過來。我正打算跑過去向這位小師姐表個功獻獻殷情,就聽到背后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我猛一回頭,居然是尚喜師父。“師……”他老人家擺擺手,止住了我的話語,徑直走向艾莎,盤腿坐了下來。
剛剛結束冥想的艾莎顯得有些疲憊,剛想開口也同樣被師父阻止了。“我們所處的世界正在痛苦之中,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流血、顫抖,是時候接回上古元素之靈來安撫它了。”尚喜師父的語氣里帶著些許不安,“帶他去見火掌吧,是你們肩負起責任的時候了。”
季火掌同樣是尚喜師父的高徒,與艾莎云歌偏向平靜的土水派修行不同,他修行的是更偏向剛猛的火金派武功,據說是個性格如燒刀子一樣烈如火的家伙。
剛到火掌師兄所在的武松村,我就被這里亂作一團的景象嚇了一跳。平時最多偷偷溜出來打打秋風的猢猻們公然在村子里到處搗亂,甚至有很多護村的武僧在他們的群毆中暈倒。該出手時就出手,師父常說助人為快樂之本,我這個未來的酒仙大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輕松撂倒村口的這群猢猻后,我看見不遠處一個體型健碩的大個子朝我跑過來,一身金紅色的獨特裝扮正是傳聞中季火掌師兄的樣子。
“火掌師兄!”我一邊高高躍起,揪住一個吊在房檐上的猢猻尾巴,一邊朝著他大聲呼喊,“尚喜師父讓我來找你。哎喲”一時大意的我被手中的猢猻回身一拳打在腮幫上,疼得齜牙咧嘴。
火掌師兄一個翻躍落在我面前,甩手一記雙風灌耳打得正在我懷里上躥下跳的猢猻立即昏死過去。
“哈哈哈哈,你一定就是尚喜師父說的那個冒失鬼阿寶吧!”說實話,我可不喜歡他給我強加的這個破頭銜,雖然他豪爽的聲音真像燒刀子一樣強烈。
“聽說你的志向是要成為酒仙啊,我喜歡!”恩,這句聽得我還舒服點。
簡單地跟火掌師兄轉達了師父的指示,他頗有些詫異地打量著我好一會,隨后表情又漸漸釋然開來,“好小子,既然師父相信你,那我也沒問題!”他粗大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頭,又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尋找四大上古元素
事實上,請回上古元素之靈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困難,看似火焰密布的心光神龕,只要我靜下心來以“氣”去感覺,就會發現安全的通路。輕松擊敗了守護在此的李飛大師的影像后,上古火之靈燧炎就歡快地從神龕上跳了下來,一蹦一跳地跟著我倆回五晨寺去了。
五晨寺位于我們這座島嶼的中心,相傳是我們熊貓人歷代祖先修煉的發源地。之前師父曾囑托我們找到上古元素之靈后,就護送他們到五晨寺來。
尚喜師父正端坐在五晨寺的大殿里,看到我們如此輕松地就帶著燧炎回來了,師父的嘴角明顯也有了一絲欣慰的笑意。
“做得很好,阿寶。”師父一邊稱贊,一邊輕輕托起正在往大殿神像手中的燈籠里躍躍欲試的燧炎,將他送到燈籠的罩口上,“去見艾莎吧,她應該準備好陪你去見水靈了。”
老爺子,您這是把我當小力工了呀,您教我如何使用“氣”,不會是為了讓我給你當快遞的吧?雖然心中暗暗不爽,但是臉上卻不敢有絲毫造次,畢竟在我的心中,師父就像是現實存在的神一樣,高不可攀。
再次見到艾莎的時候,顯然她對我的看法有所改觀,至少沒有再閉著眼睛用后背對著我說話。她似乎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意,也不多話便帶著我走到了咪之池。
“水靈涓流可不像燧炎那么聽話,要讓她跟你走,必須她自己愿意才行。”艾莎指了指深深的池水,“下去吧,用你的氣去感應,找到涓流喜歡的東西,就能吸引到她。”
我看了看那么深的池水,正有些猶豫,就感覺后背被人推了一把,撲通一聲已經栽入了池子里。想要開口已經晚了,我知道閉上眼睛,靜靜的開始感受池水里的氣息。很快,我感覺到一顆明亮而熾熱的東西在池水深處發出光芒。
呼,露出水面,我長舒了一口氣,低頭看著正在我手里發光的小球。“師姐,我想我找到它了。”我朝著岸上的艾莎搖了搖手,大聲呼喊到。“哦?這么快……快上來吧!”雖然艾莎努力保持語氣的平靜,但我還是明顯感覺到其中閃過的那絲驚訝。哈哈,看來嚴厲的艾莎師姐也對我的實力有了一些肯定了。
馬不停蹄地跟著艾莎師姐來到了涓流經常嬉戲的倒影之池,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我在泉眼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掏出艾莎所說的這顆炎陽珠,打算一邊等涓流出現,一邊研究研究這顆奇怪的珠子。忽然,泉眼里噴出一道又粗又高的水流,我猝不及防,被水流高高沖起,又重重摔了個猴子撲桃。在我睜開眼的同時,一陣清脆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只見一個渾身流淌著水珠的小家伙正拿著我的炎陽珠高興的看著我。看來這貨就是涓流沒跑了,真是個氣人的小鬼啊!
沒等我發出抱怨,涓流又是一陣歡呼,巨大的水珠再次將我輕松拋起,我的眼前一黑,腦海中大聲呼喝,我的竹子和美酒大神啊,你的造物也太坑爹了吧!
當我醒過來時,已經趟在了牦牛車上。在空間所剩不多的另一端,艾莎正拉著涓流的手有說有笑。哎,同樣是熊貓,為啥差距就這么大呢?
尋找土靈“無垢”完全沒有花費我任何氣力,這貨就躺在大蘿農場睡得正香呢。可是叫醒他卻很是費力,不管我推、拿、搡、撓都沒有減弱他的一絲鼾聲,甚至在火掌師兄的建議下用全村最大的銅鑼也敲不醒這貨。直到我再次回憶起被涓流折騰的那一幕后,這家伙才終于被一股潑面而去的冰涼泉水給弄醒。
四大元素之靈轉眼已找回了三位,尚喜師父也對我的表現非常滿意,他告訴我最后的空氣之靈“大風”就躲在西邊的笑風山上,正等待著幫助。
好吧,英雄起步于跑腿,師父有旨,徒兒我照辦就是。一路小跑來到笑風山,我才發現說話說半句的人是多么可惡。這座山這么大,師父您也不說說大風具體藏在哪里了啊?
好在半路碰上了季火掌師兄,幫他收拾了盤踞在笑風山的那幫猢猻后,他告訴我還得找艾莎幫忙,她那天生而來對元素的感知力一定能找到大風。
再次回到晨息村,我遠遠就看到艾莎正在湖中央打坐,幾根細細的繩索連接著艾莎所在的樹樁。我敢打賭,她一定已經知道我來了,要不然也不必弄這么個機關來考驗我。
細細的繩索又被浸上了水,懸在空中搖搖晃晃。看到我在繩索上蹩腳地扭來扭去,幾次幾乎落水,艾莎終于開了口,“不要讓你的行動只停留在你目力所及之處,用你的內心去感受風的運動。”
這句話如同醍醐灌頂,提醒了正左支右挫的我,我停住腳步,試著讓氣流過全身,試圖感受風的吹動,然后輕輕地邁出一步——撲通一聲,我一頭栽進了池水里。
狼狽的我爬上岸,喘息了一小會。不能放棄,我甩了甩身上的水花,再次踏上繩索,靜靜開始感受風的流動。漸漸我感覺到腳下的繩索似乎正在變寬,它的晃動也不再那么無序,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終于走過了繩橋……
在艾莎師姐的指引下,我們終于來到了大風躲藏的風語廳,穿過門外凌冽的風墻,我找到了正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大風。
“龍,外面的龍。”雖然已經被艾莎撫慰了半天,大風還是有些驚慌,他的聲音里甚至透著哭腔,“它好兇,它欺負我。”
帶著些許擔心,我和艾莎帶著大風走向門外,果然一條蛟龍從云層里彈出身子,盯著大風開始狂吼。呲溜一聲,大風嚇得躲在了艾莎的身后,探出半個腦袋,“就是它,就是它!”
“阿寶,”艾莎一邊護住大風,一邊散發出霸道的氣與蛟龍對峙著,“上次你幫季對付那些猢猻時找到的那些煙火還在不在?”
艾莎的話提醒了我,我趕緊翻出油皮包里那幾只小巧的煙火,對準蛟龍點燃了引信。不得不說,這些被猴子們偷走的煙火還真是有用,沖天的火光直撲那只討厭的蛟龍,嚇得他倉惶逃走了……
關鍵詞:英國;偉大;慶典;美好
中圖分類號:[K5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3520(2013)-12-0137-02
一轉眼,回國已經三個多月了,很懷念在英國的小日子,把之前的旅行資料翻出來整理一下,權當是回憶了。
我所生活的謝菲爾德是英國第五大城市,這里有著世界最古老的足球俱樂部,承載著英國工業發展的斑斑足跡,兩所大學哺育出許多莘莘學子。如今總結起來,感覺能生活在這里真的很美好。
記得剛落地的時候,我身上仍然帶著中國的喧囂,總覺得與腳下這個看起來十分安靜的英國城市有些格格不入。最想家的時候往往不是遇到困難的時候,而是寫論文到凌晨,餓到心慌的時候。 但恰恰是這樣的辛酸和無奈,造就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留學生廚神,在分享自己制作的美味菜肴的同時,也結交到了來自這里和那里的朋友們。
但大部分時候呢,謝菲爾德太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到窗外的鴿子低聲細語。而在夜深時,Party后被酒精染紅了臉頰回家的少年們,攙扶搖擺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們高聲的唱著莫名的歌,歌聲在夜里格外的響亮。這樣帶著醉意的吟唱,反而讓我在沉寂的夜里聽到一絲生氣,得到一點安慰。 【英國無美食】這是我在落地對不列顛的印象之一,現在覺得誤會了這個國家。這里有可愛的甜品和可口的面包,一個人的生活可以很簡單,有時候只是一碗意粉便是一餐。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小酌一杯后談天說地的間隙穿插一些小甜品,更是美在心頭。有時候也會特別的想念復雜但是可口的中餐,于是穿上風衣向市中心出發,那里的市場有買櫻桃的可愛奶奶還有站在冰柜后認真的小正太,經過他們身邊記得要說一聲Hi.
看似沉悶的英國城市也會有熱鬧的時候,在夏末和初冬的時候會有很多慶典。如果是一個好天氣的話,被雨天困住許久的人們便會傾巢而出, 拖家帶口的出門去享受久違而珍貴的陽光。不列顛人民的每一寸皮膚都渴望溫暖的撫慰,只要有陽光在不管多么的冷都有短裙下修長的和T恤下強壯的手臂迫切的去親近陽光。買上一杯咖啡, 手里捏著一支冰淇淋, 再拉上一位心愛的人,一起享受陽光,這便是美麗的一天。
還記得來到不列顛入冬后的第一場雪,那時我正在課堂忽然有一位同學發出了輕聲的驚嘆,順著她得眼神望向窗外團團幼小的白色云朵從天空飄落。于是開始走神的在筆記本上寫下了“雪”這個字, 忽然在成群的單詞中出現一個漢字,感覺有些許突兀,但是卻熟悉又美好。回家的路上,雪仍在下,摘下手套,伸手等待雪花落入手心,看著它們因身體的溫度而融化是種稍縱即逝的美好。 白雪堆落在紅色的郵箱上,陽光照射潔白的積雪,飛機劃過天空留下的白色痕跡,將天空和雪白的大地劃分開來。
英國,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國度,一個既像海盜又很文明的國度。
那里有小貝
那里有頂級的學府
那里有田園和古堡
那里有Fashion
那里有彬彬有禮但卻冷漠的Gentleman........
英國,是個偉大的國家,一個帶領人類走向現代文明的國家。
給自己一個想象,一個向往,一份好奇,終于在畢業之際開始了這次英國全境游旅行;經過大半個月的策劃,開始了前前后后長達一個月的全英自由行。
人這輩子,就是不停地見證,見證一場又一場春夏秋冬,花開花落。見證一場又一場地離開,熟悉的變得陌生,陌生的變得熟悉,
曾走近的又走遠,離開的,也許有一天,我又來了。
準備好一起探索英國了嗎?那么我們開始吧.......
劍橋
劍橋鎮位于倫敦北面50哩以外,本身是一個擁有大約10萬居民的英格蘭小鎮,距倫敦不到100公里。這個小鎮有一條河流穿過,稱為“劍河”(River Cam,也譯作“康河”) ,后來還在劍河上建起了一座大橋,這樣,河名和橋加住一起,就構成了劍橋這一地名。當年牛津的部分教師因為打架斗毆被迫遷徙,最終移居到了劍河附近,后來誕生了牛津大學的兒子――劍橋大學。可以說,河不在深,有橋則名;鎮不在大,有校則名。劍橋大學在劍橋鎮內,沒有一個指定的校園,沒有圍墻,也沒有校牌。絕大多數的學院、研究所、圖書館和實驗室都建在劍橋鎮的劍河兩岸,以及鎮內的不同地點。
高中就讀過徐志摩的名篇《再別康橋》,那膾炙人口的詩篇是新月派詩歌的代表作;后來也見過劍橋的風景照,腦子里多多少少有些劍橋的想象。這座大學城,永遠不乏漂亮的、年輕的洋味帥哥靚妹,間或還有些東方兄弟姐妹的面孔,與古老的建筑、中世紀般的街道構成異樣的靈動和諧與時光倒流交織之美。
漫步在劍橋街頭,處處可見英式風格的建筑,既古老又典雅。街道不寬,我們不時停步拍拍照,不時遇到學生騎自行車穿過。到了這里,才知道每座劍河上的小橋都是“劍橋”,不只是立著徐志摩詩歌碑的那座橋。我們游覽了徐志摩創作“再別康橋”的國王學院;有牛頓發現萬有引力的蘋果樹的三一學院;學生為考試而擔憂的嘆息橋;名為時間吞噬者的怪鐘……一路走來,這里每一個角落都是沉淀了近千年的文明。劍橋,就像是一位既威嚴有慈祥的老者,在向你講述著它過去的輝煌,今天的成就。這里的生活恬靜,安詳,遠離城市喧囂。望著城堡般的小鎮,可以感受能到這里來學習就是畢生的榮耀。許多人和我一樣無緣在此求學,但能有幸如此親近這世界頂尖學府也算是一了多年的心愿。伴著夕陽,我們這一天的行程也畫上了句號。
一座城墻一座城--約克
約克是我來到英國后第一個去玩的城市,第一次去約克是在語言班結束時學校組織的,大巴車載著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路藍天白云的開到了這個風景如畫的小鎮。當然,那時候的我對于約克的歷史一無所知,而且那天下了四五場的雨出了三四場的太陽,可我還是在下車的時候就愛上了這座小鎮,寧靜,古老,小雨,石頭路。
說起約克YORK,或許大部分人并不熟悉,因為他沒有英超的球隊。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有著牛X的歷史
約克York建于西元71年,當時我國應該是東漢年間。羅馬人在一片平原上戍防,建起了最早的堡壘和城墻,隨著羅馬帝國的崩潰,德國的盎格魯人取代了羅馬人的統治,盎格魯人帶來了和平、知識和基督教。后來先后由丹麥海盜和諾曼人占領。因為地處兵家必爭之地又是防御蘇格蘭的最前線,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是北英格蘭的首府,地位相當于現在的倫敦。
中世紀的約克成為英格蘭第二大城市,有很多好看的建筑、教堂、同業公會。當然,輝煌的歷史已經是過去式了,在都鐸王朝開始之前,約克就開始了沒落,現在是僅次于倫敦的游客最多城市,雖然我對這個說法頗有懷疑,但是約克城墻內的老城中幾乎都是游客,居民都搬到了老城外住,這點很像麗江。
現在走在約克的街道上,還能看得出這個城市與眾不同的中世紀風韻。城墻圍繞著城市,城市又包含著城墻。城墻腳下的黃水仙花,在陽光下燦爛地開放著。一條很美麗的河穿過城市中央,市中心古老的街道的每一塊起伏不平被磨得光滑的石磚都訴說著這個城市的歷史。
約克不大,徒步逛從中午逛到傍晚,著名景點都能逛完,當然中間也包括休息時間,比如喝一杯傳統的英式下午茶。
貝蒂茶屋――英國最棒的茶店
提起約克的美食和用餐地點,沒有人會不第一個就想到Betty’s Tea Room【貝蒂茶屋】,她堪稱英格蘭北方最好的茶室,也是約克人氣第一的美食名店,在約克郡、乃至英格蘭北部都有著響當當的美譽。開店至今已有90多年歷史的貝蒂茶屋的屋外,一年四季總能見到大排長龍的景象,人氣極旺。
當然,她除了作為一家格調優雅又提供精致食物的餐廳而聞名外,讓人最不能錯過的當屬她們極具英國范兒的下午茶了。在這里,來一壺茶,再叫上些點心……時光就仿佛停止了一樣,讓人感到那么地悠閑從容。來一杯濃濃紅茶,無論是加了檸檬后的清香還是加了奶后的醇厚,都能在這寒寒冬日一暖人心。吃著這樣舒心的下午茶,即使窗外雨淅淅瀝瀝不停,卻也能視此為雨滴打著歡快的節拍吧。 我想,下午茶的真諦大概不在于到底吃得多精致,環境多優雅,而在于和你一起享用的是什么人,以及彼此是不是在這不算長的時光里,放下原本匆忙的步調,放松了疲憊的心情,然后品味到了生活的美好吧。當然,如果能有一個氣氛和食物都好的店,一定會給這份體驗錦上添花的!若有一日將約克列為目的地之一,那就一定來這里體驗下在這個慢步調的不列顛里慢步調的閑適生活吧。
約克大教堂
說到約克旅游,最有名的就是YORK MINSTER啦~約克大教堂是阿爾卑斯山以北最大的哥特式教堂~。建于1220年~真的看到就會覺得太壯麗了!彩繪的玻璃窗透進陽光,順著看上去,一顆飽滿的愛心嵌在中軸線上,極盡了對稱之美。切割工藝精湛,陽光鋪灑,讓人覺得像是在沐浴圣光,一切都是有眾神的福佑庇護。在這里,雖沒有集體唱圣歌,但大教堂的規模讓人的心氣升華了不少。天下蒼生,禍福皆來去無常,所以若是每人能在這教堂里多一刻祈禱,那么歲月靜好也不是難事。
克里佛德塔
在英國歷史上,遠古的國王是住在castle里的,城堡外面修一條運河用來保護自己的小領地,而居民們也在運河以內、castle之外居住,當經濟商業變得更加發達,國王就不住castle了,因為里面條件真不怎么樣,他們開始修建真正的城堡,而castle也會關押重要的犯人!
而這個克里佛德塔是約克城堡現存的遺跡之一,它位于城南的小山丘上,塔內的螺旋式階梯可登至塔頂,并一覽約克城全景。從建筑風格上看,塔形從正四面八方看都呈對稱的四葉形,在英國也是絕無僅有。
古羅馬城墻
如果從火車站走入這個城市,最先看到的一定是那道迄今為止,英格蘭境內最長(2.75英里長)也被保護得最完好的城墻,始建于古羅馬時代,擴充于中世紀,蜿蜒盤行,幾乎把市中心繞了一圈。站在千年的羅馬城墻上,真的是讓人浮想聯翩,歷史上約克城墻也曾目睹喋血廝殺,經歷血雨腥風,無數次易主,不變的只有這孤然屹立的城墻,向人們述說著歷史滄海桑田的變遷。
離開約克前往愛丁堡,沿途的路上風光無限,英倫的田園風光吸引著我們每個人的眼睛,
一片片無垠的麥田和草地,和那些無憂無慮悠閑的牛羊讓你的心變動無限舒展,無比寧靜。
尼斯湖
從愛丁堡開始,標志著我們正式進入了蘇格蘭高地。
要說英國的那些最優美的自然風景區,除了湖區之外就要數壯美的蘇格蘭高地了。
若說蘇格蘭低地是傳統上的經濟重地,那么蘇格蘭高地賦予蘇格蘭的便是神秘浪漫的色彩了。而且幾世紀以來,始終以蓋爾語為母語、牧牛羊維生的高地人,與其南鄰的低地人一直鮮有共通之處。所以來到蘇格蘭,除了觀光這里最具魅力和人文特色的兩個城市,愛丁堡和格拉斯哥之外,一定要來高地轉一轉,不來這里,根本就不算是來過蘇格蘭,來到這里,你一定會愛上這里。
從蘇格蘭短裙說起吧。蘇格蘭短裙叫做kilt,是蘇格蘭語,最早可追溯到16世紀,意為折起來包裹身體的衣服。這也是高地上人們的傳統服裝。而為什么做成裙子的樣子,主要還是因為穿著舒服,行動方便吧。最有趣的是這里的衛兵,和倫敦紅色系門衛兵不同,這里的制服充滿著蘇格蘭風情,短裙白色中筒靴,聽起來都是女性偏愛的搭配元素,但這些門衛兵穿起來還是很爺們兒的。
一套完整的kilt并不是只有格子裙。全套的kilt需要一條及膝的方格呢裙,色調搭配的背心,一件花呢夾克,一雙長筒針織襪,用來固定的寬腰皮帶(還要懸掛個大包),肩上要斜披條花呢毯。這樣一套kilt在蘇格蘭很多當地小店都可以買到,但是價格都不菲….
雖然我們都熟知一些蘇格蘭短裙花色都是紅綠格或者綠藍格,但其實不同格子是代表不同宗族的,每一氏族都有自己專屬的顏色圖案。這些不同的格子還有專門的注冊,據說達到了幾百種。像是灰黑色的格子就被叫做“政府格”。
雖然蘇格蘭高地是蘇格蘭最具有知名度的地區,但是整個高地的知名度肯定還不及其中一個湖泊著名。高地多產湖泊,其中大大小小的Loch(蘇格蘭的湖)有十多個,最為聞名世界的當屬神秘的尼斯湖了(Loch Ness)。
尼斯湖的形狀就非常奇怪,湖長39公里,寬2.4公里,是長條形的。面積并不大,但是極其的深,平均深度可達200米。因水深關系,所存的水量比英格蘭和威爾士所有淡水湖泊總水量還多。在地圖上,這條狹長的湖泊就像大不列顛島上的一道明顯的傷疤。湖的北段在因弗內斯與尼斯河相連,進而流向北海。
阿全的聲音涼得像是一塊冰,輕輕地從我的耳后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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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全的聲音涼得像是一塊冰,輕輕地從我的耳后滑過,激得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我看向阿全,他的視線直直地射向那抹幽青的光源。
“走吧。”我對阿月說道,拉著他一同走向阿全口中的那間尼姑庵。
阿月一改先前的贊同態度,這會兒也看出了不妙,他反手拉住我的袖子,定住腳步問我:“怎么會是那種光?老大,我覺得這里不太單純。”
“那要現在走嗎?還是先去門口看一眼,要真的有問題的話再逃。”我說話的同時,阿全并沒有停下腳步等我們,而是逕自和我們拉遠了距離。
眼見阿全越走越遠,阿月也不能再猶豫地表示:“先去看一眼好了,總不能拋下阿全。”
說罷,他鼓起了勇氣,追上阿全。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我忽然一聲長嘆,雖然阿月說得對,我們總不能丟下阿全,畢竟他的生死關系著船家老板會不會讓我們上船,但如果此時的阿全已經不是阿全,而是被鬼迷了心竅,我們恐怕就不得不選擇拋下他了。
我拉了拉背包的背帶,這才移步跟上去。
步出了樹林,一座陰森詭異的廟宇就立在我們眼前,它的高度只有一層樓,尖尖的黑瓦屋頂,外墻是由一塊塊的石磚所堆砌而成,圍墻高過了頭頂,所以無法窺見里面的情況,我們的正前方是兩扇左右對開的大紅門扉,門扉上面鑲嵌著兩個金屬門環,而正上方則懸掛著一塊牌匾,寫著庵名。這里的種種意象與圣湖底下的那座破廟并不相同,但卻會讓我下意識地將兩者聯想在一塊。
阿月向前站了一步,抬頭看著牌匾念出了庵名:“綰絲庵。”
挺奇怪的庵名,卻讓我下意識想起李白的詩句:“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如雪。”
這么一想,就覺得這名字確實很適合尼姑庵,“綰”的字義是系、綁,而“絲”字應該指的是頭發、三千煩惱絲。綰絲,不正是收起三千紅塵煩惱絲嗎,與出家的尼姑意境互相吻合。想到這里,我拉回了心思,左右看了一會兒之后,仍不確定要不要進去。
思量著的同時,阿全已經伸手去拉動門環,來不及阻止地扣出兩聲沉重的悶響,扣──扣──
阿月也被嚇了一跳,傻愣地轉頭看向阿全。
片刻時間,在我們還沒從震驚中清醒之際,吱嘎的門扉磨擦聲已然拉開了眼前的兩扇紅色木門,青光從門縫中滲了出來,一道黑色人影就站在門內。
“阿彌陀佛。”一名女子的聲音傳進了耳內,我這才回復理性。
我連忙雙手合十地回禮:“阿彌陀佛。”
對方沒有多問,只是往后退開一步,讓阿全可以跨進門內。阿全一進去,便對我們喚道:“快進來吧,外面很危險。”
阿月不敢作主,頻頻地轉頭看我,一會兒又看向已經站在庵內的阿全。
此時我已經較能看清楚開門那名尼姑的外貌,在青色光暈的籠罩之下,她的皮膚顯得白蒼蒼的沒有生氣,一臉的憔悴模樣,但表情卻不像是有敵意。我咕嚕地一咽口水,故作鎮定地跟著走了進去。
阿月見我動了,這才跳過門檻,緊緊地跟在我身后。
那名年約三十的尼姑拉上了門板,慎重地架上了門栓,這才和我們說話:“我先帶三位去見師父。”
“是住持嗎?”我脫口問道。
那名尼姑沒有轉身,腳步不停往前走去,一邊回答我的問題:“是的,是綰絲庵的住持,也是我們的師父。”
“那……有請你帶路了。”我說。
我們跟在她身后,直直地越過前院,往中央的廟堂走去,青光正是由那處透出的。趁著走路的空暇時間,我和阿月忙著打量四周的景象,左右除了修剪得十分整齊的樹木花草之外,并沒有特異之處,加上此刻的夜色陰暗,因此我們也沒辦法看個仔細。
兩分鐘的時間后,我們已經來到大殿的臺階前,臺階共有八格,我們三步并兩步地跳了上去,一下子就進到大殿里頭,可是一進入大殿,我和阿月陡然止住了身子,一動也不動地望著眼前的景象,大殿內的擺設不由得叫我和阿月看傻了眼。
這里……儼然就是圣湖底下的那間廟宇!殿內的木制神桌上,供著一尊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女神像,雖然比例拉大了,但我仍然可以確定它和我在圣湖底下撿到的陶偶是同一尊女神。另外,殿內中央擺著一張矮木桌,那形式正和圣湖破廟內的一模一樣。
我倒抽了一口氣,反射性地想要退出大殿,卻被帶路的尼姑叫住了:“施主,有什么問題嗎?”
我看向她,她正疑惑地掃視著我和阿月。站在她身邊的阿全同樣不解,開口催促我:“老大,住持就在后面的房間,你們快過來吧。”
當著他們兩人,現在要是轉身就走,似乎過于唐突失禮,何況……擺式像,并不代表這里有問題。我在心底安慰著自己,整理過心情后,勉強拉起笑容應付他們兩人:“沒什么,只是沒看清楚大殿的擺設,所以想再多看兩眼。”
“待會兒再看吧,不要讓住持等我們太久。”阿全一邊說,一邊伸手指著大殿的后廳。
我敷衍地點頭,然后偷偷瞄了一眼阿月,阿月也是一臉的尷尬,看的出來他和我一樣不想進去。
我們磨蹭了幾十秒,最后還是找不到理由脫身,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我的視線落在了神桌兩側的蠟燭上,燭芯上一截姆指大的燈火在跳躍,閃爍著詭奇的異光,將殿內照的一片青凜。
即使是現在,我依然想不透燭火為什么會是這般顏色。然而我們沒有多余的時間去研究,穿過了大殿,我們來到了二殿,神桌上竟是什么都沒有,空有一張大桌子。
“這是……”我指著空蕩蕩的神桌問道。
尼姑望了一眼,說道:“禪,讓我們悟禪作功課用的,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又或者,心中有佛,便能看見佛在堂上坐,心中有鬼……”
她不再說,留下了一抹懸念給我們。心中有鬼,就會看見鬼在堂上坐嗎?想到這里,我不禁轉頭又看了一眼空無一物的神桌,不知是否是錯覺,一抹黑影竟從桌上閃過,一眨眼便溜進了桌底下。我愣了一愣,連忙俯身看向桌底下,可是那里什么都沒有。
是看錯了吧,我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尼姑穿過第二殿,總算來到了后院。
后院又是一片的郁郁蒼蒼,夜色底下,黑漆的樹林、石亭,都變得不那么真實了,甚至會讓人懷疑,那些黑影會不會忽然動了起來,就像《倩女幽魂》中的黑山老妖,可以幻化成一切草木山石。
我無力地吐了一口氣,再胡思亂想的話,恐怕會先精神衰弱,自己把自己給嚇死吧。走過了后院,我們看見了一排廂房,那些房間的位置非常清晰,白色的窗紙正透出森森的青光。
那名尼姑領著我們來到一間廂房外頭,敲了敲門之后對著屋內說道:“師父,我帶他們來了。”
“嗯,青竹,讓他們進來吧。”里頭的住持聲音滄桑,似乎虛弱無力,不過聽在耳里,卻讓我感覺格外地舒服。
如果對方真的是妖怪的話,應該會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既漂亮又年輕,靠著吃人肉、吸收人的精氣來維持貌美,可是對方好像很老了,也只有人會衰老吧,既然廟里的住持是人那就沒什么好害怕的了。
帶路的尼姑原來叫青竹,她為我們推開了房門,房內只有一張架高的床鋪,就像是日式的榻榻米,上頭擺著一張矮桌,點著一盞青燈,一名女尼姑盤腿而坐,好像等候了我們許久。
阿全又是第一個走進去,我和阿月面面相覷,但最后還是跟著進去了。脫了鞋子,我們三人上了蹋蹋米,學著住持的盤腿坐姿,坐在她的對面。
住持貌似五十歲了,一身樸實的灰色袈裟,手上并沒有佛珠,雙目不曾睜開與我們對視,總是閉著養神。
我們三人誰也不敢先開口,只好讓寧靜和別扭充斥室內。
一會兒,住持伸手為我們三人各倒了一杯水。我坐不住地看向身后,門已經被掩上,那名叫青竹的尼姑并沒有進來。
“三位施主,怎么會到此地?”住持問我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瞎子,因為她就連幫我們倒水也沒有睜開眼皮,不過動作倒是非常熟練,每一杯水都恰好八分滿,不多不少更沒有濺出杯口的情況發生。
“我是臺灣人,不是本地人,是受了委托所以到這里來……探險。沒想到真的遇上了危險,但來接我們的船還需要九天才會到,這段時間我們也只有等待。”我說。
住持點了點頭,又說:“你們能活到現在,倒是奇跡。這里已經許久沒有生人前來了,唉。”
她感慨地長嘆一聲,阿月忍不住雞婆個性地追問:“既然那么危險,師父,你們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我們的船再搭上二十個人也沒問題。”
“不,我們會在此建廟,是我們的天命,如果我們離開了,此地就再也不會有生人了,到時候沒人鎮壓邪祟,那這里將會生靈涂炭。”住持毅然決然地拒絕了提議。
須臾之后,她又說道:“我現在擔心的是,等我死后,接掌綰絲庵的下任住持恐怕將是最后一任了,等她走了……將無人再繼續鎮壓邪祟。”
“這里到底發生過什么事,為什么山上、湖底都有怪物?”既然住持自己切入了正題,我也順勢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里曾經是戰場,其實中國幾千年的歷史里,幾乎每百年便有一場戰爭,而在戰場上枉死的亡魂又何其多,倒也不致于產生這么多的怨氣,偏偏遇上這處的風水奇異,將怨氣全部鎖住了,最后終于釀成妖禍。”住持說到痛心處,眉頭微微地蹙起。
“所以日本兵的兵魂還駐扎在湖岸,清兵也依然留守在營帳,就連那些被淹死的村民也是陰魂不散,并且靠著吃人肉維持生命力嗎?”我又問她,不過這一回我猜錯了,住持輕緩地搖了搖頭。
“在多年前,奎縣就一直有著送尸的傳統,村人一旦死了,從來不會入土為安,而是采用送葬的方式,送到我們的庵內,供在大殿處的供桌上。”住持說到這里,我不由得想起那張奇怪的供桌,雖然又寬又長,卻非常的矮,就像是一張單人床,原來那真的是停尸用的床,難怪上面沒有擺放任何供品。
我沒有打斷住持的話,讓她繼續說。
“送葬儀式,就是將尸體停放在我們庵內,再由我們將尸體供給……妖怪。這是奎縣與妖怪的契約,妖怪不擾亂生人,但必須將死人送給他們吃,而我們綰絲庵就像是中間的見證人,維持著兩方的和平。”住持停了一停,才又說,“可誰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山崩,造成河水淹沒了奎縣,村民們四散逃跑,我們來到了湖的這一岸,而居民們跑到了湖的那一岸……”
“可是,送葬儀式還是沒停止,而且奎縣那些被淹死的人也變成了食尸的怪物?”我問。如果照住持所說的,綰絲庵已經和奎縣分隔在湖的兩岸,不再有關系的話,那么送葬儀式也應該會中斷。
“對,沒有停止,中間其實有中斷過幾年,直到村民們發現不對勁,才又開始了這個儀式。至于你說的湖底怪物,那是個誤會,那些怪物是在保護奎縣的后代子孫,要是說是怪物的話,我倒認為稱呼他們為祖靈較為合適。”住持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我越聽越糊涂了,那些怪物明明就吃了送葬的尸體,為什么還會說他們是在保護奎縣的后代子孫?
未等我提問,住持就自己先解說了:“那些被淹沒在圣湖底下的怪物,全部都是奎縣的祖先,時間其實不遠,大概就是現在奎縣村長的曾曾祖父那一輩。那些祖靈本來應該去投胎了,但他們卻因為枉死的怨氣不散,加上對奎縣的執著,所以化成了怪物,仍然生活在湖底……他們算是年資與功力較淺的鬼怪。有了鬼怪的力量,加上數目不少,他們反而有能力保護起奎縣的子孫,不讓圣湖這頭的邪祟入侵奎縣現在的村莊。”
“就像保鏢?所以奎縣人可以平安的在這處地方定居,是嗎?”阿月問道。
住持點了點頭,嘴角含著笑意說:“對,這里本來就不適合生人住下,奎縣一開始是因為和妖怪定下契約,但到了后來,加上有祖靈的守護,所以才能平安的延續后代。”
“我還是不懂,我們之前住在奎縣,也參與過他們的送葬儀式,明明是湖底的怪物吃了死人尸體。”我說。
住持沉吟了一聲,說:“不,那些奎縣祖靈沒有吃掉尸體,而是將尸體送到了湖的這一岸,再由我們庵內的比丘尼運上山,放在大殿前……就像百年前的儀式那般,成為奎縣和妖怪之間的中間人,化解雙方的爭端。”
比丘尼是佛門對尼姑的正式稱呼,我心頭一震,背脊一挺,立即傾身向前問道:“住持的意思是……幾天前送葬的尸體,其實是送到你們庵內?”
“是,這次的是具女性尸體,目前停尸在我們后廂房,打算幾日后再抬到大殿去。”住持說。
見她說的自然,我也逐漸相信她的說詞了。何況,她能想都不想地說出尸體的性別,應該是真有其事。
一直沒說話的阿全,聽到這里忽然插話,激動地問道:“我……我可以看看尸體嗎?”
“這……恐怕不妥,尸體泡過水,已經發出了尸臭,外表也開始腐爛了,實在不宜瞻仰。”住持說的含蓄,但阿全還是堅持。
“請讓我看看她,她……是我媽媽,我這次回來奎縣,就是想要看看我的媽媽。”阿全雙手握著拳頭說。
住持的表情微變,看不出是同情還是為難,許久才又開口:“好吧,但……希望你能明白,一具尸體可以換來奎縣一年的平安,所以你只能看,千萬別把她帶走,否則奎縣明年只怕會……”
“我懂,我不會去動尸體,我也沒想過要帶走她,我只是想要看一眼,以盡為人子的孝道。”阿全說道。
住持總算同意,對外頭喚了一聲:“青竹,晚一點帶他們前去絲房吧,然后安排他們回廂房休息。”
“是。”外頭傳來回應。
住持說完,又轉頭正色對我們說:“請三位安心住下,直到你們的船來。”
“感謝住持,阿彌陀佛。”我雙手合十地說道,誠心地向她道謝。
阿月和阿全跟著我的動作,向住持道過晚安后,我們便下了床鋪,穿上鞋子退出房間。
來到外頭,那名叫作青竹的尼姑立刻帶著我們前往附近的廂房,她幫我們每人各自安排了一間房。房間都不大,里面簡單的只有一席床、兩張桌椅。
看里頭的擺設,我大概可以推測出這里原先不是客房,而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年老的尼姑們一個個死去,所留下的空房間。
我們將行囊擱下,隨后又跟著尼姑前往擺放阿全媽媽的絲房。
絲房的位置不在后院,我們重新穿過了二殿、大殿,回到了前院,原來絲房就在大殿旁邊,看外觀就像是一處倉庫,只是這處倉庫沒有窗,只有一道深鎖的木門。尼姑拿著鑰匙,將上面所系的厚重鎖頭打開,卡啦卡啦的金屬鐵鏈聲音響起,我竟覺得是索命的黑白無常正在靠近。
我下意識地看向幽黑的陰影處,很快地又將視線收回。
門鎖啪的一聲開了,尼姑拆下了鎖頭,將門板往內一推。室內的黑影倒映在地上,像是一潭翻倒的黑水正在溢泄而出,形成不規則的形狀。
尼姑對我們交待道:“里面的尸氣重,先讓尸氣散一散,你們再進去。”
說完,她接過阿全手上的燈籠,往室內一照。里頭只有一張大床,而床上隱約可見一道人影,我嗅見了奎縣地穴里頭那股熟悉的氣味,那是草藥的味道,那種可以除蟲防腐的葉子氣味。我瞇起眼睛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層層的綠色葉子覆蓋在尸體上。
尼姑似乎不打算進去,只想站在門口等我們。我從口袋里拿出手電筒,對她說道:“沒關系,我們有帶燈。”
她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進去了。”
我再次升起疑心,就怕進去之后,她會從門外將鎖頭重新鎖上。我看了一眼阿月,對阿月說:“你在門外等我吧,你怕這種東西,就不用進來看了。”
阿月有默契地附和道:“好,那我在門口等你們。”
阿全的心思已經不在我和阿月身上,他沒說話,急急忙忙拿過我的手電筒,直進跑向尸體旁邊。
此處沒有低溫冷凍尸體,即使上面蓋著防腐的葉子,仍然壓制不住尸水和尸臭味。我一靠近便可聞見一股惡臭,直往我的喉嚨深處鉆去,像是要把我胃里的食物全部摳出來。
我捂住了鼻子,隨后又聽見一聲不經意的滴答響音,原來尸水從床板下方滲了出來,量不多,只有一兩滴,可是敲在夜里卻顯得格外清脆。
我打了個冷顫,跟著阿全靠近尸體。阿全絲毫不害怕,反而像是非常期待,他徒手掀開了尸體臉部的葉子。這些葉子都還新鮮,呈現著綠意,與尸體死白的皮膚形成反比。
葉子一被掀開,一張浮腫腐爛的五官立刻躍現眼前,但上頭的泥巴臟污已經被卸凈,糾結的頭發也被梳直,和我們在奎縣看見的模樣儼然不像同一個人,可是阿全卻是一眼就認出了,哇啊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豆大的眼淚自阿全的眼眶落下,他嗚嗚地哭著,雙肩抖動個不停。
我按住他的肩膀,就怕他一時激動,撲上去抱住尸體。
我看了一眼尸體,這會兒才完全相信住持所說的話,原來送葬的尸體沒有讓圣湖底下的怪物吃了,而是被運到了綰絲庵的絲房內。
絲房?尸房……一個奇怪的念頭在腦海中成形,朦朧之中似乎暗示著我什么。絲與尸……綰絲庵,挽尸庵…… 第八章 藏在肚里的東西 Ⅰ
看完了尸體,我們被送回廂房內休息。躺在單人床上,我的眼睛卻是直直地看著天花板,一會兒又坐起身子,輾轉難眠,八成是早上睡的太久,所以晚上就睡不著了。我凝視著桌上的那盞燈,好奇是不是燈油的問題,才會讓火苗所燒出的顏色呈現幽幽青光。
發呆之際,我的房門被輕輕地敲響。
扣、扣兩聲響起,我立刻繃起神經問道:“哪位?”
“老大,是我。”阿月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一聽是他,馬上前去幫他開門。只見阿月一人鬼祟地站在門口,左右張望了一陣之后,才把我往屋內推,他同時也鉆了進來,小心地將房門扣上,然后對我說:“老大,我想到你房間睡。”
“怎么了?”我疑惑地問他,心想著是不是他看見了什么,還是發現了什么奇怪的事?
“怕鬼。”阿月傻笑著,一邊搔著自己的后腦。
“這里是廟,你還怕什么鬼?”我失笑地看著他,但沒有把他趕出去。
他爬上了我的床鋪,抖了抖床上那席厚重的被子,一面對我說道:“這里怪陰森的,雖然是廟,但怎么更像是鬼屋。唉,我也不會講,大概是因為有提供停尸的服務吧,一想到我們和尸體睡在同個圍墻內,心里就有疙瘩。”
“你想睡了嗎?”我對著鉆進被單里的阿月問道。
阿月露出一顆頭,搖了一搖說:“說真的,睡不著,但不睡也不知道要干嘛。”
“嗯,我也是。”我說完,順手撥了撥手腕上的佛珠,不料,我才剛念佛號,啪啦的一聲,佛珠竟然斷了,珠子嘩啦嘩啦地墜了滿地都是,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看了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子去撿,阿月也愣住了,迅速地蹲下來幫我找珠子。
這不是個好預兆,珠子怎么會忽然斷了?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只有阿月的嘀咕在耳際回繞:“糟了、糟了,這是不是在暗示我們什么?佛珠斷了是兇兆吧!”
我回過神來,捏著手中的斷珠說道:“東西本來就會壞,平常心看待吧。”
我不知道自己這話是在安撫阿月,還是在說服自己……一時之間,手中的珠子像是火炭似的灼熱,讓我差點握不住它。
阿月幫我撿回了所有的珠子,數了一數,量是對了,但這里沒有針線,根本沒辦法串回原狀,我只好將這些珠子往行李袋內一塞,眼不見為凈,心里才不會難受,可是已經發生的事,仍是在心口烙下了印記。
我和阿月坐在床鋪上,這下子真的連眼皮也閉不上了,兩人心事重重地對望著。
良久時間過后,阿月才開口對我說:“我覺得……阿全怪怪的。”
“怎么說?”我問他。其實我也感覺出阿全的不對勁了,只是想要聽聽阿月的說法。
“他似乎很相信這里的尼姑,看尼姑的眼神比看我們還要敬仰。”阿月說。
“嗯,短短一晚的時間,竟能讓阿全這么相信她們,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唉。”我嘆了一口氣,有個奇怪的想法在心里浮現,阿全會不會到時候不跟我們走了,反而想留在這里出家?雖然這里是尼姑庵,但也不無可能收個男人當打雜。
“老大,你覺得這里可疑嗎?”阿月問我。
我搖頭說:“不知道,但妖怪應該沒這么老的,恐怖片中的女鬼不是個個美麗妖媚嗎,但看這里的尼姑……皮膚皺、臉也不美,倒是不像妖怪。”
“就算不是妖怪,也不能確定就是好人,對吧?”阿月又說。
“你有什么發現嗎?”我反問他。
“沒有,可能要等天亮,再觀察一下庵里面的情況才會有結論。”阿月說。
“嗯。”我心不在焉地點頭,思緒隨著燭光飄向了窗外,一切都只能等到天亮再盤算,天一亮,我們就可以睜大眼睛觀察這里,一切妖魔也都會現出原形,可是現在怕的不是妖魔,而是不安好心的惡人。 Ⅱ
大概是沒了話題太過沉悶,也可能是體力的透支使然,我和阿月竟然睡著了,沒等到天亮便昏昏沉沉地墜入了夢鄉。
睡夢之中,四周全是黑暗,我的手腳變的無力,身子卻是輕盈得像飄在半空,仿佛全身的重量都不見了,一切似真似幻,無從分辨……
直到臉上爬過一陣搔癢的觸感,我才從虛無中被拉回了現實,下意識地,我伸手撥了撥臉上的異物,幾根像是頭發的細絲被我撥掉了,我也悠悠地醒了過來,待我睜開眼皮時,桌上的燭火已經熄滅,徒留一室的黑暗無聲。
“啊!”我幾乎是被驚醒,嚇了一跳地彈坐起身,下意識摸索著左右的環境,一會兒便撞到睡在旁邊的阿月。
阿月被我一搖,叫了一聲:“怎么回事?”
“火熄了。”我說。
“老大,你把手電筒放哪?”阿月鎮定地問我。
“在這。”我伸手一掏,馬上將手電筒握在手中,我打開開關,照著四周。我們依然是在廂房里,房內沒有什么異狀,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燭火熄了。
“怎么還沒天亮?”阿月問了一聲,走向房門口,將房門推開。月光照了進來,讓房內亮了許多。
我抬起手腕看表,也覺得睡了頗久,可是外頭竟然還是黑夜,絲毫沒有清晨的陽光露出:“六點?”
我訝異地叫出聲,直覺反應是手表壞了。
阿月聽見我的聲音,也看向自己的表:“怎么會這樣?真的是六點!”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現在的六點究竟是清晨的六點,還是晚上的十八點?不管是哪一個,都叫人無法接受。我們睡了一天一夜?還是……這里的白天并不會有陽光?我被眼前的事情所震懾,一時竟忘了要呼吸,直到胸腔發疼,我才連忙大口喘氣。
我按下手表的日期功能,腦袋再次受到沖擊,原來我們不止睡了一天一夜──
還剩下七天,船就來了。
我們竟然睡了兩天兩夜,這太不合常理了!即使我們再怎么累,也不可能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夜,除非……我們被下了。意會到這一點,我連忙沖出房間,來到后院里頭,我赤腳踩在冰涼的地面,石子尖尖刺刺地扎著腳底板,但我的腦海只里剩下一個念頭——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老大?”阿月困惑地看著我,被我突兀的舉動嚇到。
我抹了一把臉,對阿月說:“我們睡了兩天兩夜,所以燈火才會熄了……”
“怎么可能,我們睡了這么久?”阿月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用力點頭,惶恐地望著四周,四周的景物沒變,就像是睡前那般。正當我們兩人心慌之際,隔壁的房門忽然被打開。
“你們醒了?”阿全從房內走了出來,站在房門口看著我們。
他的模樣鎮定,一點都不像我和阿月這般慌亂。
我們兩人也回視著阿全,他已經穿上了不同的衣服,那是一襲干凈的舊袈裟。
“阿全,你……怎么會穿成這樣?”阿月指著阿全問道。
“你們睡的真久,昨晚怎么叫你們都叫不醒,既然醒了,就一起吃晚飯吧。”阿全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笑著自說自話。
睡的太久導致我的頭腦有些脹痛,我按著額頭,又問阿全:“阿全,你還好嗎?”
“沒事,我很好。走吧,我們去吃飯。”阿全說著,轉身便往大殿走去,走了兩步見我們沒有跟上,于是又停下身子對我們招了招手。
他的從容態度反而叫我無法適應,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阿全,那么的自在與自信,仿佛這里就是他的歸依。他像是回到自己的家里,表現出一派輕松自得,沒有和我們初遇時的生澀害羞,也沒了那份膽怯。
是什么改變了他,或者他已經不是他了?我欲言又止,本來想向他問些什么,但話到喉頭卻又吞了進去,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開頭,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問題出在哪里。
“好。”我點了點頭,帶著阿月跟著他走。
我們走向了大殿,但剛進入二殿,便看見十多名尼姑已經在吃晚餐。本來空曠的二殿不知何時多了一張長桌,尼姑們分成兩排對坐,長桌上擺著一人一份的素菜,而住持也在,住持仍然沒有睜開眼睛,卻靠著聲音聽出我們來了,她笑著說道:“你們也來了,一起用餐吧。”
說罷,那名叫青竹的尼姑便過來安排我們坐下,我環視了一圈在場的尼姑們,全部都是生面孔,她們一點也不在意我們的到來,甚至沒有多看我們一眼,個個都低著頭,看著自己身前的素菜,好像是在等著住持發話。
殿內的燭光昏暗,我和阿月依著青竹的指示坐了下來,一會兒,她便端了兩盤菜來給我們,我們不敢動筷,學著大家的姿勢正襟危坐。
阿全轉頭看著我們,輕聲說道:“放輕松。”
他似乎很熟悉這里吃飯的流程,對于這樣的場合一點也不緊張,我和阿月對他點頭,但他其實也是我們的壓力來源之一。
青竹為我們擺好了碗筷,便坐到了住持的身邊。
住持待她坐好了,才發話:“動筷吧。”
說完,眾人不約而同地拿起筷子吃飯,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沒有人說話,就連筷子不小心敲到碗盤的雜音都很少。
我沒什么食欲,卻又怕被誤會是嫌棄菜色不好,所以勉強地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這里的晚餐沒有飯或饅頭等主食,只是幾碟簡單的野菜,配上半塊拳頭大的地瓜。
我夾著青菜,忽然覺得筷子上似乎沾了什么,導致我的手指一片粘膩,我松開了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什么也沒有,筷子也是干凈的,可是我手指互相搓了一下,還是可以感覺到有異物,就像是不小心摸到了膠水一類的東西,皮膚感到不舒服。我隨手在褲子上擦了一下,這才又繼續吃飯。
昏暗的燈光,沒有對談的進食,餐桌上只能聽見窸窸窣窣的咀嚼聲,這樣的氛圍叫人難以放松,加上我的全副精神都在觀察這群尼姑,因此一頓飯都還沒吃完,胃部已經感到一陣消化不良的難受。
晚餐后,值班的尼姑忙著收拾碗盤,我們則是又被請回房間去休息。我和阿月沒辦法,只好在阿全的又推又拉之下,再次折返回房間。
阿全知道我們房內的蠟燭沒了,特意又幫我們拿了一根,然后跟著我們進入房間。
蠟燭在他的點燃下,重新照亮室內。阿全沒有回去自己的房間,而是想要長談般地爬上了我的床鋪。
阿月把門掩上,和我坐到阿全的對面,由我先開口說話:“你有話要告訴我們?”
阿全未作隱瞞地點頭,直直地看著我和阿月,深吸了口氣才說:“這兩天,在你們睡覺的時候,我和住持談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你不是想要出家吧?”阿月低呼一聲。
阿全搖了搖頭,嚴肅地說:“不,我不是想要出家,但……請你們原諒,我想要回奎縣。”
“什么?”我張大了嘴巴,又問了一次,“你確定嗎?”
“對,我想要回去奎縣。”阿全毅然點頭,“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水祭是個惡習,為了這個傳統,犧牲了許多人的性命,包括了我的母親,所以我才會那么厭惡奎縣,也對村長懷著恨意,可是……”
“可是什么?”我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他現在竟然又要回去?
“可是,我想錯了,我一開始就誤會了,村長是不得已的,總要有一個人出來當壞人,舉行水祭的儀式,村長就是這樣的角色。而當年的我本來應該要犧牲,保全奎縣一年的平安,但是我逃走了,所以變成我的母親犧牲。我不應該做個逃兵、懦夫,我應該要回去,和奎縣共存亡,這樣才是奎縣的子民。我們的祖靈沒有投胎,仍在圣湖底下保護著我們,我也不應該拋棄奎縣的村民,我得回去,我必須要回去!”阿全的眼中有著堅定與瘋狂,盡管他說的條條有理,但我還是看得出來──他瘋了。
我不清楚住持究竟和阿全談了什么,可是阿全已經被洗腦,任誰也無法勸動他了。我愣了一愣,半晌才開口:“好,你要回去是想落葉歸根,我不會阻攔你,可是我需要你幫忙最后一件事。”
阿全點頭問我:“老大,你說吧。”
“你得先見過店家老板,就是當時救了你的人,不然,我對他不好交待,你見過他之后,向他道別,說明你的心意,也讓他知道你是平安的、不是被害的,到時候都交待清楚了,你再回去奎縣,別讓我難做人。”我說。
阿全聽完,遲疑了片刻才說話:“好吧,我會和他說清楚,說明不是因為你們兩人的原因,而是我自己想通了,不能為了自己的茍活,就不管奎縣其他居民的生死。”
“嗯。”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阿全把想說的話說完了,他又打量了我們一眼,似乎不懂我和阿月為什么沒有阻止他,不過這正是他所希望的結果,因此他也沒有再多問一句,只是和我們互道了一聲晚安后,便退出了房間。
阿月看著阿全出去,他從頭到尾都抿著嘴唇,一臉沉重的表情。
“他去睡了。”我對阿月說。
阿月皺了皺眉頭,終于開口:“他是想回去犧牲自己嗎?”
“九成是這樣,我聽起來就是這個意思。”我說。
“他想為了奎縣而死?”阿月又問我。
“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似乎就是他所想要的慷慨赴義。”我說。
阿月躺了下來,雙手枕著后腦,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這里真的很奇怪,連阿全都變得奇怪。”
我沒有搭腔,躺到阿月的身邊,跟著他一同看向天花板,可躺下沒多久,我就覺得脖子旁有東西在搔著,可是伸手去摸,卻又什么都沒有摸到。
我蹭了一下手指,又是那股粘膩的觸感。我連忙坐起身子,檢查了一下床鋪,上面并沒有異狀。
“找什么?”阿月翻身看我,學著我的動作去摸床板。
“是……蜘蛛絲?”我的手指纏上了一根細絲,那片細絲就掛在枕頭和墻壁上。
“怎么會有蜘蛛絲?我們前天睡前沒有呀,不會是在我們睡覺的時候,結出的網吧?”阿月嚇了一跳,動作夸張地抖了抖枕頭和被子,就怕蜘蛛藏在里面。
他一邊忙著,我一邊陷入沉思,終于,我懂了奇怪在哪了……奎縣里的蟲鳴鳥叫到了這里就全部不見了,沒有夜鳥的叫聲、沒有蟲鳴的…… Ⅲ
又一夜過去,再六天,船就會來了。
我醒了過來,卻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假寢地閉著眼皮去傾聽左右,幾分鐘的時間過去,周圍仍然安靜得不可思議,到底蟲子和夜鳥都去哪了?被鬼吃了,還是讓湖底的怪物抓走了?我一陣地心煩,眉頭不自覺地攢緊,仿佛陷入了無底的泥沼,眼耳全都讓污泥給封住,無法接觸到這個世界。
想到這里,我的胸口忽然一緊,我連忙將眼睛睜開,瞪大了眼珠子去看天花板。燭火沒有熄滅,卻被從窗縫擠進來的夜風吹得左右搖晃,拉出鬼魅一般的重重黑影。
有光……見到光亮,我便稍稍的安心了。平復情緒之后,我才緩緩從床上坐起身子,正當我起身到一半,赫然看見數十只赤紅色的蜘蛛在被單上,每一只都是十元硬幣大小,仿佛幾十顆被掏出眼眶的眼珠子,正在被子上滾動。
“哇!”我大叫一聲,身子竄過一陣戰栗,我整個人像是被電到似的跳了起來,下意識地撥著衣服,就怕蜘蛛跑到我的身上。
我的大動作嚇到了這些蜘蛛,它們涮的一下子往四周散開,有的鉆進被窩、有的爬上墻壁,我的視線跟著它們的身影移動,這才發現滿室都是蜘蛛!地板、墻面、枕頭、桌上……就連阿月的臉也爬上了一只。
阿月睜開眼睛看我,起初還是一臉的困惑,隨后眼珠子越瞪越大,嘴巴忽地大叫一聲:“啊!”他彈起身子,卻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啪的一聲壓死了數只蜘蛛。
蜘蛛沒有向我們圍攻過來,而是嚇得四處奔逃,它們往龜裂的墻縫里面擠去,不到三分鐘便不見蹤跡了。
它們來的突然、去的也飛快,我的心臟還在狂跳著,像是要蹦出來似的,它們就已經消失了。
“怎、怎么回事?老大,那些是蜘蛛嗎?”阿月從地上撐起上半身,一邊揉著撞到地板的手肘,一邊驚魂未定地問我。
“嗯,是……是從墻縫鉆出來的吧。”我咽著口水,虛弱地回應阿月。我看著墻縫,卻沒有勇氣再靠近一步。
許久后,待我們冷靜下來,我們兩人才戰戰兢兢地檢查室內環境,今晚的蜘蛛網更多了,比昨晚結的還要多,一眼就可以發現桌角和枕頭旁,都有一張張白色的蜘蛛網。
“太可怕了,我沒有辦法再睡了。”阿月搖著頭,然后抬起手腕看表,“我們又睡了一天嗎,怎么外面又是黑夜?”
我看向手表上的日期顯示,確定又過了一天,這太不正常了。我走向房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推開房門,外頭寂靜一片,只有從各個廂房透出的青光映照在白色的窗紙上。
已經晚上九點了,尼姑們恐怕早就吃完了晚餐,回房去睡了。怎么沒人來叫我們?難道,我們就和她們昨天說的一樣,一睡就叫不醒嗎?
我的腦袋有些暈眩,腳步虛浮像是隨時會跌倒,我抓著阿月的肩膀,拉著他進入房間,小聲地說道:“會不會……我們被下藥了?”
“安眠藥嗎?所以一睡不醒……”阿月的喉節上下滑動,他被我的假設嚇到,顫抖著嘴唇說,“我們快走、快走吧,我覺得這里太奇怪了。”
“那阿全怎么辦?”我問阿月。
阿月完全忘了阿全的存在,他呆滯了,木然地看著我。
“叫上他一起走,還是要拋下他?”我問阿月,將選擇權交給他。
阿月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片刻才說:“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再決定,阿全這兩天不太正常,要是真的不行,我們也只能拋下他。”
“好。”我一口應下,隨后打開房門,探頭看了一下外面,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后,我才和阿月鉆出房來,低著身子沿著墻壁來到阿全的廂房外頭。
我聽了一下里頭的動靜,有著輕微的聲響。床板吱吱嘎嘎的叫著,說明阿全應該還沒有睡著。我們不敢冒然進去,像作賊似的先用口水沾濕手指,再用手指戳向窗紙。
窗紙被手指上的口水濡濕,一下子就破了個小洞。我偷偷往里頭看去,幽幽的青光下,可以看見阿全的床上不止一人。
他像是死去般熟睡,一動不動地平躺在床上。而他的腰際跨坐著一名尼姑,以曖昧的姿勢俯身看著阿全,望著這一幕,我的血液頓時往頭上沖,赤紅著一張臉,不知道要不要回避。
對方是尼姑呀!怎么會跨坐在阿全的腰上?我屏住氣息,打算再觀察一陣。
這會兒我看清楚了,那尼姑不是青竹也不是住持,而是另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我對她沒什么印象,也許曾在吃飯時見過一面,但我并不確定。
那尼姑緩慢地俯身,直到和阿全的臉只距離十公分左右,她才停下動作,可隨后卻是伸出了血紅的舌頭,探向阿全的嘴唇。
我張大了眼睛,難以想像尼姑竟也有,更加難以接受的是阿全居然不反抗!或者阿全早就昏迷過去了?我的腦袋亂成一片,思考之際,尼姑的舌頭越吐越長……她的頭不動,只有舌頭像是靈蛇似的,那根舌頭越拉越長,我的頭皮瞬間發麻,因為那條舌頭足足有十幾公分長!舌頭觸到了阿全的嘴唇,輕松地挑開了兩瓣嘴唇,毫無阻隔地鉆進了阿全的嘴巴。
不可能的,那絕對不會是人類的舌頭!
我在傻眼之際,馬步一個沒蹲穩,整個人往后跌去……幸好有阿月快一步地扶住我,他驚訝地望著我,下意識想要透過紙窗的洞口,去看阿全房間發生了什么事,卻被我拉住了手臂。
我朝著阿月搖頭,不讓他去看,拉著他往我們的房間連滾帶爬地逃去。
我受到的沖擊不小,就連回到了房里,心臟還是狂跳不止。
阿月不解地看著我,我的腦袋卻是一片空白,不曉得該怎么向他解釋阿全房內發生的事情。半晌,我握著阿月的手說:“快收拾東西,我們立刻離開這里。”
阿月沒有多問細節,立即收拾好行囊,和我一同趁著夜深人靜之際,跑向后院的圍墻。
我們顧不得太多,一心想要逃離這里,來到了圍墻之下。我們將行囊往外一拋,隨后翻過圍墻,跳出綰絲庵。
粗魯的動作,讓我未落地就拉斷了兩根樹枝。樹枝一斷,我的手臂頓時失去了支撐,整個人以屁股著地的姿勢摔到地上。阿月一下子也跳了出來,他拉起我,便頭也不回地帶著我往前沖。
來到了外頭,我們甚至不敢回頭,一個勁地向山下夜奔而去。
隨著和綰絲庵的距離拉遠,鳥叫蟲鳴的嘈雜聲音總算回到耳際……聽著這些自然的嘈雜,我才感到心里頭踏實一些,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從綰絲庵逃出來之后,我和阿月又一次感到彷徨無助,因為我們不敢回去先前扎營的地方,阿全知道那里,如果他也變成妖怪的話,一定會帶著那群奇怪的尼姑前去圍捕我們。
我捂著臉,只希望天亮快點來臨。
“老大,到底阿全的房內發生了什么事?”阿月臉色蒼白地問我。
“有個尼姑,跨在阿全的身上,吐著蛇信一般的舌頭,那舌頭腥紅得嚇人,足足有十幾公分長,我眼睜睜看著那根舌頭伸進阿全的嘴里,也許……是在吸取阿全的精氣吧,阿全像是死了、也有可能是昏迷,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要是我們不逃的話,可能晚點就輪到我們被吸走精氣了。”我說。
阿月聽得目瞪口呆,一會兒才說:“不對,我們這兩天睡了這么久,有可能早就被吸過精氣了,她們沒有殺死我們,是打算每晚都慢慢地吸食我們的精氣。”
“不知道,太可怕了,那群尼姑不是人。”我搖著頭,不愿再去多回想阿全房內的景象。
“那阿全怎么辦?”阿月又問我。
“別問我了,難不成你還想再回去?”我反問阿月。
阿月也無言了,安靜地坐在我身邊。我們就這么躲在幽黑的夜里,不敢點火、不敢打開手電筒,兩人瑟縮著身子等待天亮。
我將手表的鬧鐘定時在早上六點,如此一來,就算我們睡過頭了,也有鬧鐘叫醒我們。
時間過的緩慢,慢得像是凝結了似的。
總算,我們等到了天光泛白。像是一層黑布抖然被揭開,我們的視線一亮,精神也抖擻了不少。
“老大,天……天亮了。”阿月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干啞得像是布帛被撕裂似的,我的嘴巴也是一陣地渴。
我摸著行囊里的水壺,里面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水,我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遞給阿月。
清晨的陽光讓我振作起來,我畢竟不是那么冷酷無情的人,經過一夜的休息琢磨,心里也有了一點底,我對阿月說道:“我們回綰絲庵去看看。”
“回去?”阿月嗆了一口,噗的一聲將還沒咽下的水都吐了出來。他一邊抹著嘴巴,一邊問我。
“嗯,現在是白天,如果對方是鬼的話,白天就不會出來,要是阿全還活著,我們也好趁著這時候把他救出來。”我說。
阿月聞言想了一下,用力地點頭說:“好,那我們回去看看。”
和阿月取得了共識,我們立刻折返回綰絲庵的方向。
昨天因為驚慌,一路地逃,竟然一逃就跑了兩小時的路程。這次再往回走,不禁有點后悔,早知道別走這么遠。
我們一邊走,阿月一邊問我:“老大,你覺得那間尼姑庵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里面的那群尼姑到底是什么?”
“八成……是蜘蛛精。”我說。
“嗯,不然房間里也不會有那么多的蜘蛛,可是……她們還拜拜呢?”阿月的嘴里發出嘖嘖聲,不解那群妖怪為什么不怕神明。
我被他這么一問,反射性地想起那尊陶偶,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怎么了?”阿月見我的反應奇怪,立刻向我追問。
“你還記得嗎,我們從圣湖底下撿到的陶偶,尼姑們所信奉的那尊女神像──神像的座底,有個八芒星的符號。”我說。
阿月的反應極快,馬上回道:“你的意思是……那八芒星可能是蜘蛛網的記號?不對呀,蜘蛛網是八角狀的。”
“不,是蜘蛛腳的符號,那尊神像沒有雕出女神的足部,有可能……就是以八芒星來暗喻,女神有八只腳!是蜘蛛、蜘蛛是八只腳。”我大喊著說道。
這么一想,就全部想通了。住持應該沒騙我們,圣湖底下的是奎縣的祖靈,因為阿全是奎縣人,所以那日我們在樹林里面遇到鬼打墻時,我和阿月都被日本兵所追殺,就只有阿全一人安然無恙地躺在神社旁,這不是巧合,而是奎縣的祖靈在守護著阿全。
而住持所說的,契約關系……奎縣和妖怪達成協議,每年都會奉上尸體給妖怪,其實這妖怪就是綰絲庵里面化身成尼姑的蜘蛛精!這就是為什么──奎縣水祭送上的尸體會在綰絲庵內出現,因為尸體本來就是要供給蜘蛛精的。
我的身子感到一股涼意,血液宛如被冰凍了,叫我不自覺地打起哆嗦。
阿月也想通了,他喃喃地念道:“《西游記》里的盤絲洞,我們所遇到的綰絲庵……都有個絲字,這樣說可能有些牽強,但……這個絲字,代表的也許不是三千煩惱絲,而是蜘蛛絲。”
“所以,我們遇上了蜘蛛精!”我說道。
阿月猛點頭,一會兒又搖了搖頭:“可是她們為什么沒殺我們?我們在里面睡了那么多晚。”
“不知道,我們還是快點回去看看。”阿月所提的問題,也是我心中的疑慮,但現在想太多也沒用,沒人會告訴我們真正的答案。
我們加快了腳步,兩人急急忙忙地趕回綰絲庵。
我們從山腳下爬回了山腰,來到綰絲庵附近,可是令人發毛的事情卻再一次發生,綰絲庵竟然憑空消失了!任憑我和阿月怎么找,就是找不到綰絲庵的蹤影。
它像是不曾出現過,未留下絲毫的線索,沒有圍墻、沒有女神像、沒有大殿與廂房……有的只是我們印象中那搖曳著青光的燭火。 Ⅳ
“不可能會消失,不可能……”我撥著劉海,按著額頭在原地轉圈,但四面八方都沒有綰絲庵的蹤跡,就連一片磚瓦也沒有看見。綰絲庵如同被昨夜的黑暗所吞噬,朝陽初露之際,便隨之灰飛煙滅。
阿月慌張地在樹林里面來回跑著,流了滿頭的大汗,氣喘吁吁地回到我身邊問道:“老大,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是這里沒錯,你看……”我指向一棵老樹,那老樹的樹枝被扯斷了兩根,骨折似的垂向地面。而老樹的一旁,還有一處被壓過的痕跡,像是什么重物曾經摔在上頭,使得那處的泥巴往下凹陷。
“是我們昨天跳出來的地方?”阿月走向那棵老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它。
推算起來,綰絲庵的位置應該就在老樹旁邊,但現在那里卻只剩下一片漫漫荒草。
阿月木然地撥開草叢,雙眼無神的一步一步跨進去,他依著自己的印象往前走,一會兒停下腳步說:“這里是大殿。”
他雙手比劃著大殿的模樣,又舉步往前走,一邊叨叨絮絮地說:“這里是神桌,這里是二殿……”
我跟了上去,快一步地走在他的前面:“這里是后院,廂房在那邊!”
我們兩人加快了速度,奔向了住持的房間位置。
“應該是這里了。”我說道。
阿月猛一反胃,發出干嘔的聲音。他的身子往前頂,捂著嘴巴道:“如果房子都是假的,那……那我們那天吃的晚飯,還是飯嗎?”
被他這么一問,我忽然覺得胃部痙攣,我們吃的八成不是地瓜和素菜,而是一堆蟲子!蟑螂腳、蜈蚣須……“嘔。”我一陣地干嘔,卻只吐出了一攤水。
“別說了。”我揮著手阻止阿月再往下細想。
阿月點點頭,不再多話。
他大步地跨向前,又說:“原來綰絲庵在白天會消失,難怪那群尼姑不讓我們在白天醒來。”
“在白天消失?”阿月這句話如同敲門磚,扣在我的心扉上。《鬼志》上的記載瞬間躍入腦海,我下意識地念道:“山中藏寺,晝伏而夜出,寺中人以骨為食,故名為食骨庵。”
越念,我的背脊越發冰涼。我們找到了──食骨庵,正是這處綰絲庵!
絲、尸……這兩個諧音字,恐怕不是巧合。阿月也想通了,慘叫了一聲:“食骨庵!我們是到了食骨庵!”
“別慌,冷靜下來。我們再想想,如果不見的只是廟,那……那阿全會不會還在附近昏睡?”我提出假設,話還沒說完,阿月已經在四處找著阿全的身影。
“阿全!阿全──”他扯著嗓子在草堆里面翻找,一路走向阿全的廂房位置。
我的腳下被石頭一絆,整個人往前摔倒。砰的一聲,我的上半身撞向一具躺在地上身體,我先是一驚,隨后便驚喜地喊道:“找到了,阿全在這!”
阿月急忙趕過來幫忙,我們兩人撥開了阿全身邊的雜草,這才看清楚他的模樣。他的臉色一片死白,沒有半點血氣。嘴唇已經干裂,身子僵直地平躺在地,模樣讓人無法辨別出是生是死。我和阿月呆住了,剛才的驚喜一眨眼便消失不見。
我遲疑了一會兒,伸出手指往阿全的鼻下探去,還有呼吸,但已經氣若游絲了。
“還有氣,阿全還活著。”我說著,立刻將阿全扶起,拍著他的臉頰喚道,“阿全,阿全……”
阿全悠悠地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我,意識依然模糊。見狀,我對阿月說道:“過來幫忙,我們扶著他離開這。”
阿月用力點頭,伸手摻過阿全的腋下,和我一起合力將阿全拉起。他身上不見那襲尼姑袍了,只有沾滿沙土的臟衣服。
我們半拖半拉地帶著阿全離開綰絲庵附近,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
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幾乎是用扛的方式,把阿全帶到了溪邊,喂著他喝下一點水。阿全慢慢地轉醒,他緊皺著眉頭,像有什么話想要告訴我似的,卻因為喉嚨太干而無法出聲。
我們三人坐在溪岸邊,阿月和我都有種逃過一劫的慶幸與余悸,阿全則是恍恍惚惚的,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無法說話,眼珠子時而正常、時而翻白,頗讓人憂心他的健康狀況。
“啊啊……老大,我怎么會在這里?”阿全終于開口,驚慌失措地望著我和阿月。
阿月過去安撫他的情緒,將綰絲庵的事情全部告訴阿全。阿全先是不相信,抗拒地說著不可能,但越聽卻越平靜了,逐漸接受了事實。
好一會兒,他又問我們:“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等吧,還有五天,船就會來了。”我說。
阿全點了點頭,瞇起眼睛看向天際。
雖然現在平安了,但卻有一件事讓我感到不安,為什么我們沒死?如果她們是蜘蛛精的話,大可以吃了我們,其中究竟還藏著什么秘密是我們所不知道的,或者是我們誤會了什么?
我沒把心中的疑惑提出,寧愿它是個永遠的謎。 Ⅴ
四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我們在山林里面過著野人一般的生活,靠著溪水、幾塊巧克力活了下來。這四天晚上不敢升營火、入夜也不敢住在同一位置,被迫天天換著地方躲藏,過著比逃難還要艱苦的生活,不過總算熬過了四天四夜,今天……船就會來了。
我們一早就前往湖邊守候,等著船家老板來接我們。我的衛星電話也沒電了,現在真的只能靠店家老板的救援,我們的體力已經耗盡,只怕無法再撐下去。
看著落下的夕陽,我不禁緊張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周圍一點聲響都沒有。沒有船的引擎聲、沒有船槳劃過的波濤蕩漾,只有我們三人死守在河道口,脆弱得像是風中殘燭,沒有再抵抗的力氣,只能眼巴巴地等著、盼著。
陽光已經完全暗下,徒留昏暗的月亮升上頭頂,正當我們焦急之際,終于聽見了答答答的引擎聲,由遠漸近而來。
我跳了起來,顧不得鞋褲會被湖水沾濕,立刻往河道口跑去,一會兒時間,黑色的船影便駛了出來,我立即喊道:“這里!這里!我們在這里──”
船家老板嚇了一跳,從船艙里跑出來張望,因為我們的所在位置和約定的不同,所以他一時之間愣住了,半晌又連忙將船頭轉向,朝奎縣的對岸開過來。
我們三人的行囊經過幾次的逃難,此時只剩下小小的一包,我們把東西扔上船,三人在店家老板的幫忙下,一個個爬上了甲板。
“快走,這里真的有妖怪,我們快走。”我結結巴巴地說著,指著船艙讓店家老板快點去開船。
話才剛剛說完,阿全便拉住了店家老板的手:“等一下,把船、把船先開到奎縣的渡頭。”
“怎么了?”店家老板和我同時開口,不解地看著阿全。
我恍然想起阿全曾在綰絲庵跟我說過的話,他想回去奎縣,和奎縣的村民共存亡。我記起了這事,可是……那時阿全還不知道綰絲庵里面的尼姑是妖怪,現在知道了,為什么還要回去?我搖著阿全的肩膀,希望能讓他清醒一點:“你還要回去嗎?尼姑是妖怪,她們說的話不能信,而且你回去的話,就是死路一條了……”
“我知道,我本來就應該要死了,可我還是多活了這么多年,這樣……就夠了。”阿全說完,眼淚啪地落了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店家老板一頭霧水,卻像是知道阿全做出了悲傷的決定,他的眼眶泛上淚水,支吾地問著阿全,“你不和我回去嗎?你要拋下我一個人嗎?”
阿全被問的啞口,眼淚也是一個勁地掉。看著他們兩人,我也有些鼻酸,但愿阿全可以想通,別堅持著要回奎縣,那是一條不歸路……
幾分鐘過去,阿全一抹眼淚鼻涕,表情堅定地對店家老板說:“讓我回去吧,我沒有辦法報答你,對不起。”
“你這孩子,怎么會……”店家老板仍是不同意,舉起手臂像是要揮出巴掌,卻在見到阿全毅然的表情之后停頓在半空中。
“你不讓我回去的話,我也會從這里跳下去,游著回到奎縣。你讓我回去吧,求求你。”阿全說著,腳步往船緣挪去,像是已經準備好要跳船了。
店家老板眼看阿全下定了決心,他老淚縱橫地轉身進入船艙,不再言語一句,仿佛已經哽咽得無法說話。
船頭轉了個方向,緩緩地朝渡頭駛近。
船一靠岸,阿全便跳了上去,他站在渡頭上向我們揮手,那是最后的道別。
月光灑在阿全的身上,讓他的容貌更顯蒼白了,他就像是隨時會糊掉的畫中人,那么的虛幻不真實。我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對著船艙喚道:“店家老板,你不出來送送阿全嗎?”
“不看了、不看了。”店家老板聲音沙啞地喊著,不知是賭氣還是真的怕會傷心。
他啟動了引擎,將船開離渡頭。
我和阿月仍然站在甲板上,而阿全也依然站在渡頭目送我們。猛然,阿全的表情一變,瞪大了嘴巴和眼睛,仿佛看見了什么嚇人的東西!我的神經也在剎那間繃緊,訝然地看著阿全。
一只赤紅色的蜘蛛不預期地從阿全的耳朵鉆出,擺著八只又尖又細的肢足,一會兒,又一只從阿全的鼻子鉆了出來,越來越多的蜘蛛,從阿全的眼眶中、嘴巴里,如同涌泉般竄了出來,一下子爬滿了阿全的臉面和身子。
阿全眨眼之間像是被掏空了的皮囊,雙手垂下,跪倒在地,成千上百的蜘蛛一脫離他的身子,立刻往山林里面竄去。
看著這一幕,我明白了一直想不通的問題──為什么蜘蛛精要放我們一條生路。
她是把阿全當作孵卵的寄生體了!想讓阿全帶著蜘蛛蛋離開圣湖,將她們的子民們散播到山林外頭……
船慢慢地駛遠了,奎縣漸漸的被黑暗所蓋去,我們出了河道,但最后的那一幕卻像是鐵烙一般,烙印在眼底永遠也忘不掉。
我不知道奎縣未來會怎么樣,我只知道……阿全當時若沒決定要留在奎縣,那么蜘蛛卵便會跟著船,來到河道以外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