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2-05-17 13:30:19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余光中詩歌,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中圖分類號:10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2)32-0241-02
一、傳統文化的濡染
在余光中的精神脈絡里,有著一以貫之的中國傳統文化氣質。他自小就接受了中國文化的濡染。他說:“我的幸運在于中學時代是在淳樸的鄉間度過,而家庭背景和學校教育也宜于學中文。”綜觀其少年時期的中文教育,可分為三部分: 一是古典散文,如《阿房宮賦》、《滕王閣序》等; 二是舊小說,如《三國》、《水滸》等; 三是古典詩詞。余光中覺得“ 性之相近,習以為常,可謂無師自通,當然起初也不是真通,只是感性上覺得美”,“從初中起就喜歡唐詩,到了高中更兼好五代與宋之詞。”自小所受的古典文學的熏陶,使余光中在投入新詩創作之后,能用中國古典文學的標準來衡量新詩,用傳統美學觀念來鑒定新詩。
如果說中國古典文學賦予了余光中詩歌濃郁的東方氣質和不斷創新的意識,那么,深入詩人骨髓的中國傳統文化的核心——儒道思想則構成了其詩作的文化內核。
首先來說儒家的“入世”精神。中國知識分子在歷史中形成了關注社會并積極投身其中的思想傳統,這已成為中國知識分子的一種自覺追求和理想人格,在文學中則表現為強烈的憂患意識與執著的歷史使命感。余光中作為中國當代杰出的學者型詩人,也時時流露出強烈的現實悲憫情懷。即便歷經了離桑田赴滄海的流轉,漂泊海外數十載,接受了歐風美雨的洗禮,也依然不能忘情于祖國,一直將自己的靈魂和命運熔鑄在民族之魂中。體現在藝術上則是從唯美轉向唯真,不但思考個人命運和永恒時間,更追索生命的價值,詠嘆中華民族頑強的生命力。作為由大陸漂泊到臺灣的“ 流亡貴族”,余光中以及與他同時代的作家,心中都懷著濃重的尋根意識。百川歸海,落葉歸根,無論是在臺灣、香港,美國或是在世界的任一個角落,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根深深扎在故國大地里。
再來說道家的“逍遙”精神。余光中十分推崇中國傳統文人追求理想的人格和逍遙的人生態度,他尤其對魏晉名士與李白的空靈玄遠、清拔飄逸大為贊賞,因此他的詩中常追求一種獨立于世的人生情懷。如他的“ 李白系列”——《夢李白》、《戲李白》、《尋李白》、《念李白》和《與李白同游高速公路》等篇,以新的視角對傳統題材進行創造性的運用,表達了對李白人格精神的向往。這也是余光中情不自禁的文化孺慕與歷史歸屬感的流露。余光中有很多詩歌典型地傳達著“天人感通”的理想人生。莊子哲學中的這種理性精神和人文意識曾一度給余光中以莫大的情感慰藉。他在經歷了人生的彷徨與困惑、失落與迷茫之后,終將內心思想指向自我超越。在散文《逍遙游》中他曾寫道:“當我死時,老人星該垂下白髯,戰火燒不掉的白髯,為我守墳。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當我物化,當我歸彼大荒,我必歸彼大荒,我必歸彼芥子歸彼須彌歸彼地下之水空中之云。但在那前,我必須塑造歷史,塑造自己的花崗石面,當時間在我的呼吸中燃燒。”由此可見,余光中盡己性、盡人性、盡物性,參天地、贊化育,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的逍遙情懷。
二、西方文化的滲透
對于余光中而言,從大陸輾轉赴臺,一種近似文化移民的心路歷程和滄桑巨變后的“ 邊緣處境”,構成了他創作心態的基礎。這種“ 邊緣處境”的內涵是多層次的。首先是空間的邊緣處境。當詩人遠離本土,甚至可以說是被放逐于孤島后,其心態也就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天涯游子漂泊的身世,構成一個反傳統情思的意象原則,一種對命運的隱喻。其次是文化的邊緣處境。這迫使詩人重新進行文化時空的自我心理定位,正如葉維廉所言,“ 文化移民的心態意味著置身于文化環境的邊緣處境”。在由西方文化時空與東方文化時空構成的文化坐標系中,余光中一直以高揚個性為超越邊緣的第一要義。但是,藝術的邊緣處境又不可能因為個人而改變,在這樣兩難狀態中,他不得不對傳統文化進行創造性轉換。西方之行,為余光中提供了一個吸收現代藝術營養,進行多方位藝術嘗試的機會;,對西洋現代藝術的大量吸收,使得余光中的作品有抽象化的趨勢。如《芝加哥》、《我的年輪》等詩,充滿了奇特的意象、歐化的句法和大幅度的跳躍。當時正值臺灣現代詩運動興起之時,余光中作為被稱為現代詩“ 三駕馬車”之一的《藍星詩社》的創辦者和活躍代表,參與了現代詩的重要論爭,成為新詩傳統的反叛者。詩人曾一度沐浴在歐洲文化的氛圍中,自然受到包括精神分析、存在主義等西方現代文化的影響,創作也吸收了超現實主義、唯美主義和結構主義等藝術流派的養分,詩歌作品充滿前衛意識和現代氣質。
三、中西文化的融合
西方現代藝術使他進入了一個觀念和感情互相沖突的二元藝術世界,西方藝術雖攫住了他的心神,但在本質上卻始終是一種“ 文化充軍”。東西方文化的巨大差異讓處于夾縫中的余光中體驗到了難以契入的痛苦。就價值觀而言,西方現代主義者強調個人潛力的發揮、個人目標的實現以及個人利益的追求。這種對個人及其價值的強調和張揚,固然使人類獲得了根本性的解放,但是這種個人意識的擴張,也帶來了現代人精神上的虛無、與社會的對立,不知何處是邊際、何處是歸宿。而要使現代人逃離這絕境,余光中認為,必須要借助中國傳統文化價值觀的指引,因為傳統儒家“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思想使他發現個性與民族性、人性與時代性是可以相通的。如果說西方現代主義價值觀更多地派生出的是孤獨的、平面化的自我形象,那么,中國傳統文化價值觀孕育出的則是“ 一個集認知主體、道德主體、政治主體、歷史文化主體于一身的完整的自我形象”。余光中在文化上“ 西奔東回”的結果就是《民歌》、《鄉愁》等一批散發著中國古典情韻的現代詩的誕生。這些詩作就是在經過古今中西文化碰撞融合的“火葬”之后更生的鳳凰,顯示出了中國傳統文化不朽的生命力。
因此,從文化層面看,余光中的詩歌真正做到了古今中西文化的交融,從他的詩中既可以感受到一個豐富多彩的“ 西方”——凡·高的夢幻世界“五月畫會”筆下的凝練和諧的美、艾略特的憂郁、弗洛斯特的親和、搖滾樂的現代,也可以感受到一個歷久彌新的“ 東方”——人與自然的默契、天人合一的空靈簡潔。仿佛向你開啟一個五彩紛呈的世界。
就像這句詩一樣:
酒入豪腸,
七分釀成了月光,
[關鍵詞]古典意象;民族記憶;歸屬;人生理想;獨立人格
Abstract:The thick national memories are contained in Yuguangzhong’s pomes, he tries to read history and culture poetically, proving himself-consciously on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This article wants to analyze the classic image of Yuguangzhong’s poems, realizing the classical complexity. This classical complex boils down to three dimensions: first, the strong national belonging; second, the free and unfettered ideals of life and the universe of the independent personality; thirdly, the deep remembrance of homeland country.
Key words:classic image; National memory; belonging; The ideal of life; Independent personality
[中圖分類號]I2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余光中早年的詩歌傳承“五·四”新詩和歐美浪漫詩派的傳統,滲入了許多西方詩歌的元素,使語言中散發出濃烈的西方氣息。但自進入60年代,從《蓮的聯想》、《五陵年少》到《與永恒拔河》、《隔水觀音》、《紫荊賦》,詩集中多體現出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皈依,詩歌創作大多從中國傳統文化中吸取靈感,陶然于古典文化的氛圍中,力圖用詩歌的形式解讀深刻的民族印記。
一、古典意象背后的民族文化內涵
余光中敏于觀察,長于記憶,善于聯想,唐馬、漢駒,魏臣、宋將,華山夏水、歷史古跡,詩人信手拈來,以古典意象或與古代文化有關聯的意象為詩,成為余光中極富個人特色的詩歌美學。
(一)自然意象
余詩中的長城、故宮、玄武門、西湖、太湖、吳宮、唐三彩、嫦娥、蓮花和蟬等物象都被他視為了中國古代歷史文化的象征。
“是以東方甚遠,東方甚近/心中有神/則蓮合為座,蓮疊如臺/諾,葉何田田,蓮何翩翩/你可能想象/美在其中,神在其上/我在其側,我在其間,我是蜻蜓/風中有塵/火藥味,需要拭淚,我的眼睛”(《蓮的聯想》)。自古以來,“蓮”就是東方美的象征。詩人化用“蓮”這個物象,這時的“蓮”不再單單是自然形態的蓮花,也象征著純潔的愛情,在更高的層次上,“蓮”象征著詩人對于佛家凈化和超脫的向往。“蓮”是美、是愛,“蓮”即“憐”人之意。詩人神游于故國江南,抒發對蓮的情思,最終歸附于傳統文化的美妙和超越。
“驍騰騰兀自屹立那神駒/刷動雙耳,驚詫似遠聞一千多前/居庸關外的風沙,每到春天/青青猶念邊草,月明秦時/ 關峙漢代,而風聲無窮是大唐的雄風/自古驛道盡頭吹來,長鬃在風里飄動/……/只為看臺上,你昔日騎士的子子孫孫/ 患得患失,壁上觀一排排坐定/ 不諳騎術,只誦馬經。/ (《唐馬》)通過詠唱一座放在香港某博物館玻璃柜中的唐三彩陶藝馬,詩人聯想到古代戰場上“驍騰騰”的戰馬,秦關漢月,現代古代,時空交錯。
(二)人物意象
余光中傾注了極大的激情對眾多中國歷史文化人物進行了詩意重塑。其中,有“前有古人,后又來者/中間的一炬火你擎傳”(《詩人》)的詩人陳子昂;有“那獨夫在喘氣,斷袖的手中/還橫著長劍,一滴滴,刺客的恨血”(《刺秦王》)的荊軻,有“一出塞無奈就天高地邈/一把慷慨的琵琶/憑她纖纖的手指/撥撥刮刮”(《昭君》)的昭君;有“從灞橋到灞陵/他的長臂比長城更長/胡騎奔突突不過他臂彎”(《飛將軍》)的飛將軍李廣;有“清芬從風里來,楚歌從清芬里來”(《水仙操》)的屈原;有“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尋李白》)的李白;有“城破時你火燙的頭顱/裸昂向四面的刃鋒”(《梅花嶺》)的史可法等。
在眾多人物意象中,余光中對屈原、杜甫、李白的重塑尤為經典。寫屈原,余光中先后就有《競渡》、《水仙操》、《漂給屈原》等;寫杜甫,有《湘逝》、《不忍開燈的緣故》;寫李白,余光中在1980年4月四天內就分別寫了《戲李白》、《尋李白》、《夢李白》,題材雖一,但特色各異。楊景龍在《藍墨水的上游——余光中與屈賦李詩姜詞》中就寫到:“他那永不釋然的祖國情緒主要來自屈原賦,他那天馬行空般的縱逸才氣主要來自李白詩,而他的雅致琢煉的語言風格則來自姜夔詞。”①
(三)文學意象
這里的文化意象主要指余光中對對古典詩詞意境的化用,對古典詩詞語匯的沿用。江天、冷月、孤舟、寒鴉、秦關、漢月、芳草等等, 在余詩中有著充分的體現:“落月淡下去,如一方古印/低低蓋在,一幅佚名的畫上”,“把漂泊的暮年托付給一掉孤舟”,“汀芷浦蘭流芳到現今”,“青青猶念邊草,月明秦時/關峙漢代,而風聲無窮是大唐的雄風/自古釋道盡頭吹來”等等。
《回旋曲》是一首愛情詩,表達了對意中人的傾慕與追尋:“音樂斷時,悲郁不斷,如藕絲/ 立你在雨中,立你在波上/ 倒影翩翩,成一朵白蓮/ 在水中央。”詩人化用了《詩經·蒹葭》中的意境,讓詩歌充溢著一種優美的、迷茫的、古典意味極濃的氛圍。它是對古典文學中許多其它意象的整合與重組。②
《歡呼哈雷》中“至少我已經不能夠,我的白發/縱有三千丈怎跟你比長”是李白詩句“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的巧妙翻用。詩人對“哈雷彗星”的詠唱,極具現代意識,但在這現代宇宙意識中又表現了中國詩人傳統的精神。
“十六柄桂漿敲碎青琉璃/幾則羅曼史躲在陽傘下/我的,沒帶來的,我的羅曼史/ 在河的下游/如果碧潭再玻璃些 /就可以照我憂傷的側影/如果蚱蜢舟再蚱蜢些/我的憂傷就滅頂”(《碧潭》)這首詩歌的副標題即為“載不動,許多愁”,直接借用了李清照的詞《武陵春》,詩中的“玻璃”使讀者直接想到歐陽修的“無風水面琉璃滑”,而“舴艋舟”更加熟悉,李清照的“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早已成為表達憂愁的名句;詩歌中的“桂槳”、“猿啼”、“織錦”、“弄笛”,這些詞也都是對古典詩詞語匯與意境的化用和重新組合。
余光中詩中繁復絢麗的古典意象,沉郁濃厚的民族情結,使得其詩歌呈現出深厚的歷史文化背景與傳統人文精神。
(四)神話意象
除開現有的事物,余光中還把神話傳說、傳奇人物如后羿、蚩尤、大禹、、夸父納入了他的意象群中,以表達其作為炎黃子孫的情愫。
《羿射九日》塑造了一個勇敢叛逆的屠日士后羿:“拉開烏號的神弓,搭一枝棋衛的勁矢/仰視九日,以清秋雄雕的眼睛/……我憤怒,我憎恨,我鄙視暴君群的太陽/憤怒賦我以屠神的膽量;我竟敢/ 以一個凡人邀九尊火神來決斗/以一支箭要射落十分之一的宇宙/不畏天譴,不畏焰獄的無期徒刑”作者用了詳盡的筆觸虛構了射日的情節,成功地塑造了后羿這個叛逆者的形象,借此傳達出一種無所畏懼,敢于反抗的精神。
這里,我們看出,余光中不是墨守成規地就傳統寫傳統,而是在這種古典語境中表現出當代人的主體意識和現代精神。
二、深沉的中國情懷
余光中的古典情結,通過一系列的古典意象得以呈現,最終歸結為詩人對于整個民族整個中國的情感。他書寫的,一直是他內心說不盡的中國情結。這種情結主要表現為三個層面的內涵:
(一)強烈的民族歸屬感,主要表現為憂郁的民族意識與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
起源于憂患意識的人的自覺,是我們民族文化、精神文明的重要元素。中國歷代經典文學作品,絕大部分都是悲憤憂愁之作,即使在那些超脫淡泊的境界背后,仍舊橫亙著歷代文人對民族苦難和國家興衰的的深思。余光中作為當代詩人和學者,其創作中飽含了民族的憂患意識與自尊意識。
一灣淺淺的海峽把臺灣和大陸隔絕開來,這使在臺灣這片美麗而苦難的土地上生長起來的文學,一開始就具有強烈的憂患意識與濃郁的悲愴色彩。迫于時世離鄉去國的余光中,置身滿目異俗的他鄉異國,常有一種文化放逐感,他愛中國的榮耀與輝煌,更與中國苦難共憂患,他以流放詩人自居,屈原被他稱之為“最早的流放詩人”。余光中對于鄉國的懷念與眷戀,讓他無法不想到屈原并自比屈原,在家國之思上,他們有著一樣的憂郁和悲傷。余光中在《詩魂在南方》中說:“屈原一死,詩人有節。詩人無節,愧對靈均。滔滔孟夏,汨徂南土,今日在臺灣、香港一帶的中國詩人,即便處境不盡相同,至少在情緒上與當日遠放的屈原是相同的。”
另一方面,余光中對祖國傳統文化的衰敗,現實的封閉與貧弱,也有深沉的憂慮、諷刺和批判。《哀龍》中寫道“曾經是海的荒地上曝著/曾經是龍的一堆破碎/沙是時間,風是記憶/拾不起,一爪一鱗的史詩。”詩人所哀的,是中國文化的衰落,批判了極端的保守、泥古的文化態度。在《森林之死》中,大雪中倒塌的森林也引起作者對中華民族歷史的惋嘆:“曾享圣經族長三位數的年齡/多少截中斷的歷史……偉大的橫斷面啊,多深刻而秘密/ 多秘密的年鑒/ 這一年,鄭成功渡海東來/ 這一年,太陽旗紅如血。” 在詩人眼里,森林之死是臺灣和大陸同根同族的中華歷史的斷裂,余光中以其獨特的情感和思維,把森林的命運和歷史的命運結合在一起,表達對民族未來的憂慮。
強烈的民族歸屬感,不僅表現在憂郁的民族精神上,詩人也以積極的態度對中華民族進行新的審視,肯定了中華民族亙古不變的拼搏進取精神。其中《夸父》最為突出,詩人突破傳統思維定勢中肯定的“夸父追日”的執著精神,反而看到其中的悲劇,得出了新的人生領悟:“與其追蒼茫的暮景/埋沒在紫藹的冷燼/——何不回身揮仗/迎面奔向新綻的旭陽……壯士的前途不在昨夜,在明晨/西奔是徒勞,奔回東方吧/既然是追不上了,就撞上”。
(二)逍遙宇宙的人生追求,獨立于世的人格情懷
余光中散文《逍遙游》中說:“ 當我死時, 老人星該垂下白髯,戰火燒不掉的白髯,為我守墳,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當我物化,當我歸彼大荒, 我必歸彼大荒, 我必歸彼芥子歸彼須彌歸彼地下之水空中之云。但在那前, 我必須塑造歷史, 塑造自己的花崗石面, 當時間在我的呼吸中燃燒。”③這種追求逍遙的情懷在余詩中通過對李白、屈原的造像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
在《隔水觀音》中,余光中一連寫下了《戲李白》、《尋李白》、《念李白》三首詩,足可見他對李白其人其詩的仰慕。
《尋李白》一詩以李白失蹤開篇,以李白乘風歸去終結,選取了幾個典型的片段把李白傳奇的一生描述出來:高力士脫靴、賀知章認作謫仙、流放夜郎、江中尋月。余光中以其絢爛的文筆,讓讀者充分領略了李白的狂放、李白的豪情、李白的抱負、李白的奇異、李白的痛飲、李白的失意。詩人用充滿豪放與浪漫之氣的詩句把李白的仙風傲骨、詩才的大氣磅礴表現得極為精彩——“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其中“釀”、“嘯”、“吐”三個動詞的運用,堪稱絕倫,把李白特有的傲氣和神采生動地刻畫出來,不凡的風度、獨特的氣質、飄逸的胸懷、灑落的心神,讓人千載之下,追慕不已。
余光中對屈原的推崇不亞于對李白的喜愛,他對屈原代表的愛國愛民、純凈高潔的人格也有著無盡的崇敬與向往。他稱屈原是“高潔的烈士“,“不朽的汨羅江神”,“ 千年的水鬼唯你成江神,非湘水凈你,是你凈湘水/ 你奮身一躍,所有的波濤/ 汀芷浦蘭流芳到現今”(《漂給屈原》)。在《水仙操》中,余光中以水仙譬喻屈原“把影子投在水上的,都患了潔癖……清芬從風里來,楚歌從清芬里來”詩歌中的每一個意象無不清麗脫俗,水仙“葉長似劍”、“花開如冕”。屈原人格的美,美得晶瑩剔透,毫無瑕疵。余光中對屈原的欽仰、敬佩,溢于言表。
(三)濃厚的故土意識和鄉國情懷
羈旅母題是中國歷代文人的傳統主題, 是漂泊游子的一種故園之情與憂國憂民的情感再現。臺灣當代眾多詩人作家在海峽對峙的歷史語境中力求突破這種限制,從文化層面“尋找家園”,回歸故土。
所以,余光中對歷史的反思和對傳統文化的重塑和造像,其實終歸于他內心對故土鄉國的懷念。余光中曾說過:“目前我寫的詩大概不出兩類:一類是為中國文化造像,即使所造是側影或背影,總是中國。憂國愁鄉之作大半是儒家的擔當,也許已成我的基調。”④所以,余詩中的一系列懷古詠史之作,其實都是假借古典的回歸表達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懷念,對祖國大陸的懷念。
在《春天,遂想起》結尾里詩人禁不住發出慨嘆:“喊我,在海峽這邊/喊我,在海峽那邊/喊,在江南,在江南/多寺的江南,多亭的/江南,多風箏的/江南啊,鐘聲里的/江南”。這首詩充分展示了余光中對古典詩詞意境與意象的化用,詩歌中描述的江南,雖然有著詩人對江南的回憶,但更多地是唐詩宋詞里那如詩如畫的江南,“小杜的江南,蘇小小的江南,杏花春雨的江南,多蓮多菱多螃蟹多湖的江南,多亭多寺多風箏的江南,鐘聲里的江南。”通過對故鄉的藝術重塑,寄寓了詩人對故鄉深深的依戀和贊美。
《五陵少年》中,詩人用燧人氏、大禹、后羿、黃河一系列的古典意象,抒發了濃濃的鄉愁。“我的怒中有燧人氏,淚中有大禹/我的耳中有涿鹿的鼓聲/傳說中祖父射落了九只太陽/有一位叔叔的名字能嚇退單于”這一類詠史詩不同于歷史上同類題材詩作,它們不僅是作者對歷史的回顧與思考,而且往往與現實相伴相生。《五陵少年》中的歷史自豪感是詩人身在美國、遭遇冷落、借酒澆愁的情境下抒發的。“我的血系中有一條黃河的支流/ 黃河太冷,需要摻大量的酒精/ 浮動在杯底的是我的家譜/喂! 再來杯高粱”,遠離故土,流離他鄉,面對完全不同的地域和文化差異,情感的交織使得對祖國的自豪感變得悲愴而苦澀。
余光中在詩集《白玉苦瓜》的自序中寫道:“少年時代,筆尖所蘸,不是希頗克靈的余波,便是泰晤士的河水,所釀也無非是1842年的葡萄酒。到了中年,憂患傷心,感慨始深,那支筆才懂得伸回去,伸回那大大陸,去蘸汨羅的悲濤,易水的寒波,去歌楚臣,哀漢將,隔著千年,跟中國古代最敏感的心靈,陳子昂在幽州臺上,抬一抬杠。懷古詠史,原是中國古典詩的一大主題。在這類詩中,整個民族的記憶,等于在對鏡知鑒。這樣子的歷史感,是現代詩重認傳統的途徑之一。⑤對傳統文化,余光中數十年來無日或忘,一直有著深沉的欽仰和敬畏。他用自己的筆尖描述記憶中的中華文明,給讀者以紛繁思緒的同時,也完成了詩人從現代到傳統的回歸。
【注釋】
[1]楊景龍.藍墨水的上游——余光中與屈賦李詩姜詞.詩探索,2004.(330)
[2]張景蘭.論余光中詩歌的祖國情結.淮陰師范學院學院學報,2002.(4)
[3]余光中.左手的掌紋.江蘇:江蘇文藝出版社,2004.83
[4]余光中.隔水觀音.臺北:臺北洪范書店,1984.10
21世紀初,胡庚申教授將達爾文“自然選擇”的基本原理運用到翻譯研究,從譯者的角度出發將翻譯定義為“譯者適應翻譯生態環境的選擇活動”。2008年,胡教授進一步提出了生態翻譯學,指出“生態翻譯學著眼于翻譯生態系統的整體性,從生態翻譯學的視角,以生態翻譯學的敘事方式,對翻譯的本質、過程、標準、原則和方法以及翻譯現象等做出新的描述和解釋。”“翻譯生態環境”是原文、原語和譯語所呈現的“世界”,即語言、交際、文化、社會、以及作者、讀者、委托者等互聯互動的整體。
余光中也提出,譯者其實是“不寫論文的學者,沒有創作的作家”。前者指譯者“必定飽學”,后者指譯者“必定善于運用語文,并且不止一種,而是兩種以上:其一他要能盡窺其妙,其二他要能運用自如。”也就是說,稱職的譯者在熟悉“施語”(sourcelanguage)和“受語”(targetlanguage)兩種文字的基礎上,還要能運用自如,了解文字之外的其他文化因素。
1928年,余光中生于江蘇南京,童年和少年時期跟隨父母逃難輾轉各地,1947年在南京青年會中學畢業后進入金陵大學外語系,1949年隨父母經香港赴臺,就讀于臺灣大學外文系。1952年,余光中畢業于臺灣大學外文系,1959年獲美國愛荷華大學藝術碩士,先后任教臺灣東吳大學、師范大學、臺灣大學、政治大學,期間曾兩度赴美任多間大學客席教授。1974年,余光中任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教授;1985年回臺,任國立中山大學文學院院長,兼外國語文研究所所長。很顯然,余光中的中英文語言功底是深厚的,對中西方文化也是熟悉的。思果稱贊余光中“英文修養很深,中文不用說,這種人才能翻譯。”而《老人與海》第一句話:
HewasanoldmanwhofishedalonEinaskiffintheGulfStreamandhehad goneeighty-fourdaysnowwithouttakingafish.
那老人獨駕輕舟,在墨西哥灣暖流里捕魚,如今出海已有八十四天,仍是一魚不獲。
“獨駕輕舟”看似詩情畫意,但在中國文學傳統中,往往隱含著孤獨和堅持。這是老人的命運,也是他面對命運的態度。“如今出海已有八十四天,仍是一魚不獲”,既是冷峻的陳述事實,也暗示著老人命中注定的“厄運”,或許是出乎意料的驚喜。而老人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如既往的出海打漁。
在《老人與海》的譯序中,余光中說:“當年我譯此書,剛從臺灣大學畢業,譯筆尚未熟練,經驗更是不足,實在相當自不量力。”“五十多年后將此書譯本交給譯林出版社出版,我不得不抖擻精神大加修正……”可以肯定,五十余年的人生經歷和翻譯經驗可以幫助他更深刻的了解老人,了解海明威,了解《老人與海》在冰川下八分之七的部分。
Hetookthebaitlikeamaleandhepullslikeamaleandhisfighthasnopanic init.
它吞食釣餌,像個漢子,拖動小船,像個漢子,而且沉著應戰,不慌不忙。
老人不放棄,魚也不松口,在茫茫大海中相持相伴。只有這樣的魚才算得上對手,老人也視其為朋友。在漢語中,“漢子”不僅指強壯的男性,而且暗含責任、擔當,和對手的尊敬;相對于“男子漢”,更口語化,更符合老人的身份和語言。余光中在譯序中提到早年將作者譯為漢明威,“仍然覺得‘漢’比‘海’更接近原音。”在世人心中,海明威就如他筆下的人物是一條漢子,強壯有擔當,勇敢而身負使命,面對死亡,也不忘自己做人的責任,令人尊敬。
Hestoppedforamomentandlookedbackandsawinthereflectionfromth estreetlightthegreattailofthefishstandingupwellbehindtheskiff’sstern.
他停了一下,回頭眺望,接著街燈的反照,看見船尾的后面,還神氣的豎著大魚的那大尾巴。
文/千堇年
每一首詩歌都是詩人情感元素的組合,借助于文字,以特定的形式表現出來,呈現在我們面前。無論以何種的目的寫詩,情感的寄托始終是詩歌本身的歸宿。而一首好的詩歌,必是自我或是大眾情感的華曲。
郭沫若談到詩歌的創作時曾提到:“詩人的心境譬如一灣澄清的海水,沒有風的時候,便靜止著像一面明鏡,宇宙萬物的印象都活動在里面。那大波大浪的洪濤便成為宏雄的詩,便成為屈原的《離騷》,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小波小浪的漣漪便成為沖淡的詩,便成為周代的《國風》,王維的絕詩……
脫離了情感,詩歌也便就失去了詩歌本身所具有的意義,充其量只是文字的堆砌,枯燥無味,沒有了詩歌本身所應具有的感染力和號召力。前不久讀到詩人余光中的一首詩歌《等你,在雨中》,受益良多,字里行間所散發出來的情感力量,讓人動容。全詩如下:
等你, 在雨中, 在造虹的雨中/蟬聲沉落, 蛙聲升起/一池的紅蓮如紅焰, 在雨中
你來不來都一樣, 竟感覺/ 每朵蓮都像你/尤其隔著黃昏, 隔著這樣的細雨
永恒, 剎那, 剎那, 永恒/ 等你, 在時間之內, 等你, 在剎那, 在永恒
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里, 此刻/如果你的清芬/在我的鼻孔, 我會說, 小情人
諾, 這只手應該采蓮, 在吳宮/這只手應該/搖一柄桂漿, 在木蘭舟中
一顆星懸在科學館的飛檐/耳墜子一般的懸著/瑞士表說都七點了 忽然你走來
步雨后的紅蓮, 翩翩, 你走來/像一首小令/從一則愛情的典故里你走來/從姜白石的詞里, 有韻地, 你走來
整首詩通過一幅幅如夢似幻的場景描寫,渲染出了滲透著淡淡傷感的唯美意境,清晰的情感傾訴通過這些鉛字浮出心間,呈現在讀者面前。讀來讓人動容動情,難以忘懷。
詩歌的題眼是“等你”,全詩的重點卻避開了俗套的寫法,并沒有一味的去寫“等你”的心情,作者只是憑借自己的感觸勾畫出了一幅幅在“等你”的過程中所產生的幻覺和美感。黃昏初起,細雨蒙蒙的故地,彩虹映托下的蓮花如火般鮮艷,“蟬聲沉落,蛙聲升起”。一切都如詩如畫般美麗與真切,未言情真情卻已濃。作者把整個詩歌的背景放在蒙蒙細雨的黃昏里,渲染出一種淡淡的傷感和唯美的情境,然后任憑感覺的觸角去感受“等你”的過程。
“你來不來都一樣,竟感覺/每朵蓮都象你”一句深深地表現出作者的情誼之深:其實在作者余光中心中,你來與不來,都已不再重要,因為“你”已深深地根植于作者的內心,以致在他眼里,眼前的每一朵蓮花都是你,而此刻“你”就在我的身旁。蓮的美麗與圣潔,其實就是“你”在詩人心中的影像。細雨蒙蒙之中,詩人等待中的美人邁著細碎的步子仿佛從紅蓮中緩緩地走了出來,嫵媚動人,艷若天仙。詩人忽然此時突發奇想,寫到: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里/如果你的清芬在我的鼻孔/我會說, 小情人/諾, 這只手應該采蓮, 在吳宮/這只手應該搖一柄桂漿, 在木蘭舟中。詩人似乎觸到了情人的手,身體里散發出的熟悉的香的氣息撲鼻而來,此時詩人覺得像這樣的手應該就是月宮里采蓮的那雙手,像這樣的手,應該是在仲夏小湖的木蘭周里劃動桂槳的那雙手。意境唯美,真摯情感躍然紙上。
1、余光中(1928年10月21日~2017年12月14日),當代著名作家、詩人、學者、翻譯家,出生于江蘇南京,祖籍福建泉州永春。因母親原籍為江蘇武進,故也自稱“江南人”。
2、1947年畢業于南京青年會中學,入金陵大學外文系,1949年轉廈門大學外文系,1952年畢業于臺灣大學外文系。1959年獲美國愛荷華大學藝術碩士。先后任教臺灣東吳大學、臺灣師范大學、臺灣大學、臺灣政治大學。其間兩度應美國國務院邀請,赴美國多家大學任客座教授。1972年任臺灣政治大學西語系教授兼主任。1974年至1985年任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教授,并兼任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書院中文系主任二年。1985年,任臺灣中山大學教授及講座教授,其中有六年時間兼任文學院院長及外文研究所所長。
3、余光中一生從事詩歌、散文、評論、翻譯,自稱為自己寫作的“四度空間”,被譽為文壇的“璀璨五彩筆”。馳騁文壇逾半個世紀,涉獵廣泛,被譽為“藝術上的多妻主義者”。其文學生涯悠遠、遼闊、深沉,為當代詩壇健將、散文重鎮、著名批評家、優秀翻譯家。現已出版詩集 21 種;散文集 11 種;評論集 5 種;翻譯集 13 種;共 40 余種。代表作有《白玉苦瓜》(詩集)、《記憶像鐵軌一樣長》(散文集)及《分水嶺上:余光中評論文集》(評論集)等,其詩作如《鄉愁》、《鄉愁四韻》,散文如《聽聽那冷雨》、《我的四個假想敵》等,廣泛收錄于大陸及港臺語文課本。其生前的最后一首長詩為《盧舍那》。
4、2017年12月14日,余光中教授于臺灣逝世,享年89歲。
(來源:文章屋網 )
【摘要】余光中的散文,清新雅致、詩意盎然,又多元綜合,在藝術特色上獨具美質。
【關鍵詞】余光中 散文 魅力
余光中是臺灣著名作家,以現代詩享譽文壇,迄今已出版了十余部詩集,得到海內外一致推崇。余光中自稱“右手為詩,左手著文”,意謂散文造詣不如詩。不過筆者認為,余光中散文的價值實應在其詩之上。在散文寫作理論方面,余光中主張文章應感性、理性并重――即作家論述人情世理時固應明白透徹,而在景物描繪、情節敘述方面亦應鮮活生動,不能一味以成語敷衍了事,也不能干巴巴一味說理,只有在感性方面擁有深厚功力,才算得上當行本色的作家。構成散文美質的因素是多樣的。而語言之美則不容忽略。余光中的散文給人以清新,舒適,自然之感。我個人最喜歡他對景物的描寫,別具一格,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
一、對景物精心的描摹,情景交融,渾然一體,充滿了淡淡的鄉愁。
《沙田山居》濃墨重彩地描繪了居室四周海水群山變幻莫測的景色。描繪“千畝藍田”的海,“禪機深藏的高僧,輕易不開口”的山,“黃銅燒成赤金又化作紫灰與青煙”的晚霞,“彌漫”的云煙霧氣,“咆哮翻騰”的風,以及火車的轟鳴。作者充滿激情地道來,最后以詩句結尾,與開頭相照應。可謂風景與人相看不厭。在作者深情款款的筆觸下。山水似人、山水更親人。擬人化的語言風致達到了禪宗“去留無蹤”的化境,因而。“問余何事棲碧山,笑而不答,山已經代我答了。其實山并未回答,是鳥代山答了,是蟲,是松風代山答了”。山還可以是高僧,山亦可以是村女,在山的厚重里潛伏著欲望的躁動和不安。而當云煙飄渺時。山又成了可與作者聯袂的神仙!在此,人山坐忘,融為一體。全文以“站在陽臺上看風景”為線索,將不同美景盡攬胸中,謀篇布局,渾然一體,這也為文中細致的描寫和充分的表現提供了堅實的基礎,成功地表達出作品主題和作者那份鄉愁。
文章的情和景融為一體,一切景語皆情語。除了直接的抒情外,那景物描寫中更包含了作者的深情,作者贊美祖國河山的壯麗秀美,但更深沉的是文中濃濃的鄉愁和對祖國統一的渴盼。本文發表于1987年,那時香港還沒有回歸,作者站在他那似家非家的陽臺上,望著“大陸的莽莽蒼蒼”,必然會心潮澎湃,特別是結尾處的語句,“湘云之后是楚煙,山長水遠。五千載與八萬萬,全在那里面……”那里面是什么呢?我們仿佛感受到了作者那顆跳動著的心,那種愛鄉,思鄉,想回到祖國懷抱中的急切心情,由此帶給讀者的也是感情上的強烈共鳴。如果我們再看看他的那首《鄉愁》,就更能感受到他那一以貫之的思鄉情懷。全文不著一字鄉愁,卻處處是鄉愁。
二、疊字疊句的音韻美,化古求新,別具一格。
讀《聽聽那冷雨》還可以感受到余光中對散文藝術的多方面探索。他努力開拓散文“可讀性”的范圍。為此,他十分注意詞語的音韻美,化古求新,別具一格。疊字疊句的用法在他筆下出神入化了,讓人一看便不禁吟哦。余光中對李清照的詞風是偏愛的,“雨敲在鱗鱗千瓣的瓦上,則遠而近,輕輕重重輕輕”,這句話師承《聲聲慢》,但他更注重的是在繼承基礎上的發展。這句,“譬如憑空一個‘雨’字,點點滴滴,滂滂淪淪,淅瀝淅瀝淅瀝,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疊字連綿,表態、動態、聲響三番俱出,把“雨”字的質感寫活了。另外,《沙田山居》大量的疊詞的運用也加強了語言的節奏感:燦燦、姍姍、碧湛湛、陰森森、莽莽蒼蒼、零零落落、遠遠近近、朝朝暮暮等。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善用疊字,“詩化”散句,似乎也可稱作 “余光中現象”,讀起來有醉人的韻味,那巧構的諧音辭格又毅出一連串的遐想。再如“即使有雨,也隔著千山萬山,千個萬傘”一句,“山”、“傘”湘諧,借喻妥帖,寄寓著無盡的憂思與遺憾。桐城文人“因聲求氣”的觀點,在余光中的散文里得到的印證和發展。
有時,作者也排出個把長句,但不累贅,仿佛如歌的行板。他拿手的還是讓短語、短句參差跳躍產生出珠落玉盤的效果,讀這句便知此說不謬:“聽聽,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聞聞,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不僅可誦簡直可唱了。人們得到了啟示:詩句要有節奏,散句也要有節奏;而這節奏千變萬幻,調度得當便是藝術。
同類語或近義詞的連用在文中也不乏見。“不過說到廣義,他同樣也是廣義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兒,五陵少年。”一下子掃過萬千山水,大陸風情,如數家珍。再看這句;“大陸上的秋天,天論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驟雨打荷葉,聽去總有一點凄涼,凄清、凄楚。于今島上回味,則在凄楚之外,更籠上一層凄迷。一字之別,入木三分。
三、語言的細膩準確,多種表現手法雜糅其間。
余光中是一位詩人,他的文章可以說是詩化了的散文。作者猶如拿著馬良的神筆在繪著祖國的壯麗山河,看那“最遠的翠微淡成一裊青煙”,“山影黑沉沉睡去”,“千山磅礴的來勢如壓”,“掀翻海水,吐著白浪”等等,無不如詩如畫。
擬人、比喻、排比等修辭手法的使用讓景物都有了靈性,給人以豐富的想象與美感。“海被風吹成了千畝藍田,無數的百合此開彼落”、“山谷是一個愛音樂的村女”、“我登上講壇說道,煙云都穿窗探首來旁聽”、“馬遠夏圭的長幅橫批,任風吹,任鷹飛,任渺渺之目舒展來回”等等,從全文看,作者完全把筆下的景物當作有情感的人來寫,表現它的喜、怒、哀、樂,我們仿佛感受到了作者那份人與自然對話的真誠,那份喜悅,那份欣賞,那份贊美,那份依戀,所有景物都脈脈含情,充滿了誘惑,難怪作者深入其中,盡情享受。
余光中把散文與詩比作自己的左右手,稱自己的散文是“左手的繆斯”,然而這左手的寫作絲毫不遜色于詩歌,我們從他的散文之中就感受到了詩的韻味,同時我們又深深地感受到那詩一般的眷戀故土,情牽祖國的民族感情。
參考文獻:[1]當代文學研究資料與信息(2006.1)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后,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后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里頭。
而現在,
鄉愁是一彎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2、《鄉愁》賞析:
鄉愁,是中國詩歌一個歷史常新的普遍的主題,余光中多年來寫了許多以鄉愁為主題的詩篇,《鄉愁》就是其中情深意長、音調動人的一曲。
正像中國大地上許多江河都是黃河與長江的支流一樣,余光中雖然身居海島,但是,作為一個摯愛祖國及其文化傳統的中國詩人,他的鄉愁詩從內在感情上繼承了我國古典詩歌中的民族感情傳統,具有深厚的歷史感與民族感,同時,臺灣和大陸人為的長期隔絕、飄流到孤島上去的千千萬萬人的思鄉情懷,客觀上具有以往任何時代的鄉愁所不可比擬的特定的廣闊內容。
余光中作為一個離開大陸三十多年的當代詩人,他的作品也必然會烙上深刻的時代印記。《鄉愁》一詩,側重寫個人在大陸的經歷,那年少時的一枚郵票,那青年時的一張船票,甚至那未來的一方墳墓,都寄寓了詩人的也是萬千海外游子的綿長鄉關之思,而這一切在詩的結尾升華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有如百川奔向東海,有如千峰朝向泰山,詩人個人的悲歡與巨大的祖國之愛、民族之戀交融在一起,而詩人個人經歷的傾訴,也因為結尾的感情的燃燒而更為撩人愁思了,正如詩人自己所說:“縱的歷史感,橫的地域感。縱橫相交而成十字路口的現實感。”《鄉愁》是我國民族傳統的鄉愁詩在新的時代和特殊的地理條件下的變奏,具有以往的鄉愁詩所不可比擬的廣度和深度。
在意象的擷取和提煉上,這首詩具有單純而豐富之美。鄉愁,本來是大家所普遍體驗卻難以捕捉的情緒,如果找不到與之對應的獨特的美的意象來表現,那將不是流于一般化的平庸,就是墮入抽象化的空泛。
《鄉愁》從廣遠的時空中提煉了四個意象:郵票、船票、墳墓、海峽。它們是單純的,所謂單純,絕不是簡單,而是明朗、集中、強烈,沒有旁逸斜出意多文亂的蕪蔓之感;它們又是豐富的,所謂豐富,也絕不是堆砌,而是含蓄。有張力,能誘發讀者多方面的'聯想。在意象的組合方面,《鄉愁》以時間的發展來綜合意象,可稱為意象遞進。“小時候”、“長大后”、“后來呵”、“而現在”,這種表時間的時序像一條紅線貫串全詩,概括了詩人漫長的生活歷程和對祖國的綿綿懷念,前面三節詩如同洶涌而進的波濤,到最后轟然而匯成了全詩的九級浪。
《鄉愁》的形式美也令人矚目。它的形式美一表現為結構美,一表現為音樂美。《鄉愁》在結構上呈現出寓變化于傳統的美。統一,就是相對地均衡、勻稱;段式、句式比較整齊,段與段、句與句之間又比較和諧對稱。變化,就是避免統一走向極端,而追逐那種活潑、流動而生機蓬勃之美。《鄉愁》共四節。每節四行,節與節之間相當均衡對稱,但是,詩人注意了長句與短句的變化調節,從而使詩的外形整齊中有參差之美。《鄉愁》的音樂美,主要表現在回旋往復、一唱三嘆的美的旋律,其中的“鄉愁是——”與“在這頭……在那(里)頭”的四次重復,加之四段中“小小的”、“窄窄的”、“矮矮的”、“淺淺的”在同一位置上的重疊詞運用,使得全詩低回掩抑,如怨如訴。而“一枚”、“一張”、“一方”、“一灣”的數量詞的運用,不僅表現了詩人的語言的功力,也加強了全詩的音韻之美。
關鍵詞: 現代詩歌教學 朗讀教學 教學方法
一、高中語文現代詩歌教學現狀
多元媒介飛速發展的時代給青少年的閱讀帶來了強大沖擊與挑戰,學生的文本閱讀時間越來越少。現代詩歌作為一個特殊文體,青少年閱讀起來是有難度的,尤其是中學教師對現代詩歌的認識也有局限性,導致學生對現代詩歌的隔膜越來越深。而且現代詩歌普遍被認為過于朦朧和晦澀,教師在教學中難以把握,往往會強行給現代詩歌扣上大而無當的標簽,于是現代詩歌變成了師生共同面對的難點。
二、如何有效地進行現代詩歌教學
(一)朗讀教學不可少
新課標對學生閱讀的要求是:有些詩文應要求學生誦讀,以利于豐富積累,增加體驗,培養語感。教師應著力將學生置于閱讀的主體地位,以調動學生的主動性和積極性為出發點,讓學生邊讀邊體驗,在自由朗讀中感受詩歌的優美,使學生通過朗讀入情入境地體驗作者的情感。
現代詩歌可以說是一種訴諸耳感的聲音的藝術,它的恒久魅力和聲音密不可分,是和節奏、韻律或內在的音樂性結合在一起的,甚至和其“語感”、“語調”和“語氣”有一種不可分離的聯系,所以,在中學現代詩歌教學中要注意朗讀(美讀)的重要性。只有通過引導學生“念詩”或朗誦詩,才能使他們切身體會到詩歌的那種直擊人心的力量。這實際上正是一種“回歸”:回歸“語文”本身,回歸文學本身,回歸語言本身。中學生正處在人生的花季,身心都處于快速發展時期,引導學生朗誦閱讀這樣的詩歌作品,對學生認識自身、認識社會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現代詩歌教學中,朗讀法是最實用也最重要的,在一堂課中應該至少有一次策略、方法、技巧的指導和示范,否則便是有缺憾的詩歌教學。詩歌朗讀是一種操作性很強的行為,除了教師引導學生體會詩歌情感來強化朗讀外,高深宏大的理論指導無濟于事,唯具體的操作策略才能導入正軌,葉圣陶所提倡的“美讀”對于新格律詩和基本押韻的自由詩的教學都是很有益處的,如九年級教材中選入的詩人余光中的《鄉愁》就十分適合這種美讀的教學方法,可由教師深情地范讀,也可學生自由讀,合作讀,反復朗讀之后,詩中的意境和情感自然便流淌在學生心頭了。再如,我在執教里爾克的《秋日》時也曾大量運用朗讀這一手段幫助學生更好更快地進入詩歌意境。
(二)破解現代詩歌中常用的矛盾修辭
“矛盾修辭”,是指在文學修辭中把相互矛盾、沖突、不協調的東西或“異質”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從而取得特殊的修辭效果。例如,里爾克的《秋日》中,“誰這時沒有房屋,就不必建筑,誰這時孤獨,就永遠孤獨”。為什么沒有房屋卻不建筑?孤獨卻不尋找伴侶?可見這份孤獨讓詩人痛苦嗎?孤獨時,詩人“就醒著,讀著,寫著長長的信”,“在落葉紛飛的林蔭道上游蕩”,對此詩人似乎并不覺得痛苦,雖有落寞不安,但是是一種享受,享受一個人的時光。詩人是在用孤獨譜寫美麗的詩歌,用詩歌展現孤獨的美麗。
(三)互文本的合理運用
在具體教學中,受到學生和課時安排及教師個人閱讀面的種種限制,現代詩歌教學往往是“單一”式的視角。換言之,就是缺乏豐富的視野,最行之有效又簡單的方法就是互文本閱讀,簡單地講就是比較閱讀,讓具有相同質素(人物、主題、題材、技巧、語言、結構)的文章同時呈現。比如教學俄羅斯詩人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騙了你》,講授時就可以與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及食指的《相信未來》進行比照和互文閱讀,找出其中的相似點和差異。
在實際教學中,可以進行比較閱讀的范圍很廣,如王家新的《在山的那邊》與韓東的《山民》的閱讀,同題散文詩如高爾基的《海燕》和鄭振鐸的《海燕》的比較閱讀,余光中的《鄉愁》與席慕蓉的《鄉愁》、李廣田的《鄉愁》詩的比照閱讀,都會取得相當有效的閱讀效果。在進行高爾基的散文詩《海燕》和鄭振鐸的《海燕》的比較性閱讀的時候,可以考慮從氛圍、主題等方面進行比較。講授王家新的這首《在山的那邊》如果說能夠和與教材配套的《語文作業本》上課外閱讀韓東的《山民》及著名作家賈平凹的散文詩《地平線》比較的話,就能夠比較容易比較有效地從這些相關作品的主題、立意、情感、形式、語言等方面的比較中找出重點和有效切入點。
如,在執教里爾克的《秋日》時,教師可借鑒閱讀美國作家梭羅的《瓦爾登湖》,課后我又推薦學生閱讀這首詩的其他翻譯版本拓寬學生的知識面和閱讀范圍,滿足學生的閱讀期待,又可使學有余力的學生有所提高。因為這首詩是奧地利詩人的作品,國內較有名的翻譯版本就有十多個,可以讓學生閱讀體會,感受不同的翻譯風格所呈現出的不同味道。同時初中生正處于人生觀、價值觀逐漸形成的重要時期,對人生有許多朦朧的認識,通過拓展閱讀,開闊眼界,讓學生在更多的閱讀中對人生有更深入的思考,有助于學生樹立健康的人生觀、價值觀。
比如,現代詩歌和古典詩詞都是相通的,尤其是在意境上,如果教師能將二者融合起來,那么在教學中肯定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如著名鄭愁予的“我打江南走過/那留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錯誤》)與杜甫的《江南逢李龜年》中的詩句“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在詩意上就有融合之處。
總之,教師如果能夠在日常的現代詩歌的教學與閱讀指導當中有意識地進行比照和互文性閱讀,則一定會有效地提高學生的閱讀廣度和水平,提高學生的閱讀能力。同時這種對比閱讀對于提升教師的水平尤其是關于現代詩歌及文學的教學經驗也會起到相當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只要我們一直走在探索的路上,并緊緊圍繞以學為中心,充分發掘教師的智慧,用心為學生搭起閱讀理解現代詩歌的橋梁,就能逐漸構筑起“學為中心”的更有效的現代詩歌課堂教學。
參考文獻:
[1][奧地利]里爾克,著.馮至,譯.秋日.
[2]語文課程標準(2011版).
在剛過去的中秋節,一些網民在微博上,以余光中的詩歌《鄉愁》為模仿對象,紛紛撰寫“鄉愁體”文字。這種別致的表達方式,讓“鄉愁”這一正在消失的原生情感,再一次被我們憶起。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余光中的這首《鄉愁》,由于簡單易懂且寓意豐富,曾被傳誦一時,而它在今年中秋節被網友大面積的“山寨”,很大程度上也因為其句式容易被套用,網友在寫“鄉愁體”時是否真正觸動柔軟內心,還尚且存疑。
這么說是因為,曾經縈繞于幾代人內心深處的“鄉愁”,如今的年輕人,能感受到的已經不是太多。對于余光中那代人來說,鄉愁是對隔海相望的故土的懷念,對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文學青年來說,鄉愁是一個無比敏感的詞匯,每個曾經熟悉的地方都會留下短暫而溫暖的回憶,對于早期的北漂一族來說,鄉愁是對家鄉悠閑生活的深深眷戀。
現在的網絡一代們,還有鄉愁嗎?在他們看來,鄉愁或許就是文藝青年矯揉造作故意虛擬出來的一種情緒,用以顯現他們的情懷;在更年輕一些的孩子們看來,鄉愁如同書信一樣,是被時代丟棄的老古董。在惡搞、無厘頭文化成為網絡文化的主流時,一個流露出鄉愁的人就像那個不可思議的“愁容騎士”堂吉?訶德,是被要圍觀和嘲笑的。
在瑞士醫生讓?雅各?哈德看來,鄉愁是一種病,在西方長達兩個世紀的時間里,鄉愁是被當作一種病來診治的。人們對于鄉愁的定義通常有如下兩種:“一個在異鄉生病的人因為懷念故鄉并且無法回去而感受到的痛苦”,或者“再也無法見到故鄉的恐懼”。而如今,包括那些曾經被鄉愁滋擾過的心靈,也漸漸失去了品嘗鄉愁滋味的心境。
生病的人不會再有鄉愁,因為高昂醫藥費帶來的愁苦足以讓鄉愁沒有生存的空間。在鄉愁被泛情感化之后,它成為一種可有可無的情感,因為不具備某種實用價值,而被人們無情地拋棄。在叢林法則橫行、環境惡化嚴重、平靜生活遭遇物欲困擾之后,大家都心知肚明,故鄉已經回不去了。以往寄托著人們鄉愁的故鄉,工業污染取代了裊裊炊煙,“無法見到故鄉的恐懼”被“無法面對未來的恐懼”所取代,在人人自危、為生存而激烈競爭的時代,鄉愁只會起到拖后腿的作用,只有閑極無聊或歸隱心切的人,才會很奢侈地擁有一點鄉愁。
時尚的“80后”作家們頻繁在他們的小說里使用“憂愁”,作為舶來詞的“呼愁”也風行一時,沒人再提鄉愁了。在李白、王維、賀知章等大批古代詩人的句子里,鄉愁或清新、或雋永、或深情、或惆悵、或詩意、或悲哀,展示出了千姿百態。席慕蓉、羅大佑、三毛等等,對鄉愁的曠遠與深邃,也進行了很好的繼承,而如今,在故鄉已不能為文學與寫作提供豐富滋養的時候,當“在路上”成為大多數寫作者的心態時,鄉愁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關鍵詞: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翻譯對比 評析
羅伯特?弗羅斯特(Robert Frost, 1874―1963)是美國現代詩壇上擁有最廣泛讀者的詩人,也是美國人民最喜愛并引以為自豪的少數幾位美國詩人之一,其詩語言樸實無華,自然清新,但樸實中透出哲理,自然中充滿睿智,字里行間時常流露出詩人特有的詼諧與幽默,令人百讀不厭,回味無窮。(許曦明,2005)主要代表作有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Birches,Nothing Gold Can Stay,Neither out Far Nor in Deep等。(劉保安,2003)
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是羅伯特?弗羅斯特最聞名的詩作之一。原詩全文如下:
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Whose woods there are I think I know.
His house is in the village, though;
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
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
My little horse must think it queer
To stop without a farmhouse near
Between the woods and frozen lake
The darkest evening of the year.
He gives his harness bells a shake
To ask if there is some mistake.
The only other sound's the sweep
Of easy wind and downy flake.
The woods are lovely, 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這首詩以簡單樸實的語言描繪了一幅平淡的畫面。旅途中的詩人在雪夜中趕來,來到鄉間一片被冰雪覆蓋的樹林邊。如此美麗幽靜的樹林讓他流連忘返,并感到了森林深處那神秘誘惑的魅力,詩人不禁駐步于樹林邊陷入沉思。自然是如此的舒適和靜謐,使詩人渴望與這美麗的大自然融為一體。樹林的深遠神秘又使詩人渴望彼岸世界。但小馬無法理解如此荒涼之所主人為何止步不前,它搖了下鈴鐺將詩人拉回現實世界,路途的前方還有“諾言”需要履行,詩人決定繼續趕路。
作為一首膾炙人口的名詩,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曾被多位名家翻譯成中文。許多不同的譯本都被人們所傳誦。本文將對余光中、秦秀白、江楓的三篇譯文進行對比評析,通過對比和比較探討三者之間的異同。
余、秦、江三位譯者都能準確地把握詩人的思想脈路,完整地再現了原詩的思想內容,但在具體的細節處理上,各家又表現了不同的特點。
人們常說,題目是文章的眼睛。詩歌亦然。詩歌的題目可以說是一首詩給讀者的“第一印象”,一定程度上影響著讀者對詩歌的理解程度和喜愛程度。因此,譯者在翻譯詩名時可以說是字字斟酌,苦苦推敲,只求能將原詩的精髓完整地呈現于所譯詩的題目上。余光中將原詩題目翻譯為“雪夜林畔小駐”,與原語幾乎等同。“畔”字給讀者帶來清新詩意,而“小駐”也揭示了詩中主人公所進行的活動。秦秀白譯為“雪夜林邊停”,相對于余光中的“小駐”,“停”字給讀者帶來一種嘎然而止的突兀感,因為“停”的動作比“駐”更具有瞬時性,在時間的表達上與詩中主人公復雜的心理活動過程有些不符。這樣的題目呈現給讀者的就只能是一幅靜止的畫面,而不是一個立體的場景。江楓將題目譯為“雪夜林邊”,第一時間向讀者交代了時間和地點。雪夜,林邊,讀者接收到的信息有“在哪里”,“什么時候”,卻沒有“做什么”,這正是該譯本的妙處所在。譯者大膽地將“stopping”隱而不譯,讓讀者有了巨大的想象空間,通過獲得的時間、地點、景物、色彩等信息在腦海中描繪出這首詩的場景后,急切地想知道在雪夜林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往下閱讀,從而增加了作品對讀者的吸引力。
詩歌的第一節寫到詩人在雪夜來到林邊,呈現在面前的是一個單純的原始的自然。在這里,人的心靈達到凈化,物我兩忘,人與自然融為了一體。面對這超脫塵世的寧靜所在,詩人想到了林子的主人及其居住的村鎮。在這里,雪夜幽林象征著一種理想的境界或詩人的最后歸宿地。林子的主人與村鎮象征著現實世界。詩人從現實世界中來,欲尋覓一種內心的寧靜和精神的皈依,卻又無法割斷與現實世界的聯系。詩人內心深處充滿了矛盾,選擇的困惑與兩難已見端倪。(汪承萍,2003)在翻譯“Whose woods there are I think I know.”這句時,余用了“想來我認識這座森林,”相較于秦、江二人,余的表達雖較符合中文表達的語序,但卻忽落了樹林歸屬性的傳達,有可能使讀者忽略樹林主人這一重要的象征意義。雖然余在第二句提及“林主”,但突出的力度較弱。對于“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這句,秦秀白譯為“安能料到我來此”,似乎“安能料到”的語氣稍顯偏重,在原詩中“though”所帶出的也只是輕微的轉折。最后一句“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中的“watch”一詞,余譯為“看”,略顯直白,不如秦和江的“賞觀”和“觀賞”來得有文采,有意境。
二、三兩節是這首詩的深入。正當詩人為幽林所誘惑,漸入忘我境界,意欲投身于懷抱而永不歸返時,小馬卻及時地進行了提醒:天寒地凍,黑夜茫茫,既沒有溫暖的農舍,也沒有可口的食物,怎么能夠在這里駐足?(汪承萍,2003)在翻譯“queer”這個詞時,余用了“驚訝”,秦用了“疑情”,而江用了“奇怪”。相較之下,“奇怪”用得較為恰當,因為接下來的幾句詩解釋了小馬覺得奇怪的原因,整個邏輯承接起來也較為通順。接下來的三句詩,三位譯者都沒有完全按照原詩的順序翻譯。余調換了第三、四句,秦將第二句傳遞出的一半信息放到了第三句,而江則將第二句與第四句調換了位置。譯者在翻譯中改變句式和語序,其實是一種靈活的處理,都是從翻譯的整體效果出發,為的是譯出更易讓目的語讀者接受的作品。雖然余、秦、白翻譯第二節時在句式、語序上都作了改動,但這并不影響詩歌深層意義的傳達,而且給譯者的審美情緒、藝術修養及翻譯觀充分表現的余地。
在翻譯第三節中的“To ask if there is some mistake.”時,余、秦分別譯為“問我這地方該不該停”和“欲告主人迷路徑”,實際上就是把“小馬”的困惑明說出來,與原詩意思貼切,也易于讀者接受。而江譯為“問是否有什么差錯出現,”直譯了原文,但意思卻沒有完全傳達出來,其中的“出現”二字也似乎顯得多余了。
詩的第四節是關鍵所在。林子雖然優美可愛,幽暗深遠,“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這說明詩人經過靈魂深入的激烈沖突,終于意識到,盡管雪夜幽林令人留連,但現在還不是駐足的時候,還有許多承諾必須兌現,還有一段人生必須履行。不能只憑感情和悟性用事。所以詩人最后無奈反復詠嘆“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詩人靈魂深處的矛盾畢顯無遺。秦將“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譯為“信守諾言難久停”,傳達出了詩人想留卻不能留,眷戀不舍的心情。江譯為“但是我有約定的事要完成”,把這個“約定”具體到了一、兩件事上,也稍顯口語化了。在對最后兩句的翻譯上,余強調了詩人對“安眠”的渴望,而江把側重點放在了“趕路”上,各自帶來耐人尋味的不同效果。秦打破原詩格局,將重復的兩句詩譯為“找店尚早需趕路,投宿之前再遠行。”增加了“找店”,“投宿”這些信息,避免了重復。在這里靈活的處理和與原詩相同的重復,哪一種手法更為得當?值得讀者去細細品味。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到:余、秦、江三譯,盡管在細節處理上有所不同,但在意象表達、象征意義、格律形式等方面有著與原詩相近的呈現,達到了令不懂原文的中國讀者也能從中體會到原詩中所刻畫的意境,并感受到詩人高超的情景交融處理手法的理想效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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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巧挖現代詩歌的語言美
明代文學家蘇伯衡說:“言之精者謂之文,詩又文之精者也。”語言是詩歌的載體,詩歌首先是一種語言的藝術。現代詩歌的語言常常會突破現有的語法規范,創設出新穎別致的表達方式。要挖掘現代詩歌的語言美,就必須引導學生領悟詩歌語言的深層含義,理解語言背后融入的作者的情懷和觀念。此外,現代詩歌語言的音樂美、理性美、新奇美都會帶給學生審美愉悅和深刻的感悟。現代詩歌的語言的跳躍性大大拓展了詩歌想象空間,有利于師生多元化的解讀。
例如教學徐志摩的《再別康橋》,就可以讓學生捕捉詩歌中色彩艷麗的形容詞,如“青荇”、“金柳”、“青草”等,不僅增添了詩歌的色彩美,而且創造了極大的想象空間,使人讀來溫婉,想來唯美――具有詩情畫意。又如詩歌中“康河的柔波”、“榆蔭下的一潭”、“彩虹似的夢”等隱喻的使用,使得這首詩意味深長,教學中,充分挖掘這些語言因素,不僅能增添詩歌語言本身的美感,而且使學生的審美目光被吸引到詩歌自身語言之上,獲得真正的審美意義。總之,教師要善于引導學生在對現代詩歌語言內涵的挖掘與領略中得到詩情畫意的審美愉悅和滿足。
有些詩句,單靠學生的體驗是達不到理解的層面的,這時,就需要老師的“講析”,對某些詩句的深層含義,須在教師的引導下,反復體味、誦讀才行。如江河的《星星變奏曲》。這首詩中,“星星”、“螢火蟲”、“白丁香”、“柔軟的湖”、“鳥落滿枝頭的春天”等意象,字面意思很好懂,詩人塑造了一個寧靜而美好的意境,但在“深夜”渴望“星星”的背后,更深沉的意境,就要讓學生在反復的誦讀中去體會、掂量、品味,從而感受更深一層的含意:“詩人是對于時代最敏感的人,是盼望黎明最迫切的人,這里的詩人不是指他自己,至少不僅是指他自己。”
二、巧挖現代詩歌的結構美
現代詩歌的結構常常是詩人心理結構的外在表現和直接反應,是詩歌內在意蘊的外在表現形式,在現代詩歌教學中進行詩歌的結構分析也是審美化教學的重要內容之一。余光中說:“我以為藝術的手法有兩個基本條件:一個是整齊;一個是變化。詩歌的寫作要用功夫做到整齊,不然不行,當然流于刻板單調也不行。變化不能無度,整齊要有常態,這兩個坐標怎么調配是對新詩藝術的一個大考驗。新月詩整齊但不知變化,寫出來的是四行一段的方塊詩。寫自由詩的人寫格律詩時,誤把音樂性代替詩的形式,這就是韻文化。而一旦寫自由詩就容易散文化。過分的散文化是不幸的,散文化是新詩的一大公害。”在余光中的詩中,我們很容易看出他追求詩的整齊,講究詩的和諧,但也力圖在整齊中求得變化的藝術結構特征。
以余光中的《鄉愁》為例,這首詩在結構上就呈現出寓變化于統一的美。所謂的統一,就是詩歌的段式、句式相對整齊,段與段、句與句之間又對稱和諧,形成了一個統一的體系。所謂變化,就是追逐活潑、流動和蓬勃之美。全詩共四節,每節四行,詩人既注意了詩歌節與節之間相當均衡對稱,又注意了長句與短句的變化和調節,從而使詩的外形整齊中又有了參差之美,回旋往復,一唱三嘆,表達出了心中對親人、對故國的無比眷戀。在教學過程中,如果教師引導學生對作品結構做這深入的分析,那么學生所獲得的審美感受一定會非常的深刻。
三、深掘現代詩歌的形象美
現代詩歌的形象常常是隱喻、擬喻、和象征的意象,意、情、意象的結合因此而顯得比較隱秘。所以,現代詩歌的形象有朦朧美的特征。在教學現代詩歌時,就必須認真分析、品味,理解和把握這種形象,感受詩中的意境,從而體會詩人的情感。在開掘現代詩歌的審美內涵時,要注意形象的多元化傾向,讓學生開拓思路,減少思維定勢的影響,對詩歌形象進行立體的、多方位的觀照和認識,從而獲得更為豐富的審美感受。
例如,在教學艾青的《我愛這土地》時,就可以讓學生在跳躍的詩行中尋覓到“土地”、“河流”、“風”和“黎明”等幾個形象,以及這些形象之間的空白點,來填充自己的理解,從而感悟到詩人“對這土地愛得深沉”。在教學《雨說》第一節時,可以讓學生在詩行中找出“等待久了的大地”、“等待久了的田圃跟牧場”、“等待久了的魚塘和小溪”等意象,從而體會詩歌中蘊含著的大地萬物對春雨的熱切期盼。
四、深掘現代詩歌的意蘊美
現代詩歌不僅為學生的感官提供了一個個具體可感的形象,而且還通過形象,表達出一種更深沉、更豐厚的意蘊。詩人的神奇之處,就在賦予平凡乃至殘缺精神意蘊之美,從而感染和征服人心。也就是說,意蘊是是超越于物象之外,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學生只有在老師的指導下去體味、領悟、想像,才能領悟現代詩歌的神韻。如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李白是甘肅人。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又號“謫仙人”,唐代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被后人譽為“詩仙”,與杜甫并稱為“李杜”,為了與另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小李杜”區別,杜甫與李白又合稱“大李杜”。
詩人,就一般意義來講,通常是指寫詩的人,但從文學概念上講,則應是在詩歌(詩詞)創作上有一定成就的寫詩的人和詩作家。詩人,通過詩歌創作、吟詠抒發激情,通過詩歌謳歌祖國的大好河山,通過詩歌傳頌人間真善美。載入文學史上的詩人,應屬于文學家、思想家、哲學家、藝術家的范疇。中國歷代出現過眾多的杰出詩人,如古代的屈原、李白、杜甫、白居易等;近代的徐志摩、聞一多、林徽因、戴望舒等;當代的厲聲教、余光中、北島、顧城等。對于詩人的分類很多,如陸游、丘逢甲等稱愛國詩人,高適等則稱邊塞詩人,陶淵明、厲鶚、孟浩然等稱田園詩人,李商隱等稱無題詩人,郵如斯、袁枚、趙翼、張問陶等稱性靈詩人。另外,古今詩人的雅號還很多,如詩仙、詩圣、詩佛、詩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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